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不为人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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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等救护车来，将受伤的孩子送医院，至于周蝶和另外几个……”
冷筏若意味深长看了眼热心肠的小八，小八当即反应过来，热心肠的拍拍胸脯。
“我一定将他们安全送到家，冷姐放心吧！”
倒是个机灵的。
冷筏若扶着白瓷坐下，并未看周蝶，只静静望着四处的风景，眉眼深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白瓷和小八两个话痨凑到一处，说起白恒安便没完没了，这让周蝶不满。
“我们不需要你们送，直接解开绳子放我们走！不然我们可以告你们一个故意绑架！”
周蝶态度不卑不亢，言之凿凿，坚定高傲的神色很难和之前的透明女孩挂上钩，但冷筏若早已习惯她的改变，淡淡道。
“是有人教你这么说的吧？只因为你们的年纪小，犯罪不会受到惩罚，所以就应该有恃无恐，随意凌辱他人？”
似是被冷筏若戳中痛处，周蝶开始不断挣扎，虽然无济于事，但强烈的反抗彰显着她的愤怒。
“是又如何？当初郑晓彤欺负我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吗？你们以为事情过去了，我们和解了，但是我受到的伤害根本不可能平复，所以我要别人也承受和我一样的痛苦，有什么不行吗！”
冷筏若不再多言，白瓷盯了周蝶许久，曾经的心疼转变为失望和心痛。
她起身，不顾脚踝的刺痛，走到周蝶面前蹲下，抬手，如同面对一件珍贵的宝物般疼惜却无奈。
她叹了口气，“周蝶，这世界上的大多数事情都是没有道理可言的，如果你执意要用这种方法释放心中的痛苦，和真正的罪犯没什么区别，是，你现在是年纪小，但以后呢，等你成年了，你依旧欺凌别人，那个时候你还能不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么？”
周蝶张了张嘴，却想不出来反驳的话，最后执拗偏头，愤世嫉俗的神情令人骇然心惊。
“这不关你的事，你表面上看起来是在帮我，实际上就是怕你好闺蜜的女儿受到伤害，说白了，你也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你有什么资格教育我？”
望着这张稚嫩却扭曲的脸庞，白瓷胸口仿佛压着一块巨石，险些喘不过气来。
随后，她失声一笑，“算了，既然你执意要走这条路，我也劝不了你，只希望以后你能有勇气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吧。”
“嘶……”
白瓷正想起身，脚踝却忽然剧痛，身子控制不住的歪斜，眼看着便要倒下去，眨眼间便被一双手稳当扶住。
冷筏若几乎是无情拖着白瓷坐下，语调中隐隐透出不悦，“安分点，如果你再动伤了筋骨，到时候我不负责带你回去。”
分明是关心，听起来却有几分别扭。
白瓷咧嘴笑了笑，顺势靠在冷筏若的肩头，“知道了，还是妹妹心疼姐姐啊。”
“你们两个是……情侣？”小八坐在对面稀奇的凝视着他们，两眼直放光，“关系这么亲密，队长知道吗？”
情侣？
白瓷眨了眨眼，大大方方搂住冷筏若纤瘦的腰身，笑意盎然，“是啊，我们两个还是青梅竹马呢！至于我哥……其实他还不知道，要不你先替我们瞒着？”
小八红着脸挠挠头发，“我都明白的，你们放心，我一定不会告诉队长的。”
看着那颗熟透了的圆脑袋，冷筏若清冷的眸底掠过不易觉察的笑意。
白瓷唬人的本事倒是越发娴熟了。
十几分钟后，医护人员赶到山上将受伤的孩子带走，冷筏若扶着白瓷同上了救护车，小八则作为男保姆负责将一个个捣蛋分子平安送回家。
