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初试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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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当第一缕阳光照入叶辰溪家的时候。
叶辰溪还在床上呼呼睡大觉。
若不是知道这是个女孩子的房间，大家听到这么响的呼噜声，很难想像是叶辰溪发出来的。
“都几点了，你还睡呢？”
钱菲菲推开叶辰溪的门，被叶辰溪夸张的睡姿亮瞎了双眼：
“你看看你这姿势，一点儿也没有个女娃娃样。跳舞的气质哪去了？”
钱菲菲说着，一瘸一拐走向叶辰溪的床，把她拉了起来：
“起来了，一会儿下午还要去参加m艺术大学的初试。你准备好了吗？”
叶辰溪当然准备好了，她每时每刻都在准备。
昨天晚上趁着母亲睡着了，她还偷偷起来练舞。
以前她母亲不让她跳舞的时候，她就是总用这种方法，半夜起床练基本功。
6年了，钱菲菲一点儿也没有发现她的努力。
叶辰溪利落的从床上起来，迅速洗漱好，穿好父亲送给她的那双舞鞋，带着吴雨桐送给她的发夹。
镜子里的自己看起来真是美极了，叶辰溪本人都忍不住被自己的模样吸引。
尤其是脚下那双闪着星星的大红色舞鞋。
穿上它，好像就是带着父亲去跳舞了一样，给予她无尽的力量。
走在前往梦想的道路上，时间过得是这么快。
不知不觉就迎来了下午初试的时间。
她和吴雨桐在候场室里怀着激动的心等着，吴雨桐一直在深呼吸：
“辰溪，我真的好紧张，你怎么看起来像个没事人似的？”
她看着吴雨桐涨红的小脸，缓缓吐出一口长气：
“这有啥，就是换了个地方跳舞，有啥好紧张的。”
跳舞和叶辰溪是浑然天成相融在一起的，对她来说不是为了考试而跳舞，而是因为跳舞而不得不参加考试。
郑秀晶看着叶辰溪脚下的那双舞鞋，走过去轻轻踩了一脚：
“偷走这双鞋6年了，你还舍不得扔啊？”
叶辰溪看见大红色的舞鞋上瞬间多了脚印，脸上严肃起来：
“我说过，这双鞋怎么来的，我爸自会告知，在真相没有查明之前，你要是再乱造谣，我会撕烂你的嘴！”
“嚯哟，我好害怕哦。这种时候不是你玩自尊的时候，知道吗？好好担心你的考试吧。”
郑秀晶说完离开了叶辰溪，坐在教室的另一头看着叶辰溪。
她在心里嘀咕着：
“1000人的初试，只留下600人，叶辰溪，你选的歌曲怎么让你脱颖而出。”
考试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当陈燕燕得知很多学子都选了《春日》这首曲子的时候，她的心开始不安起来：
“什么时候，有这么多人都知道这首曲子了？”
这首曲子跳的人数越多，叶辰溪就越危险。
因为艺术这种东西实在是太主观了，第一名的选拔可能就在那么一念之间。
如果不够独特，很容易就被老师打低分。
而此时的考场上，正4人一组进行着紧张激烈的比拼。
叶辰溪上卫生间的时候，不小心听到了黄悦和郑秀晶的谈话：
“我妈说选《春日》这首曲子的，有将近100人。我就不相信这100人都跳不过叶辰溪。就算跳不过，评委也会审美疲劳的吧。”
郑秀晶得意地说着，黄悦充满自信地迎合她：
“哎，怪只怪她的命不好，出生太平凡，怎么可能是我们的对手？”
俩人在卫生间相视一笑，好像把叶辰溪狠狠地踩在脚下，才能满足她们对自己人生遗憾的弥补。
“诶，那你准备跳什么？”黄悦疑惑的问。
“我准备跳一首小众歌曲《执念》，听过吗？”
黄悦摇摇头，郑秀晶笑着：
“没听过就对了！这首歌是一个很特别的人写的。全部考生中，只有我一个人选这首歌。”
“执念？”
难道是郑豪煜的曲子吗？
叶辰溪听着她们冲水的声音，悄悄躲了起来。
黄悦和叶辰溪踩着高傲的步伐往考场方向走去了。
望着她们的背影，叶辰溪想起了那首令她印象深刻的曲子《执念》。
那是在郑豪煜的床边听见的，也是她这段时间一直在练习的另一首曲子。
她自己是很想跳这首歌曲，但是陈燕燕为了稳扎稳打，极力阻止了她。
“我要临场给自己换舞曲吗？”
叶辰溪突然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有一瞬间她突然不自信了，还没等她完全恢复过来。
广播里叫到：“57号。叶辰溪。请准备。”
叶辰溪犹犹豫豫地迈开了自己的步伐，她第一次面对考试，展现出来了些许不自信。
她不确定自己该怎么办，突然一种强烈的自我怀疑袭来：
“我真的要跳《春日》吗？评委会审美疲劳吗？这首曲子真的是我想跳的吗？”
