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众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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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和高奔头和马三相比,圆滑有余,忠勇不足。八十年代早中期靠着和能打的潘革关系好,在南城也是响当当的社会。大浪淘沙,随着潘革的离开,高奔头在江湖的名声日渐没落。到了九十年代中后期,随着加代、邹庆、白小航等人的崛起,高奔头在江湖上成了打酱油的角色。
高奔头不得不接受现实,同时高奔头也是一个能舔能蹭的人,脸可以不要,江湖段位必须有。在权衡新生代社会佼佼者加代和邹庆以后,高奔头觉得抱邹庆的大腿,没准会被骗,所以高奔头选择抱加代的大腿。虽然加代比高奔头小四五岁,但是称加代为哥。高奔头说:“代哥,你手指的方向就是我的战场。”靠着加代,高奔头保住了自己在江湖上的段位。
高奔头每天晚上吃完饭,从六点就开始在各家夜总会溜达,寻求偶遇。遇到熟人一招呼,奔头就蹭上去了。同等段位及以下的社会羡慕不已,觉得高奔头认识的人真多,每天晚上去夜总会,喝得东倒西歪,而且还不花钱。
从深圳回北京站稳脚跟以后,加代常去的娱乐场所有四个,覃辉的天上人间,陈红的好士夜总以及郭帅和翟大飞的酒吧。其他娱乐场所加代几乎不去,第一是因为没有太大的排场。第二是去其他地方没有这四个地方有面子。
自从抱上加代的大腿以后,加代经常去的四家四总会成了高奔头每天寻求偶遇的地方,而且高奔头和经理混熟了,让经理们只要加代一来,立马通知他。
这一天,天上人间的一个经理给高奔头打来了电话。“高哥,今天代哥来了。”
高奔头问:“去干什么?”
“不知道,一大群哥们儿,黑白两道来了不少人,好像还有银行的人。”
“有女的吗?”
“还没点呢?”
“行,一会儿我过去溜达一圈。”放下电话,高奔头开了一辆没有手续,花了四十万买来的虎头奔来到了天上人间。
夹着包的高奔头一进门,经理就迎了上来,“高哥,来了?”
从包里拿出两包中华往经理手里一塞,高奔头说:“谢谢老弟啊。”
“没事,这是应该的。”
高奔头问:“人在哪呢?”
“在里边的,往里边一走,就看见了。”
高奔头装模作样地打着电话,“噢,我到天上人间了,哦,哪天约一下呗。哎呦,哥,哎呦,操,代哥,我不跟你说了,我遇到代哥了,一会儿再说,好好好。”高奔头挂了电话,握住加代的手,“哥,你怎么在这呢?这全是你朋友啊?”
“嗯,刚吃过饭,过来玩一会儿。你过来干什么?”
“哎,我没有事,哥,我过来找个人。跟我叽叽歪歪的,我找到他给他两刀,收拾收拾他。”
“哦,那你一会儿办完,没有事的话,过来坐一会,我给你介绍介绍,都是朋友。”
高奔头说:“哥,那我今天冲你,不找他了,明天再找你。今天我陪你喝点。”
加代招呼高奔头坐下了,一一作了介绍。高奔头是一个圆滑的人,到哪永远都是我代哥怎么怎么的,我代哥在北京第一牛逼,我代哥放屁都是香的......当天晚上陪着代哥应酬到凌晨,和代哥告别以后回家了。
高奔头就这样维系自己的江湖段位。别人当面不好说,但是结婚一年还不到的老婆小雨却站出来表明了态度。
高奔头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三点了。跌跌撞撞掏出钥匙打开家门,“老婆,小雨!”没有人答应,打开灯,换了鞋,卧室看了看,老婆不在家。高奔头坐在沙发上,点了一点烟,把电话打给了小雨。“哎,你干什么去了?这他妈几点了,还打麻将?三点还打麻将啊?你他妈在人家被窝里打麻将吧......我在家了,你赶紧回家,我告诉你,你他妈快点儿啊。”电话一扔,往沙发上一倒,高奔头睡着了。
一觉睡到上午十点,高奔头醒来了,“老婆,老婆......”没人答应,家里安静的要死。高奔头起来洗漱了一下,坐到沙发上,越想越不对劲,再一次把电话打给了小雨。“哎,你去哪了?正往回走呢?你昨晚没回来呀?不是,你他妈现在怎么事啊?几次都彻夜不归。你他妈等着,等你回来。”高奔头把电话往茶几上一放。
在家里,坐等半个多小时,传来了敲门声,高奔头把门一打开,看到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老婆。高奔头看了看,小雨进门低着头换鞋。高奔头问:“你他妈去哪了?”
“啊?”
“我问你去哪儿了?”
“你叫什么呀?有话好好说呗。我打麻将去了。”
高奔头一听,“你打你妈麻将,你他妈打一宿麻将啊?在哪打的?你带我去,我问问。”
“哼,拉倒吧,你就他妈跟我有能耐,跟我说话挺恨,像他妈流氓似的。你他妈在外边敢吗?”
“你他妈什么意思?哎,你什么意思?”
“还我什么意思,操!”换好了鞋,小雨往沙发上一坐,看了看沙发,一脸嫌弃的样子。高奔头背着手,站在小雨跟前。小雨从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喝了两口。小雨说:“是你先说,还是我先说?”
“你他妈要说什么呀?”
“那就我先说吧。这一晃结婚快一年了吧?”
“什么意思呢?”
“我过够了。我俩还是别过了,离婚吧。”
高奔头一听,“啊,是有人了,还是怎么回事啊?”
“对,你要这么理解也行。我有人了。”小雨的回答很直接。
2
古今中外,婚姻中出轨的一方总觉得是对方的原因。人无完人,出轨的一方是把对方的缺点集中在一起,放大了看。
高奔头站在跟前,小雨说:“这些年你不也没闲着吗?你这天天上夜总会,去洗浴,我管过你吗?”
高奔头一听,“你他妈放屁!你跟我比呀?我就是在外面玩了,我天天回家吧?我在外面干什么,我回没回家?”
小雨说:“少说那些没有用的,你意愿怎么想就怎么想。反正我是跟你过够了。当初认识你的时候啊,你跟我说你在北京有买卖,在社会上有段位,谁遇到你都得叫声大哥,开个大奔驰,我他妈以为嫁给你,是成了大哥的女人。高奔头,你自己凭良心说,你是那个吗?你成天出去,除了舔人家屁股,还是舔人家屁股,你有什么能耐呀?”
高奔头指着小雨,“我弄死你,你信不信?”
“你也就是敢弄死我。你知道我打不过你。哎,但凡是个男人哪个能怕你?你还镶了三颗金牙。为什么镶金牙啊?原来的牙呢?难道不是被人打掉了吗?你知道不知道镶金牙多难看啊?你他妈是把自己过去的难看镶在嘴里,让别人看啊!”
高奔头往跟前走了一步,“你告诉我,谁?”
“什么谁?”
高奔头大声说道:“跟谁。你昨天晚上没回家,你是不是跟人睡觉了?”
“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啊?”
“我问你是不是睡觉了?”
“睡了!”
“睡了几次?”
“那我他妈没记!”
“俏你妈!”高奔头抬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
小雨倔强地抬起头,说:“我一点都看不起你,高奔头,你也就敢打我。你哪有一点男人的样子?你也就是在家里横。赶紧离婚吧,我也好搬走。”
高奔头指着小雨,说:“小雨,我告诉你啊,俏你妈,你别让我知道。我高奔头就再他妈的没有脾气,我啥也不是,我在南城玩这些年社会了,我人脉还是可以的,哥们处了不少。你别让我知道这小子是谁。你要是让我知道了,你看我他妈不把他皮扒了!他睡了我的女人,我把他鸡鸡割了喂狗。”
小雨不甘示弱,说:“你那是吹牛逼。我不是说难听的话,高奔头,你都比不过人家一根鸡毛。人家手指缝里漏出来的钱都够你一辈子挣的。”
高奔头一听,“来,你告诉是谁?我不打你。”
小雨说:“那这样吧,正好中午了,我带你出去吃饭,我请你,我让你跟我大哥见一面,你俩好好聊聊。说实话,我大哥早就想找你。”
“你俩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俩结婚两个月就开始了。”
高奔头算了算,“俏你妈,我做了八个月的王八啊?你俩在一起八个月了?”
