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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小年不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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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去看响动的守卫已经回来,珞珈忙把小巧的身子藏在被点穴守卫身后。

“唉,又是我们值夜,也没得烧酒暖暖。”那个守卫边说边走过来。

珞珈做好了等他近一些后再飞速过去点穴的准备。

突然,珞珈前面的守卫大叫:“有人劫狱!”还顺势用手肘攻击珞珈。

唉,珞珈点穴功夫不到家。

她急忙躲闪应对,二对一,珞珈并不占上风,毕竟她实战经验太少。

而且,珞珈听到了远处更多人跑来的脚步声。

慌乱应对,左手胳膊已经有轻微刀伤,那个会解穴狱卒趁珞珈左臂有伤主攻左路,她苦苦支撑。

眼看着,一刀要刺入珞珈左胸!

“铛……”刀打刀的声音,一个蒙面人挡住了致命一刀,他出手快速狠辣,转眼这狱卒已经重伤。

不过,大部队已经到来,十多人对二,并不容易,蒙面人赶紧拉着珞珈跑,用轻功带着珞珈翻过了院墙,一路跑到了狐山附近。

珞珈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没有悬念,又是姜木里。

两人终于停下来,姜木里拉下了自己的面罩,又拉下了珞珈的面罩,看着黑暗中珞珈亮亮的眼睛,他责备的话说不出来了。

珞珈倒是笑了:“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跟踪我?”

“你应事先跟我说,而不是把自己置于险境。”姜木里看她还在笑,责备地说。

“瞧,我有逢凶化吉的魔力。”珞珈笑。

这是她的真话,她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来了这个世界,不过她能有珞珈的意识,想必也该是个主角,所以一定不会这么容易挂掉。

因而,她敢只身前往。

她赌对了,虽然没能进去找到毕乌,但遇劫时果然有贵人搭救。

珞珈这一刻突然觉得,也许自己不会那么轻易死去。

“你……跟我回去吧。”姜木里说。

姜木里居然不问她在干什么,可能人家确实不好奇吧。

城内宵禁,珞珈乖乖脱掉夜行衣,随他去隐秘城堡待了一晚上。

姜木里细心给她包扎了伤口。

自然也没放过她。

浑身酸痛的一个晚上,姜木里好像不太高兴,打架没用完的力气都用在了珞珈身上,太不怜香惜玉,给她留了很多草莓印。

第二日,回了衣心仿。

继续想办法,找了眼线盯着府衙统计进出情况。

继续常去业知府家,可惜业夫人实在不关心政事,也不知道白乌是谁。

现在比耐心了。

蓝太傅明显不想趟这趟浑水,珞珈又吃了两次闭门羹,要不是看在蓝痕面上,珞珈恨不得揍蓝太傅一顿,这蓝老头太没担当了!

七日已经过去。

来了个好消息,师父和蓝痕回来了。

珞珈在老地方摆了宴接风,叶起乔装成师父朋友过来参加。

还是小月小荷弹琴唱曲儿助兴。

师父明显和蓝痕关系有改观,对蓝痕话多一些了。叶起也有些欣赏蓝痕了,他心里和珞珈想过的一样,最好什么时候策反他。

蓝痕说了些两人见闻,大家不痛不痒各怀鬼胎吃了饭饮了酒回了家。

珞珈到了练武地,师父果然在等她。

珞珈心里激动:“师父……你一切可好?”

