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如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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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户虐我千百遍，我待客户如初恋！”
“你还有初恋？”
“下一次初恋。”
“切。”
夜间，超市之内，两个人挑选着商品，一个是周义，另一个就是韩舒妍。
周义并非单纯地陪韩舒妍逛超市，他也有要买的东西，是买来送给一个客户的。
他并没有想好要送什么，总之超市有的都行。
“送一套碗怎么样，你客户新搬进装修好的房子里肯定什么都得用新的，送碗反正他们肯定用得上。”韩舒妍建议道。
周义推着购物车，看了一下套碗价格，选择了中上那一套，搬进购物车，购物车里还有一些别的东西。
“你不考虑一下，万一有更好的选择呢？”韩舒妍说。
“有什么好考虑的，这个建议就非常好，毕竟是韩拆迁户提出来的。”周义笑着回答。
“哈哈，这就是待客户如初恋。”韩舒妍说，两个人的东西也都买得差不多了。
“不然呢？如初恋又不是真的初恋。”
“那你真的初恋是什么样子的？”韩舒妍问。
周义停了下来，韩舒妍也跟着停下。
周义冲韩舒妍抬了一下下巴，“喏，就那个样子。”
韩舒妍环顾四周也没看见停下来的人，婉儿一笑，“骗人。”
“那你的初恋呢。”周义问。
只见韩舒妍的脸沉了下来，似有故事，道，“没有什么可说的。”
二人推着购物车，朝超市出口走去，韩舒妍还是微笑着，就是话，在周义问“初恋”后就明显少了。
“哎，你哥的的房子应该快装修完了，改天带你去看一下。”周义制造话题，怕冷场。
二人走在街道上，周义一手提着韩舒妍在超市里买的东西，另一手抱着由泡沫箱装着的套碗。
超市就在三里桃源附近，周义则把自己的电瓶车停在了三里桃源地下车库，送韩舒妍回家，他顺便取车。
“是么，那你定时间，我要一睹你装修功底。”韩舒妍说，眼里也满是期待，离上一次去看，已经过了两个礼拜，她接着说，“对了，我发现我哥也是你客户，他入伙你送什么？”韩舒妍问。
“送碗啊，多简单。”周义笑着回答。
韩舒妍走在周义身旁，手里什么也没拿，她抬起手，撞了一下身边的周义，道“滚，你要是送碗我打死你。”
“送碗不是你出的主意么？”周义说。
韩舒妍说，“那是我哥，能一样么？一百多万的房子。”
“我送碗的这个客户，也是一百多万。”周义继续唱着反调。
“总之，就是不行。”
周义笑笑说，“是哦，他也是拆迁户，我差点忘了，应该什么都不缺，我送他一句祝福吧。”
韩舒妍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周义接着说，“祝韩大哥家庭幸福，哈哈。”
说完，周义跑了起来，但两只手都揣有东西，五步之内，已被逮住。
韩舒妍揪着周义耳朵，说，“你敢！”
周义歪着脖子，做出求饶的样子，“不敢不敢，疼疼疼疼。”
韩舒妍松开手时，周义又来劲了，“好歹也是我大舅哥，我能敷衍他么？”
“知道就好，哎，谁是你大舅哥！”
周义又跑动起来，但结果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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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挣我们该挣的钱，有什么问题？”
这是陈运章曾经说过的话，听到这话时，他们已经不是一路人。
这个陈运章也有着辉煌的履历，周义是把三里桃源干成了城市标杆，那时候房产里各种协会要排个奖，只要不需要花钱才能入围的，都要给三里桃源安排上，三里桃源可以不领奖，但各种协会不能不给奖，不给就是不专业。
而陈运章的本事在于，各种各样的地产项目，只要到了他的手里，只要有一口气，他就能让孩项目活蹦乱跳，销冠成不了，但一定富有活力，所以业内又给陈运章冠以“救火队长”的称号，至于雌雄双剑，是在徐总公司时，内部给封号，是剑，也可以是贱。