救护车上，白瓷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手却未从冷筏若的腰间松开，只有气无力道，“阿若，我思来想去，咱们还是不能放弃周蝶和梁晨，实在不行，咱们在努力努力？”
“嗯。”冷筏若淡淡应了一声。
白瓷猛然抬头，神色诧异的戳了戳她的脸颊，“真的假的？你答应的这么痛快，不会是又有什么事瞒着我吧？”
又？
冷筏若若有所思。
在这几件事上，她的确隐瞒了白瓷许多，但有时知道的越少，危险也就越低。
她缓缓闭上眼，身子向后一靠，语调清冷，“总之先找出背后的人，毁坏敌人的计划，才真正有可能拯救这些孩子。”
“嘿嘿，那我们又要一起并肩作战啦！”白瓷美滋滋抱住冷筏若，亲昵蹭了蹭，不知想到什么，她原本兴奋的眸色中浮现担忧，沉默几秒，她手臂的力道紧了几分，声音很低，似是一声叹息。
“不管怎么样，只要你安全就好……”
冷筏若睫毛微颤，平静的面容之下荡起惊涛骇浪。
面对这样一个炽热的太阳，即使是隐藏在黑暗中的腐虫也会曝露无遗，沉寂已久的失落沙洲也会重新翻起热浪。
…………
但，如若有天，她真的让白瓷失望了呢？
那个时候，她又该怎样偿还欠下的人情？
检查完白瓷的脚踝已经是晚上八点，那位受伤的孩子也已经醒来，白瓷特地问了电话通知孩子的父母，很快，一个勾腰驼背，眼袋凹陷，双目无神，眼底布满血丝的中年男人背着一大袋空瓶子蹒跚而来。
“白老师，谢谢您啊！要不是您，悠悠今天可能就死在山上了！”
见到白瓷第一眼，中年男人便感激涕零的要当场下跪，被白瓷急忙阻止。
“您别这么客气，我今天也是凑巧遇见他们几个孩子在一起，这才送孩子来医院，没有您说的那么严重。”
毕竟周蝶他们欺凌一定不会闹出人命，否则届时他们即使仗着年纪小，也会为自己惹来不少麻烦。
说到底，他们还是聪明的。
中年男人颤颤巍巍抹了把脸，讪讪点头，“对了，悠悠呢？她醒了吗？”
“您随我去看看吧，她现在情况很不好，恐怕，要做手术。”
说话间，白瓷引着中年男人来到病房，看到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孩子，中年男人顿时红了眼眶。
“是我不好，是我没有照顾好悠悠，孩子她妈走得早，我一直忙于生计，缺乏对孩子的关心，要不是这样，她也不会……也不会被人欺负……都怪我……”
中年男人自责愧疚的模样令白瓷心生不忍，她拍拍中年男人的肩膀，宽慰道。
“您放心，只需要做个小手术，悠悠就能醒来了，您不用太过自责，何况这种校园暴力很多地方都有发生，根本不是您的错。”
“谢谢你，白老师，您真是我们家的大恩人。”中年男人神色勉强好些，想到手术费，又面露愁容，有些局促不安的搓搓掌心，“对了白老师，这手术费大概需要多少钱？贵不贵啊？”
“大概需要八千块钱。”说到这，看出中年男人窘况的白瓷正准备从包里掏出银行卡，却被冷筏若按住。
四目相对，白瓷瞬间明白冷筏若的意思，但思来想去，仍是摇摇头，笑着扯开冷筏若的手，对中年男人说道。
“您放心，如果您觉得勉强，我可以先垫上这笔钱，以后您再还我也不迟。”
白瓷素来不是圣母性格，只不过看到人间苦难和需要帮助的人难免忍不住伸出援手。
但即使她说让中年男人慢慢还，对方又真的能还上么？
冷筏若心想着，倚靠在墙边，望着热心肠的白瓷领着中年男人去缴费，终是默不作声，视线转而落在病房内名叫悠悠的女孩身上。
女孩被打的鼻青脸肿，浑身是血，虽然呼吸均匀，但方才医生检查过，虽然正如白瓷所说没有生命危险，但她的一只眼膜充血，小腿腿筋撕扯严重，以后恐怕视力和行动都会受到影响。
至于刚才说的小手术……则是医生发现悠悠体内有一个小型的良性肿瘤，通过询问，这肿瘤大概率是因为长期内分泌失调所导致。
内分泌失调有很多原因，而看悠悠骨瘦如柴，面如蜡黄，显然是营养不足，亦或者身体劳累所致。
但……
冷筏若眉头蹙起，心底疑惑骤生。
方才中年男人分明说他一直在维持生计，疏于对悠悠的关心，但他背着空瓶子，显然生活拮据，而再看悠悠的情况，怎么都觉得有些奇怪。
一个忙于奔波，想要给女儿好生活的父亲，怎么会让女儿变成这个样子？
