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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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卫国公世子失忆的事传得沸沸扬扬，跟随世子的东宫侍卫快马加鞭派人进京送信。
信件送至金銮殿，建宁帝阅过后当即变了脸色，这位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脸上的怒气快要凝成实质，大庭广众下说道：“卫国公教子有方啊——”
此言一出，卫国公当即跪下。
“臣惶恐！”
建宁帝皮笑肉不笑，紧接着又恢复面无喜怒波澜不惊的表情。
戚乾悄悄抬头，见父皇没再出声，这才放下了心。
父皇顾忌着皇姐的面子，不会大庭广众下训斥卫国公和宋瑾辰，刚刚那句应该只是怒极之下脱口而出，现在应该无事了。
散了朝，戚乾正欲溜回东宫，却被魏忠贤笑眯眯地请了回去。
戚乾唯一耸肩，在戚泰羡慕嫉妒恨的目光里原路返回。
“自你皇姐回了宫，朕就没见过几回，不是被你拉去东宫，就是被太子妃拉去东宫，钰儿和璋儿朕倒是见了不少。”
建宁帝朝凤仪宫的方向走着，戚乾默不作声地跟在身后，魏忠贤带着侍从远远跟在身后，保证听不见这父子二人的交谈。
两人行至凤仪宫，建宁帝在跨进宫门时突然道：“你皇姐可还回国公府？”
戚乾脚步一顿，明白父皇这句话的言下之意是什么，毫不犹豫道：“皇姐说，世子回京之日，就是归府之时。”
建宁帝眼中有些无可奈何，他为夭夭亲自挑选的驸马，自然相信宋瑾辰的为人，不论他有没有记忆，都会对夭夭始终如一，可人总有看走眼的时候，他怕人心易变，却没想到夭夭如此相信宋瑾辰。
罢了，他该相信自己的女儿。
“皇上驾到——”
建宁帝踏进凤仪宫正殿，瞧见女儿抱着外孙女的样子开怀大笑。
“你倒是比朕还忙，朕见钰儿的时间都比见你的时间要长。”
戚灼听到父皇的埋怨轻笑着解释：“还不是母后光顾着两个孩子，儿臣入宫这些天两个孩子就没住过长乐宫，天天在凤仪宫待着，您自然见他们比见儿臣还要多。”
建宁帝坐在榻上，璋儿看到熟悉的人张手就要抱，建宁帝抱起孩子掂了掂，慈祥的不得了。
“璋儿真沉，朕还担心你初为人母不太适应，现在看来你照顾的极好。”
璋儿咯咯笑着，建宁帝心中的欢喜更甚，他看看女儿再看看外孙，十分满意：“璋儿长得像你，长大后还不知会迷倒多少人家的姑娘。”
徐皇后接过小丫头轻轻摇晃着，闻言轻声笑道：“咱们钰儿长得才像夭夭，我看璋儿倒是有几分像世子。”
提到宋瑾辰，建宁帝没说侍卫传来的消息，只是轻描淡写地提了几句：“那位孤女怎么样了？”
戚灼懒散道：“老太君还派人好好养着呢 ！不急，留着让宋瑾辰自己处理。”
建宁帝见女儿毫不在意的样子，又综合宋瑾辰这段时间的遭遇，心中有了几分猜测。
“太医说宋瑾辰的失忆之症只是暂时的，不日就会恢复。”
殿内伺候的人敛息屏气，不敢发出一丝声响，戚灼轻轻扫过殿内伺候的侍女太监，与戚乾相视一笑。
幽州，因为世子有伤，回京的车队控制着速度慢慢悠悠走着，领头的侍卫长眼中有些不耐烦，一天三趟地跑去问太医世子爷的伤势到底如何。
除了身上的伤，他更忧心地是世子的失忆之症，可得到的消息全是过段时间就好这等模糊之词。
思及此他有些烦躁，若是世子恢复了记忆，绝对会比任何人都急着回京，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要提到公主就满脸的不耐烦。
马车内，宋瑾辰靠着厚厚的垫子闭目养神，溪风坐在一旁侍候，只是宋瑾辰非必要不说话，马车内的气氛凝固到极点。
溪风无声叹气，虽然以往世子也不爱说笑，可面对他时的态度也是柔和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浑身上下透着冷意。
“咻咻——”
宋瑾辰微一歪头，便看着一只利箭擦过他的发丝钉在马车内壁上。
“谁？”
马蹄声阵阵，兵刃相接的声音不绝于耳，溪风拔出剑护在世子身旁，全神贯注地听着马车外的动静。
宋瑾辰掀开帘子的一角打量外面的情况，戚灼为了找他可是下了苦功夫，派出来的都是精锐，太子为了让亲姐姐放心，自然也是选了东宫最得力的侍卫前来。
外面的刺客虽多，却成不了什么气候。
宋瑾辰放下帘子，伸出手指夹住溪风的剑。
“行了，趁现在先和我说说京中什么情况。”
溪风听见这熟悉的语调心中一惊，差点叫出来。
索幸他脑子转得快，微一思索就明白了世子的所作所为，压低声音长话短说道：“属下一直在外寻找世子，对京中之事也不甚了解，只知道……如今京中有个孤女说怀了世子的孩子！”
宋瑾辰满脸震惊，为了不暴露身份，自他设计让侍卫找到他时，阿史那等人就没有再接收京城的消息，他们自然也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
“而且……而且章太医说公主已经回宫住去了。”
宋瑾辰被泼了好大一盆污水，竟还没人告诉他，怪不得那些侍卫对他一副看不上的态度，原来还有别的原因。
“罢了罢了，此事不必担忧，世子我清白的很。”
宋瑾辰想着章太医那老头，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机灵得很，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时候不该说。
马车外的声音逐渐平息，宋瑾辰快速说道：“这几天还会有不少人朝我下手，机灵着点。”
车帘猛得被掀开，宋瑾辰端正坐着，脸上全是冷漠和烦躁，与溪风还是如往常那样隔得十万八千里。
“禀世子，贼人已被全部拿下。”
宋瑾辰皱着眉，冷声问道：“是谁派来的人？”
“这……”侍卫长低着头回复道：“都自尽了。”
侍卫长不知道这世子爷到底挡了多少人的路，这才第一天，就经历了两次刺杀，按理说幽州落马的官员已被尽数伏诛，应当不会有人在追杀世子才对。
“那就早日回京，我倒要看看是谁如此穷追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