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变了味的陌生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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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电话里被自己这个霸道的准丈母娘一阵狂轰滥炸，关明皓的所有的怒气几乎都被调动起来了。
不过，关明皓瞬间就联想到昨晚曹国瑞跟他说那些话时的情景……
原本懒散坐着的曹国瑞突然坐直了身子，还有些心虚地向门口谨慎地瞄了一眼，似乎感觉到门外没什么动静，这才压低声音朝关明皓和邓陈海说道。
“秦副镇长傍晚特意找到我，说宋书记可能要举行一个答谢宴会，劝我到时也去捧捧场，以化解之前的一些误会。当时我没有答应他，现在认真想了想，我也觉得这是个改善彼此之间关系的好机会。”
看到关明皓没有吭声，他又继续说下去。
“过去，毕竟彼此之间也没有什么不可调和的仇恨，都是一些工作上的见解不同而已。这事关大家今后的前途，到时我们凑份贺礼。”
说到这，他特意转身关明皓：“我知道你对郑书记感情最深，但我还是希望你考虑一下……”
“这也转变得太快了一些吧？！”听完曹国瑞的一番劝说，关明皓心里瞬间却冒出了这个感慨。
“明皓，常言道‘人在矮檐下怎敢不低头’。再说，我们在体制里混，还不都是为了能进步不是？”邓陈海这时也附和地劝说了一句。
关明皓并不是傻子，瞬间也听明白了，今晚的聚会其实是一种铺垫，目的就是为改旗易帜做铺垫打基础的。
当然，他俩也当自己是朋友，才好意地想拉自己一把，于是便诚实地疑问道。
“这个敏感时期，你们确定宋镇长敢这么做吗？”
“这就要看对象是怎样的人了。对于自己信得过的人，又有什么好讳忌的。反正这些事情都会由秦镇安排，你只要决定去不去。说白了，请客就是一种测试，宋书记也想自己主政下能和谐相处的意思。”
曹国瑞很自然地回应道。
关明皓心里对这种做法本能地有些反感和抵触，但还是问曹国瑞道：“那我们送些什么好呢？”
“这年头谁还送东西？再说，宋书记家还会缺什么吗？”邓陈海立马就轻蔑地讥笑了一句。
而曹国瑞却直白的伸出一个手指道：“每人就这个数吧。”
关明皓从没有这方面的经历，一时看不明白，便迟疑地问道：“国瑞。你就直接告诉我吧，你这是——”
曹国瑞闻声，摇摇头轻轻叹息了一声，才直白道：“我们这次只是试探，就先凑个一万吧。”
“一人一万？！”关明皓像是自己听错了，不由惊诧地大声问道。
邓陈海却误以为他舍不得这一万元，便撇了撇嘴说：“糙。不会吧？你竟然连这点行情都不清楚？”
曹国瑞却认真诚恳地劝道：“这对于你来说确实不易，但你还是仔细考虑下，但必须在明天中午前给我回话。最后实话告诉你，对我们这几个曾经是郑书记的人来说，这是一次重要的抉择……”
关明皓明白曹国瑞的意思：如果现在不及时向宋开良示好，以后他们这几个曾经与郑自强走近的人，面临的处境一定别想好过，更别说进步的希望了。
但对送钱这事不仅是他有生以来头一遭，而且他是打心底里抵制的……
也许这就是人情世故吧？想到这儿，关明皓不由地苦笑了一下，对着手机回应道。
“阿姨。我这已经在准备就回去上班，所以也就不再过去了。”
“明皓，我妈她也是恨铁不成钢，你别——”电话那头，这会又换回是刘姿妤。
“我知道了。没其他的事我就挂了。”没等刘姿妤说完，关明皓便直接打断道。
“你急什么急？现在，你马上来我家一趟，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三万块。”但刘姿妤却冷冷地说了一声。
自订婚以来，关明皓的工资卡就一直在刘姿妤手里，每月除了一些必要的零花钱之外，关明皓口袋里确实是拮据的没几个钱。
窘迫地犹豫了一下，关明皓明白这母女俩的用意，却下意识地拒绝刘姿妤道：“时间来不及了，我就先不去你家了。”
经过昨晚的反复考虑，关明皓明显是不愿意接受曹国瑞的劝说。
以前确实因为与郑自强走的近原因，与宋开良有了间隔，但那也是工作上的事，他问心无愧。
现在他也想和缓彼此间的紧张关系，问题是要以送一万元这样的“礼”来解决，他关明皓还真的不能这么没底线。
关明皓挂了电话后，便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出门，准备到外面早餐摊点上去吃点东西，就直接坐班车去江上镇上班。
“关主任，你也来坐班车了？”
关明皓买了票上车时，却遇到了镇政府的几个同事。
原本是一句很正常的寒暄，但这几个同事的脸上表情却非常的丰富，令人寻趣。
若是在往常，他不是坐郑自强车，就是搭乘其他有车的同事车，那里需要来挤公共汽车。
关明皓心里明白，面上却没有表现出自己的尴尬。而且往后他也将和这些同事一样，要依靠这种出行最廉价的交通工具往返了。
路途上，关明皓虽然有些窘迫，但仍是主动和这几个同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倒也不知不觉中到达了江上镇。
来到党政办时，却发现门被掩着，而里面隐约地传出党政办同事的议论声音。
“听说郑书记被纪检带走双规了？”
“哼！这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平时里教育我们那是一套套的，自己原来是个贪官。”
“谁知道呢……听说还有腐化的问题吧……”
“是呀，听说还是一个刚出校门的大学生呢。”
“你这是从哪听来的消息啊，根本就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美少妇好不好。”
“管他是大学生还是美少妇，反正都是那么回事，下作！呸呸……”
“那关明皓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嘿嘿……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听说那个女人就是他牵的线呢？”
党政办里，几个男女放着手上的工作不干，却凑在一起幸灾乐祸地议论着镇党委书记和党政办主任在公示期间，双双被纪检带走的这件事。
门外，关明皓尴尬地听了一会，尴尬地轻轻咳嗽了一声，然后才推开掩着的门，一脸僵硬的微笑地走了进来。
长得欣长身材的关明皓，脸庞棱角分明，麦色的肤色妥妥的大帅哥一枚，若在以往很受大家的欢迎，同事们都会争相主动向他打招呼。
但今天的情景却是另一番的精彩趣味了，一见是关明皓到来，本集聚在一起的众人，立马神情略显慌乱地回到自己的位置，装模作样地开始忙活了起来。
一个个都没有说话，但关明皓却瞟到他们的嘴角都微微撇起，一脸满是不屑的表情。
这时，一个双手吃力地提着四个热水瓶的年轻女孩，在后面看到关明皓有些吃惊地朝他问了一声。
“关主任，你不是请假了吗，怎还来上班？”
这个女孩叫陈怡宜，是今年刚刚考公务员被录取在镇党政办的。
“哦，嗯，临时有点事，就回来上班了。”
关明皓已经明显地感觉到办公室里充满陌生而怪异氛围，便随口回应了陈怡宜一句。
“哎哟，看我这个记忆。今天上午，不是县组织部要来宣布宋乡长转任书记吗？呵呵……”
听到关明皓的话后，陈怡宜这才轻轻地拍拍自己的小脑袋，笑着责怪了自己一句。
看到她那单纯活泼可爱的的样子，关明皓也不由微微地笑了笑。然后径直走进里间自己的办公室。
刚刚几同事议论的话，他全都听到了，关明皓心里不由的一阵无语。
那么等下的会议自己是不是也参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