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表示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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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女的，给你机会”，周义怎么会想不明白这句话的深意呢？
大意就是——
跟韩舒妍有发展的机会。
跟韩舒妍可以试着交往。
他在韩舒妍心中的位置，已经变了。
这是恋爱过的人才会有的直觉与反应。
《诗经》有金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入睡前的周义回想着那些或在工作中，或在闲暇中，二人相处的前段，他的辗转，不是《诗》的求之不得，是那种想起来自己都会笑一次的兴奋。
是因为韩舒妍的漂亮么？
“漂亮女人我见的还少么？”这个时候，又是思想斗争，另外一个自我说道。
“这份工作，我接触的人哪一个不优秀？对吧，漂亮的女人，彩礼可不会低，是吧？优秀的女人，少说能卷三五个男人，有没有？你看这个妹子，打扮少，觉得朴实无华，人公积金存款就比你首付还多，想起来没有？”
“是，你就是我，那我现在想的什么，你明白吧？”
“想追人家，又怕到头来一场空，没错吧。”
“是啊，三十几岁了，玩不起，预见不良结果的事，不会干，看不透实质的事，不敢干！”
“张盈，你放弃了，杨馨，基本放弃了，这个韩拆，你舍得放弃么？”
“都点到‘拆’字了，这个差距难道不还明显么？人家地铁站混个辅警，不一定能有三五千一个月，我要是三五千一个月，连站她旁边的资格都没有。”
“老大不小了，哪次老妈跟你微信不是问这个事？”
“才八月份，你就把亲戚的话都端出来了？”
思想斗争要么不斗，但凡斗，那都是深刻的。周义脑海里的思想角逐，这几年就没停过，张盈时不时地出现，给了他信心，但张盈是很好的朋友，是下不去手的一个人，哪怕张盈不需要他承担一切，他也终究克制住了。
杨馨只是工作中的遇到的队友伙伴，他也希望把自己的所学所悟分享给这位24岁的镇店之宝，将宝物之纳为己用，不可。更何况这个年龄差，说实话除了工作几乎没有共同的频率，人总要成熟的，成熟以后再去复盘这段机遇，这些事，说不定是场笑话呢。
韩舒妍，美丽的邂逅往往来自不期而遇，然后发生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相亲活动那次，有人上前管韩舒妍要微信，要交朋友，他嘴上是笑着，但心里是吃醋的。对一个人无感，那无论这个人如何撩那都是无效的，他越主动，只会让人越反感。带着那一家子看房，虽然在工作，但在组织语言时，他会思考如何逗韩舒妍。他想念韩舒妍的频率其实已经越来越高，高到书店偶遇，他看到韩舒妍时，笑是情不自禁，当台上的韩舒妍也发现他时，他竟然听到了心跳的声音，这心跳来源于激动，喜不自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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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我先说说我对如意新房的了解吧，当然因为时间较短，可能会有些片面。”周义在老板的办公室与大区经理，也就是老板，分析着自己对竞品的理解，他说，“首先他们服务的甲方，也就是开发商，有独家分销的苗头，这一点可以从成交佣金降低和补贴置业客户优惠中看得出来，这个独家分销能不能行得通我们暂且不论，因为这需要时间证明，但开发商算给置业客户的价格变了，他们没有提价，但少算了优惠，跟提价没区别。其次人才吸纳，开高工资肯定会有高的工作标准，以及严格的考核体系，相对于我们收入趋于平均化来讲，两级分化反而给了去到他们那里工作的一线员工许多动力，简单说就是，那些自认为很强的销售，我就要给他机会证明自己很强，他能证明自己很强，那他就够资格，领得比别人多。”
“很不错，这两点都是很切中我们的要害的，其实市面上，在他们来之前许多年，都是采用我们这种操作模式。他们这个操作，房开肯定不吃亏，并且不带客恒定的情况下，房开也会更愿意陪他们玩。这第二点就更毒了，头部房企原先组间渠道，用的就是高工资，严考核的逻辑，工资开再高，但你拿不到，那开多少都没用，现在的操作已经算是升级了，来我如意新房拿到足额薪水不简单，但假如你能拿到，那可能比你预期的还高。周义，徐总的推荐没有错，你是个难得人才，但这一次我相信的安排更漂亮！”