周义的称号则比较简单，“三里桃源之之父”，其他跟三里桃源有关的任何人、事、物，都叫“三里桃源之母”。
“挣该挣的钱”，什么钱该挣，什么钱又不该挣？如何划红线，就取决看此问题的个人。
这不是周义第一次受邀见证客户的新居入伙，但每一次走进客户入伙的新房，看到客户一家人或者亲戚朋友都在的其乐融融，他也不免会跟着激动。
周义认为，客户是相信他，才接受了他的推荐，因为认同，他对客户的催促逼单也才事半功倍，这些客户可能是自然到访，或者自己在城市里的各种环境所结识，从简单的问候开始，到敲金蛋那一刻，仍未结束，真正的结束，是收房。但陈运章之流关心不到这么远，开发商都负不起的责任，他们更不可能负责，所以客户只是挣佣金的途径，无论什么样的环境，什么样的客户，什么样的产品，只要能看见佣金，其他都不是很重要。
“我送李主任一套碗，奔赴前程的路上，什么时候到达都不晚。祝李主任家阖家幸福，入伙大吉！”
周义带着在超市买的一套碗，来到一处新居，新居之内，客厅沙发已经坐满人，餐厅也是如此，李主任的其他亲戚朋友则坐在塑料凳上，高朋满座的场景洋溢着欢喜氛围。
“好好好。”李主任笑呵呵地说，接过周义送的套碗，把它放在靠墙位置，靠墙之处，还有两个箩筐，箩筐身贴红纸，是入伙仪式的道具，李主任又说，“坐坐坐，小周。”
这位医院的李主任专门给周义搬来塑料凳，示意坐下，接着继续说，“哎呀，小周，你知道我买这房子多少人羡慕么？”
李主任眉飞色舞的样子，是对新家的满意，三年前按揭的房子，如今终于入住了，不仅成功收房并入住，这房子如今市面评估价格也没降，还略微上涨少许，怎么能不令李主任兴奋满怀，当然周义只是听着，没有打断李主任的话。
“我跟你说啊，小周，我们科室好几个人也是差不多跟我一个时间段买房，一个买了就跌，一个还没住进去就想卖掉了，为什么呀，很不方便，还有一个交完房就去拉横幅，因为交房品质太差，园林直接变成了水泥路，最后一个是交房遥遥无期，我是这些人当中眼光最好的。”李主任说，买到了满意的房子，那种心情真恨不得逢人就说。
“哈哈哈，住进来就好了。”周义说着。
二人在说话之间，李主任的夫人来端着一盘水果，带着孩子，笑盈盈地来到周义的面前。
“小周，吃点果。”李主任的妻子说，顺便教旁边的女儿，“然然，给周叔叔问声好。”
周义看到李主任妻子到来，赶紧起身。
小女孩随即道，“周叔叔好。”
周义笑着摸了下小女孩的头，笑着说：“哎哟，长这么大了，读几年级啦，然然？”
“二年级。”小女孩说道。
李主任的妻子接着问周义，“结婚了没有啊，小周？”
这个年纪的人，最容易碰到的就是催婚，当然一般的家常也就是，家庭和孩子，此时的大环境，组建家庭比生二胎三胎还难。
周义说：“还没。”
李主任的妻子又说：“过几天我们院有个单身单身青年联谊会，我带你过去看看，你相中哪一个跟我说，我帮你牵线。”
周义知道李主任一家的热情也全是对自己信任，如果他们对买的房子不满意，不单今天这样的大喜日子不会邀请他，甚至背后戳他脊梁骨都有可能，李主任妻子也就是客套而已。
周义笑笑道，“嫂子的好意我心领了，咱们什么身份高攀不起的。”
李主任妻子，煞有介事道，“什么高攀不起，你也是十分优秀的人，自信一点。”
“哈哈，谢谢啦。”周义说道，聊家常也聊的差不多了，周义就跟李主任一家道个别，“看到李主任开心地住进来，我就放心啦，你们先忙，我就告辞了。”
“再坐一会儿嘛。”李主任夫人说。
“不了，还有活要忙。”周义说着，准备转身离开。
“今天人太多，招呼不周的地方，小周你也别往心里去啊。”李主任说。
“没有的事，大家都开开心心的，比什么都好。”说罢，周义起身朝门口走去。
“那我就不送你了啊，小周，你自己开车慢一点儿。”李主任说。
“快跟周叔叔说再见！”
“周叔叔再见！”
周义回头，对着小女孩摆摆手，说，“然然再见！”
房产销售挣的佣金，在界人看来是挣客户的钱，这就很容易想到抽人头的挣钱办法，道理相似，但情况并不一致，说是挣人头钱的，是完全忽视房产销售的工作量，工作能力以及工作成果，房产销售的工作需要得到肯定，而肯定则源于成交，辛辛苦苦付出被人说成是挣人头，不服总是不服的，但没法力争，毕竟客户说的总是对的。