突然，评委问了她一个问题，打断了她的思路：
“为什么要跳《春日》？”
为什么？
叶辰溪愣在原地，她也在内心拷问着自己：
我是为了m大学的考试吗？
我是害怕被很多人打败吗？
我是为了让陈燕燕放心吗？
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跳舞？
她傻傻站在原地，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评委接着问道：“同学，你要是不回答的话，我们就直接叫下一个考生了。”
叶辰溪额头渗出了汗，她支支吾吾的，内心充满惶恐，这一次，她找不到跳舞的原因。
以前的自己，总是随心而动。
她确实对这首《春日》的感觉不强烈，虽然这首曲子里可以设计很多高难度的动作，但是却没有叶辰溪的感情。
评委催促着：“同学，你还要跳吗？”
她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她低下了头，看到了脚下那双闪闪发亮的红色舞鞋。
叶青浩的话回想在耳边：
“我希望你能永远踩着星星跳舞。”
这是父亲的执念，也是她自己的执念。
她想起躺在病床上的父亲，想起了他那为了自己拼命的模样。
一股来自心底的力量油然升起。她抬起了坚定的眼神：
“不，老师。我不跳《春日》，我想跳《执念》。”
评委老师一脸诧异：“同学，你知道临场换舞曲，我们这边是没有任何准备的。而且历来考试也没有这样的操作。”
“老师，对不起，是我自己考虑不周。但我相信m艺术大学的考试只为选择全国有天赋的舞者，如果我跳《春日》，只会展现我的舞蹈技艺高超，那不是天赋。我想把自己心里最想表达的东西跳给你们看。”
旁边一名戴着黑色帽子的评委突然把桌子一拍：
“你以为你是谁啊？想怎样就怎样？如果所有考生都像你这样，岂不是乱套了？！”
叶辰溪并没有被这个老师吓到，反而平静地说：
“我不是所有的考生，而且我相信，除了我，其他的考生不会这样。你们大学需要天赋异禀的选手来提高你们的影响力，而我需要借住你们的平台来展现自己。难道，你们想看见一个为了考试，靠努力训练出来的伪天赋者吗？”
戴黑色帽子的那个评委突然鼓起掌：
“精彩，我考核了那么多的舞者，面对我的指责他们只会苦苦哀求。小姑娘，你是从哪冒出来的？”
叶辰溪莞尔一笑：“老师，那我开始跳咯！能麻烦您帮忙找一下《执念》这首曲子吗？”
旁边一个评委老师突然说到：“真巧，这首曲子正好下一组其中有个考生会跳。把她的音乐先播放一下吧。”
校园广播里顿时响起了《执念》这首曲子，那熟悉的歌词和旋律闯入了叶辰溪心间：
曾经也埋怨
贫贱的双脚
踏不出骄傲的步伐
曾经也哭泣
卑微的身躯
走不出从容的模样
只因抬头望见过星星
所以我必须仰望星空
谢谢陪在我身边
救我于水火之间
谢谢温暖的眼神
拉我于堕落深渊
……
叶辰溪想起了自己跳舞路上的坎坎坷坷，想起了父亲那粗糙的双手和佝偻的背影……
她在舞蹈中浸入了自己的情感，眼角不自觉地滑落出泪滴。
她跳得是那么入神，那么忘我。
仿佛自己根本没有置身在考场，而是在那父亲的病床边。
评委们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都惊呆了，这样的舞蹈直击灵魂深处，他们心中有一种久违的感觉被点亮了。
他们各自想起了自己的故事，其中有个评委默默留下了眼泪。
舞曲不知不觉跳完了，但是叶辰溪却还沉浸在舞蹈中。
她趴在地上轻轻抽噎着，整个考场的人都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悲伤之中。
良久，叶辰溪开口道：“对不起，老师，我太投入了。”
评委老师们突然一起鼓掌，他们不由自主被这个姑娘的舞蹈所感动。
听着评委老师的掌声，叶辰溪深深鞠了一个躬，缓缓退出了考场。
走出考场的时候，陈燕燕已经在操场上等着她了，她关切地问道：
“怎么样？叶辰溪你发挥的如何？”
叶辰溪点点头：“我跳的是《执念》，对不起，我临时换舞曲了。”
陈燕燕听着叶辰溪的回答，心里的石头渐渐放下。她关切地问：“那你跳得如何？发挥得好吗？”
叶辰溪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是我跳完后，老师有鼓掌。”
鼓掌？
陈燕燕暗暗思考着，这么多年，从来没听说老师给考生鼓掌的。
她望着叶辰溪的背影，心里充满喜悦，陈燕燕在心里暗暗说到：
“钱菲菲，我终于等到向你赎罪的机会了。你的女儿太惊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