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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救人悖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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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大人,你愿意为了他们放弃一切吗?”珞珈打破了安静问。

“我如今年事已高,只愿婉儿和痕儿相伴便是天大的幸事,其他的哪有看不开的?”蓝玉坤苦笑说。

“那好,蓝大人,您有一条路可以走了……”珞珈看着蓝玉坤说。

蓝玉坤有些紧张地盯着珞珈。

“辞官归隐。”珞珈慢慢地说。

“你是说……”蓝玉坤激动站了起来。

“是,我这是为了蓝痕和他母亲,不是为你,你上书辞官并推举毕仁吧,你也才好从他那里脱身,姚案这个秘密只怕他也不敢再提。”珞珈说。

蓝玉坤看着珞珈,“我庆幸痕儿有这样的知己,在此谢过!”说完要行大礼。

珞珈一个小女子,哪受得了一个老人对他行大礼,忙双手扶起。

蓝玉坤扶着她手臂说:“痕儿只怕没这个福气……有珞珈姑娘这个朋友他也是有福了,往后还请珞珈姑娘可怜蓝痕,尽量护住他。”蓝玉坤已经泛泪。

珞珈最受不得这些,赶紧说:“您放心,他是我永远的朋友。”

一个门生在珞珈走后来到蓝玉坤身边,“大人,当真要辞官?”

“当下最好的选择,她,和姜木里走得很近。”

临近年关,离狐国朝堂发生了大事。

刚上任不久的刑部尚书向七狐王提出身体抱恙已久,不能堪大任,提请国君准许告老还乡,并奏请毕侍郎续任尚书一职,然七狐没有当场表态。

隔日早朝,七狐准了蓝玉坤辞去刑部尚书一职,不准告老还乡,赐原蓝府居住,擢任八狐王子太傅,进宫辅导王子学业。

再隔日,擢升毕仁为刑部尚书。

毕仁一月内实现了两级跳,毕府喜事连连,毕仁喜形于色,掩都掩不住的得意。

失了爱妾,倒带来了名望,毕仁赐了林雪儿为二妻,灵牌入了毕家祠堂供奉。

珞珈看着小吉常有些不忍,多次有冲动告诉他堂伯父找不到,但是母亲找到了,终是理智压住了冲动,她知道相认的后果可能是颠覆性的。

珞珈有些后悔,以前让蓝痕和小吉接触太少了,以后要让她们两个多接触,毕竟是亲兄弟。

珞珈信中告诉了蓝痕他父亲如今担任着虚职,去见过他母亲,挺好。

蓝痕对他父亲的事倒是无所谓态度,反而大篇幅写了珞珈让她关注的事情——给无名找女人。

蓝痕以打探消息为名,带无名逛了不少青楼,显然,无名对青楼失足少女没兴趣。

带无名逛了逛黑市,认识了几个女中豪杰,在他引导下,凤三娘对无名兴趣大大,结果无名无动于衷,还直接把凤三娘打趴下了转身就走。

蓝痕一掷千金,在诗会结识了几位千金小姐,然而无名全程又冷面又哑巴,吓退了小姐们……

珞珈对蓝痕的做法给予了高度肯定,回信希望他再接再厉。

师父无名的来信靠谱多了,金缕衣的线索断了,是在以前蓝痕派人查探黑市后有人管控,难以查到更多消息。

师父还说,经过查探,尾火军不是想的那么简单,按理说,与宝兔里应外合是很好的选择,但是尾火军不愿意和宝兔有进一步接触,不知是顾虑宝兔的实力还是有很深远的其他打算,至于原因还在查探。

珞珈回信,以目前宝兔的发展,尾火如果真的想染指离狐,是最佳选择,反常即妖,请师父继续侧面打探。

宝兔军最近又有大捷,毛爷爷的十六字方针是绝对奏效的。

业知府日子不大好过,日日跑毕尚书府。

珞珈最近发现了蓝家这么大的秘密,心里藏着秘密,心情是沉重的,有些郁郁寡欢。

姜木里的隐秘城堡很久没去过了,麻将也凑不齐人儿,喝酒也没人陪,跑去叶妈家几次,叶妈送了些茶,茶是好茶,只是茶叶香里有狐山竹叶香,珞珈难免想到姜木里,想到两人在一起的时光。

说曹操,曹操就到。

姜木里逼着珞珈又回了睡美人城堡。

姜木里问她,这世间是真相重要还是情理重要。

珞珈不解他为什么发问,不过她其实有答案,这次她选择的就是情理,全了蓝家失去的亲情。

珞珈并没有告诉他这些事情,这些秘密只能她一个人扛。

两人面对着湖水,又在月光里看风景,水车有规律地发出吱呀的声音,竹林发出簌簌声,周边偶尔发出动物叫声,虽然已经是春天,微冷的风还是让月光和月光下的一切都显得清冷凛冽。

姜木里问:“珞儿,你最近有心事?”