“嗡—嗡—”
手机震动忽然响起，打断冷筏若的思绪，她瞥了眼屏幕，是陌生来电，迅速掐断。
但对方很是急切，连续打了三个，才终于接通。
“冷姐，刚才我送周蝶回家的时候，好像看到有什么人在跟踪，我已经和队长说了，队长正在调监控呢。”小八声音急促，喘着粗气，显然刚经历一场大战。
冷筏若眉心拧的更加厉害，“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还有，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现在在公安局呢，害，别提了，我送那几个男娃娃回家，他们竟然趁乱跑了，没办法我只好回来，和队长说了周蝶家情况后，队长让我赶紧告诉你。”
冷筏若背靠着墙壁，仰头，盯着走廊上当隐约闪烁的白炽灯，凝神沉思片刻，才缓缓道。
“我知道了，没其他的事先挂了，我这边还有事情处理。”
“对了，队长还让我告诉你，这边正在查那个跟踪我的人，说一有消息会立马通知你。”
回想起白恒安那张严谨沉重的神情，冷筏若心生异样。
即使白恒安说会帮她，也不会公然利用权私帮到如此地步，如果不是她疑心太重，那就是这件事一定有鬼。
不过既然白恒安正在查，不如就耐心等等调查结果。
至于那个小八……
冷筏若眯起眼。
绝不能轻信。
“杨大哥，我觉得这几天你还是先别忙了，好好在医院照顾悠悠，她现在身心受到了伤害，肯定需要你的陪伴，不过你千万别和孩子提这件事，我怕她难受……”
此时，白瓷已经交完费和中年男人一同回来，熟稔的语气仿佛他们真是什么亲戚，相对白瓷的热情，中年男人不仅局促，而且眸光闪烁，显然有些心虚。
冷筏若捕捉到这转瞬即逝的微表情，上前打断二人对话，“我们该走了，不然白阿姨会担心。”
“哦对！你瞧我都忘了！”
白瓷猛拍脑袋，又想对中年男人叮嘱些什么，但下一秒，冷筏若揪住她的后领，当场将她拖进了电梯。
………………
电梯门关闭的刹那，透过缝隙，冷筏若抬眸望去，正巧锁定中年男人那面上一闪而过的不满。
分明躺在病房里的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为什么他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看来这父女之间的关系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阿若，你未免也太心急了，我还没和杨大哥说让他赶紧打点热水，万一悠悠醒来要喝呢？还有赶紧见一下医生，多了解一下孩子的情况，这样对孩子日后的恢复也有帮助，还有悠悠的眼睛……”
“好了。”
…………
白瓷话音未落，便被冷筏若无情打断，她视线掠过白瓷崴伤的脚踝，唇角抿了抿。
“还疼么？”
白瓷恍然，笑嘻嘻贴了过去，“不疼了！医生说只要按时抹药酒，一个星期之内就能完全好了！”
冷筏若将她推开，正色问道，“刚才你从悠悠父亲那儿打听到了什么？”
在中年男人来之前，她便叮嘱过白瓷，势必要打听到一些信息，而看她称呼中年男人杨大哥，想必已经运用她自来熟的技能打听到了不少。
别看白瓷性格虽然大咧，但在正事上从来不含糊。
…………叮！
正巧电梯门打开，白瓷边扶着冷筏若的手臂，边挪步出电梯。
“这个男人呢，叫杨雷，女儿叫杨悠悠，是郑晓彤班上的学生，刚才杨雷不是说了吗，杨悠悠母亲早年去世，只剩下他们父女二人，这些年，为了供养杨悠悠，杨雷除了去电厂工作，偶尔还会去捡瓶子，就当是补贴家用，至于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如果杨雷真的供养杨悠悠，杨悠悠不会是那样的情况，毕竟她还小，如果不是经历了特殊情况，没有那么高的概率会长肿瘤。”
冷筏若冷静分析，一语戳中问题的关键，而正如她方才所想，孩子出现问题，极大可能是父母有问题，这杨家一定还有不为人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