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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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白瓷突然蹦蹦跳跳挡住冷筏若的脚步，那双好似盈满光亮的眸子里透出疑惑。
“阿若，你对杨悠悠的事似乎很关心，是不是因为她的情况和之前的梁晨还有周蝶太像了？”
“是。”
冷筏若坦然回答，凝视着白瓷，未有片刻偏移。
“这些案子明显有所关联，虽然不清楚背后之人的目的，但我确信，杨家一定会出事。”
她最后一次收到的邮件是第三场好戏即将开始。
那时陈阳刚自杀，显然与陈阳无关，而在陈阳之后，唯一和她产生关联，并且和之前几个案子有相似之处的人，只有杨悠悠。
何况杨雷身上奇怪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很难不让人怀疑他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
白瓷歪着脑袋认真想了片刻，突然伸出手，紧紧抱住冷筏若，似是一声叹息，却又像是心疼。
“这两天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你太紧绷了，实在让人担心，这两天你哪也别去，就陪着我可以吗？就当是暂时成为我的双腿了，好不好？”
一番话中，两次央求，足以彰显白瓷的关心和担忧。
冷筏若愣怔许久，犹豫几秒后，终是拍拍白瓷的后背，淡淡“嗯”了一声。
既然目前还未想出来下一步行动的办法，也只能暂时休息几天了。
“不过我们还是得盯着杨悠悠这边，以免出现什么意外。”
白瓷松开她。
“可是不可能二十四小时盯着啊，得想个办法，实在不行我告诉我哥，让他派人盯着？”
“你哥是刑侦队长，手中大大小小的案子不计其数，怎么可能浪费警力资源盯着一个人？”
思来想去，冷筏若心中冒出一个合适人选。
“沈坤怎么样？他想要爆料，这对于他来讲，也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而在利益面前，没人会拒绝诱惑。白瓷举双手赞成，甚至高兴的扑在冷筏若身上。
“还是你聪明！”
………
将白瓷送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冷筏若并未上楼，确认白瓷进了家门后，她才驱车离开。
…………
回到家，冷筏若洗漱完毕，望着桌上的档案失神。
和当年几乎一模一样的案件发生了，虽然掌握了凶手的行凶轨迹，但对方的目的是什么？还有母亲，在这一场游戏的追逐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冷筏若百思不得其解，干脆关了电脑前去休息。
……
叮！
时针正巧指向午夜十二点，原本安眠的冷筏若忽然起身，下了床，快步走向那堆档案旁。
“应该还相似的案子……一定还有……。”
她神色紧张焦虑的继续翻找，口中不断呢喃。
但半个小时过去，所有档案翻找完毕，却一无所获。
冷筏若摇了摇头，眉头紧蹙，薄唇紧绷成一条直线。
“不对，还有一个，还有一个……。”
为什么？为什么那份档案会找不到了？
…………
翌日
冷筏若如往常准备早餐，只不过今天还要准备白瓷的一份。
而此时，白瓷聒噪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
“我不要西红柿，太难吃了，还有还有，我想吃蛋，最好是鹌鹑蛋……”
白瓷喋喋不休，夹杂着白母的训斥声，但依旧难掩她语调中的兴奋。
“我就想吃阿若做的怎么啦？妈，我吃了您二十多年的饭，您今天就不能放我一马吗？”
“臭丫头，若若那么忙，现在还要抽空照顾你，你这是崴了脚又不是残废了，怎么还娇气起来了？”
“妈，您怎么能这么说呢？我怎么娇气了，脚腕真的很疼嘛……”
“行了行了，别说了，即使你不吃我做的，一会也要洗碗，我还不惯你这臭毛病。”
砰！
