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克亓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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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其凌晨四点钟便早早地起床了。给师姐备好早饭,放在锅中热水里温着。又喂了鸡鸭,浇了菜地。
做完这一切,岁其急急喝了一碗稀粥,便匆匆出门了。
一出院门,便见霍驹牵着两匹马,已经等在院子外的斜坡处。
看着霍驹缰绳上牵着的两匹身形高大,体态健美的马,岁其有些犯难了。
虽然已经十六岁了,但岁其的确不会骑马。小时候坐在街道边,看着那些骑卫策马奔腾而过,踏起一路灰尘,就觉得好是帅气,飒爽。他很想学骑马的,只是家里太穷,买不起马。
“你会骑马吗?”
霍驹看着岁其试探性地把手放在马背上,见马不反抗,手指轻轻缓缓地抚摸着马背。马儿稍微一动,岁其立马把手缩了回去。
“应该,会吧!”岁其想着,以他现在的身高,骑个马应该不难吧!骑上去,不要掉下来就好了。除非马儿性子烈,不愿岁其骑,一心想把他甩下来。
“骑上去试试。”霍驹拍了拍那匹棕色的母马:“丹丽性格温顺,从不发脾气。”
岁其左手勾着马背,左脚踩上马蹬,提身,右腿很顺利就跨过马背,稳稳地骑在马上。
这有多难吗?骑马很简单嘛!岁其心里沾沾自喜着,喜意便扯开了嘴脸。
“你先骑段路试试,适应了我们就走。”霍驹知道,骑马没有那么简单:“克亓山旅途较远,我们得一路跑过去。”
岁其接过霍驹手里的缰绳,学着别人骑马的样子,两腿一夹,对着马儿的肩胛用力拍了一巴掌,大喊一声“驾”!
棕马猛地一下子冲出去,巨大的惯性让岁其身体极速后仰,直接从马背上甩飞了,重重地摔落在地。
看来,骑马也没有岁其想得那么简单嘛!
霍驹大喊了一声丹丽,棕马便又转头跑回来了。岁其看着丹丽,心里都有些怯了。
“我们就不能两个人骑一匹马吗?”岁其起身,揉了揉火辣辣疼的屁股。
“路程太远,中途也没有能换马的地方,驮两个人,马儿受不了。”霍驹笑着拍了拍岁其的后背:“不要怕嘛,我教你怎么骑。骑顺了,就觉得很简单了。”
岁其看了看霍驹,伸手温柔抚摸着马背:“丹丽乖乖的,不要再把我甩出去了。摔得我屁股到现在都疼,火烧一样!”
霍驹看着跟马儿“谈心”的岁其,觉得挺逗的。
“路上呢,我们好好相处。等回来了,我喂最鲜嫩的草给你吃,好不好?”岁其跟马谈起了条件。
马儿像是听懂了一般,摇晃着脑袋,发出两声低吼。
岁其再次骑上马背,没了刚才的嚣张。
“缰绳缠在手上,一定要抓牢了。缰绳往左拽是左转,往右拽是右转。两脚踩着马蹬,拍马肚子是往前走,往回拽缰绳,马就停下来了。身体挺直,坐端坐正。”霍驹详细地讲解着骑马姿势:“先慢慢骑,习惯了,适应了再逐渐提速。”
岁其照着霍驹所讲,轻轻用双脚拍着马肚子,马儿缓缓往前跑去。
“慢慢找到平衡,一定要适应马的节奏。”霍驹在后面大喊着提醒。
半个小时后,岁其已经能骑着马,在山间小路上狂奔了。
细风携着雨丝,打在脸上,清爽又自在。岁其从未如此洒脱过,他太喜欢这种感觉了。
每跑上两三个小时,便停下来歇一会。中午时候,他们吃了些自带的干粮跟水。等到克亓山时,已经晚上七点多了。
巍峨的克亓山,整个笼罩在烟雨之中,黑漆漆,雨蒙蒙的。
岁其跟霍驹仰头望着克亓山,有些傻眼了。天黑,雾重,杂草深,找不到半点可走的路。
“要不在山下暂过一夜,明天清早再进山?”霍驹提议道。
还在飘雨,虽然不大,但足以打湿地面。山势陡峭,夜黑路滑,加之不熟悉地形,甚至连个正经的路都没有,霍驹担心贸然进山会有危险。
许是从小习武的原因,霍驹的危险意识很强。
岁其也同意霍驹的提议,下雨天一丝月光都没有,整个山间漆黑一片。要是在这样的条件下进山,发生什么危险,难以预测。
再者,昨晚的黑衣女子一个劲地撺掇岁其来克亓山,难估是何居心。万一有什么阴谋跟陷阱等着他们,此时进山,根本难防。
只是眼下,就算不进山,如何度过这一夜,也是个很大的问题。山下没有任何能遮雨挡风的地方,又下着雨,想席地而睡都不能。
