第二十章 等待——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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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行云推开咖啡馆的门。
晚七点五十八分，还好，没迟到。
“欢迎光临，请问是一个人吗？”
“不，是和朋友有约。她大概已经到了。”
“明白了，您请。”
魏行云调整呼吸，步入咖啡馆内部。
——但愿能少点幺蛾子。别一见面，那个见习侦探就说“我已经掌握了你非法入侵并伪造委托的证据，已经联络了警察”。光是想象就觉得头疼。
精神疲劳。
他抱着这种心态在咖啡馆内转了一圈，却没有看到祁铭霏。
——……看漏了吗？
扭头又扫视了一圈。
——看来她还没到。没想到居然是我更早一点。
“我朋友好像没到，麻烦给我一个靠窗的位置。”魏行云对服务生说。
……
……
精神疲劳。
见习侦探还没来，自己正好可以缓口气。
下午和“全界会”佟学的交流着实消耗了自己不少精力。
——佟学那会不知道是心有所感还是什么，居然在那自白“是无神论者”。搞得我一下手足无措。
——好在他没往那个方向深入下去，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聊。毕竟每个人的行为都或多或少的带点个人色彩，细究起来就没完没了了。我对他的“心路历程”可没什么兴趣。
魏行云叹气。
“您的中杯拿铁咖啡。”
“啊、谢谢。”
咖啡的香气。
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魏行云手托腮，歪头看着窗外。
星光，夜色。倒没看见月亮。
丧失距离的世界就是这副样子。窗户的用处除了通风，基本就剩下看天了。所幸现在不用担心空气污染影响可见度，哪里都能看星星。
脑海里蹦出“七月流火”一词，印象里和农历七月的星座有关。今年中秋特别早，往前推现在大概正是农历七月下旬。可惜暑热还没明显退去……该不会是因为全球变暖吧？
苦笑。心里轻松不少。
晚饭才吃没多久，也不饿，索性慢慢等。
他接着回忆下午和佟学的交谈。
——根据佟学的说法，全界会的详细创立时间不明，不过其前身大致创建于七、八年前。前身名称未知、创建者未知。
这和齐鸣飞的信息可以对上。赵申册在七年前入狱，而在那之前则参与创建了全界会的前身……
据佟学描述，全界会的“本部”在隔壁q市，是一个“探求这个世界异常状态的真相”的民间团体。跟那种“外星人爱好者社团”差不多一个意思，只不过他们研究的主题是“世界为什么丧失了距离”。
但魏行云心里显然无法接受这种说辞。一个爱好者社团至于跑到隔壁市来发传单吗？
旁敲侧击之下，总算问出了更多的信息。因为全界会前身的关系，全界会在附近几个市有不少相近而有关系的团体，近几年都先后改用“全界会”为名，算是并入了“全界会”。又因为“末世论”空前地有市场，所以全界会的整体规模也比通常的民间团体要大。
而佟学和眼睛女子此行来到w市，是因为w市的全界会分部汇合了E市的分部，似乎有什么打算，他俩就代表总部来观察它们的动向。
——至于到底是什么“动向”，佟学表示还不清楚。当然，魏行云心里有数，即使佟学知道也不可能就这么告诉自己这个外人。
另外，全界会的本部与各分部间的联系很弱。近来，某些分部的首领意图成为“总首领”，或者干脆把他所在的分部升为新本部、原本部则降为分部。这种事情本部当然不会同意。于是，上个月，E市的“全界会”脱离本部，自命“正统”、“纯粹”的全界会。总之是一团乱麻。
全界会的本部方面事也不少，这几个月换了一任“首领”，本部里有不少人也觉得不服气……
魏行云简直听得头大。一个民间团体也亏他们能整出这么多花里胡哨的。
——另外，什么叫“正统”的全界会，这还能扯出正不正统？
佟学的性格看起来就比较外向，一旦开始诉苦更是半天停不下来。魏行云只能陪着他，听他从东扯到西。
但话说回来，佟学虽然是在不停倒苦水，却始终没有涉及问题的核心。不如说他全程在刻意回避“全界会的实质”。
全界会到底是什么？仅仅一个规模过大的社团？是否具有邪教或是传销的成分？
佟学毕竟是全界会本部派下的“使者”，他此行的目的又只是观察分部动向，不说也很正常。不过这种性质判定的活可以交给专门的潜入调查人员，应该不难。
——反正我已经得到足够的消息了，剩下的让齐鸣飞自己看着办。我本来就不打算掺和进去。
魏行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味道一般，没什么感觉。
不过，一个“探求这个世界异常状态的真相”的团体……总感觉和自己所属的“组织”有微妙的对应关系。
——对立角色吗？
魏行云自己笑笑。
要这么说，“骗子”的对立角色——“侦探”——现在可还无故缺席呢。
明明是她约的我，怎么她还不来？
魏行云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
20:10。
——有点不对劲。
他翻来聊天记录，回拨中午的号码。
“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将通过短信形式通知……”
怪了，要不用“透镜”看看？
脑袋里刚冒出这个念头，立马掐掉。先不论道不道德，“透镜”只能指明地点而不能指明人物。自己只知道启峰侦探事务所，又不知道祁铭霏家在哪，不可能去观测。
况且也没必要。没来就没来，自己求之不得。明天打个电话象征性问问就好，顺道把委托书的锅直接甩给齐鸣飞，一身轻松。
喝口咖啡。
魏行云又等了段时间。直到晚八点半，他离开的时候，他都没有看见见习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