就像恋爱中的男女，不局限女方，任何一方说对方是错的，那就是错的，道歉认错就好，争辩的输赢直接影响关系的冷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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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义开着车，往几个新盘项目转了一转，没去到营销中心里跟销售人员说说笑笑，停下车就往工地方向走去，看看楼栋栋的施工进度，看看有没有工人忙碌的身影，看看施工电梯、施工塔吊有没有在运转，这些内容，看一回不出什么门道，有频率地多去几回，所看到的内容就可以提供分析依据了。
当然，作为项目外人，看一眼，并不能猜出里面的许多事，但直观的施工忙碌、工程进度，胜过任何营销手法，再比如问题项目应的复工，是在作秀还是办实事，多去几天就能评估出来了。
周义回到门店，准备开始日常的工作，停好车，走到门店，就发觉店里的一样，前台离门口最近，但在前台的劳经理，却没在工作表情沉寂。
进到店里，果然有事发生。
一个男人，跪在了莫家蕾的位置旁，低着头，神情严肃，态度诚恳，这男人是莫家蕾的丈夫，确切地说，是前夫。
“哟，什么情况？”周义看到跪着的男人，立马说道。
劳经理看着周义，想说些什么但又不好说什么，莫家蕾继续在自己的本子上做记录，店里的人看向周义，但没一个说话。
这一出应该进行得有些时间了，外出的周义是没赶上好戏，在此之前，莫家蕾的丈夫来到了门店，手里还拿着一大鹏玫瑰，花束的那个厚度没个几百根本不可能买到。
莫家蕾的丈夫微笑着，跟门店里的人打招呼，之后走向莫家蕾，莫家蕾看到这个丈夫，马上扭头工作，又是翻资料，又是打电话回访客户。
趁着莫家蕾挂掉电话，她的丈夫站在身后，以恳求的语气说：“老婆，我错了，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莫家蕾拿起资料，头也没回，说，“像这样的话我已经听了不少于十次了，以后你自己过吧。”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就再原谅我一次吧。”莫家蕾的丈夫说着，把花呈到莫家蕾的桌子上。
莫家蕾看都没看，把花推到桌子上的边缘，被桌子隔板挡住。
“你有什么错，外面有大把比我好的女人，是我自以为自己了不起了。”莫家蕾说，态度冷淡，表情全无。
“都是我的错，我那话纯粹是胡说八道。”莫家蕾的丈夫说。
“什么事情啊，就争起来。”听到争执的徐春凤朝莫家蕾方向问。
“姐，你在正好，帮我劝劝家蕾回家吧。”莫家蕾的丈夫对徐春凤说。
“我也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事。”徐春凤说道。
其他人虽然没有看向莫家蕾这边，但耳朵都是竖起来的。
“他自己干的好事，我反正是说不出口。”莫家蕾说，其怒气整个店都感觉到了。
“你就跟我回去吧。”莫家蕾老公哀求道。
“回去？我不用工作的么？能指望你养我？你留我一条小命就算我福大命大了。”
“都是我不好，不应该动手打你。”
“你是第一次么？”
“话说我，虽然动手了，但也没多重吧。”莫家蕾的老公说，他不知道自己的这句话，是一错再错。
“那是你妈拦着，不拦着，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莫家蕾提高了语气。
说什么都是错，莫家蕾的丈夫直接双膝点地，跪了下来。
“别跪在这里，影响我工作。”莫家蕾开口道。
“你答应我回家，我就走。”
当周义回到店里，莫家蕾的老公已经跪了有一些时间了，他的膝盖都有点酸了。
周义一看到莫家蕾老公，和面无表情的莫家蕾，也就猜到了问题的大概。
他们明面上已经离婚了，此时的两个人严格意义上讲，都是自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