“哈哈，我的老领导徐总都了，男人的嘴，骗人的鬼，高总的嘴能骗鬼。”
“哈哈哈，这个家伙，刚好他有个事想找你帮忙，因为你现在是我的人，所以他先跟我说了，有空的时候你再联系他。咱们接着说如意新房的事。”
“第三个就是他们在网络上的引流，他们的App，在本地定位可能感觉不到，他们的客服也会了解你是哪里人，会不厌其烦的问你想了解本地的项目，还是老家一带的房源，合适的自己发展，不合适的后台引流，也就是异地的客服也能跟你沟通，这一点就比我们的小程序要好很多。我是没接入咱们平台，但平时看劳经理分配网络上的资源也能估个几成，咱们那个小程序，活跃度还是比较落后的。”
“网络上咱们确实不行，这不开始搞短视频了嘛。”
“那可能还不够。”对于网络，周义轻描淡写，就怕动了一些人的利益，说完一部分话的周义还不忘给坐在对面的高总添茶。
“想到什么法子没有？”
“法子是有，但这不是一朝一夕的就能实现的。”周义说着，拿出手机给老板高总发了个文件，继续说，“我的战法只有八个字，扬长避短，避而不战。当下形势，二手房放款慢咱们也都知道，想要银行那边的效率，就意味着我们要放血，我反正是承受不了，高总呢？”
“我他妈也受不了啊，我们在买卖两家那里挣的都不够一成，他放个款就要抽一成，那不就是抢钱么？”
“但二手房是我们的强项，我们只能多找几家合作银行，让他给我们的客户放款了。”
“这个事情难度不大，集团那边也想到了，只是没下定决心，到时候我再给他们提下，他们没效率，那我们就行动我们的。”
“控制收的速度不变，卖的速度放慢一点就成了，再有就是我们二手房的佣金，客户一旦进入网签备案环节，或者这个环节之前就要全额拿到，我们有这个底气么？高总。”
“交定，我就要拿完，不等首付了。”
周义在高总的门店办公室里一一罗列自己方法与之碰撞，这就是职位上升所带来的直接变化，从执行层面向决策层面的转变。当然应对的只是一个人，比之当年，要说服多个领导要轻松不少。
当然了，职场里的生存方式，每个人不见得都相似，举类似周义的中层为例，有人把重点位置上，处在那个位置上，要哄好领导，既然是替上一级管理下一级，那上一级的看法就很重要，领导不想换你，你就是正确的；有人重点在纵横上，即位置不重要，事情才重要，没有事情的积累沉淀，简历上的漂亮终究只塑造了个空壳，所以无论上级还是下级，事情照自己思路进行了，那就是正确的；也有和稀泥的，即重要的不是事情，而是人，能够上不反感下不讨厌，就已经不容易了，事情越多越容易发生问题，那不是正确的。
“这个你拿回去喝。”高总喊住周义，一边说，一边往自己的办公桌抽屉，抽出一饼包装好的普洱，递给周义。
“我这边还有吧。”
“真有的话，我上次也不用喝罗汉果。”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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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有茶道，酒有酒法。
所谓道法，在应用之上，不过突出一个“礼”酒，比如半茶满酒，茶满则驱人，酒满则留人，奉茶斟酒虽然有很多缛节，但不是对待重视的人，茶酒都未必会有，直接倒杯罗汉果，不更加简洁？
而礼，最突出的特点就是“先人后己”，先人后己为礼，先己后人则为私。
相比于茶几周遭的东西，酒桌场合的逻辑可就复杂许多。
比如虽作为客人，然身份上只是一个中介，介绍买方卖方，或者租与承租两个点达成合作的一条线，周义是随主人安排，进到酒楼的一间包厢吃晚饭。
“来来来，咱们走一个，庆祝咱们的文化公司即将落成！”说话的是肥头大耳的李总。
“顺顺利利，红红火火！”
李总既然站起来，那大伙自然也跟着站起来。
这个酒局，算是庆功宴，庆祝李总租下厂房作为直播基地，还要庆祝李总与厂房房东廖总达成合作关系，房东廖总以厂房认股的方式入股这家文化公司。
周义跟着酒局有来有回，心里面自然别扭的，两方谁也没出钱，谁也没拿钱，那他就更不好意思提自己的辛苦费了。人这都从房东变股东了，自己反倒是更应该随个花篮。
放下酒杯的周义，看着桌上的这一顿，还都挺硬，分别是海鲜大餐三件套——白灼大虾、白灼大螃蟹、油焖濑尿虾，清蒸多宝鱼，白切鸡拼盘，红烧猪手，烤鸭拼盘，红烧排骨，老羊汤，以及两个可以忽略不计的青菜，粥还是沙虫瘦肉粥，很可以了，不枉在韩舒妍那儿请假，来这儿改善伙食，而酒，周义则尝不出来，是差点认成“天之蓝”的两瓶海之蓝。
酒局之上则是房东变股东廖总这边共两个男人，李总这边加两个美女一共6个人，周义单枪匹马一条友。
不管这么多，放下酒杯就是吃菜，哪个贵吃哪个。
“来我们，再走第二个，庆祝廖总成为我们公司的一员，合作愉快！”
没吃几个菜又到了第二杯，这种场合，单枪匹马，必然是最亏的了，没有人圈，就一圈一圈都能搞趴下。