“实话告诉你,早就认识。当初如果不是因为大哥去外地,我就跟他了。还能轮到你呀?废话不说了,中午见个面。大哥正好也要找你谈谈,跟你把事说明白。我们离了吧。”
“俏你妈,我跟你去。你等着,我看看到底是谁。”高奔头取出了一把枪刺和一把卡长肉,别在了自己的后腰,“走!你带我去。你看我不扎他呢!”
“行,我带你去!我看你敢呢!”小雨开着自己的红色马自达,高奔头开着奔驰在后面跟着,来到了约好的地方,就在南城的一家老北京涮羊肉。身高一米八多,精瘦的高奔头下车一看,心想,操,跑南城来了。看我的吧。
下了车,小雨拨通了电话,“才哥,你来了吗?我到门口了,高奔头也来了。嗯,嗯嗯,好嘞。”放下电放,小雨说:“别着急,你等一会儿。”
“我看看是谁!”
高奔头的话音刚落,两辆宾利雅致迎面开了过来。停好车,一个身高不到一米七,长得肥头大耳,已经没有人形的胖子走了下来,四个保镖围在身边。小雨凑上前,“才哥。”
高奔头一下子愣住了,来人是贾德才。
贾德才一摆手,“奔头啊,奔头!”
高奔头往前一来,“才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能有什么意思?你看你这一天的,走,边吃边说。”
高奔头指着贾德才,“不是,才哥,你给我说明白啊......”
“你把手放下!跟谁比比划划的呢?进去说。小雨,订个包厢。”
“才哥,我订好了。才哥,走吧。”
小雨挽着贾德才的手,四个保镖在后面跟着。高奔头气坏了,一个人落寞地跟在后面。来到包厢,贾得才让四个保镖在门口,三个人进入了包厢,把门关上了。往桌上一坐,贾德才给自己满上了一杯酒,又给高奔头倒上一杯。贾德才说:“奔头啊,实话实说,我跟你媳妇儿早就认识了,呃,前年,为了生意,我去外地了。一走就是一年多,要不我跟小雨早就结婚了。我回来以后发现小雨跟你结婚了。我俩认识多年了,一晃有五六年了吧?”
“有了。才哥,你怎么不跟我说呢?”
贾德才一摆手,“你等我把话说完。我回来一看,我就说,小雨啊,既然你结婚了,我们就别联系了吧。她说不行,说心里还是喜欢我。奔头,我这么说话,你别往心里去啊。”
“噢,你接着说吧。”
“那你说我怎么办?你也知道才哥单身,说实话,我还挺喜欢她,就这么地,我俩重归于好了。”贾德才呵呵笑着说道。
高奔头问:“然后呢?”
“然后,说实话,就相处了一段时间。你也知道才哥是一个重感情的人,也是旧情难忘......”
其实,这时候高奔头最正确的做法是选择放弃。
3
玩社会的最看重于面子。高奔头不缺女人,但是又怎么能轻易让自己的老婆跟其他男人呢?有钱人喜欢用金钱来做交易,社会喜欢用社会的方式解决问题。
贾德才说:“那你说怎么办呢?我就说我跟奔头谈谈,我给点钱,你俩就离了吧。奔头,你让小雨跟我吧。说实话,奔头,你是一个玩社会的,身边不缺女人,你再找一个吧。说实话,这些年,才哥一直把小雨放在心上......不说了,再往下说,你要......喝一杯吧。”
高奔头低着头。贾得才说:“奔头,喝一杯吧,把话说开就行了。”
高奔头抬起头,“贾德才,我今天就指着你鼻尖,告诉你......”
“什么?你叫我什么?”
高奔头大声说道:“我叫你贾德才!怎么了?”
“行,你叫吧。你要说什么?你说吧。”
高奔头说:“我一块钱都不要。我活了这么多年,我头一回要脸。你记住,我不是没有脾气的人。听没听明白?”
“那你想怎么样?你提要求。你说你多要一点,我可以多给你一点。”
高奔头顺后腰把枪刺拔出来,啪地一下拍在了桌上。贾德才一看,“什么意思?”高奔头说:“来吧,你不是喜欢她吗?你不是会翘我老婆吗?你拿枪刺往自己身上扎两下。扎完,我就离婚,让她跟你走。”
贾德才一听,“奔头,我拿你当人,你可不能往狗窝里钻啊。我对得起你了,我觉得我跟你谈一谈,我没想往大了闹,弄得满城风雨的。那样你不好看。我无所谓。说实话,是小雨主动找我的,不是我勾引你老婆,对不对?既然这话已经说开了,我希望你能明白什么事。你拿这个东西干什么呀?你也知道,论人脉,论势力,你不是那个。黑白两道,你说你是对手吗?把枪刺收起来吧。”
“你扎不扎?你要是不扎,我来扎!今天你身上必须挨两刀。你没瞧起我,你拿我当人了吗?你拿我当人,你他妈会玩我老婆?小雨跟我说了,从结婚第二个月,你们就在一起了。你俩睡了多少回,以为我不知道啊?”
“行,你不是要个说法吗?来,我给你。”贾德才拿起电话,“二哥,你进来吧。嗯,我知道你在楼下了,你上来吧。没谈好。”
高奔头一看问:“谁呀?”
贾德才一摆手,“你不用管谁,你等一会儿吧。”......
包厢的门推开了,南城的老痞子耿老二夹着一把五连子,身后跟着二十来个兄弟进来了。耿老二把烟头一扔,“奔头啊,你吵个鸡毛啊?在楼下都能听到你声音。””
高奔头叫了一声,二哥,挥手和后面的兄弟打了招呼,兄弟。
耿老二往椅子上一坐,说:“奔头,不是二哥说你,老老实实离婚吧,别扯淡了。”
“二哥,这事你别管。我俩好,你别管,听没听明白?这是我和他的事,德才跟我也认识,也是朋友,有他这么干的吗?杀父之仇,夺妻之恨。”
耿老二手一挥,“夺什么呀?你有什么恨?你有多大恨呀?才哥跟小雨都好多长时间了,你才知道。你离了,不就拉倒了?闹什么呀?你是那个吗?你老是闹,你打谁?你拿把刀你扎谁?就让你扎,你敢吗?我他妈还不知道你?”
高奔头一听,把枪刺攥在手里,咆哮道:“我他妈为什么不敢?二哥,你别激我!我有什么不敢的,我扎他能怎么的?”
耿老二一听,“来,你扎给我看看!还能怎么的!才哥,你别动,你让他扎,你看他敢吗!他今天要是敢扎你一下,我就承认他是个男人。他是什么人,我太知道了。软蛋一个!”
“我cNm!”高奔头举起枪刺扎向了贾德才胸脯。贾德才手一挡,扎在了手臂上。高奔头拔出枪刺,再想扎的时候。耿老二把五连子指向高奔头,“高奔头,你疯了?你给我撂下。”
“二哥,你拿枪顶我呀?二哥,我们认识十五六年了,多少次吃饭都是我给你买单,我一口一个二哥地叫着,你帮外人用五连子对着我呀?你说这事谁对谁错?”
耿老二说:“我不管谁对谁错,你把枪刺放下。你再不放下,你看我打不打你,你试试。你看二哥是不是跟你一样的吓派。撂下!”
此时,小雨已经把德才扶到了一边。高奔头被五连子指着,二十来个兄弟围成一圈。高奔头说:“你们都是南城的,哪一个不认识我,你们帮着外人,还拎刀来,你们想砍我呀?”
耿老二把五连子一下顶在了高奔头的脑袋上。高奔头哭着说:“二哥,你早就知道了,是吗?你跟我经常在一起喝酒,我经常给你买单,前几天还花了三千多给你买单,你他妈从来不告诉我。二哥,你有良心吗?我没有钱的,我能给你们买单,我就为了交你们这帮朋友,交你们这帮哥们。逢年过节还给你们买点烟酒。今天你把五连子顶在我脑袋上呀?”
