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产前忧郁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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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谢昭抱了抱拳，转身离开。
杨婉留在宫里，段璃给她解毒。
因为有上一世记忆，段璃太了解温晴，知道她会用那七种毒蘑菇，故而直接抓来一只小老鼠，喂它杨婉的血中毒，制出解药喂它喝下，不到三日便已毒解。
而这三日，段璃整日把自己关在飞羽阁研制解药，孩子们与萧墨不敢来吵闹。
平日还好，不是什么要紧大事，他们来吵段璃，段璃不至于生气，但这种危及性命的大事，他们心里很清楚，一点儿不敢来吵。
段璃倒是意外地过了三天清净日子。
三日后，谢昭在京兆尹女儿的帮助下，将那女子捉拿住带进宫来见段璃，而段璃，也给杨婉用了第一碗解药。
紫宸殿外殿
谢昭，京兆尹的女儿赵月丽坐在下首，她也曾跟母亲入宫见段璃，是合适谢昭的适龄女子，蓝衣女子阿蓝站在下面。
段璃坐在上首，杨柔腰间悬挂长刀，站在她身边。
她认识阿蓝，上一世在宫外谋害过她，被她杀了。
段璃勾起嘴角，眼眸冷冷盯着阿蓝，直接拆穿她身份，“你师父是温晴，巫医家族的嫡小姐，下一任温家家主。”
阿蓝挺硬气，冷哼一声高高昂起头，看也不看段璃。
杨柔脸色一变，走过去一耳光打在她脸上，“啪”一声用了十成力气，阿蓝被打摔在地上，抬头对杨柔怒目而视，“狗奴才！”
“废物。”杨柔又要一脚踹下去，被段璃阻止，“问清楚再杀。”
“是，主子。”杨柔后退一步，又回到段璃身边站定。
段璃看向阿蓝，“你骂我家侍卫是狗奴才？这么说你要是温晴的狗奴才？！”说罢不等阿蓝愤怒回话，“不同的是，她不在意你的死亡，而我，在意我家护卫的安全，所以我不让她动手杀你。”
段璃起身，从杨柔手里一把抢了长刀，一步一步来到阿蓝身边，长刀放在阿蓝脖子上，眉眼冷冷，“想死，还是想活？”
“你没资格做我的主。”阿蓝眼睛冷冷盯着段璃，要从怀里拿出东西，还没拿出来，手被段璃砍了一刀，一道深红口子浮现在阿蓝手臂上，鲜红血从白色皮肤里一点一点渗出，一滴滴落在地上。
段璃面色不改，用刀割破她衣裳，几个小瓷瓶掉出来，还有两条漂亮的银色小蛇，正在嘶嘶嘶赤着红信子。
刀尖转移，寒光直直抵着几条小蛇，段璃温柔的笑，“阿蓝，这几条小蛇你想要它们死，还是想要它们活呢？”
看着几条银色小蛇，阿蓝浑身都在冒冷汗，这会儿脸色已变得惨白，她的手伸过去，小蛇纷纷爬到她手腕上缠上，“你，不要杀它们。”
她终于露出自己的害怕，段璃刀尖再次落在阿蓝脸上，指着她的眼球，“我养了三只狸奴，喜欢吃老鼠，蛇，你不听我的话，我不介意杀了你，再把你的小蛇喂狸奴。”
“我求你，我可以死，求你不要杀了它们。”阿蓝面色绝望，害怕又恐惧看着手臂上三条小蛇，“只要你不杀它们，我做什么都可以。”
“说出你师父的秘密。”段璃收了长刀，回到上首将长刀递给杨柔，大手一挥坐下。
“我不能说。”阿蓝摸着自己心脏，“不说我师父给我下了同心蛊，我一说我就要死，就说，她养我十年，我也不能背叛她，你要杀要剐我都受着，只要你先杀我，后面砍它们，就可以。”
说到最后一句话，阿蓝眼泪一滴滴落下来。
下了同心蛊的师父？
段璃想起自己的师父，一时心软了一些，摸了摸小腹，心下有了决定。
“你今年几岁？”
“十六岁。”阿蓝抬起头，用衣袖擦掉眼泪。
“十六啊，比我小十二岁。”段璃吐出一口气，“你还想回去吗？”
“任务失败，就是死我也得死在外边。”阿蓝面色如常，似乎她自己的死亡，在她心里远远比不上几条小蛇来得严重。