“好,才见过问过了的,你呀!”无名老成爱怜地说。

无名跟珞珈说了单丘尾火和月鹿的事情,金缕衣应该是一种信物,至于具体是什么还在查。

师父和叶起准备近期再去仓州直接会一会尾火军统帅吴先。

第二天一早,珞珈约了蓝痕,专门让小吉为蓝痕量体裁衣,为他做一身大褂。

珞珈看着他们兄弟俩,心有万千情绪,小吉的亲人找到了,他是小吉的大哥,却不能相认。

但姚长彦还是可以找到后,带小吉好好生活的。

小吉和蓝痕站在一起,太瘦弱了,好像最近更瘦了,珞珈有些自责,照顾小吉太少了。

蓝痕说了金缕衣的进展,是信物,他还在查。

珞珈略思索后,请他想办法找府衙地牢的犯人白乌。

“白乌?这名字奇特,人我一定给你找到。”蓝痕爽快答应。

这回蓝少爷找人很快。

用了一天,蓝痕来找珞珈,不过脸色不大好。

“你要的人找到了,不过,死了。”蓝痕说。

“什么?!死了?”珞珈失态地惊呼。

“我通过同仁打听了白乌,他有病,就是前天,他已经死了,自杀,今天准备葬了。”蓝痕说。

“我要去看看。”珞珈手握着拳头说。

现在,她多么希望白乌不是姚长彦啊。

想了想,带上了小吉,随着蓝员外郎到了义庄。

珞珈第一次见到这个记挂了这么久的人。

国字脸长,面色发绀严重,人的确是姚长彦。

因为小吉在看到他之后就呜咽着,强忍着奔涌而出的泪水,珞珈看得很心疼。

小吉终究还是孤儿。

蓝痕也用手拍了拍小吉肩膀,安慰着他。

蓝痕知道这是给小吉找的亲人,只是不会想到自己也是他的亲人。

珞珈问蓝痕具体死因,他看了眼仵作,仵作忙说:“是自杀。”

“服毒还是?”珞珈问。

仵作顿了顿说:“这个人是单独关押的,没有人来过,前天狱卒发现他靠在最里面的铁栏上一直不动,这才发现人死了,在铁栏上上吊死了。”

“牢房里怎么会有上吊的绳子?”珞珈问。

“好像不是粗麻绳,你看。”仵作边说边打开白乌领口的衣服。

是很细很细的绳线造成的。

“严密关押着,也没见人进出,上吊的绳线没还找到,不过,业大人已经定了,自杀绳线是狱卒收拾的时候不小心扔了,自杀结案。”仵作说。

这天,出差回来的毕尚书直接去了蓝府,一脸怒气地进去,一脸怒气地出来。

蓝玉坤的麻烦倒是解决了,珞珈却要解决这个麻烦,姚长彦这么巧现在自杀?自杀工具也没找到?蓝太傅在其中发挥了什么作用?

匆忙结案是毕仁不得已的选择吧。

蓝痕又来找珞珈,蓝痕说:“白乌是不是你要我找的姚长彦?”

珞珈说:“不是,但是,是小吉的亲人。”