“高奔头,别提谁对谁错了。高奔头,你扎了他一刀,他也不难为你了,也不跟你要钱了。从今天开始,这事就算过去了。但是你如果还纠缠,就怨不得别人了。高奔头,别说才哥收拾你啊,就是我耿老二掐你,你一点脾气都没有。你认识谁呀?你随便找,你这些年有一个真哥们吗?你结交的都是酒肉朋友。大象能帮你吗?我今天顶你脑瓜上,是让你清醒清醒,社会就这么现实。你行,都怕你,都捧着你,你老婆也不会跑的。你要是不行,没有人瞧得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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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老二的说法听上去有道理,其实就是强词夺理。但现实社会就是这样。谁都不愿意当别人和舔狗。小时候有父母惯着,走向社会了,无钱无势,没有靠山,那靠什么?只能靠自己。谁都想当人生赢家,但是成功的人又有几个?成功不光是你的努力,更有运气,还有更有的因素。
耿老二说:“奔头,谁也不要怨。要怨就怨自己,怨你啥也不是。”
耿老二把管子往前一顶,“听没听见?”
高奔头哆嗦着说:“行。”
耿老二说:“我不管你行不行,今天不砍你,算你便宜。走!”
耿老二带着兄弟们往个走了。临出门的时候,一个老弟凑到高奔头跟前说:“高哥,拉倒吧。这贾德才好几个亿的资产呢。你跟他斗什么呀?斗到最后,命都容易没了。听没听见?”
高奔头没吱声,小兄弟给了高奔头一拳,“说了半天,也不吱一声。听没听见?”
耿老二回头说,“走了。别管他!”耿老二带着兄弟走了。
男人怕的什么,就怕这个奔腾一下什么感觉呢?
高奔头浑身瘫软,深感无力和无助,眼泪哗一下流了下来,恨自己无能。想哭,又不敢哭出声,怕别人笑话。
擦开眼泪,高奔头回到自己的家,自己一个人喝了一瓶二锅头。咬咬牙,对着家中的空气说:“家不要了,房子卖了,跟你斗!看你能怎么样?豁出一条命跟你斗。”
高奔头拨通了电话,哽咽着说:“大象,我就问你一句话,我今天晚上要去干贾德才和耿老二,你帮我吗?”
“奔头,你怎么了?你哭了呀?”
高奔头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嚎啕大哭,“大象啊,我没法跟你说出口,我太憋屈了。我就问你能不能帮我打他?”
“兄弟,我不在北京。你着急吗?”
高奔头一听,突然哭不出来了,说:“大象,我没事。好人一生平安。我挂了。”
高奔头挂了电话,又把电话打给了小八戒。“金锁啊。”
“哎,哥。”
“兄弟,哥就问你一句话,是我兄弟吗?”
“是!”
“今天晚上你带你的兄弟,跟我去南城的星光酒吧去打贾德才和耿老二。你不是认识贾德才吗?”
“认识啊,才哥嘛!关系还不错呢,怎么了?”
“金锁,我跟你说,你别传出去行吗?”
“哦,你说,怎么了?”
高奔头说:“贾德才玩了我老婆。”
小八戒一听,“什么时候的事啊?”
“八月以前。”
小八戒说:“八个月以前的事,你现在还往心里去啊?这年代,包括我们这帮玩社会的人谁能没有点这事呢?各玩各的,互不干涉不就行了吗?何况都是八个月以前的事了。”
高奔头说:“一直玩到今天。”
小八戒一听,“啊?”
高奔头说:“是八个月前开始,一直持续到现在。”
“操,哥,这他妈怎么办啊?”
“兄弟,我今天晚上肯定要找他。我找大象,大象不管我。兄弟,我知道你这人讲义气,我也不用你帮我干别的,你就把你身边小孩带上。你给我站个人场,行不行?”
“哥,我没法帮。”
“怎么呢?”
“你看啊,耿老二是我的出道大哥。他跟那大八戒关系很好。你知道的,大八戒对我不错。你说我怎么帮?这一连上全是朋友,全是关系。包括南城的崽哥他们。”
高奔头一听,“你的意思是你也不管我呗?”
“哥......”
“不是,你先别叫哥。我没有朋友啦?我这些年把你和大象当成哥们,我们是从小玩到大的。任何人不帮我,你俩还能不帮我吗?我都不用你们打架呀,你就给我捧个人场就行,我自己进去打。金锁,我告诉你为什么,耿老二说我啥也不是,说我没有朋友,我就想找两个朋友陪我去。”
小八戒说:“哥,那我也不能帮你,我真帮不上。我没法解释,全是朋友。你摊上这事了,兄弟肯定替你着急,理解你。这种滋味,是个男人都受不了。你说让人玩了八个来月......”
“行了!”
“哥,你的心理感受,我能理解,但是怎么说呢,他玩的不是我老婆,你不能让兄弟过去跟这帮老痞子都翻脸吧?你说对不对?”
“金锁,行行行。我认错人了。好了。”高奔头挂了电话。
“俏你妈,老子一个人去。”高奔头跑到自家的老宅里,拿出了多年不用的一把五连子和四颗花生米,把花米装好,拿回了家中。
晚上八点,正是星光酒吧热闹的时候,高奔头一个人开着车,来到了星光酒吧。
酒吧里,大八戒、耿老二、耿大牛、小雨、贾德才边喝酒,边议论中午发生的事。耿老二说:“大牛,你跟奔头认识吧?”
“我俩不是一个年龄段的,他比我小,比我小不少呢。”
“不是,我问你知道不知道这个人?”
“太知道了。”
耿老二说:“太硬了。那中午被我刺激的......哎,才哥,你不是看见了吗?”
贾德才说:“我怎么能没看见了,可把我吓坏了,眼睛通红瞪着我。”
“我也看见了,我以国一刀会扎死你呢。我没想到结果扎在你胳膊上了。”
贾德才一摆手,“不说这事了。”
大八戒说:“奔头这事吧,怎么说呢?我没法说对错。就别说了。不管怎么说,都是南城的,抬头不见低头见。”
耿老二一听,“什么见?什么抬头不见低头见?你抬头不见低头见试试看,看到的是什么?你的意思是说高奔头是鸡毛啊?”
大八戒一听,“我说反了,是低头不见抬头见。你这一天的,我说什么,你都联系上高奔头。”
“那可不是吗?”一帮人就这么谩骂、诋毁着高奔头。
耿老二让高奔头伤心。贾德才让高奔头无力,大象和小八戒让高奔头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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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行的时候,全围着你转。一旦你不行了,哪怕当年和你好的人,也会背后诋毁你。社会就是这样。加代的做法是高明的,不和这帮人抵触,让这帮人无法接触,让他们永远不敢背后议论我。永远给他们留一种神秘感,比高半个头。高奔头是逮着人就舔,以为是广交哥们,结果是把自己的威严身在舔没了。
高奔头夹着一把五连子走进了星光交酒吧。经理迎上前,“哥们儿,你找谁?”
高奔头开口就骂,“俏你妈!”
经理一听,“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高奔头把五连子一下顶在了经理的脖颈上。经理吓得连声说:“大哥,大哥,我什么也不知道。哥,你看我说什么了吗?”
高奔头把五连子一端,“别动!”
抬手指向屋顶,扣下扳机,咔的一声,卡壳了。经理一看,问:“怎么了?”
高奔头使劲拍了拍五连子,再次指向屋顶,扣下扳机,哐的一声。经理吓了一跳,高奔头五连子指着经理,“你说怎么了?”
酒吧里所有人都看向这边。高奔头也看到了贾德才等人。高奔手一指,“贾德才。”
拎着五连子来到跟前,高奔头说:“你们都在是吧?”
大八戒一看,“哎,奔头。”
耿大牛说:“哦,是奔头啊,挺好吧?”
“与你们无关。”高奔头指着耿老二,说:“耿老二,跪下!贾德才,还有小骚货,跪下!不跪的话,就打死你们!”
贾德才说:“哎,奔头......”
耿老二一摆手,“不用。”看着高奔头,问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耿老二说:“哎哟,没看出来,长能耐了。拿五连子顶我呀?来,我站起来。”
高奔头连声说:“坐下!我让你跪,没让你站!”
“跪什么呀?来,你把我打死,我扶着管子,你打!你朝你二哥脑袋上打。打不死我,我都瞧不起你。你他妈还装起流氓来了,来呀!”
“你别逼我。耿老二,我今天来销户了。”
耿老二说:“我见过销户的,但是没见过你这种样子的,就你他妈这个熊样,你还来销户?来吧,我成全你!”