“没什么,就是有许多问题没有想明白。”珞珈慢慢地说。

姜木里没说话,自然地把她拥住。

珞珈问:“为什么离狐律法这么严苛?百姓并不自由啊。”

姜木里问她:“如果杀一个无辜的人,可以救许多人,你会杀吗?”

“也许会。”

“那如果是杀一代人救几代人呢?”

“那些人值得救吗?”

“那得看是谁回答这个问题,在有的人看来值得,有的人看来却不值得,这是赌博。”

“那你看呢?”

“有罪的人,都该杀,杀鸡儆猴,罪就少了。”

“但是,杀人本身就是最大的罪。”

姜木里沉默了。

“现在的世界不好吗?”珞珈问。

“并不好,都在极力维持着微妙的平衡,不知道哪一天就会爆发了,那时候更多的人会失去家园。”姜木里说道。

“你说过,我能做些什么,那你告诉我,我该做什么?”珞珈轻轻地说。

“我也在等。”姜木里温柔地说。

狐心宫。

“你终究还是没等到就先陷进去了……”七狐叹道。

“自由,多美妙的词,奢侈的自由,我也想活得自由些。”姜木里嘴角带着笑意说道。

“只怕,这才是你不自由的开端……”七狐面现忧色地说。

遥远的单丘。

“哈哈哈……”蓝痕与歌女的调笑声也没感染冷面无名。

这段时间无名被动地与他形影不离。

因为蓝痕确实轻功不错,无名几次都没能摆脱蓝痕,后面也就罢了。

无名对蓝痕还是有改观的,他聪明,热闹,活跃,安排的不少夜生活还是缓解了不少无名的压力,只是,冷面还是冷面。

无名还在思考,珞珈来信让他换个思路,考虑是不是尾火和离狐有什么关联?

最近,尾火和月鹿交火厉害,无名曾想接触月鹿,但是最新的调查显示,月鹿军很难接触,实际上月鹿军就是正规军,还是控制在七礼的朝堂里,对方是绝对看不起宝兔,而且也不会接触宝兔的,再说,神行星宿也在盯着呢。

尾火毕竟是武器发家的,在最近的战局势如破竹,已共得10城,听说尾火军头目吴先准备在仓州称王。

己玄诩在单丘王宫里劳心劳力,七礼王一如既往地散漫,奉行“车到山前必有路”。

己夫人将衣服披上正在伏案的男人身上。

己玄诩继续奋笔疾书,那是写给北州李年的书信。

夫人看不便打扰,顺手拿起了有折页的《石氏星经》。

“不要动,放着,你走吧。”己玄诩头也不回地冷冷说道。

夫人顿了顿,落寞地走了。

己玄诩打开书的折页,淡淡的酒香扑面,是忆湖。

他不动声色地仔细闻了闻忆湖,那个人的面容浮现在眼前,还有那意乱情迷的深吻……

他,阮心虚,透过窗户外皎洁的月光看向远方……

珞珈看姜木里开始忧国忧民,特别不习惯。

虽然,她早知道他身份不一般,本来,这也是他吸引她的地方,神秘而有掌控力的男人总是更吸引人的。

自从定下一年之约,两个人相处反而如行云流水般,更自然融洽些了。

姜木里给珞珈送了不少女装,珞珈让冯裁缝做了几身大褂回礼,都是珞珈设计的,江木很受用。

他经常深情款款地坏笑地看珞珈,珞珈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小喜鹊白天夜里都在眼前萦绕。

珞珈有时候就在隐秘城堡里练练字,画画国画,过着隐士生活。

日常陪伴多了,慢慢地,心虚公子只存在在珞珈心上的角落了。

这日,珞珈刚回衣心仿。

玉书说,蓝府有人来请珞珈,已经等了一个时辰了。

珞珈忙随人进了蓝府,还是那个蓝府。

珞珈边走边想,蓝玉坤因她得了闲职,没来捣乱没来灭口,有那么一刻居然想感激他。

珞珈先见到了蓝夫人,一如既往的美丽,珞珈忙打招呼。

珞珈心想,女人,还真是傻些好,傻人有傻福啊。

珞珈又进了蓝府书房。还是主动掩了门。

蓝太傅在上坐喝茶。珞珈不客气地落座。

“珞珈姑娘,如今我算是全身而退,老夫感激姑娘。”蓝太傅谦虚地说。

“大人客气了,个中情由无需赘述了,只是,不知道大人今日找我有何事?”珞珈问。

“你可知最近宝兔逆贼猖狂的很?”蓝玉坤问。

珞珈听罢内心有些紧张:难道他知道我与宝兔有关?