这种忠诚让段璃感到震惊，她看向阿蓝，“我有一个提议。”
阿蓝不说话，咬着嘴满是戒备看着段璃，段璃也不介意，“我帮你解同心蛊，让你获得自由身，但你需答应我一个条件，留在我身边做我身边护卫。”
“你怎么解得了蛊毒？”阿蓝根本不信。
段璃与谢昭对视一眼，“你师父温晴是我大师姐，我们的师父是药王谷冷明月，你说我解不解得了？”
阿蓝懂了，冷明月不光是正统医术很厉害，旁门左道一途也十分厉害，只是，她并不知道，原来大周皇后跟自己师父一样，也是药王谷弟子。
一旁赵月丽奇怪看了眼段璃，目光落在谢昭身上，眼里有很多好奇。
又说了几句话，段璃便将赵月丽与杨柔叫了出去，只留下谢昭一人，与谢昭吩咐了几声，叫他准备好几种毒虫蛇蚁练蛊。
阿蓝在一旁听着，每听到一种毒虫便十分震惊，没想到自己师父苦心孤诣炼制的蛊虫，竟然被一一道破，且其中还有她没听过的毒药。
段璃完全不在意她是否偷听，与谢昭交代完整，叫谢昭出宫去找，宫里毒虫蛇蚁少得可怜，还是留着吧。
谢昭出宫后，段璃解了杨婉的毒，派人将杨婉送出宫。
至于赵月丽，她直接跟段璃说，她要时刻守着阿蓝，并说阿蓝是她的犯人，因为阿蓝伤害了杨家人。
对此，段林不置可否，一问才知道，赵月丽竟然是京兆府捕快，虽说她的父亲是京兆尹，但她确实不是一个关系户。
这是段璃让杨柔调查到的。
就这样，赵月丽与阿蓝在宫里住了下来，不住在紫宸殿，住在以前段璃住过的萧墨一听到就要炸毛的未央宫。
忙碌了差不过半个月，萧墨终于不在那么忙碌，有了空闲。
将一部分折子给卫若兰萧琮批阅，一部分他自己看，剩余一部分全是废话，他一目十行，几个呼吸一本，一会儿就看完了。
这日同样如此，有时间后第一时间来找段璃，让她跟他去骑马射箭。
段璃抱着圆滚滚肚子坐在软榻上吃糕点，闻言心情顿时不佳，把手中糕点放在桌上，抬头看着萧墨，“我不想去，不想走动。”
“你不需要主动，你在旁边看我就行，旁边有软垫。”萧墨向来喜欢动，不喜欢静坐，偏偏他在动的时候还喜欢旁边有段璃，这就为难了。
“问题是我从这里要走到骑马场去。”段璃眼里有点烦躁，“你不要叫我，烦死了。”
“阿璃？”萧墨委屈巴巴实在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我让人把依仗拿来，你坐依仗过去，全程不需要你动，还能吹吹风。”
段璃一听，又看他那样子，总算勉强同意，“好。”
结果这一答应就上当受骗。
萧墨根本没给她准备依仗，就这么让她走，当然，他陪着走，可段璃依然不舒服，“你到底想怎么样？最近总是让我动来动去。”
“你肚子太大了，你没发现吗？”萧墨担忧不已，实在忍不住，总算把自己心里想法跟她说了。
“我肚子很大，我知道，那又怎么样呢？”段璃翻了一个白眼，心头火气越来越大，“我不想走路，我真的不想走路，你不要再逼我了。”
“可是我很担心你。”萧墨一颗心已提到嗓子眼，手一下一下温柔摸着段璃圆滚滚的肚子。
“肚子太大，生产会很困难，我很担心你，你明白吗？”萧墨苦口婆心。
段璃一把打开他的手，满脸不赖，“我不明白，我也不在乎。”
“你什么意思？”萧墨脸色一变，心头有了不安猜测，双手抬起放在她肩膀上，迫使她面对面看着自己眼睛，“璃儿，宝贝，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想什么你在意？你总是以一己之私，用你的方法把我圈住，不是吗？所以我的想法有用吗你告诉我。”
段璃知道自己最近火气大，无法控制，也知道自己现在不应该发火，应该冷静的停下来跟他好好的沟通，可她的忍不住。
“好了，我不想再跟你说话，我们走吧，去看你骑马射箭。”段璃打开他的手，转身离开。
萧墨看着他的背影，一颗心充满了不安。
练了一下午射箭，萧墨心头依然没有好过一点，陪段璃吃晚饭的时候，整个人小心翼翼，声音都轻轻的。
