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求追读,誓死扞卫国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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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州城中之事，迅速传到神啸营指挥使李占山的耳中。
连夜召来神啸营千户以上职位的将领。
此时，李府的议事厅中，坐满了人。
每一个人的脸色都布满了愁容，但大部分人愁的是，真要打起仗来，这酒池肉林的日子，怕是要到头了。
不过，这些只能放在心里，不能当面表达出来。
李占山高坐在主位上，扫了众人一眼，而后问道：“诸位，此事你们觉得如何？”
“大人，我觉得此事没有必要理会，我们坐拥五万兵马，何惧也。”
“不错，大人，如果我们主动出击，就会落人把柄。”
“大人，别听大明瞎说，我们在这岭南待的已经够久了，是时候换个地方了。”
“大人，岭南虽好，但大明军队一来，我们岌岌可危啊。”
……
议事厅中除了少数几位没有说话，其他人都争吵个不停。
这些人出言表态的，可以分成两派，一是主和，二是主战。
本就焦头烂额的李占山，听到他们在激烈的争吵，怒火中烧，大喝一声，“给老子安静点。”
议事厅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李占山这才开口问道：“军师，此事你怎么看？”
卿怀远眼皮微抬，朝着李占山拱了拱手道：“那陈一最近搅得交州城天翻地覆，此时有恃无恐的要在城墙听曲，恐防有诈。”
“卑职建议，我们可以派出一些人过去探探虚实。”
闻言，李占山转头看向另一边的张天来，问道；“天来，你觉得如何？”
“我同意军师的意见。”张天来罕见的没有跟卿怀远对着干，随即解释道：“我们神啸营现在的处境十分微妙。”
“如果我们在没有调令的情况下，大军压境，就坐实了叛逆的罪名。”
“但是，陈一此举，如果我们不派人过去，又怕再生事端，所以军师的意见，我赞同。”
“好！”李占山大手一挥，当即下令，“这一次由军师带队前去，全部换上便装，去会会那个陈一。”
……
次日一早。
交州城南门。
数百名由乐师组成的队伍缓缓登上城墙。
引起来位的客商驻足观看，这盛景百年难得一见，要知道都是教坊司培养出来的乐师，走起路来，都风情万种。
况且自古就有戏子误国的说法。
陈一冒天下大不韪，将乐师请到城墙上奏曲，足以吸引很多文人sao客，出言斥责。
城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官府为了维护现场的秩序，加派了人手。
避免聚集在此的人，堵住城门，影响进出交州城的人。
“这陈一尽不干人事，老子好不容易来一趟交州城，就是想去勾栏听曲，现在倒好，乐师都在这城墙上了。”
“兄台，此言差矣，勾栏听曲还要钱，这城墙聚集那么多乐师，是难得的视听盛宴。”
“哪里来的憨批，我去勾栏真的只为听曲吗？真是愚昧至极。”
“兄台，稍安勿躁，我们亦可借此次的机会，一览乐师风采，待以后我们再去勾栏找她们。”
“在理在理，老子平生最喜欢会吹箫的乐师，不知这次是否有人前来。”
……
堵在城门口两边的人，开始议论起来，
陈一今日换了身墨白相间的衣服，手中拿着一把折扇，缓缓的登上城墙。
在城门口正对上去的位置，已经布置妥当，乐师一字排开，蓄势待发。
来到城墙上，陈一手腕一转，“啪”的一声，扇面打开，缓缓的扇动起来。
如果仔细看到人，能够发现，扇面上写有“八亿少女的梦”六个大字。
陈一扫了一眼站成一排的乐师，心中难免有些感慨，此情此景，像极了前世选妃的时刻。
浓妆艳抹，风情万种，每一位乐师的眼中都含情脉脉的看着他，似乎在说，快选我。
陈一侧过头去，按捺住内心的躁动，来到城墙凹下去的位置。
居高临下看着城下众人，然后大声说道：“诸位，今日我在城墙听曲，还望诸位安静聆听，却勿大声喧哗，在此我陈一先谢过大家了。”
“陈一，你此举简直就是斯文败类，身为朝堂官员，竟然纵情声乐，扰乱朝纲。”
一道斥责之声在城下响起。
陈一随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儒衣的老者，吹胡子瞪眼的指着他破口大骂。
在其旁边围着一群年轻男子，个个一副书生打扮，脸上尽是厌恶之色。