摔门声响起，紧接着便归于平静，白瓷无奈叹了口气。
“我妈也是，跟她开个玩笑怎么还认真了？”
“白姨应该是不希望自己准备的早餐浪费，总之我二十分钟以后到，挂了。”
冷筏若单方面掐断通话，装好三明治和温好的牛奶，披上风衣出了门。
……
“你就是冷筏若？是不是你给我儿子做的心理咨询？”
刚下楼，冷筏若的步伐便被一道略显粗沉的质问打断。
她抬眸望去，一个虽然西装革履，但满头白发，面容憔悴的中年男人走过来，正是陈阳的父亲。
见对方愤怒却神色平静，冷筏若点点头。
“是我，不过我没有为他做过心理咨询，我们只是聊了几句而已，如果你是为了陈阳自杀的事情而来，我无可奉告。”
“你放心，白警官已经对我做过了思想教育，我不会再为难你，不过，有件事情我想请你帮忙。”
帮忙？冷筏若意外，再次仔细打量这位中年白发的父亲。
分明之前还是一副炒作儿子生死的禽兽，如今却突然换了样子，看来，他遇到的麻烦，已经深深触及到了他的利益。
否则他绝不会放下身段来求自己眼中所谓的仇人。
冷筏若定了定神。
“你想让我帮你什么？”
“我知道你是一位厉害的心理师，在这地方还挺有名气，我希望你能开导开导我小儿子，他，见证了他妈被杀死的过程。”
小儿子？
冷筏若眉头拧成一股绳。之前陈果调查的信息中可没有所谓的小儿子，若不是信息有误，那就是陈阳的父亲一直向外隐瞒小儿子的存在。
一团疑惑在冷筏若心尖上翻滚，眼皮更是狠狠跳动，所有的一切都在提醒着她，事情或许压根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沉默中，冷筏若垂眸，瞥了眼手中的食物，“这样吧，你先回家，之后我会去找你，然后我们再详谈，如何？”
“好，谢谢你了，没想到你大人不记小人过，竟然肯帮我，早知道这样，我之前肯定不会做出那样的事的。”
陈阳父亲连连感谢了几句后匆匆离开。冷筏若立在原地看了许久，一股异样油然而生。
陈家，乃至陈阳继母死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这次去陈家倒是个不错的机会，说不定可以通过陈阳的生活轨迹推断出那串密码的真相。
……
思及此，冷筏若上了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往白家。
殊不知角落里，一双眼睛正盯着她离去的方向，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
…………
“什么？你有新客人了？”
白瓷咬着三明治的动作一顿，委屈的看着冷筏若。
“我不是说让你好好休息吗，你怎么不听话？你就不怕继续工作，把你的精力都抽干了吗？”
冷筏若拆开牛奶包装，将牛奶倒入杯中递给白瓷。
“陪着你才耗费精力，总之那个客人情况挺严重，我一会就得回去，你一个人好好照顾自己，如果有什么事，可以给你哥打电话。”
面对冷筏若的无情，白瓷只觉口中食物都索然无味，她蔫儿吧唧的趴在桌上，余光瞄一眼冷筏若又迅速收回，撇撇嘴道。
“你真的忍心将我一个人丢在家里吗？我妈今天去和朋友逛街了，我哥忙工作，除了你，没人陪我了，要不……你带我一块去？我就在旁边看着，不打扰你。”
“心理咨询的过程会全程录像，而且不能有任何外人在场，你觉得可能么？”
冷筏若掐断白瓷好不容易冒出的念头，将她打入谷底，白瓷没滋没味的喝了口牛奶，下巴抵在手背，摇头晃脑的长叹一声。
“那你结束了就尽快过来，毕竟没有你我怎么活啊……”
冷筏若扶额
这哪里是伤残人士，分明是拜了高香的祖宗。
不想再耽误时间，看着白瓷吃完早餐，又将她扶进房间，不顾白瓷泪眼婆娑的哀求，她将冷漠发挥到极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白家。
…………
去往陈家之前，冷筏若坐在车内，特地给陈果打了通电话。
“查一下陈家小儿子是怎么回事，尽快给我消息。”
“小儿子？陈阳有弟弟？”陈果同样感到诧异。
“师父，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啊？难道是陈阳的事还有什么猫腻吗？”