“二哥,这些年我挺尊重你......”
耿老二把高奔头的五连子往旁边一推,顺手给了一个大嘴巴。把高奔头打懵逼了。接着又是一个大嘴巴,把高奔头打哭了。耿老二骂了一句,软蛋!
大八戒一看,“哎,哎,拉倒拉倒拉倒。老二,你别说了。”大八戒站了起来,“奔头,别哭了,能听哥说句话吗?憋回去,听哥说句话。哥也知道二哥以前对你有恩。”
耿大牛夹着烟说:“你他妈吹牛逼,你真打的话,你看我打不打你。我他妈也有五连子。操,你还装流氓了。”
“哎哎哎,大牛,别说了。”大八戒把高奔头拉到了一边,“奔头,老哥怎么跟你说呢?这个事已经发生了,无法逆转了。男人能让女人拴在裤腰带上吗?被女人管住的男人,啥也不是。小雨做这种事,你就把她踹了,跟她离了呗。还跟她扯什么呀?因为这种女人,打场仗都不值得。即使她跟你回去了,你又能怎么样?如果你把耿老二和贾德才销户了,你能有好结果?不说销户了,就说你把贾德才伤了吧,你能有好结果?就贾德才的关系,有几个人是他的对手?你他妈知道人家有多少钱吗?耿老二在南城混多少年了?杜崽见他都叫声二哥。你图什么呢?就你所谓的面子,有一点用啊?不如实实在在的拿点赔偿。你还扎了他一刀,这就行了。还想怎么样呀?再说了,耿老二要是收拾你,你是对手啊?你听老哥的,别闹了,走吧!”
“老哥,我就问你一句话。”
“你问吧。我向着你。老哥一定如实回答。你心里有什么委屈,有什么心结,老哥给你解释,解释到你满意。”
高奔头问:“老哥,如果他玩的是你老婆呢?”
大八戒一听,破口大骂,“奔头,你要这么说话,哥不会管你了。哎,刚才我不拦着,还要打你,你信不?你还想什么呢?”
“行。我走!”高奔手指着站雨,“你好样的!你辜负了我对你的一片心!”
小雨说:“什么心呐,你对我有什么心呐?赶紧滚吧,啊啊,这么多人哪个能瞧得起你啊?操,不是我说你,高奔头,你自己好好看看吧,还他妈活在自己梦里呢!”
“我怎么活在梦里?”
小雨说:“这哪个不是你朋友?平时逢年过节了,你哪个不给送礼啊,哪个吃饭你不给买单,你哪个不是哥长哥短地叫着?关键时候,哪个能帮你啊?”
大八戒说:“哎,弟妹这话说的,净说实话,你这不扎他心吗?”
“高奔头,接受现实吧。你哪有朋友啊?你好好想想吧,为什么我离开你?你还他妈活在梦里呐?”
耿老二说:“赶紧滚吧。高奔头,就你这样的,打你都脏了我的手。滚!”
高奔头伤心至极转身走出了酒吧。刚出酒吧,一辆最新款的丰田四五零零咣当停在门口,一大帮人迎了上去,叫着哥。一个穿着黑色的高领毛衫,外边穿了一件皮夹子,寸头,大眼睛,留着一点胡子茬,长得就一个字,帅!郭帅来了。
高奔头自己不敢销户人。真想销户人的话,不会找大象和小八戒这样的人。这两个人也不是敢打的选手,高奔头只是想找面子,可是越找越没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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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酒吧门口受追捧的郭帅和高奔头身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郭帅看到了高奔头,高奔头尴尬地摆了摆手。郭帅问:“你要走呀?”
“唉......”
“怎么了?你情绪不对啊!”
“帅子,你说我什么时候能能像你这样?可能我这一辈子也不可能了。命中注定我不是个人。”高奔头说着说着,流下了眼泪。
“不是,你怎么了?你哭什么呀?”
高奔头一摆手,“唉,你跟哥们喝酒去吧。我回家了。”
郭帅伸手一把拽住了高奔头,“哎,你干什么?等一会儿,我们聊聊。”
郭帅把高奔头拉到了车后,问:“怎么了?”
“帅子,我俩从小的是吧?”
“那肯定是从小的,怎么了?跟我说,是受委屈了,还是怎么了?”
高奔头说:“帅子,假如今天晚上我求你帮我打一场仗,你能帮我吗?”
“能帮。”
“我可是要打......”
郭帅说:“打谁都行,我帮你。但是你要跟我说是什么事。”
“那你还是不打算帮我啊!”
“奔头啊,我一定帮你,但是我得知道什么事。我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我才能考虑怎么打。要是简简单单的,我就用刀砍。如果真惹着你了,我可以用火器打。你说吧。”
高奔头说:“我领证结婚的小雨,你不是知道吗?”
“知道,我嫂子。”
“贾德才,你认识吗?”
“认识啊。”
“小雨跟贾德才跑了。我们结婚的第二个月,他俩就好上了,一直玩到今天。两个人没事晚上就出去睡觉去。帅子,我不怕你笑话,我根本连人我都算不上了,我到哪去,都没面子。我以为我像个男人,我现在连个男人都不算。帅子,我只能跟你说说心里话。连小八戒都笑话我,大象告诉我说不在北京。帅子,我结交了这些哥们,我心里难受,我连人都不逄。我活的挺失败的。”说着说着,高奔头哭出了声。
“哎,别哭了。”郭帅把奔头搂进了怀里。
“帅子,没人帮我呀,没人瞧得起我啊!”高奔头这么一来,把郭帅的眼睛都哭湿润了。郭帅说:“奔头,能听我说句话吗?不哭了,行不行?我们不是哥们吗?没人帮你,我帮你。我是你兄弟,我帮你。你说你要怎么办?”
高奔头说:“南城的耿老二,我回回给他买单,他拿五连子顶在我脑袋上告诉我,让我拉倒。我说二哥呀,我跟你认识十多年了。我这人不忘本,奔头以前没钱,过年我都去看他去。现在有点了,我总给他多拿点儿。我没成想,他会这么对我。大八戒在里面指着我鼻尖,让我滚。耿大牛刚才在里面说要用五连子打我。”
郭帅一听,“在哪里呀?”
“走,我们找他去。”
“帅子,我说实话啊,你说我缺女人吗?我不缺。谁会缺女人呢?你说这是哥们兄弟做的事吗?真让人寒心啊!我和贾德才认识五六年了......”
郭帅说:“不说了。奔头,这话你就跟我一人就算了,不要跟第二个人说了。谁听了,都会是一个笑柄。我们进去,帅子在呢,我帮你。走!”
高奔头擦了擦眼泪,拉着郭帅说:“帅子,拉倒吧。”
郭帅一听,“怎么了?你害怕了?”
高奔头说:“打了谁都不好。不给代哥添麻烦了,也不给你添麻烦了。说实话。拉倒吧。小八戒、大八戒说的也对,说为了小雨这样的女人打架不值得。”
郭帅一听,“为谁打架不值得啊?你是为女人打架吗?你是为你自己打!奔头,这时候我不帮你出头,别人更加笑话你,你连个真朋友都没有。如果代哥知道我不管你,代哥得骂死我了,你是我们哥们,你跟代哥好,好在什么地方了?我哥常说一句话,好不是放在嘴上,是靠事做出来的。”
“我怕添麻烦,什么叫麻烦啊?为别人做的是麻烦,为自家人做还是麻烦吗?如果那样,那还要朋友干什么呀?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敢跟我进去吗?如果我们今天把人销户了,我替你担着,我替你进去。奔头,我问你一句话,如果我进去了,你会过去看看我去吗?”
高奔头一听,“帅子 ,我他妈给你跪下了。”说完,高奔头就要下跑。郭帅一把拉住,说:“奔头,男子汉之间的事记在心里,别搞没有用的。嘴上说出来的好不是好。我也不会说,我也不说了。你等我一会儿,我车里有五连子。”
把后备箱打开,拽出了一把崭新的五连子,往怀里一夹,郭帅一挥手,说:“走!”高奔头嘴巴直动,却说不出半个字。郭帅说:“怎么说?”
高奔头一咬牙,说:“走!”