“我是商人,对政事不了解,也不感兴趣。”珞珈镇定地说。

“可是,却与你我有关。”蓝玉坤说。

“哦?”珞珈发问。

“毕仁擢升,一则我上书举荐,二则是他镇压宝兔有功。只是,如今宝兔逆贼更加猖狂,业知府吃了几次败仗,原本这些已经与我无关,可是……”蓝玉坤顿了顿,看着珞珈。

珞珈无辜不解的眼神回看,鼓励他继续。

“前几日,毕仁来访,提出要我调动边防狐军支援他灭宝兔,边防狐军统帅李武是我的学生没错,不过这等大事我如何能做得了主?”蓝玉坤说。

珞珈还是一脸疑惑不解眼神示意他继续说。

“这回,他却能为我做主,居然,他居然还留着一个杀招……”蓝玉坤气愤地说。

“什么杀招?”珞珈问。

“姚家有人在他手上,他拿那个人威胁我。”

“什么人?不是都死了吗?”珞珈掩饰住内心的激动:难道是那个人?

“姚大兴的堂兄曾任他的从事,他没死,被控制在知府地牢。”

果然是他!终于,终于,姚长彦现身了。

珞珈激动地想站起来,又努力压制着自己,手紧紧抓住椅子扶手。

“那个人在毕仁手里?那,的确是个不定时炸弹。”珞珈边思考边说,“太傅大人找我做什么?”

“我没有人可以讲,只能跟你说了,也许你有办法?”蓝玉坤盯着她说道。

“大人高看了,我一介平民女子,什么也不能做。”珞珈低头敛下情绪轻声说道。

“唉!如今我是王子太傅,边防军我是如何也不能调动的,只有听天由命了,他若敢,我便拼个鱼死网破。”蓝玉坤叹道。

珞珈低头不语。

蓝玉坤走过来靠近珞珈:“希望珞珈姑娘一定护住痕儿周全。”

“大人言重了,我……”

没等珞珈说完,蓝玉坤摆了摆手,开了门。

珞珈出了蓝府,心才敢砰砰跳,没想到啊没想到,让蓝痕找姚长彦,最后,蓝痕他老子找到了姚长彦,这该算蓝痕完成的第二件事。

话说回来,如今情势下,能马上告诉小吉这个好消息吗?

不能,肯定不能马上告诉小吉,以防事情更复杂。

首先,得救出姚长彦,可是,既然是毕仁的杀招,自然是很难找到行踪的。

珞珈很想找个人商量,可是,小吉不行,玉书跟小吉好,可能也会忍不住。

江木不行,他是神行星宿的,奉行有罪就要罚。

师父?可是师父不在身边。

叶起?倒是有人手可以来帮忙,只是他若知道真相,只怕会毫不犹豫加以利用。

正苦苦思索,玉书送来了素女的来信。

对,素女,他知道小吉是孤儿,珞珈就把给小吉找到了亲人,但他被囚禁在知府地牢,自己苦于不知如何救他的事情简单写在了信里。

有素女分享,珞珈有些心定了。

找了好几个月的姚长彦,终于有行踪,接下来该怎么救呢?

珞珈最近收了归隐的性子,开始忙于生意,特别是奔忙于离狐高官大户之家,业知府夫人已经发展为VIp客户,珞珈每日亲自上门送样品送新料新款式。

可惜那业知府是个大老粗老古板类型,商人在他眼里最下等,因此完全不吃珞珈这一套,从来没正眼看过这衣心仿老板。

蓝玉坤想必是疲于应付毕仁,不过,这宝兔军的确是连续败退了几回,看来,蓝太傅没顶住压力,珞珈几次上门也没等到他,还是自给自足吧。

带着一个小伙计多方打探,找到了府衙前狱卒,珞珈腿脚伺候,伙计金票候着,软硬兼施,双管齐下。

那前狱卒才说,这几年的确有一个比较特殊的偷盗未遂犯人,也没提审过,一直严密关着,也没见过外人来看他,那人叫白乌,整日也不说话,据说是精神有问题。

珞珈直觉这个白乌可能就是要找的姚长彦。

明的进不去,珞珈打算暗闯。

月黑风高,一身夜行衣的珞珈出现在已经宵禁的离狐街角暗处。

珞珈不会轻功,借助钉爪的力量勉强翻进了知府府衙,按照前狱卒指的方位,珞珈躲过巡逻的捕快,到了地牢入口。

入口守卫有两人,珞珈没有帮手,丢石头在另一方向制造了响动,其中一名守卫离开,珞珈飞速过去点穴制住入口的守卫,赶紧摸钥匙。

糟糕,他身上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