由于了解冷筏若的性格，所以但凡她还在意，表示事情一定有鬼。
冷筏若并未多说。毕竟这种事，牵扯的人越少越好。
…………
第二天，上午九点。
陈果带来消息——陈阳果然有弟弟，今年四岁，是继母和陈阳父亲生的儿子，只不过由于先天不足而智力障碍，和痴傻儿无异。这也难怪陈阳父亲隐瞒的这么好。
收回思绪，透过黑色玻璃，冷筏若眸光锁定陈家，下了车，便上前按响门铃。
不到片刻，陈阳父亲便匆忙开门，“快请进。
”冷筏若跟随陈阳父亲进入客厅，打量完装潢，发现陈家的经济状况远比普通人还要好上三倍，但这样家庭出来的孩子却拥有精神分裂，实在令人唏嘘。
“请喝茶。”
陈阳父亲不知该如何称呼冷筏若，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
“冷小姐，虽然有些麻烦，不过能不能请你在这多等会，我儿子睡着了，估计还要一会才能醒来。”
分明都是儿子，但在陈阳父亲的眼里，似乎只有那位痴傻的小儿子才配得上陈姓，至于陈阳，他像是一座被遗落的方舟，无人问津，甚至对他的名字绝口不提。
冷筏若应下陈阳父亲后便起身。
“我能不能看看陈阳生前的房间？当然，还有你妻子的。”
“这……你想做什么？”
陈阳父亲错愕几秒，几乎脱口而出。而这也恰恰向冷筏若传递一个信息。
陈阳父亲并非因为白恒安的缘故而对她放下芥蒂，他来找她，一定是迫不得已，也正巧印证她之前的想法。
“我想你多虑了，我只是想通过观察陈阳和你妻子的生活痕迹而找出一些能够帮助你小儿子恢复的信息，这是心理咨询过程中常用的手段，如果你不信，大可以去问同行。”
冷筏若字字句句，铿锵有力，倒显得陈阳父亲有些心虚，他眼神忽闪，避开冷筏若的探究。
“不用问，我自然相信冷小姐的专业度，而且我之前已经带着儿子去找过其他心理咨询师了。”
要不是他们没有办法，他也不会出此下策来找到冷筏若这里。
这一秒，一切真相大白
冷筏若不动声色压下内心不悦，“那么现在我可以去了么？”
“当然！陈阳房间就在二楼拐角最后一个，至于我亡妻的，她和我一个卧室，在第二个，你也可以去看。”
对于陈阳父亲的配合，冷筏若也并未客气，径直上楼前往陈阳房间。
……
推开门的刹那，一股阴凉和腐烂的气味扑面而来，冷筏若进入，凝神打量着房间内的环境。
和同龄的孩子一样，陈阳生活环境算不上干净整洁，甚至有些混乱，但他书架上的书却按照首字母排号，足以看出他的喜爱和重视。
只不过……冷筏若扫过一排书名，眉色凝重
这些都是关于人体解剖，心理学乃至各类刑事案件的书籍，对于一个大学生来讲，看多了并无益处。
但陈阳却将这些奉为精神支柱，或许没有这些，他大概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
环顾一圈，冷筏若并未发现什么特殊，最终视线才落在陈阳的私人电脑上。
咚！
打开电脑，页面跳出一个密码输入框，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冷筏若输入3755。
啪嗒！
敲下回车键的刹那，电脑页面转换，成功进入桌面！
原来，这密码是用在这个地方，之前倒是她想的有些复杂了。
陈阳的电脑桌面不似房间，干净整洁，上面没有任何娱乐软件，只有几个标注数字一到四的文件夹。
冷筏若点开第一个，瞬间跳出密密麻麻的文字，而其中最为醒目的便是穿插在文字行列中的感叹号。
“都怪她，要不是因为她，我怎么会“都怪她，要不是因为她，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要杀了她！杀了她！”
“陈阳，你要冷静，杀人总要做的天衣无缝，万一被人发现，你不是要为了那个贱人的命赔上自己吗？”
“我等不及了！一看到那张脸我就觉得恶心！为什么这种人还能活在世界上？
“她就应该被碎尸万段！”
每一个字眼都触目惊心，整个滑下来，都是陈阳和分裂人格的对话，而且看样子，这时第三种人格还未分裂出来。
………
冷筏若揉了揉眉心，退出，点开第二个文件夹，里面只有一个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