来到酒吧门口,原打算请郭帅喝酒的十多个哥们还在等着呢。郭帅说:“今晚酒喝不上了啊,该回家的回家吧。我进去办事,你们都走吧!”
帅子,怎么了?”
“都走吧,别问了。”
郭帅和高奔头走进了星光酒吧。经理一看,“帅哥,怎么了?”
“你们贾老板呐?”
“帅哥,是出什么事,还是说怎么了?你看你拿着五......”
郭帅手一指,“我问你贾德才在哪呢?”
“在里面呢。”
“不许叫啊!走,奔头,跟我进去。”
郭帅和高奔头来到了贾德才等人所在的卡包。郭帅往入口处一站,“喝得挺好啊?”
郭帅刚回北京的时候,没人知道郭帅是加代的兄弟,还以为郭帅和加代是对头呢,郭帅在社会上的地位还不如高奔头。但是今非昔比,此时的郭帅号称南城第一杀。
这可不是浪得虚名,是真刀实枪打出来的。一帮人对待郭帅和高奔头的态度也是完全不一样的。
7
随着郭帅的一句话,坐在卡包的人都抬起头来。耿老二一看是郭帅,马上站起身,伸出手,谄媚地说道:“哎呀,操,弟弟。”
贾德才也说:“哎呀呀,郭帅啊!我知道。兄弟,你好!”
大八戒在旁边用手推了一下德才,提醒郭帅带着家伙来的。德才和耿老二也看见了郭帅手中的五连子。高奔头站在了郭帅的身边。郭帅说:“问你们话呢,喝得挺好吧?”
贾德才皮笑肉不笑地说:“兄弟,过来坐坐吧,你坐主座,一直想找机会和你喝上几杯。”
耿老二说:“对,帅子,过来坐坐。你不也认识才哥吗?”
“俏你妈,问你话,没听见啊?”
大八戒说:“帅子,怎么了?”
“我问你了?你再问一遍!”
“我不说,我不说。”
郭帅一只脚往茶几上一放,指着老贾,“你站起来!”
贾德才站了起来。郭帅说:“高奔头的事怎么解决?说话。”
贾德才结结巴巴地说:“奔头啊,你看呢?”
高奔头不知道该怎么说,嘴里叫着,“帅子,帅子......”
郭帅说:“高哥,问你呢!你怎么能问弟弟我呢?问你想怎么解决,你就提要求。你看你是要钱,还是要打他?你说句话!”
高奔头说:“我不要钱。”
贾德才一听,“奔头啊,才哥跟你认识五六年了......”
郭帅手一指,“俏你妈,把嘴闭上。高哥,你说,你看你是要钱,还是打他?”
“我不想要钱,我想打他!”
高奔头的话音刚落,郭帅朝着贾德才的腿上哐地就是一响子。耿老二和大八戒一看,“哎,哎......”
郭帅五连子一指,“我看谁敢动,都坐好。”
高奔头都吓傻了。卡包里的人也都坐直了。“一个一个来。”郭帅手一指耿大牛,“有你吗?”
“郭帅,怎么了?”
郭帅问:“高哥,有他吗?”
“有!”
郭帅说:“来,我俩试试。”
“我俩试什么呀?”
郭帅说:“你和我英哥叫板那天我就想打你了。你他妈认为你是个手子,来,我郭帅和你试试。你有五连子吗?去把五连子拿来。英哥不打你,你看我敢不敢打你。我今天冲木春华,我放你走。我要不冲华哥,你看我整死你不!回去告诉华哥,上回英哥那事儿,我挺感谢他,他是我们圈子里的人,他给出的钱。我数三个数,你给我滚。你要是不滚,我一就朝你脑袋上放响子。三......”
本来挺镇定的耿大牛表情一下子不自然了,“郭帅呀......”
郭帅报出了第二个数,“二......”
耿大牛一看,“好好好好好,本身跟我没多大关系,我是来喝酒的。我走我走我走。”
“一!”
耿大牛一听,“我都说走了......”
郭帅朝着大牛的脚下哐地一响子。耿大牛吓坏了,看着郭帅。
郭帅说:“走火了。怎么的,不服呀?不服来干啊!”耿大牛呵呵一笑,转身走出了酒吧。
郭帅转过身看向大八戒。大八戒说:“帅子,都是南城的。今天哥在这儿不说什么对与错。你问问奔头,刚才我是不是向着他说的话?”
高奔头说:“你向着我什么了?你他妈告诉我拉倒。”
“那我说拉倒是错是对的?奔头,我是不是为你好?再一个我是不是嘴欠?我管这事干什么呀?与我有半点关系吗,我不是怕你吃亏吗?帅子,我也不让你评理,不让你怎么样。今天老哥算有个交代了。你要打就打我,反正老哥也不敢搞你们,也搞不过你们,老哥也怕你。你要愿意打,你就打。别往腿上打,朝我胳膊上打。我服了。”
“八哥,我没说要打你,我说你这人挺好的。来之前高哥还跟我说你这人不错。谁也没说要打你,你自己说这话干什么呀?走吧!”
“行行行,哎哎......”大八戒转身跑出去了。
郭帅叫了一声经理,经理马上答应,“哎,哥。”
“来,过来!”
经理跑过来了,“帅哥!”
“你家老板都要死了,打120,把你家老板弄走。”经理伸头一看,贾德才脸色惨白,“帅子,我错了。”
郭帅说:“德才,一会儿120来了,我让你走!但是你给我记住,这事不算完,我还得找你要说法。”
郭帅把五连子往桌上一拍,“高哥,坐!”高奔头坐了下来,示威的眼神看了小雨一眼。
郭帅看着耿老二,“二哥。”
“帅弟,二哥什么也不说了,我们认识多年了,二哥还帮过你。你也知道二哥这人是向理不向亲。今天你来了,事你也知道了。你要论好,我跟你好。你说怎么办都行。”
郭帅一摆手。“其他话不说。我就想问一句,二哥,高奔头哪一点得罪你了?高奔头在南城,不笑不说话。只要在饭店遇到了,都帮着买单,就这么恭维你们,恭维错了吗?他的恭维,你们认为他贱。你这就是典型的斗米恩,担米仇啊。你这人不识相啊!高奔头对你一口一个二哥地叫着,你把五连子顶在他脑袋上。二哥,你有良心吗?说句难听的话,你不就是欺软怕硬吗?我郭帅如果是遇到这事,你敢不敢呢?你敢上我面前来说一句吗?”
“帅子,我也不解释。”
“你解释你妈呀?你不是会打奔头吗?你不是没瞧起他吗?”郭帅一巴掌扇在了耿老二的脸上。
郭帅说:“操!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你,我让你知道什么叫没有面子。”
“郭帅,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二哥什么也没说吧?适可而止吧。”耿老二说道。
8
耿老二倚老卖老,还想给自己留点面子。耿老二说:“我和你大哥加代以及南城的一帮老痞子都认识。杜崽见到都得叫声二哥。二哥对也好,错也罢,都轮不到你跟我说这些。今天你打我一嘴巴子,我没说什么,我记下了。现在你二哥要走了,这事我也不管了。”
郭帅说:“我没让你走。”
“你二哥别的本事没有,我跟高奔头不一样。走了!”说完,耿老二站起身了。
郭帅说:“耿老二,你再往前一步试试。”
耿老二一听,“什么?”
“我说今天我在这坐着啊,我高哥的事没解决,你再往前挪一步,试试。”
社会人的人,郭帅未加理会,耿老二又把白道关系抬了出来。耿老二说:“我和田壮关系也好。我在市总公司以及下面的分公司有很多的朋友。社会上,我结交了很多的哥们儿。郭帅,你帮高奔头可以,但是要有个度。二哥够给你面子了。”
郭帅一招手,“回来坐着。要不就打你。
耿老二说:“你那是吹牛逼!郭帅,你打了我,你哥都不会答应你,社会的哥们都不会答应你的。你帮高奔头值吗?走了!”
郭帅把五连子一举,“你再走一步。”
“我就不信了,操!”耿老二往外迈了一步。郭帅哐地一响子打在了耿老二的大腿上。耿老二一声惨叫,倒在了地上。整个酒吧都震惊了,“操,郭帅真猛!”
高奔头吓懵逼了,“帅子,你打耿老二呀?”
“打他能怎么样?我说帮你,就得帮你。手给我!”
