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为她挡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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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赵才人翩翩起舞，她嗅到一丝诡异的香，香里有毒。
和凝急忙拿着绢帕假装擦嘴，实则吞下一枚解毒丸，可暂时抵御部分毒性。
在场的众人皆浑浑噩噩，她暗中观察高阳王，对方并未有异常。
赵才人用什么杀狗皇帝？
她观察着赵才人的舞裙，细腰婀娜，修长的脚上系着铃铛，叮呤作响。
按照她一贯的经验，是在看不到的大腿上绑着凶器，长度在一尺左右，是把短剑。
和凝目不转睛地盯着赵才人的动作，一曲曲终，赵才人并未有异常举动。
难道赵才人不是刺客？
为何不动手？
她必须挡住赵才人的攻击，但她不能暴露自己有武功，唯一的方式便是在御前为狗皇帝挡住伤害。
而下一秒赵才人的手伸向胯部。
就是现在。
和凝站起来，迅速冲到皇帝的面前。
“皇上，”
赵才人将短剑拿出，直指皇帝眉心。
皇帝看到了那把冲向自己的短剑，也见和凝挡在他身前。
“阿凝！”
皇帝起身将冲上前抱住她，将她护在身后，而背上挨了一刺。
闷哼一声。
和凝只觉耳鸣阵阵，双眼呆滞，不是为这突如其来的刺杀，而是他为何要救她？
二人倒下，皇帝的血染红她的手，她呆滞地将皇帝扶住。
弄玉从没见过皇兄如此紧张地呼唤过谁，她被这一幕震惊，猛地站起来，与行刺的赵才人交战。
“竟敢行刺皇上！”
“皇上！”
“来人，有刺客！”
——
她从小就被抓进杀手组织培养，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自己的家在哪儿。
她和其他数百人关在一个封闭的房子里，每天都有一个带面具的男人要求他们互相厮杀，只有厮杀才能得到食物，生存下去。
在里面她遇到一个男孩，和其他人不一样，他不会抢自己的食物。
他说，“你很像我的妹妹，不如我们结个伴吧。”
“为什么？”
“我可以保护你，你可以做我妹妹。”
两人结伴，多数时候都是哥哥帮她厮杀。人越来越少，厮杀也越来越残酷。每次二人分离，哥哥出去寻找食物，她都异常害怕。
“哥哥，你一定要回来。”
有那么一天，他们的藏身之地被发现。哥哥为了救她，将她护在身后，她亲眼目睹哥哥被刺身亡，她抱着哥哥的遗体，双手沾满鲜血。
从那天开始，她展开杀戮，大杀四方。
最后，她成为唯一活着的杀手，站在杀手组织的老大面前。
老大拜完菩萨，沉吟，“杀手的蜕变，就是泯灭人性的过程。”
——
夜宴上的武将皆中了软筋散，提不起劲。
西戎使臣朝皇帝扑去，赵才人与弄玉打的不可开交，弄玉也中了软筋散，功力折半。
禁卫军及时冲进来，檀道济将赵才人一刀封喉。
“大胆狂徒，竟敢行刺吾皇！”
高阳王踉跄站起来，抽了禁卫军的佩刀，一起将西戎使臣歼灭。
随从询问慕容盛，“二殿下？”
“不必动手。”他淡定地喝下杯中酒，“这下西戎要灭国了。”
——
嫔妃们尖叫声四起，云嫔、惠嫔急忙冲上起来查看。
“皇上！你怎么样？”
皇帝靠在和凝肩头，此举是他故意为之，为的是让高阳王放下防备，以为自己毫无武功且沉迷美色，偏宠月嫔。
受点小伤，不足为过。
和凝摸了皇帝的脉象，不过是右肩上受些皮肉伤，意识清醒，于是将他推给妃嫔们接住。
“月嫔，皇上救了你，你还把皇上推一边去！”
“皇上只是受了点皮外伤，臣妾已诊过脉。”
刘绫想要站起来前去看皇上，突然发现自己腹部绞痛，随即吐了口血，倒在地上。
“昭媛姐姐！”
和凝冲向倒地的刘绫。
皇帝假装虚弱躺在众多嫔妃中，眼睁睁看着和凝弃自己不顾，去救好姐妹。
云嫔心疼地给他擦汗，“皇上留了好多血！”
太后气不打一处来，“愣着干什么？快传御医！”
裴修媛也不知赵才人要行刺皇上，吓得跪在地上。
“太后，臣妾不知赵才人是刺客，臣妾，”
太后毫不留情面，“裴修媛是否与刺客有关，还要等大理寺查清楚，来人，把裴修媛带下去关押！”
“太后！太后！”
——
和凝抱起刘绫，为她诊脉。
“撑住。”
脉象沉伏，有痛厥之征，是钩吻之毒。
刘绫的贴身宫女如意跪在旁边哭着，“月嫔娘娘，我家娘娘怎么样？”
“她中了剧毒。”
如意吓得颤抖，“怎么会，怎么会是我家娘娘中毒？”
和凝拿出自己的解毒丸，为刘绫服下。
“夜宴上，本宫和刘昭媛曾让一个公公把呈给皇上的酒水留下，只因他们备菜时遗漏了刘昭媛的酒。
那公公看着面生，开始还不打算放下酒壶，料想这酒本是为皇上准备的，若是皇上喝下必定中毒身亡。”
檀道济惊讶地看着和凝，“娘娘可记得那公公的模样？”
“记得。”
和凝站起来，看向被禁卫军杀死的刺客和西戎使臣。
“这里面没有他，是一个身高不到七尺的男子，鼠目断眉。”
赵才人把她认成同伙，就是因为自己的身高和那男子差不多。
“多谢娘娘指引，你们跟我走！”
檀道济继续追踪刺客，而皇帝被抬到碧霄宫偏殿内诊治，一众妃嫔围着皇帝转。
——
她带着刘绫回到琼华宫，何御医前来诊治。
何御医行礼，“不如由娘娘来诊治吧？”
“本宫信你，刚才我已经拿一颗解毒丸给她服下，接下来的事情就由你来做吧。”
“是。”
何御医在里面施针，和凝在外面来回踱步。
要是自己早些告诉刘绫小心堤防就好了。
可是一说出口，定会打草惊蛇。
和凝的脑海不断重复浮现狗皇帝奔上前抱住她的画面，狗皇帝还叫了她的乳名。
那一声，“阿凝。”
赵才人的短剑刺入他皮肉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回旋。
和凝深吸一口气，来到琼华宫的庭院中，里面种着几颗桃树，现在已经果实累累。
月光洒下来，清冷如水。
作为一个杀手，人性已被泯灭，那就不要再想过去的事了。
她从不奢望，有一天当她身陷囹圄时，还会有一人，奇迹般地出现，英雄一样登场。
涉深水，入热火，挡刀剑，来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