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教训熊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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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困时节的午后是瞌睡的好时候，也是巷子里一个白天之中来往的人最少的时间。
这里本就是城郊，现下又是午休，外头的小马路上偶尔一两辆自行车经过，机动车更是十分钟里连个影子都看不着。
安静的长巷里，大学生模样的人背着个运动挎包快步走着，宽松的单衣和外套在春日里的阳光下显得略有些单薄。
耳机里外语广播在叽里呱啦地播放，走到巷子深处的拐角附近时刚好一则新闻播完，一个愤愤的女声伴随着几腔哭声自巷子里传出来，立即填补了这个空当。
“家里人宠你们还就真的不知天高地厚了。再闹腾啊？怎么一个个都不说话了，刚才不是还都挺狂的吗？”
“管谁叫阿姨，你们年纪不大点眼睛就已经瞎了吗？”
“刚才是哪个说不服来着，还敢吱一声我看看，信不信我扒了他的皮！”
“说，知道错了吗？”
孩子们：“知道了。”
“都没吃饭吗，大点声！”
“知道了！！”
前面一片热火朝天，那学生摘了耳机，快走两步转过弯去。
只见几个小孩正贴在墙根抱头蹲成一排，旁边有人耀武扬威地扯着一根柳条，噼里啪啦地甩在他们头顶的墙面上。
几个孩子吓得魂飞魄散，其中一个身材圆润的，已经一把鼻涕一把泪。
“尤其是你小豁牙，就你好看就你瘦？我看就属你这衰样最欠打。”
说着，又是一记柳条抽出去，擦着一个孩子的耳朵边狠狠地打在墙上。
那距离太近，只要稍稍一偏，小孩的嫩脸立马就会破相。
眼看着又要抬手，学生赶紧两步冲过去，一把夺过那细长的柳条：“你干嘛呢！”
沈铭心也是没想到，教训个熊孩子也能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她看了看自己空了的右手，又看了看眼前的人。
这人身高一米八多，身材适中，生得冷清的面庞上带着几分严肃，眉毛紧紧皱着，缕缕清风拂过，吹起他的刘海，露出一个好看的额头。
“这么大人了，有什么事非要欺负几个孩子。”
沈铭心看着来人一双清澈的眼睛，没有原则地不怒反笑：“不欺负他们，欺负你啊。”
本该是剑拔弩张的场面，被她一句话搞得气氛有些诡异。
身后的几个孩子虽然被训得怂了，但都是孩子精，察觉到气氛似乎稍有松懈，互相看了个眼色，想要趁机溜走。
沈铭心敏锐捕捉到他们的意图，一记眼刀过去。
几个蠢蠢欲动的孩子瞬间老实了，一个个低头看着水泥地，蹲在那里再也不敢抬头。
唯有那个小胖子，两只小眼睛滴溜溜地看着第二个突然出现的人，眼里闪过一丝看见英雄的神色，方才干涸的眼角又泛起泪花，配上一张哭花的脸看起来有点滑稽。
沈铭心很想笑，但十分专业的强行绷着脸，用一副比刚才还要凶巴巴的模样开口：“哭哭哭，就知道哭！你长手干什么用的，难怪他们笑话你，一身的小横膘全都白长了！”
那孩子本来还在拼命忍耐，被这一嗓子吼得吓破了胆，只觉得眼前这个阿姨……
这个姐姐比这几个欺负他的同学还要可怕，仿若他奶奶常听的评书里说的母夜叉，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唰地一下掉下来。
“呜……煜宁哥你来了……咳咳咳……”
孙煜宁见他被自己的唾沫呛得直咳嗽，眉头比刚才皱得更紧。
“行了，晓宇你先别哭，受了什么委屈跟哥说，哥在这呢。”
说着，忙上前去一把把人搂过去，护犊子似的把他挡在身后。
靠山到了，陈晓宇一下子哭得更凶，鼻涕眼泪混成一团。
他抬手胡乱擦了一把，又不管不顾地攥住了靠山的衣角。
孙煜宁想拦也来不及，只能一边给他擦眼泪一边扭头看向沈铭心：“请问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沈铭心表现得很无辜。
孙煜宁将眼前的人挨着个打量个遍，目光最终停留在那个小豁牙身上：“郭子兴，是不是你又带头欺负陈晓宇。”
他话一出口，那个郭子兴立刻缩了缩脖子。
陈晓宇低着头也不敢动，但其实也不用回答，沉默已经证实了他的猜想。
“你们知不知道，欺负同学是不对的。”
一米八几个的大个子，在几个小学生的面前威压可见一斑。
几个小孩都不敢说话，唯有带头的郭子兴装着胆子小声嘟囔：“我们闹着玩呢。”
“闹着玩？闹着玩怎么你的脖子没青。你们这么多人，就陈晓宇一个脖子青？”
“那是他皮肤白。”
“还狡辩！”
“噗……”
看孙煜宁一本正经教育孩子，沈铭心忍不住笑出声来。
笑声响起的时机不太对，她对上孙煜宁投来的目光，摆摆手：“没事，您继续。”
孙煜宁抿唇，继续道：“你们几个，给陈晓宇道歉。”
孩子们都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异口同声说了句“对不起”。
“以后再这么干，我就要找你们家长了。”
几个孩子点头如捣蒜，然后转身想跑。
“站住。”沈铭心微眯着眼，声音既冷又轻，在背后发出的时候跟个厉鬼一样，“谁让你们走了。”
孩子们果然身形一抖，都停在原地，转过头来看看她又看看孙煜宁，有些进退两难。
沈铭心朝着跑得最靠前的那个走过去，居高临下恶狠狠地看着他：“小屁孩，我可没这个天仙似的小哥哥那么好说话。再敢有下次，我就挨着个扒了你们的裤子，屁股抽花了扔到校门口去，让你们老师同学都好好看看。”
她掏出手机“咔咔”就是两张照片：“别以为我找不着你们，你们是附近五小的，校长姓秦，年级主任不是姓张就是姓许来着……”
她对眼前一张张煞白的小脸很满意：“还不走？”
几个人影瞬间四散逃窜出去。
孙煜宁顾不上理会那句不知道是不是讽刺的“天仙”，忍不住问：“不用做这么绝吧。”
照她这么搞，几个孩子晚上睡觉绝对会做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