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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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戚灼与宋瑾辰相携来到正厅，孙鹤坐在上位，舅舅舅母见戚灼前来忙让戚灼上座，戚灼却是拉着宋瑾辰坐在下首。
“舅舅舅母莫要见外，我与世子是小辈，自然要坐在这。”
孙鹤见状劝道：“公主是自己人，不用整那些虚头巴脑的！”
几人连声称是。
外祖父孙鹤只有一儿一女，女儿嫁入京中做了国公夫人，却是过了一年就香消玉殒。
儿子孙年不欲入仕，只留在扬州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膝下三儿一女，儿子都已成家，只可惜女儿幼时烧坏了脑子，名叫嫣然，与孩童无异。
戚灼自坐下就察觉一道好奇的目光，嫣然坐在母亲旁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之前瞥见的那一眼只觉得她娇俏可人，如今看到眼睛，戚灼才发现与众不同、
那双水汪汪的眼睛里全是童真，纯洁的不掺杂一丝世俗，白里透红的脸蛋像是个小兔子一样。
见戚灼看向她，嫣然有些害羞钻进母亲怀里，李氏本担心公主嫌弃小女，可如今看到戚灼的目光便知戚灼是真心喜欢嫣然。
正在这时，宋瑾辰道：“嫣然快来，今儿不是缠着我说要看漂亮嫂嫂吗？”
李氏闻言打趣道：“嫣然往日里最喜欢跟着辰哥儿，让她几个哥哥好生吃味，现在见了公主又如此喜欢，怕是几个嫂子也要吃醋了！”
孙家家风淳朴，娶的媳妇也十分善良，知道小妹的情况都十分疼爱，做好了留在家中娇养一辈子的准备。
见母亲和自己说笑，嫣然悄悄探出头，小声说了一句：“都喜欢！”又缩进怀里。
戚灼朝她招手，嫣然孩童性子，十分好奇，便让人搬着板凳坐在戚灼身边，又不断靠近。
戚灼见她就觉得十分可爱，亲自为她夹菜照顾她饮食，嫣然一一吃干净，又有些不好意思般扑进戚灼怀里，戚灼只觉得当真抱了一个柔软的小孩子，当即揽了又揽。
宋瑾辰见戚灼又是给她夹菜又是抱着她不松手，心里有些吃味，循循善诱道：“嫣然怎么这么喜欢公主？好孩子不应该自己吃饭吗！”
嫣然见漂亮表哥问自己，有些害羞地说道：“公主漂亮！还香香的，嫣然喜欢。”
“好啊，嫣然胆子大了不少，居然敢调戏你表哥的人。”
戚灼白了宋瑾辰一眼，让他老实坐着，又转头温温柔柔的和嫣然说起话来。
宋瑾辰见状已经能想到有了孩子以后自己会是个什么光景，当即和几个有了孩子的表哥互相控诉自己过得日子。
待散了宴，嫣然还十分依依不舍，拉着戚灼的衣袖不愿意走，宋瑾辰可不能让这个小孩缠上自己媳妇，使出十八般武艺终于送走了小孩。
戚灼见状微笑起来，宋瑾辰这副哄小孩的语气得心应手，一看就没少做过，若是以后他们有了孩子，宋瑾辰必然是个好父亲。
小厮提着灯，宋瑾辰与戚灼相携着走进羡仙居，青荀上了茶水就退出门去，室内只留夫妻二人说话。
戚灼想着嫣然的样子有些可惜，询问道：“嫣然可有治好的可能？”
宋瑾辰摇了摇头，艰难道：“这些年外祖父找遍了大江南北的医者，连宫里的太医都找过，依旧没有好转的迹象。”
“我幼时来扬州住过不少的时日，嫣然年纪小，我早已把嫣然看成自己的亲妹妹，几位表哥表嫂也几乎把嫣然当成亲生女儿养着，她不会嫁出去，孙家自会守她一辈子。”
