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誓死守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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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军第二次收复了浔州城，此刻的浔州可谓是惨不忍睹。城中到处都是残垣断壁，残破的街道上，横七竖八的摆着各式的大车和箱子。破衣烂衫的百姓们，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见官军入城，站在路的两旁哀嚎痛哭，终于又迎来了王师了。

萧授无可奈何，只能拿出军粮救济难民，同时留下一万士兵驻守浔州，自己则亲率两万人仅带十日的干粮，继续向东追击。

侯大苟觉得自己反正要离开广西了，也就放飞自我了。贼寇一路烧杀抢掠，奔向梧州。

路过藤县，当官的早就跑了，由于没有组织撤离百姓，城中还有一部分的百姓没来得及逃跑。贼兵入城之后，直接开启了蒙古人模式，男女老幼一个不留，最后离开的时候还放了一把大火，把藤县付之一炬。

此前的贼兵虽然也干过杀人越货的事情，但是无论是在浔州还是周边县城，这帮贼寇还是以劫掠为主，奸淫为辅，不到万不得已一般还是不会杀人。而跑到藤县的叛军算是彻底恶魔化了。

他们开始以杀人为乐，逐渐习惯了这种杀戮，甚至开始享受起了这种感觉。此时此刻，侯大苟和他的贼兵算是彻底疯了。追到藤峡的明军，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城外到处都是残缺不全的肢体，树上则挂满了妇女儿童的尸体。

萧授打了这么多年仗，还没见过这么凶残的敌人。萧总兵当即下令，日后与贼寇交战，绝不留一个活口。战场上逮住投降的贼兵，可以任意处决。

而此时的贼兵已经来到梧州城下，近十万人进攻梧州，而李源手上只有一万士兵。李源亲自上城激励将士们固守，他唯一的希望就是，萧总兵能够快一点到达梧州城下。

夜里，城上的明军严阵以待。李源看着城下贼兵的营寨，围绕在梧州城周围，连绵数十里，灯火通明，黑云压城城欲摧。

李源叹了口气，对游击陈玄说道：“此次贼寇至少有十万人，明天将是最艰难的一天。”

“李参将，萧总兵的援军多久会到啊。”

“三五天，或许十几天。先别去考虑援军了，援兵来之前，我们只能靠自己守住城池。”

李源只能相信自己能够做到这一点，援军多久能到，谁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所面临的的情况几乎跟没有援军一样。而在城中抵挡的也只是一个曾经被叛军击败的将领，和一万多孤立无援的明军。

自从到达梧州城之后，李源不停的改善加固城防并且坚壁清野，烧毁城外的一切房屋、草料，将所有居民转入城内。他知道梧州即将迎来一场血战，每当这个时候，他总会想起大明建国之初的洪都之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像朱文正一样，守住梧州城。

相比洪都这种大城市，梧州显得就要寒酸了不少。整个城市也就四个城门加上一个水门。李源的兵力部署相比当年的洪都也要简便了不少。西门、北门应该是敌军主攻的方向，所以李源将重兵摆在西面北面的城头。

西城由陈玄防守，此人作战谨慎，善于用脑。当时李源被包围在浔州城的时候，就是他建议凿开城墙，明军才得以逃脱。李源也把最重要的任务交给了他。

北门由千户薛英驻守，此人就用一个字“猛”来形容就可以。

而南门和西门就有手下的耿九畴和郑烈两名千户镇守。

李源在布置好了守城兵力之后，还匀出来一千人，自己带在身边，用来随时支援各门。而城中的百姓也被李源动员了起来。打仗不行，帮忙运运伤员，搬搬弹药还是可以的。大家万事俱备就等贼寇上门了。

李源在城墙上视察了一阵，叮嘱了各个城头守备的士兵。回到大帐，把手下将领召集在一起，他放下平日的肃杀表情和严厉的语气，很平静的对着部下说道：“贼寇十万大军已到城下，望各位兄弟随我一战，直至城破人亡。”

众将齐声回到：“愿随大人一同赴死！”

平日本就桀骜不逊的薛英哈哈一笑，“这些贼寇有啥好怕的，人死屌朝天！我正要找他们报浔州之战的仇呢！”

众将被薛英的话一激励，纷纷大笑起来。

李源看着眼前跟随自己多年的部下，心中涌出一股悲凉，明日贼兵攻城，不知多少人就再也见不到了。他眼含热泪，用最温和的语气对大家说道：“诸位珍重！咱们日后富贵相见。”对于他们这些终日刀口舔血的人来说，这瞬间大家不在是上下级，而是相互托付的袍泽。

其实李源有信心守住梧州城，除了万众一心的信念，还有就是这座城的城防。梧州是广东进入广西的要道，坐落在西江北岸。作为广东到广西的重要关口，也是广东到广西的贸易集散中心，梧州的城防一直都很坚固。

这次李源从郁林北上的时候，把能带上的重火力都带上了。平日里在山区作战用不上的大将军炮，李源都搬到了城头上。梧州紧邻西江，周围都是一片开阔的冲积平原。坚壁清野加城头架炮，简直太合适不过了。

现在死守、大炮、坚壁清野都有了，再加上李参将给了大家人在城在，城破人亡的决心。他相信在接下来的坚守中，部下们没有懦弱，只有勇气和坚定。

整整一个夜晚，贼军大营叮叮当当的声音就没有断过。工匠们肯定是在趁夜打造明日攻城所用的器械。果不其然，第二日清晨，在侯大苟狂躁的叫喊声中，震天的战鼓再次响起，杨稷带着轻蔑的表情，宣布发起进攻。

经过一夜的准备，声势浩大的贼军像潮水一样涌向梧州城。李源有一点判断错误了，就是贼寇并没有选择西城北城主攻，因为他们每个城门都是主攻。十倍与明军，还需要搞什么佯攻主攻啊，一波莽上去就是了。

可能是只有一夜的时间，工匠们无法造出攻城塔和冲车，这次贼兵们搬出了一种很简便但是很实用的东西：楯车。这种木车的前方斜面向上架着一块厚木板，上面还铺着牛皮。弓箭手可以躲在车里斜对着天空射箭，也不瞄准，只需要箭雨能够射到城上就行。

第一波弓箭手推着楯车来到城下，对着城墙上射击压制。然后后队的士卒又开始背起沙袋填埋护城河。明军把大将军炮架在城头，视野极佳。进入射程之后，明军也开始反击，让这帮老帽们尝试一下我大明的火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