“不是......”
“手给我。”
高奔头把手伸了出来。郭帅拉着高奔头的手,站了起来。郭帅说:“都听着,高奔头是我哥。我就不提说高哥认识谁了。你记住了,高哥不跟你们一般见识。有哪个不服气的,黑白两道,你们就来,先过我这一关。我治就要把你们治服了。我郭帅不是没有朋友,我也不提我认识谁。打你们,用不着提。耿老二,你听好了,之所以打你一响子,没打你第二下,是因为我们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你有不少朋友,我也认识。给你一个机会,三天之内,给高奔头拿一百万赔偿。你要是不给高奔头拿一百万,就等着第二响子吧。除非你离开北京,不在北京待了。这话是我郭帅说的,你黑白两道随便找人。走,高哥。”
郭帅要耿老二的一百万,不在钱的多少,而是打耿老二的脸。小的打了老的,老的还给小的赔钱。
郭帅拉着高奔头,来到了门口。郭帅说:“奔头啊,当兄弟劝你一句,再也不要跟这个女人联系了,千万别跟她有牵扯了,离婚吧。再找就找一个好的,找个能好好过日子的。”
“帅子,我活这么大,我头一回有脸了,我头一回有脸了......”高奔头流着泪说话。郭帅一拉高奔头,“哎,哎,高哥,别让人看见。你开心就好。该回家就回家,该怎么过日子就怎么过日子,该怎么玩就怎么玩。从明天开始,天天出去喝酒,要让大家知道你高奔头是拿得起,放得下的。这点小事,还能把我高哥打垮吗?今天晚上酒没喝上,等把钱拿到了,你好好安排我一顿,给我点几个丫头。听没听明白?”
高奔头说:“我今晚安排你。走!”
“不不不,等你把钱拿回来。你开没开车?”
“开了。”
“行,那我走了。”郭帅上车,点火,一脚油门出去了。
贾德才和耿老二被送进了医院。贾德才大腿上缺了一大块肉,没有伤到骨头。耿老二由于距离比较远,腿上只是皮外伤。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郭帅来到了八福酒楼。加代抬头一看,“来得挺早啊。”
“哥。”
加代问:“吃饭了吗?”
“没吃呢。”
加代让大鹏给郭帅炒了两个菜。加代问郭帅:“忙什么去了?”
“办点事。”
“给谁办事去了,办事挣钱吗?”
“mLGb,没挣钱。纯白帮了。”
“那不行呀,要挣点钱呢。帅哥现在不缺钱了?”
郭帅说:“也不是不缺钱。就是觉得这事不应该要钱。”
“挺大的事啊?”
“我打他电话吧,让他来说。”
“嘿,操,这是干什么呀?什么意思?搞得这么神秘?”
“哥,你等会儿。”郭帅拨通了电话,“你进来吧,你跟我哥说。我哥心情不错。”加代一听,“我心情好与不好的,操,你有话不照说嘛。谁呀?”
“哥,你别管了。你等会一会儿,他自己跟你说。”郭帅对着电话说,“你进来吧。”
一看郭帅搞得社么神秘,加代说:“行。我看看是谁,到底什么事。”
高奔头从门外走了进来,一摆手,“代哥。”
“哟,奔头啊,来,坐。吃饭了吗?”
“没......没吃呢。”
加代又让大鹏加了饭和菜。给高奔头倒了一杯水,加代问:“从哪过来的?你俩搞到一起去了啊?”
“嗯。”
“怎么回事?你俩谁说?帅子说,还是你说?”
“让奔头说吧。我不说了。”
“怎么了?说吧。”
高奔头说:“哥,你玩社会也很多年了,是吧?”
“哪有你多呀?你是老痞子。你不是老大哥吗?”
高奔头不好意思地说:“哥,我想问个事。”
“你说。”
“假如说我老婆。”
“噢,嫂子。”
高奔头说:“假如我老婆在结婚后两个月开始就和别人好上了,就开始睡觉,一直睡到昨天......”
加代使劲憋着。高奔头说:“哥,你想笑就笑吧。”
“不是,我憋着。”
高奔头说:“没事儿,我无所谓了。你想笑就笑。”
“不不不。往下说,你赶紧往下说。”加代使劲掐了自己一下。
9
高奔头说:“哥,玩我老婆的人,我还认识。”
加代已经忍不住了,说:“我看看大鹏菜做得怎么样了。奔头,你坐一会儿。”
“没事,哥,你要这儿笑也行。”
“不不不,我上厨房......”五分钟之后,加代回到了座位上,“别重头说了,往下说。”
“哥,没事儿。我不挑。玩我老婆的人叫贾德才,是我的一个哥们。”
“噢,然后呢呢?”
“他找了耿老二。”
“南城那个?”
“嗯。”
“什么意思?”
“哥,你知道我跟耿老二的关系。”
“对,你俩十多年的哥们了。”
“我二哥帮贾德才,在饭店拿着五连子项在我脑袋上了,让我拉倒。”
加代一听,觉得不好笑了,问:“然后呢?”
高奔头说:“哥,我这人也他妈软蛋一个,我害怕,我没敢动,被他打了好几个嘴巴子。贾德才命令我赶紧离婚。”
“再往下说!”
“昨天晚上我上星光酒吧找贾德才去了。我拿了一把五连子进去,大八戒、耿大牛、耿老二他们都在,结果还是把我打了。哥,我说实话,我这么多年没这么难受过。哥,平时你看我什么事都嘻嘻哈哈的。真的,社会上这个那个的,我都无所谓。但是没有这么欺负人的。结果我转身出来遇见帅子。帅子替我出的头,打了贾德才和耿老二。哥,这事,奔头不对。哥,你看......”说话间,高奔头开始扇自己耳光了。
“哎,你干什么?”加代拉住高奔头的手。
“哥,你让我打自己几个嘴巴子,我对不住你。这事儿肯定给你和郭帅惹麻烦了。”
加代让郭帅拦着高奔头。高奔头说:“哥,我不是玩苦肉计。我高奔头不是没有良心。谁对我好,我不是看不出来。我心里真不是滋味。我昨天晚上没想说让郭帅帮我怎么样,我只是把这事跟他说了一下。帅子就管我了。”
加代一听,说:“你把手放下,听我说两句行不行?”
郭帅松开了高奔头的手,高奔头把手放下了。加代给高奔头递上一根烟,并亲自给点上了。
加代说:“奔头,在社会上这么多年,我太了解你了。谁跟你开玩笑过火了,谁喝完酒给你一拳,踢你一脚,你是能忍就忍。时间短,大家以为你脾气好,跟你开个玩笑,无所谓。时间一长,他觉得你好欺负。人性就是这样。这帮老痞子一贯的作风,就是好踩着别人,拿别人找面子。尤其拿朋友,拿哥们找面子,显得他们威风。但是没有这么做人的,人都是平等的,人要将心比心。既然交哥们和朋友了,就应该为哥们朋友去着想。奔头,任何人不理解你,我理解你,我们这一圈哥们理解解你。这不叫事,也没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也不因为这事感觉内疚和恐惧,我帮你。帅子不是帮你打了吗?记住了,别人欺负你,我们不欺负你,别人不给你面子,我们这个圈子是你的家,我们给你脸。谁他妈敢欺负你,你跟我们说,我们帮你。帅子!”
“哎,哥,就这事吗?”
“可不就是这事嘛!他不好意思说,让我过来打个前站。”
加代一听,“操,这算什么事呢!吃饭吧。”
高奔头四下在寻找着什么。加代说:“找什么呢?要是找纸,我给你拽两张。怎么的?还要哭一阵啊?有必要吗?奔头,我们这帮哥们,没有其他的,好就行了。”
加代和郭帅津津有味地吃着蛋炒饭。高奔头一边吃着蛋炒饭,一连眼泪吧嗒吧嗒落在蛋炒饭里。
加代和郭帅看在眼里,却也没法相劝。越劝,高奔头越哭得厉害。加代拍了拍高奔头的肩膀,高奔头使劲点了点头,说不出话来了。
加代的电话响了,拿起来一看是杜崽打来的。加代一接电话,叫了一声,哥。杜崽叹了一口气,“哎呀。”
加代说:“别叹气,有话说话,有事说事。”
“今晚上出来一起吃饭吧,一大群人找你。”
“不去。”
“别不来,来吧,来坐会儿。你应该听说这事了吧?”