如今,为了小吉,为了蓝痕,珞珈不能让姚长彦这个名字再出现了。

“蓝少爷,你又完成了一件。”珞珈笑着说。

“那我来帮你第三件吧。”蓝痕说。

“什么?”珞珈问。

“我帮你们查白乌的死,傻子都看得出,肯定不是自杀,我要帮小吉。”蓝痕诚恳地说道。

珞珈看着当初的纨绔公子哥,如此认真诚恳,不愧是朋友,不愧是师父的二徒弟,虽然他拜师路还漫漫。不知不觉间大家都有变化了。

“好啊,第三件。”珞珈欣慰地说,心想,姚长彦找到了,其实,这是第四件了。

已经结案的案件哪有那么简单查。

虽然蓝痕该任刑部员外郎,不过蓝家失势,办事自然也不容易了,业知府为白乌的死也大发雷霆,查实的确无人进出白乌的牢房。

小吉心情依然低落,每天也不多说话,一直安静地在缝缝剪剪。

珞珈想,他有事做比没事做好,可以分分神,慢慢地也许就好起来了。

转眼,要过年了。

今年的年来的比往年晚很多。

现代的珞珈小时候最喜欢在农村过年,在那里她才觉得是真的过年,万家灯火,游子归家,人人都期待,人人都忙着,人人都欢声笑语。

如今,在这里,珞珈重新感受到了传统过年的气息,很是期待。

玉书备置了一大堆年货,姜木里送了一些来,蓝痕也送了一些,这么多哪里吃的完用的完呀。

姜木里过来,央着珞珈把隐秘城堡也装扮装扮好过年,珞珈确实没想到这个事,既然主人要求了,珞珈也乐得有地方可以随意发挥。

“你以前都是怎么过的年?”珞珈问他。

“从来不过。”姜木里笑着说。

“啊,为什么不过年?这么重要的日子,那我应该怎么装扮?”珞珈问道。

“没有重要的人陪伴,什么日子都无所谓。现在有了你,重要的日子我们自是要一起过,至于装饰,怎么样都好,珞儿喜欢的我都喜欢。”他抱着珞珈说道。

珞珈听着他温柔的话语,还有有力的心跳声,有些感动,用力回抱了他。

腊月二十四,小年。

珞珈带着玉书和小吉买了一大车年货,带了几个伙计和厨子来了。

打扫了卫生,布置了房间,贴了年画,写了对联,挂了灯笼,煮了肉菜,烧了檀香。

红红的灯笼,飘香的饭菜,淡淡的檀木香,很有气氛。

大家一起吃了小年夜大餐。

小吉有些强颜欢笑,好不容易找到的亲人就这么没了,珞珈和玉书就想尽了办法逗小吉。

刻意营造的热闹气氛,收尾注定是戛然而止的沉默,反而还平添了些忧愁气氛。

姜木里安排人送了大家回去,留了珞珈。

此时,正好来了人,姜木里还有些紧急公务处理,珞珈就自己晃荡会儿。

珞珈仔细在大厅里看哪里需要再改进的,随后坐在了门口看房檐下一排灯笼,红红的灯火悠悠,清冷的微风徐徐,珞珈心静下来了。

静下来的心,闻到了一种味道,那是整个晚上在到处弥漫的香气,轻轻悠悠飘荡着的,正是过年准备的檀木香。

这檀木香越来越浓厚,一丝丝钻入珞珈的鼻孔口腔和大脑,是的,那是阮心虚身上相似的一种味道。

珞珈望着红灯笼,想起了分村第一次见到他的那个笑容,想到了一起喝忆湖,想到了高墙院内看书的男子,想到了狐山上的早餐,想到了狐山洞里两人的深吻……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珞珈吓了一跳,是姜木里过来了。

“地上冷,过来喝点热茶暖暖。”他拉起珞珈坐到了桌子边,还给了她点心。是玲珑糕。

她很有些心烦意乱。

“我想喝酒。”珞珈有些郁郁地说道。

姜木里拿过来一壶酒,“比不上你爱喝的忆湖,不过也是上等了。”边说边给珞珈倒了酒,给自己倒了小半杯。

珞珈早知道,在喝酒上,江木和心虚有相似之处,都不大喝酒。

只是,今天,怎么连斟的这小半杯就让她想起了阮心虚。

该死,珞珈不由自主想起了阮心虚在望角陪她在小酒馆喝酒的一切。

她忙掐断自己的回忆,喝了满满一杯,也不知味。

然后,主动歪到姜木里的肩上,狠狠地深吸他身上的竹叶香,心才略定,“江木,为什么喜欢我?”

“这个问题,在我第一次见你就决定了,爱赌博的女人,多有意思,就像我,一下子就知道,你是另一半的我,还有,我想你一直给我讲故事听。”姜木里温柔地说。

珞珈无声地笑了,可是又停住了,她头脑出现了那个穿蓝衣的男人在赌坊救她的场景。

心烦意乱地推开姜木里,又喝了一杯酒,也不多说话,连着喝了好几杯,依然好酒但酒量一般,已经有醉意了。

“珞儿呢?有多欢喜我?”姜木里尝试着问两颊泛红的可爱女子。

“你忘了,哈哈,你卖身给我了,你就是我的了……”珞珈歪头瞧着他声音越说越低,真醉了。

他看着她,越看越喜欢,这个女人,吸引着他去了解她,没有缘故地喜欢上了她,然后幸运地拥有了她,虽然还有一年之约,而这一年,也正好让他可以安排好一切,未来只需要她一人。

他怜爱地看着她,抱着她到卧房去休息。

固定的桥段要来了,酒后的珞珈也未免俗。

刚被放到床上的珞珈醒了些,说:“我没醉,没醉……”

“好,你没醉,睡吧。”姜木里笑着温柔地说。

“啊,笑起来真好看,好久好久没有见着了,阮心虚,你在做些什么呀,为什么也见不到了,心虚……”珞珈确实醉了。

她稀里糊涂的话说完就睡着了。

留下姜木里在床边震惊。

首先是很震惊,再是很气愤,很气恼,跟珞珈在一起挺久了,从来不知道还有一个入她心的男人。

气恼完是伤心,原来有另外一个男人住在她心底,难怪会有一年之约。

然后还是生气,为什么?如果她心里有人为什么又答应我?为什么骗我?发生了什么?那个人到底是谁?

他恨不得把床上这个乱他心的女人暴力叫醒了问个清楚。

许久,他才回过神,僵硬地把被子盖在熟睡的珞珈身上。

他回了书房,一会儿有一个穿着利索的黑衣人过来,姜木里交代查一个人:北州阮心虚。

他想过,离开北州以后,他基本是掌握珞珈的情况的,那么那个人一定是在北州相识的。

小年夜,从来没有过过小年的他感觉到幸福满溢,可是,突然又颠覆了。

他既定的计划乱了。

姜木里就这么在书房待了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