“我们骑着马,先绕着山往前走,看看能不能找个避雨的干地。”岁其看着霍驹:“这里根本没法休息。若是淋一夜雨,吹一晚上风,明天起来必定会发烧感冒。”
眼下,也没有别的可行之法。岁其跟霍驹骑着马,慢慢悠悠往前走。
雨虽薄,但耐不住时间久,两个人的衣衫早就被完全打湿了。
绕着山转了大半圈,都是一个样。碎石路,杂草,高高矮矮的树木。连个稍微像样点的山洞,或者遮顶的崖壁都没找到。
没办法,便只能一直往前走。
“那边是不是有亮光?”霍驹突然指着远处一点微弱的亮点说道。
岁其循着霍驹所指的方向看去,虽然只有隐隐约约一点微弱的亮点,但真的很像农户家窗户里透出的光亮。
“好像有人家。”岁其狂喜地喊道。
“驾!”两个人兴奋极了,快马朝亮光方向跑去。距离越近,就越确定是间小屋。
十多分钟后,两个人便在小院百米外停了下来。之所以没直接骑到小院外,是怕惊吓到里面的人。
大半夜的,又是在这荒郊野外,可能数月都见不到一个人的地方,突然有人快马而来,径直停在院外,怎么能不让人紧张呢。
两个人骑马慢慢行,尽可能轻地走到小院外。
院子外面简单围着一圈栅栏,院子里两间小屋。其中,有一间亮着光。夜风推窗而入,光影有些晃动。
“有人吗?”霍驹站在柴门外喊了一声。
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响,也没有人回应。
“有人吗?”霍驹又喊了一声。
回应霍驹的,依旧只有从背后吹来的冷风。
“有没有人?打扰一下。我们途径此处,只是想找个能避雨的地方,借宿一晚。”岁其提高了声音喊道:“我们可以不进屋子,在屋檐下躲会也行。”
等了有一分钟,依旧没人回应。
“要不算了吧!”岁其对霍驹小声说道:“毕竟这荒山野岭的,主家有顾虑也是正常。我们再找别的地方,附近说不定有山洞。”
霍驹也点头同意。
就在两人准备转身离开时,小屋的木门拉开了。一个白发老者,拄着拐杖,佝偻着背,缓缓走出来了。
“你们两个小子,这荒郊野外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突然冒出一座小院,你们也敢投宿?”老者挥挥手,让岁其跟霍驹两人进来。
岁其跟霍驹两人听了老者的话,转头对视一眼。原本普通的小院,此刻倒显得有些诡异了。
见两人有些迟疑,老者劝诫道:“现在反悔还来得及。要是进了这屋子,出去可就不容易了。我棺材老鬼有好些时日,都没见过活人了。”
这话,更是让岁其跟霍驹听得毛骨悚然。
进,还是不进,成了一个很大的问题。
棺材老鬼看到两人满脸囧像的表情,乐得呵呵笑出来了。
“您是吓唬我们玩的吧?”岁其试探性地问道。
“吓唬?”老者笑得更大声了,转头冲着屋子里喊道:“这小鬼说我是在吓唬他,我老鬼啥时候吓唬过人!”
屋子里还有别人?这下岁其的心里更是忐忑了。老鬼说得进了屋子,出去不容易,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不会是想杀人吧?
仔细想想老鬼的话,也确实有道理。这克亓山是什么地方,方圆十公里都见不到一户人家。却在这独独冒出一个小院,住着一户人家。周围也没有菜园,没有田地,他们吃什么?
越想,岁其就越觉得不对劲了。越想,他后背就越是发凉,发麻。
看着岁其跟霍驹犯难又害怕的表情,老鬼似乎很享受。他也是太久没有捉弄人了,心痒痒了。
“什么,风大?”老鬼回头冲着屋里的人喊道:“要我把门关上吗?”
可是屋子里静悄悄的,岁其没有听到一点声音。
岁其心里只有两个猜测,这老头要么精神有问题,要么就是个变态杀人魔。
“那好,我把门关上。”老鬼又冲屋里喊了一声,接着顺手把木门关上了。
“你们到底要不要进来?要进来就赶快,不进来就走开点。我的饭马上就做好了,别耽误我吃饭。”
岁其也不确定要不要进去,转头看着霍驹,询问他的意见。
“进吧,没啥好怕的。夜晚风大雨重,我们穿的太单薄,扛不住。”霍驹毕竟自幼习武,还是比岁其有胆魄。
说进就进。两人把马匹栓到院子外面的大树上,推开柴门,走了进去。
老鬼打开屋门,侧身让两人进去。
一进屋子,两个人便傻眼了。
屋子里除了厚厚的灰尘,别的啥也没有。别说是人了,连一张破桌子都没有。
岁其后悔了。屋子里既然没人,那老头刚才在跟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