戚灼道不幸也幸，遇上这么几个好的亲眷。
宋瑾辰不欲戚灼伤心，闻言岔开话题笑道：“今日见你逗嫣然和逗女儿一样，我便想着，若是咱们有了女儿，你也会是如此温柔的模样与她交流。”
戚灼也笑了起来，又想起什么问道：“还没问过你是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都喜欢，”宋瑾辰正色道：“只要是你生的，无论男女我都喜欢。”
戚灼有些憧憬，期盼着：“若是我也能和母后一样一下子生一对儿女就好了，就像我和乾儿一样相互扶持着长大……”
宋瑾辰见她眼中泛光，心中微动，索性打横抱起戚灼上了床。
“车马劳顿，公主与我可是半个月都未亲近过了。”
戚灼闻言看着宋瑾辰眼中的欲望深沉，有些打退堂鼓；上了床戚灼见宋瑾辰翻找着什么，庆幸自己留了一手，把宋瑾辰塞进箱子里的册子拿了出来。
宋瑾辰找了一遍没找到册子的身影，又见戚灼笑得像一只偷了腥的猫，顿时心下明了。
只可惜宋瑾辰做了两手准备，他翻身居高临下的面对着戚灼，笑道不怀好意：“可惜我前些日子闲得无聊，将那册子记了大半，对付这几个月可是绰绰有余。”
“宋瑾辰，你无赖！”
“多谢夭夭夸奖！”
宋瑾辰吹灭了灯，脱了衣衫将戚灼揽在怀里，细细密密，轻轻重重地在她脸上吻着。
“半个多月的差事，夭夭可不能敷衍过去……”
……
翌日，戚灼还未清醒，就察觉到一条有力的臂膀横在自己腰上，她被人揽在怀里交颈而卧，两人的发丝纠缠在一起分不出彼此。
“醒了？可有什么不适？”
往日里宋瑾辰要上朝，而戚灼贪睡，很少能在清醒时见到他，只是她现在觉得早上还不如不见，省的因为昨晚的事心烦。
“世子这样也不怕精尽人亡，”察觉到什么东西，戚灼锤了一把宋瑾辰，轻声嘟囔着。
宋瑾辰将戚灼揽的更紧，断断续续地轻吻她的额头，满脸餍足道：“公主不必担心，臣自然有伺候公主的实力。”
“少贫嘴！”
戚灼埋怨着宋瑾辰，突然又想起什么着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舅母她们是不是还等着咱们用早膳？”
“不必担心，”宋瑾辰拍拍戚灼，安慰道：“舅母昨日说咱们舟车徒劳必要好好休息，早膳直接送到羡仙居，公主不必担心。”
戚灼闻言放下了心，要是让舅母她们知道自己赖床，那可真是脸都丢尽了。
宋瑾辰陪着戚灼在床上磨蹭许久，才在戚灼的坚定下一鼓作气起身。
两人洗漱完，宋瑾辰却像是上瘾了一样为戚灼挑选衣衫，又站到梳妆台旁抢了青竹的位置给戚灼挑选首饰。
见宋瑾辰拿着一个赤金打造的看着无比富贵的金簪，戚灼连连摇头，宋瑾辰却是不明白为什么不行。
“这簪子金灿灿的看着多喜庆，又粗又长，一看就是用足了金子打造的，怎么就不行！”
戚灼连连拒绝道：“不要，看着和一朵富贵花一样，一点都不低调高雅。”
“富贵花怎么了，你是公主，不就是人间最大的富贵花！”
身后几个青字辈丫头连连发笑，戚灼瞪着宋瑾辰，这人却依旧道：“咱们在扬州，又没人认识你我，家里的奴仆都是老实人，舅母兄弟嫂子都那么平和，怕什么，戴上戴上！”
青荀闻言迅速挽了个髻，示意世子插在这个地方。
戚灼就看着自己的丫鬟和宋瑾辰一唱一和给她戴上这个如意云纹金簪，轻叹一声放弃抵抗。
用完膳，宋瑾辰本想带着戚灼在扬州城内逛一逛，却听扬州同知求见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