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拼死大战菜花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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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走出松林，一番道别后，便分头离去。
两天后的黎明时分，铁济堂一众偷袭了内湖地区圣克鲁斯东郊的一个日军小据点，给敌军来了个他们的拿手好戏“魔鬼割喉”，消灭了里面70来号鬼子。搜寻战利品时，意外收获一批牛肉罐头，众人欢喜不已，他们大概已有两个月没尝过肉滋味了。
一时人人盯着罐头眼里发光，肚子早不觉咕噜地叫起来。铁济堂见大伙一副垂涎若流的饿鬼馋相，便让大伙开罐吃肉。
饱餐一顿后，众人便迅速撤出据点。
此时，天才刚刚亮。铁济堂打算走一段大路，到达前面的一片树林，再觅小路前往八打雁省。谁知没走出多远，只见前路拐弯处开来多辆载满日军的军车，后面如狼似虎地奔随着一大队日军步兵。
前面的日军军车离他们不到一百米之距。
铁济堂见状，果断促说：“进入右边玉米地！”众人立马闪身钻进了大路右边的一片玉米地。
此时，日军的先头兵早已发现他们的身影，军车迅速驰到，相继停下。一名日军军官跳下车来，立马指挥后面奔来的日军步兵挺枪开火追过去。
一时玉米地里人如浪涌，秆叶摇摆，“悉沙”之声大起，伴随着枪声一片。
好在玉米地十分阔大，连绵好几里地。突击队人人动作敏捷，在玉米地里左穿右插，日军人虽众多一时却也追不近身。
铁济堂他们正奔逃间，玉米地里突然传来一人的喝喊声：“堂吉诃德，今天就算你插翅也难逃了。”
真是冤家路窄！一听这声音，铁济堂就知道是自己的老对手饭塚歩弓。
只听饭塚歩弓继续说：“堂吉诃德，这两年多来，我无时不在挂念着你，追踪你的下落。只是你这只狡猾的狐狸行踪诡秘，我一直碰不上你。昨天，我终于嗅到了你的狐狸味，所以连夜一路赶来，真是天皇赐福，给我碰个正着。这次，你死定了，我绝不会让你再从我手心逃掉。”
玉米地里看不清东南西北的情况，铁济堂不知日军的追剿布局，但从饭塚歩传来的话声知道他在自己的左后方不远，便跟兄弟们打了声招呼，撞开一行行玉米秆往右前方逃去。
好不容易跑出了玉米地，只见前面是一大片望不尽头的油菜花田，右边几百米开外便是烟波渺渺的内湖，左边一公里外隐约可见多辆卡车向西行驶，扬起一股土尘，看样子应该是之前遇上的日军军车。
铁济堂心中暗叫不妙。后北面有虎狼追兵，右西面是内湖无路可撤，左东面有载满日军的军车截断去路，眼下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进入油菜花田往前向南逃跑。
然而眼前的油菜花苦不堪高，仅有一米来点，根本挡不住日军的视线，他们逃跑的身影以及路线将一目了然暴露在饭塚歩弓的眼皮底下。这样一来，想要逃脱日军的追剿十分不易。
铁济堂回头往玉米地一望，只见一片片玉米叶像波浪似的狂荡起伏，日军如暗流般快速涌来。
程明汉和萨尔德、西蒙等人见此状况不由面面相觑，都拿眼望向铁济堂。
西蒙抢得话头开口撞出话：“济堂，怎么办？”
铁济堂钢牙一咬，立即下达命令：“进入油菜花田，往前直跑！”话毕，率队奔入了油菜花田，分花疾走。
饭塚歩弓走出玉米地，一见眼前的情景，不由哈哈大笑说：“堂吉诃德，我说了你今天是插翅难逃，果不然，连老天爷都在帮我。”说着，手一挥，七八百名日军挺枪撞入油菜花田，分兵采势对突击队进行追击。
铁济堂此时唯一能采取的应对策略，就是朝前直线逃跑，以最快的速度逃出这片油菜花田，到达内湖南边的山林一带再设法摆脱敌人。
然而，饭塚歩弓的队伍是日军中最为优秀的军队之一，他们不仅善于围剿，也善于追踪。尽管铁济堂他们跑得快，但敌人的子弹更快， “嗖嗖嗖”地从他们的身旁飞过，他们不得不咬紧牙根和子弹赛跑，根本没有转身还击的机会。
敌人实在是太多了，整整是他们的十倍之多，只要脚步稍慢，敌人立马赶上，那么多的子弹总会有一颗“买命”的。如果是一两百敌军，他们自信还能应付得了，也用不着如此狼狈逃窜。
然而，人的体能是有限的，尽管在逃命时人的潜能会激发到极致，但终究是避免不了大量消耗而疲竭。铁济堂他们虽然很能打很能跑，毕竟也是骨肉之躯，从天刚亮到太阳高照整整一个上午不停地紧张逃跑，体力渐渐吃不消，脚步逐渐慢了下来。