“什么事啊?”
杜崽说:“操,你要是不知道的话,你晚上来,我给你讲讲,行不行?不管怎么说,你要露个脸啊。弟呀,你要不来的话,不好。你给我一个面子,行不?最主要是把那耿老二腿打的......操,你说这他妈......哥没有向着谁的意思。我就事论事,这事不解决,早晚都是个事。你就今晚来,把这事谈明白,一起聊聊,行吗?”
“崽哥,我没想到你会给我打这个电话。”
“我就怕你不理。所以一开始我就跟你说了,我不向着任何人。你要觉得今天晚上你崽哥参与都多余的话,我就不去了,你跟他们聊。”
加代说:“别,你去吧,都一起去,我不挑。都有谁呀?”
“人很多。我怎么跟你说呢?还有他妈两三伙外地的社会呢。”
加代一听,“想打架吗?”
“不不不,不打架,就是谈谈这个事。你就听崽哥的,你来坐一会儿。我们把这事说说。”
“行,几点?”
“八点呗。全聚德二楼清场,你过来。”
“好嘞。”
杜崽在电话里说的话,高奔头听了个一清二楚,把羹匙放下了,眼泪汪汪地看着代哥。高奔头知道,别说这么多的老痞子一起找来了,其中的任何一个,高奔头都单挑不过。
现实社会中,不要被人欺负习惯了,更不要习惯性地踩别人给自己做面子。生活,遇事不怕事。
10
听说一帮社会人因为这件聚集在一起,高奔头慌了。高奔头红着眼睛问:“哥,怎么办?”
加代说:“我带你去,你跟我走。晚上我们一起去。帅子,你一会儿去趟保利大厦,你把马三、丁健和孟军叫上,晚上你们四个跟我走。”
“哎,哥,明白。”郭帅点了点头。
加代叫了一声奔头,把左帅腕亮了亮,“好看吗?”
“哥,你戴什么不好看呐?”
“你看,帅子,要说我怎么喜欢奔头呢?这兄弟见谁捧谁。别人怎么就不知道对奔头好一点呢?该他们的呀?奔头捧他们,他们还打奔头。他们就是欠打。”
郭帅一听,“哥!可不是嘛!”
加代把手表从腕上摘了下来,说:“捧你,是拿你当大哥,你得识相。手!”
高奔头把手伸出来,加代把表放在了高奔头的手心。加代说:“给你了。”
高奔头一下子惊呆了,“不是......”
加代说:“戴上!”
高奔头又哭了。加代说:“这也要哭啊,给个手表也哭啊?今天怎么这么性情啊?戴上!”
高奔头把表戴在了自己的腕上......
下午,加代出门办事了。晚上七点,郭帅、丁建,马山和孟军四个人来到了八福酒楼。丁健往椅子上一坐,看着高奔头,“干什么呢?”
高奔头呲着大金牙,“哎,健哥。”
丁健呵呵一笑,“操,你不能把发型整一整啊?没听说过男人要想混得好,头发必须往后倒,头发往前趴,混得肯定差吗?”
“行,我明天早上起来我做造型去。”
丁健说:“对,你走社会,得把头发往后倒,打扮利索一点。没别人了,就我们几个呀?”
马三喊道,“奔头啊,奔头!”
“哎,三哥。”
马三问:“晚上你安排吃饭啊?”
郭帅一看,说:“三哥,健子,军子,你们三个过来。”
“怎么了?”
郭帅把三个人叫到了包厢里。高奔头在大厅坐着,也没吱声。包厢里,哥三个问:“怎么了?”
“我跟你们说个事儿。”郭帅把奔头这个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高奔头在外面听到了包厢里的笑声。高奔头一句话没说。包厢里几个人笑了一阵后,相互看了看。郭帅说:“我们是不是不应该笑?”
丁健一摆手,“不对,我们这事不讲究了。”
几个人重新坐在了高奔头身边。丁健说:“晚上办完事,我请你喝酒,我们喝点,说说话。”
“别,我请你们。”
丁健说:“这个事,你找我们就对了。奔头,说实话,昨天晚上是帅子一个人去的,你要是把我带上,我不是吹牛逼,耿老二就回老家了。帅子,你相信吗?”
“呵呵,我能不信吗?你丁健是什么人呐!我太相信了。”
马三说:“我去就不行啊?”
孟军晃着大光头,说:“其实我去也行。......
加代从门外进来了,“走吧,到时间了。”
丁健搂着奔头,“走,我在你身边。”
“健哥......”
丁健说:“叫健子,叫什么健哥?自家哥们。今天晚上我就陪在你旁边。我看谁能把你怎么样。”......
两辆劳斯莱斯,五个九和四个六。王瑞开车,加代和郭帅坐在后排。马三开车,车上坐着丁健、孟军和高奔头。
来到全聚德,楼下停了三四十辆车。车一停,六个人进入了饭店。杜崽和木春华在一楼坐着。杜崽和木春华站起身,和加代打了招呼,握了握手。加代问:“怎么就你们两个呢?其他人呢?”
杜崽说:“有人在楼上,有的还没到。我们是下来等你的。”
“噢,那上楼吧。”
杜崽一回头,“奔头,心里不爽了?”
“哦,没有。”
“多大的事啊?犯不上!这点事......”
丁健来了一句,“那要是玩你老婆,你爽吗?”
加代一回头,“哎!”
丁健说:“哥,怎么了?我说错了?都他妈站着说话腰不疼。我他妈就看不上这帮鸟人!”
杜崽一愣,“健子,你跟我......”
“我跟你怎么了?我跟你好啊?”
加代一摆手,“哎,丁健!”
丁健不说话了。加代说:“崽哥,你知道,他这人就是心直口快,你别挑理。”
“我不挑他。”杜崽尴尬地笑了笑。
包厢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贾德才坐着轮椅,身边站着三伙外地的社会,将近三十来人。
随着加代一进门,认识的都站起来打招呼。贾德才说:“加代,我就不站起来了,和你握个手吧。”
加代盯着贾德才,“你是谁?我不认识。”
贾德才一看,说:“不认识就拉倒。”
杜崽把加代引到了坐位上。随着加代的坐下,大哥们都坐下了。老弟们在旁边站着。
桌位上坐了三十来人。
看人到的差不多了,贾德才说:“这也来不少人了,吴春来,吴春华都到了。加代,我听说过你,这不少社会的哥们是耿老二,二哥找来的。加代,你挺讲理,你在北京有名有号,郭帅是你兄弟,你看把我打的,把耿老二也打了。”
“我听着呢,说吧。”
贾行才说:“我没别的意思。把我打成这样,是不是给我一个说法啊?”
“你说你要什么说法吧。”
“那我就不管别人了,你看给拿个三百万两百万的行不?这事我也不追究了。你毕竟打我一响子了。老二那边还在医院躺着呢。我也就不报阿sir了,社会上我也不找人了。加代,我们得讲理吧?你们气也出了,面子也有了,就行了呗。我也不知道我这话说的对不对。崽哥,你给评个理吧。”
杜崽连连摆手,“我可不评理啊,我今天来就是陪吃听讲,看看这事是怎么办的。我哥没有参与的意思。你们自己协商。谁对谁错,我都不管。”
11
贾德才又问吴春华,“春华,你看你什么意思?”
吴春华说:“对,你们都是哥们儿,这边是代弟,那边是你,大家都认识。我们这个和事佬没法当。你们自己协商吧。我们就是组个局,当个桥梁。”
贾德才一听,“行,我话已经说了。加代你什么意思?”
加代说:“三百万二百万的,是吧?”
指了指小雨,加代问:“你是奔头的媳妇是吧?”
“哎。”
“胆子挺肥呀!没瞧得起高奔头?你是干什么的?你觉得你靠上有用的人了?问你话,你说话。”
小雨看了看,“我跟他早就认识,我们早就好......”
加代一听,“俏你妈,就你还瞧不起人了?在座的谁能瞧得起你?再说了,你找的人能赶上高奔头吗?听着,姓贾的,钱,我一分都不会给你。愿意报阿sir,你就报,想要找人,你就找。我说实话,我今天是冲大家来的,我不是冲你来的。既然我今天到这了,我就把这话跟你说明白,钱,一分都不会给你。听没听懂?”