段璃这会儿心情舒服了一点，不再像刚刚那么咄咄逼人，“抱歉，我今日下午好像有点无法控制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一胎我总是失控。”
“璃儿！”萧墨听到她话，整个心提起来了，一把握住她手，“你不要说话吓我。”
“我没有吓你。”段璃收回手，拿起筷子给他夹了一块肉，“快点吃饭，难道你不饿吗？”
“饿，确实饿了。”萧墨说了句，勉强露出个笑。
这日后，萧墨吃饭睡觉都不安宁，没办法，只好让林清去找顾煜来给段璃看看，顾煜当天下午就进宫，从外面给段璃带来一大堆美食，都是宫里吃不到的。
段璃很高兴，看着顾煜傻笑，“感觉会很好吃。”
顾煜一脸温柔的笑着，从食盒里一点一点把美味的小吃端出来，整整齐齐放在段璃面前，又递上一双筷子。
段璃不要筷子，直接上手，“拿筷子吃小吃感觉怪怪的，还是用手舒服一点。”
“你开心就好。”顾煜笑着，又看向一旁不安的萧墨，“最近墨璃医庐忙得要命，我们每日脚不沾地的，今日我难得偷闲进来找你，你可要回报我一下。”
“好啊你，带一点小吃进来看我还要回报，说吧，到底什么事？”段璃说这话的时候眉开眼笑，显然心情比跟萧墨在一起好很多。
萧墨低下头，有点难过。
顾煜与段璃完全没注意。
顾煜笑眯眯说：“乔装打扮一番，给我当两日跑腿的药童如何？我一日给你二两银子辛苦钱，本来是买好吃的。”
段璃冰雪聪明，怎么会不知道顾煜用意？低头看了眼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大大方方把手放在他面前，“给我把个脉看看。”
“行啊，只要你相信我的医术。”顾煜吊儿郎当，伸手握摸到段璃脉搏，“嗯，身体很健康，胖得跟小猪一样，不管你当药童，还是当大夫都可以。”
“你才是小猪呢。”段璃笑着，又拿起一串烤肉串吃。
一旁萧墨收到顾煜眼神手势，大大松了一口气。
“这么说你是答应我了？”顾煜挑眉，有些高兴，“又能跟你在一起，小玉一定要高兴死。”
“哼，谁叫我如此美丽又优秀呢。”段璃忍不住炫耀。
顾煜哈哈大笑，满脸无奈看着他说：“你家这胖嘟嘟的小猪不只自信还骄傲呢，是不是被你给教坏了？”
萧墨小心翼翼在一旁陪笑，“璃儿一直是这个样子，我可没有教坏她。”
“你真没劲。”顾煜撇了眼萧墨，满眼都是嫌弃，又挤眉弄眼与段璃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还是咱们有默契。”
“有默契的代价，就是让我去给你当苦力。”段璃好气说了一句。
“哪敢让你去当苦力啊我的皇后娘娘。”顾煜笑起来，“我是想让你去那发脾气，把那些病人都吓走，不然我都快忙不过来了。”
段璃被他捉弄的哭笑不得，好气又好笑，等回过神来才发现心情放松了很多。
送顾煜出宫的时候，萧墨非常感谢顾煜，就差送上一千两黄金了，“最近也不知道她怎么了，心情总是不好，我想尽办法也没逗他开心，还是你有办法，多谢了。”
“多谢什么？”顾煜笑着，“都是一家人，她还是我妹妹，以后不要说谢，还有，她出宫的事，你要同意。”
顾煜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说：“她现在确实健康，可孩子吃得太好了，偏大，再这么继续下去生产会很困难，最好叫她多走动走动。”
“她不愿意陪你骑马射箭，就让她去医馆帮忙沾染人气。”顾煜回头看着萧墨，“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她真不喜欢在宫里生活？”
萧墨低下头没说话，顾煜便明白他什么都知道，叹了一口气。
“墨璃医庐后院很宽，让她去住十天半个月如何？等临近生产再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