当然日军同样也是疲惫不堪。然而饭塚歩弓不愧是在战场里摸爬滚打经验丰富的“老江湖”，他采用“车轮战术”，先派第一中队长平野国夫带上第一、第三两支中队穷追猛打，他却领着第二、第四两支中队不紧不慢地跟在后头，见前面队友的脚步慢了下来，他立即率队迅速直插上前替下前队，继续追剿突击队。
对于饭塚歩弓来说，此时铁济堂一伙已成了他网中之物，他突然并不想立即杀死铁济堂，而是想活捉其人，然后对其施行一番极尽的羞辱慢慢地折磨至死，这样才能消去他内心的那口恨气。
铁济堂其实早猜透了饭塚歩弓的计策，只是地势不利，一时也无计可施。
日军轮番追赶着突击队，如此三次，又轮到平野国夫率兵追在前面。
眼见敌军越追越近，逃无处可逃，躲无处可躲，正在这危急之时，却见前面油菜花地堆着一排大石头，那些石头个个长达两米左右，高有一米出头，约有三十多块。一箭之外却是一排茂密的林子。
铁济堂见了，振声一喊：“兄弟们，躲到石头后，拼死杀敌。”
众人飞步跃过大石头，回身趴在石头后立即朝追来的日军开火。顿时油菜花田里闪亮着夺命的火光，尾随追来的日军哪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赶在最前面的日军纷纷中弹倒下。
平野国夫赶忙组织日军反击，突击队奋勇拼战。双方在油菜花田里展开一场殊死搏杀，一时之间子弹横飞，打得油菜花四散纷扬，漫天飞舞，煞是壮美。
日军人多势盛，趴在油菜花田里，子弹犹如暴雨般射来，幸好铁济堂他们有大石头掩护，才得以避免伤亡。
而日军尽管人多，却没有什么作为掩护，突击队靠着大石头形成一条火力线，怒枪横扫，不多时早击毙了几十名日军。
激战间，铁济堂逮个当儿觑见平野国夫蹲在油菜花里指挥日军作战，便一枪打去。也是平野国夫命大，脚下刚好被油菜花绊了一跤，身体往一边倒去，那子弹从他的右耳穿过，打飞了半个耳朵。
平野国夫只感耳腔一阵嗡嗡裂响，跌倒在油菜花田里，捂着右耳，一时起不了身来。
这时，饭塚歩弓率着后队赶到，察看了油菜花田的地形后，指挥第二、第四中队兵分两路，从两翼向铁济堂他们包抄过去，以形成四面围击的势态。
铁济堂也知道饭塚歩弓一到必会采取包抄战术，但到了这种境地他也是无回天之力。尽管他们一时占有地利，依靠大石头作为掩护，但日军毕竟人多势盛，一旦给日军形成围击之势，他们便是有翻天的本领也是在劫难逃。
只听饭塚歩弓哈哈大笑说：“堂吉诃德，我劝你还是乖乖地弃枪投降，我姑且饶你一死。否则，你等着被射成马蜂窝，饱尝痛苦而死的滋味。”
铁济堂朗朗回怼：“你也别得意，想要我们的命，那是要付出天大的代价，恐怕你承受不起。”
饭塚歩弓嘿嘿冷笑说：“死到临头了还逞威风，我倒要看看你今天还有什么能耐。不过说真的我还真不想让你死得这么痛快，这倒便宜了你。”
铁济堂懒得跟他费话，朝队友们豪情喊道：“兄弟们，今天咱们是逃不了了，不过这里风景不错，死在这里也挺好的。既然要死，那就拼杀敌人来陪葬。兄弟们，给我瞅准点狠狠地打，别浪费了子弹。杀敌！二十年后咱们又是条好汉！”
突击队员齐声大喊：“杀敌！二十年后咱们又是条好汉！”
眼看铁济堂他们就要成为日军嘴里的三明治，就在这时，往突击队两翼包抄过去的两路日军，同时遭到前面林子里不明队伍的袭击。两路日军立时大乱，纷纷退走。
铁济堂他们见此情况，知道来了友军，不由人人振奋，开足火力，一阵猛打，日军死伤无数。
饭塚歩弓拔出军刀怒吼着，指挥那两路遭到埋伏袭击的队伍应战。铁济堂觑了个准，抬枪早扣动扳机，那子弹从枪膛里“嗖”地飞了出去。
饭塚歩弓正忙于指挥队伍作战，哪料到铁济堂会瞅准了他开枪，还没反应过来，子弹已从他的脑门射进。他睁大着眼睛，往后倒下，他看到了天空，但已不是蓝色，而是一片死灰。那双血丝密布凸出的眼瞳充满了怀疑不甘还有无限的恨，他到死也不愿相信这样的结果。
饭塚歩弓倒在了油菜花里。
日军见自己的头儿被击毙，一时惊慌大乱，纷纷从油菜花田里爬起。铁济堂和兄弟们哪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油菜花田里响起一阵猛烈的死亡枪声，敌人倒下一片。
日军顿时如无头的苍蝇惊慌乱窜。平野国夫见军心已乱，另两路队伍又遭到对方援军袭击，也不知对方来了多少援军，无可奈何只得下令撤退。日军三面受敌，早无心恋战，惶惶溃败，抬着饭塚歩弓的尸体急急逃窜。
其实埋伏在树林里的两路援军，合起来也不过是三百余人，日军如若不是军心不稳，恐怕最后逃窜的是铁济堂他们和这两路援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