“那什么意思?”
加代说:“就这意思。软硬黑白,随便你玩。我可以等着你。就你找这几伙外地人,你跟我比比划划,你跟我玩社会啊?你问他们敢吗?你们是哪的?你们有没有头啊?谁是头?站出来我看看。”
领头的站了起来。加代问:“叫什么名字?”
“叫什么名字,怎么了?”
“mLGb,你再说一遍。”
丁健把手伸向了怀里。杜崽一看,连忙拦着,“哎哎哎,别别别,健子,冷静......”
丁健一回头,“你干什么?”
“健子,别别别。代弟,拦一下。”
加代说:“拦什么拦?说话,是哪里来的?”
领头的连叫了两声才哥。贾德才说:“你坐下,坐下,没事。加代,我们谈吧。”
“行。你不是喜欢这个女人吗?我让你选,女人和酒吧你选一个。”
“什么意思啊?”
“要么你把这个女人留下,要么你把酒吧留下。你选一个,听没听明白?”
“不是,现在是给我打......”
没等贾德才把话说完,加代说:“就打你了,能怎么样?”
贾德才一听,“不是,大家说句话呀!加代,我们是不是得讲理呢?”
“不用讲理,你问问他们哪个敢说话?今天我坐在这里,我说就打你了,你还不服呀?不服他接着打,你找人吧!就这两个人啊?你问他们敢下楼吗?啊,你们敢吗?我他妈刚才问你话,你他妈赶紧告诉我。我让你知道怎么叫熊人。你们不是欺负高奔头吗?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谁把高奔头当人了?平时敬着你们,到哪去给你们算账,给你们买单,一口一个大哥叫着,你们花着高奔头的钱,享受着奔头对你们的尊重。你们调过头帮着别人打高奔头,有你们这么做人的吗?有事了,第一个向着外人说话,高奔头好欺负啊?今天我在这坐着,我就看看谁敢欺负高奔头。有的话,站出来!”
丁健说:“问你们话呢,有没有啊?我也想见识见识。站出来一个,我打趴下一个。”
孟军顶着大光头眼睛一直盯着耿大牛。耿大牛被盯得心里都有点发毛了,说:“哥们......”
“俏你妈,把嘴闭上!”孟军过去一把揪住了耿大牛的衣领,“你瞅啥?”
“不是,是你瞅我的。”
孟军拍打着耿大牛的嘴巴,说:“我瞅你能咋地?你不服呀?”
“我没说不服啊。我什么也没做,你瞅吧。”
孟军松开了手,又看向了木春华。郭帅盯着吴春来。
加代说:“姓贾的,你选!”
小雨拉着贾德才的手,“才哥,才哥......”
贾德才犹豫了半天,“行,加代,我惹不起你。我跟这个女人不联系了。”
小雨一听,“不是,才哥......”
贾德才说:“你先闭嘴!”
小雨不敢说话了,眼里流出了泪。贾德才说:“行吧,加代?我不跟高奔头的老婆联系了,他俩愿意好好过日子,就好好过日子。以后我也不扯淡了。加代,你放我一马,行吧?我选择酒吧。”
加代一听,叫了一声,奔头。
“哎,哥。”
加代问:“你看呢?”
“我......我听你的。”
“你要是听我的,那行。”加代问贾德才,“你那酒吧卖不卖?”
“啊?”
“这样吧。你打高奔头一个嘴巴是吧?我兄弟的一个嘴巴子值一百万。钱不要了,用酒吧顶账。”
你自己说的不联系这个女人了。你要是再联系,你就是打我脸了。你要是打我脸,你就得销户了。酒吧一百万我们买了,找个机会把合同签了,办个手续,过户给高奔头。”
“不是......”
“什么不是?你可以不卖。你要是不卖,马三,你带人天天去砸!”
马三说:“哥,别砸呀,我天天带人去玩,天天满员,我们弟兄不多的是吗?正愁没地方玩呢。我们天天过去喝酒,摇头。”
“行啊。”
贾德才已经喘不过气了。加代说:“就这么定。什么事就怕商量。我不是跟你商量,这是命令。你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对待你这种人心慈手软。给你两天时间。我们走吧!”
加代站起身带着几个兄弟下楼了。谁也没敢阻拦。
来到楼下,加代把高奔头叫了过来。“奔头,你么办行吗?”
“哥,我......”
加代说:“这酒吧弄过来给你干,一直都没有个好好买卖,正好拿这个事弄个买卖做。酒吧多大?”
郭帅说:“不算太大了,能有个一千来平吧。类似于小清吧,相当于贾德才的私人小据点,生意不错,地段挺好。”
加代一听,“那行,正好给奔头干。”
12
高奔头说:“哥,我帮你管。”
“给你,你就干得了。没有事了,等我过去喝酒了。你安排我一下,兄弟们去了,给免免单。”
“不是,不是,哥,我这......”就这么定了,走吧。”
南城的一帮社会也跟着走了。
包厢里只剩下贾德才和一帮外地的社会。贾德才问:“你们敢打他吗?”
“才哥,不是你说我们给你站场的吗?你也没说打架呀!”
贾德才说:“现在我加钱,打架,你们干吗?”
“不干。”
“不是,我给你们加钱啊!”
“加钱也不干。哥,我们只能帮你站场。对不住了,哥,我们得回去了,挺晚了。”
外地的社会也走了。
第二天高奔头和小雨办了离婚手续。又去医院找到耿老二,把一百万要了过来。
贾德才找到田壮,“壮哥,你帮我摆一下呗,把酒吧给我留。”
田壮问:“什么事?你给我说说。”
“我不好意思说。”
“说呗,你不说什么事,我怎么帮你摆呀?”
贾德才说:“我睡了别人的老婆。”
田壮一听,“滚!滚出去!”田壮把贾德才轰出去了。
贾德才又找了许多老社会,但是老江湖一听事情的起因后,都一口回绝了。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仅是江湖大忌了,而是违背了江湖道义。
贾德才带着烟和酒,找到老边。老边说:“老弟,这是你通过哥们儿跟我见面了。你给我拿了点东西。你要是之前跟我认识,我得扇你脸。因为你不是人。再怎么说,你也是玩社会的。你跟高奔头是朋友,哪能这么干呢?但凡是要讲点感情,讲点义气,这事都不能干呢。你还叫个人吗?”
“大哥,我也知道错了。”
“打你是轻的,要是我,你还能在这呆着啊,天天砸你店的,天天揍你。坐地把你撵出去。加代算仁义了,对你算轻的了。老实地把酒吧给人家。你们不许再联系我了。再联系我,我都得揍你。你这是什么人呢?”
贾德才找遍了关系和哥们,没人愿意出面,自己也知道没有办法在北京待了。第三天早上主动找到高奔头,签订了转让合同。合同一签,贾德才自己买了机票去南方了,没有带上小雨,也不敢带上小雨。
高奔头接手酒吧以后,高奔头找到代哥,说:“哥,我有没有钱都无所谓,我就是好个面子。你让我有这么大的一个酒吧,我一天在这待着,我能在这里管事,我就知足了,我给你拿百分之八十或一百。”
加代一摆手,“我一分都不要。你要挣点钱,有钱了,将来过年了给哥买点东西。”
高奔头把酒吧留下了。
半个月后的一天晚上九点多,大象不了。“奔头啊,你事你往心里去吗?”
“没往心里去呀,这有什么好往心里去的。”
大象一听,“那就行,我请你吃饭。”
“那今晚你就安排呗?”
“我安排。”
高奔头叫来经理,把最贵的酒拿了上来。大象一看,“不是,你这......”
高奔头说:“你看你来我这酒了,你还消费,你真是那个!”
大象骑虎难下,说:“你不挑我理就行。”
“不挑你理,绝对不挑。”
喝到十一点多,大象一个劲地解释,高奔头以酒三分醉,说:“无所谓,大象,兄弟就是一个好字。你不帮我又能怎么样?我就怪你呀?我不怪你,一辈子好兄弟......”
十一点半,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过来,“奔头,最近还好吗?我挺想你的......”
高奔头一听,“滚,有多远,滚多远!”
二个月后,小雨去了北京一酒吧当起了陪酒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