“这第三杯，就要预祝我们的事业，旗开得胜了！”
于是，周义又站起来陪上第三杯。
“哪，咱们三杯下来，还是有人没进入状态呀，大家说这个人是谁？”
周义喝完了一碗汤，站起来打算又盛一碗，听着话，也留意着局上的所有人。
“那自然是促成这一租一入股两单生意的周满义兄弟啦。”
说着李总递给周义一个信封，周义眼睛突然冒光，双手接过，信封的厚度他多少能判断个多少。
“好，谢谢李总，先干为敬。”周义把信封放在台上，酬劳到手，周义喜笑颜开，满上面前的拇指杯，一饮而尽。
“好！！！”
“周满义兄弟，当初咱们说过，只要成，那就必须表示。”房东廖总说着，也递给周义一个信封。
周义满意地接过廖总的“表示”，同样满上面前的拇指杯，先干为敬。
“满意了吧，满义兄弟？”李总说着，这回就没有继续举杯。
“哎呀，李总的安排那是相当周到啦”周义笑笑，捧一下肥头大耳的李总。
“哈哈哈，满义兄弟帮我们不少了，前几天阿杰直播对吧，首秀才多久，一万多收入，我们公司里这么久了，也没出现过这样的成绩，人才啊。”
酒局上开始了相互吹捧的回合，周义原先的顾虑也都消散了，既然没有了顾虑，那就放心应酬了。
应酬间隙，他还专门讨厌地拍那一桌残羹剩菜给韩舒妍看，好东西就应该让别人流口水才合理。同时上卫生间的片刻，周义还特意将两个信封拿回车里放好，放在车里手扶箱时，还不忘点一下，两个“表示”都挺好。
这两个信封，一个廖总这边给的，相当于是租金的佣金，合理范围就是一个月租金，一个是李总这边的业务提成，拉了个股东，能拿的就是费用是单子10%-15%，总数是三万多近四万块钱。
周义还不忘也给韩舒妍拍个照片过去，挂名分享，其实就是炫耀，至于韩舒妍回的消息是什么，他来不及看，从车的后尾箱里拿上两包礼品烟，又回到了包厢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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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酒茶都不是什么周义必需的东西，但在充满人情世故的周遭，这些可以理解为办事的一部分，有这些事情还是得有人去做，但没有这些，也不见得省下多少成本。
周义明白，他不要什么“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虚名，实实在在的行动与收获才是有意义的，行动不畅便是到了开动脑筋的时候，而这些时候恰恰是自己沉淀的体现，至于所谓的结果与影响，不是当时就能完全概括得了的。
“你怎么回家的呀？”韩舒妍那边发来信息。
此刻的周义，坐在自己家里的客厅沙发上，刚洗完澡，光着膀子看韩舒妍的信息，一晚上漏看了不少“重要内容”，睡觉前正好回味一下。
“找代驾呀。”周义语音给韩舒妍，酒精烧红的脸已经慢慢恢复原色。
“明天又要开单了哦！”韩舒妍语音说。
“哈？说开就开，你给我开么？”
“我哥和嫂子他们明天来市里，一早就去你们那儿交钱。”
“哈哈，喝了点酒，反应有点慢。”
“你还真是我的福星哦，我这都连续两天开张了。”这么一句话，跟表白已经没区别了，从回家到此时，嘴就合过，本来就开心，酒精的刺激下，那是更加开心。
即将开的这一单，如果不是因为客户是韩舒妍哥哥，他两个礼拜左右就要逼单了，对于买房的人而言，在七八月份淡季选择看房的，在价格预算上没多大抗性，那心里面张的多半是过年，而二手房，哪怕是毛坯，装修三个月怎么都够了，再挑个时间办入伙酒，不用过年就能住了。但那是笑称“大舅哥”的一组客，久一点那就久一点吧，为了服务好这组客，他自己都贴钱安排装饰设计了，文字和语音记录，还有转账记录，韩舒妍都看到了，这要是换了别人，他可舍不得先掏钱，到最后客户拿着设计图，自己找工材料和人工，自己就是白搭几千块钱。
对于迟来的成交信息，周义表示，十分满意！
他又走进书房，取出少量茶叶，放进茶壶里，准备喝两杯茶，以作醒酒之用。一开始的他也不喜欢喝茶，常常喝了茶就睡不着，后来渐渐习惯，不仅正常入睡，还品出茶不不同意境。
他坐在书房里，连喝了两杯。
“咔——”突然，门响了，坐在书房里的周义也听得十分清楚，他家的门，在他在书房内，被打开了。
洗了澡以后的周义，酒意少了很多，他撩起地上的人字拖，走出书房，朝入户门口看去。
他这套房子的钥匙连父母都没有，他们虽然来过，但完全不会用密码锁，其他亲戚也就他入伙时来过几个，后来就没再出现过，其他人，他在思考着是自己把密码泄露给了谁。
门缓缓向外转，门外的感性楼道灯也亮，不用猜了。
“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