一看就是书院学生，陈一侧头看向一同而来的锦衣卫千户战无生，“知道此人是谁吗？”
战无生朝着下面看了一眼，然后说道：“此人原是翰林院大学士纪伯常，因冲撞陛下被罢官后，现在在云起书院当院长。”
陈一眼神一眯，丝毫不理会纪伯常的斥责，再一次看向城下的人。
此时城下聚集人数超过千人，但并不是杂乱无章。
划分成数十个区域，每一个区域里面的人大致上都是兴趣相投，要不然就是来自同一个地方。
其中最外围的一个区域，引起了陈一的注意。
那个区域的人数在百人左右，身上穿着普通的衣服，但那些人站在那里，都能让人感觉到兵戈铁马的气息。
在这些人的中间有着一位中年男子，穿着一身儒衣，正朝着陈一这边看来。
陈一看到这些人，嘴角弯起了一丝的弧度，然后转身对那些乐师说：“诸位第一曲的乐谱已为你们准备好。”
在每一位乐师的身前都有一个架子，上面贴着一张乐谱——《汉宫秋月》
陈一坐在紫檀木的凳子上，眼睛微闭，静静的等待着乐声响起。
随着琵琶声一起，城下的人慢慢的安静下来。
曲中旋律让人感觉到哀婉凄楚的情绪，心中生出同情之心。
而弹奏的乐师眼中泛起了泪花，将自身的情绪通过指间传递出去。
一曲终了。
人们恍若隔世。
“敢问陈大人此曲名为何？”
一旁的战无生出言问道。
刚刚他竟然被这首曲子撼动了内心柔软的地方。
“《汉宫秋月》”陈一回复道。
“此曲绝妙。”战无生由衷的说道。
城下的人，没有之前的焦躁心情，一曲终了，他们竟然生出了意犹未尽之感。
“能听此曲，不枉此行。”
“好，再来一首。”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
赞美之声滔滔不绝。
陈一似乎对其他事物毫不关心，伸手示意，继续下一曲。
那些乐师平复心情，看向架子上贴着的另一张曲谱——《十面埋伏》
前奏旋律一起，在场的人脑海中浮现出大军出征时点将的画面。
体内的热血被瞬间点燃，大军浩浩荡荡的出战。
随后随着旋律的变化，画面也随之变化，两军交战的惨烈画面浮现出来，尸横遍野，给人一种紧张而又恐怖的感觉。
之后一方大军被埋伏兵败，最后旋律凄切悲壮，兵败的主帅也自刎当场。
哪怕是曲子终了，在场的人都不愿睁开眼睛。
陈一这时，缓缓睁开双眼，起身来到城墙边上，对着城下大喊道：“此曲名为《十面埋伏》诉述的是两军交战的场景。”
“最后兵败者自刎的下场，通过此曲，我想告诉你们，我大明不惧强敌，誓死扞卫国土。”
“寸土不让，如若有人来犯，最后的下场只能自刎当场，犯我大明者，虽远必诛！”
陈一的话在《十面埋伏》之后，具有极强的渲染力。
“说得好，犯我大明者，虽远必诛。”
“犯我大明者，虽远必诛”
“犯我大明者，虽远必诛”
“犯我大明者，虽远必诛”
……
城下的人异口同声的喊着，声音震耳欲聋，让人听得热血沸腾起来。
而躲在人群中的卿怀远和神啸营的士兵，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四周的声浪无不告诉他，交州城这城他们夺不了。
之前，交州城因为美人妆等一系列的事情，让人对官府已经失去了民心。
而现在，通过这一曲和陈一的话，点燃了男人心中的热血，征战沙场，保家卫国的情怀。
大明建国之初就有兵役制度，城中由百姓组成的为民兵，挖矿的为矿兵，兵种杂多。
平常如一盘散沙，毫无战斗力，可现在，谁敢轻视这股力量。
士气高昂，战斗力也会随之暴涨，相比之下，神啸营的士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行军打仗，谋略虽然重要，但是士气也是必不可少的。
仔细想了想，卿怀远果断了朝着四周的神啸营士兵使了一个眼色，示意撤退。
再赶回去，将此事禀告才行。
陈一看着神啸营的人离开，城下之人的反应，让他的心中终于放下了些。
虽然这一次的目的达到了，但是真正的战争跟想象中是不一样的。
他不会盲目的认为，现在交州城有一战之力。
战争是会死人的，这盘散沙，他可不相信他们会悍不畏死。
只是，通过这一次，敲打一下神啸营，让他们有所顾忌罢了。
随后陈一再次大喊道：“诸位，今日的曲听完了，大家回去吧，别影响了城门口的秩序。”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先前陈一的那番话，城下的人并没有发牢骚，而是有条不紊的散开。
看到这一幕，陈一在心中暗道，“看来这帮人还是有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