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行差就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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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明道君看他那样，怎不知他心中所想？暗暗叹了口气，觉得真是作孽。
“区区蛟龙骸骨发出的啸声，居然会引得你心神不稳，看来近日修行懈怠，好好回去反省。”储明道君见他还站在那没动，又再催促，“还不快走！”
秦砚苏看向他身后，狸栀大半身子躲在储明道君身后，正楚楚可怜地看他。
他张口想道歉，储明道君打断他：“走。”
“我……”
“走走走。”储明道君对徒弟这较真的性格感到头疼。
这事本来就是一场乌龙，正儿八经地道歉反而会让两人更尴尬。这愣小子，再揪着这事不放，巴巴盼着的内门小师妹就要长翅膀飞走喽。
打发走了徒弟，储明道君意味深长地上下打量狸栀：“丫头，你就是小狸？”
狸栀点头：“是的。爷爷，你是秦师兄的师父吗？他怎么啦？你会罚他吗？”
储明道君失笑，自己只问了一句，这小丫头反倒来问他三句了。
“吾乃四象峰储明道君，你师兄是吾座下大弟子。”顿了顿，这支千年人参精语出惊人，“要不，你也来当我徒弟吧？”
狸栀：『为什么觉得这个师父和印象里不太一样？』
狸栀对她这个师父其实印象不深。除了才入蓬莱那会，储明道君与她相处过几日，后来就很少碰面。
储明道君常年云游，时不时还闭个关，所谓的传道解感，大多数就是丢给弟子们五花八门的内门珍稀秘籍，和数之不尽的灵石法宝，让他们各自领悟摸索。
狸栀与他的师徒缘也很浅，收徒不过十载，他就陨落了。
上一世，司徒家动用了关系，费尽心机才让她成了储明道君的内门弟子，这一世，居然是储明道君主动求收徒？
狸栀大惊：『太一，难道他看出了我天赋异禀？』
太一：『呵呵，你这几天又是刷存在感，又是秀技能，八成是秦砚苏为此说过你的好话。储明道君可是最偏心这个大徒弟的。』
太一真相了。
狸栀自尊心受挫，不想理太一，转头干脆地喊了声：“师父！”
储明道君：“哎！”
狸栀甜甜地问：“师父，你是看我有天赋才收我做弟子的吗？”
储明道君说：“乖，你师兄快突破金丹，马上要自立山头了，我座下没有弟子使唤，会被其他老东西笑话是孤家寡人的。”
太一：『啊哈哈哈哈。』
狸栀：“……”
因为一系列突发状况，狸栀今夜的修行被迫中断，只能回自己的弟子房。
躺在床上，她发现这几天都没好好睡个觉，不由开始反思，明明是要在这一世好好放松放松，结果一时不察立了个勤奋人设，真是太失算了。
太一见她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出声提醒：『小狸栀，你就不好奇为什么秦砚苏会失态吗？』
狸栀随意挥挥手：『我关心这个干什么？如果他在和别人生死搏斗之时也突然失常，一刀被人咔嚓了，那就好啦。』
太一思索：『我觉得他身上有古怪。你说第一世的时候，秦砚苏是不是因为怕身上的古怪伤到你，所以才远离你的？』
狸栀鼓掌：『这个想法不错。因为怕伤害到我，所以干脆让我去死，毕竟死人无知无觉，他也伤不到我了。』
太一语塞。
狸栀睡在床上，抬头看着屋顶的悬梁，声音轻轻，也不知道是说给太一听，还是说给自己听：『人如果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那她真的就是太笨太笨了。对吧？』
另一边，四象峰大殿内。
秦砚苏跪了很久，沉烛光幽，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灯芯燃烧，偶尔发出“噼啪”的响声，愈发显得此地空旷安静。
殿门忽然打开，储明道君挟着一身夜晚的寒气走了进来，看到徒弟这个样子，不由暗叹一声：“起来，这不全是你的错。”
秦砚苏垂眸未动。
“你再这么跪下去，无相就要出来了。”
秦砚苏只觉一股柔和的力道托着他，让他不由站了起来。
“狸丫头也是个好孩子，她并没把你的失常放在心上，还很关心你。”储明道君话锋一转，“这几年你一直做得很好，可为什么今天无相会在你体内突然发作？”
秦砚苏不说话。
储明道君叹息：“罢了，等我正式收小狸入门后，会安排她在偏殿修行。若无必要，你就不要再见她了。”
秦砚苏蓦然抬头，脱口而出：“为什么？”
储明道君神色平静：“无相是天生地养的诅咒，会扭曲放大宿主的情绪，也会提供给宿主无上的力量。如果你被它侵蚀，失去自我，那这是你的劫数。如果你能克化它，那亦是你的机缘。在没将它彻底了结之前，你不应该接触会让你心思浮动的人。”
秦砚苏似是不解，又似是震惊：“我与她相处不过数日，能生出什么念头？”
储明道君拍拍他的肩，说：“是啊，不过数日相见，就能让无相蠢蠢欲动，为师不敢想象，若你们朝夕相处，还会生多大的祸事。”
秦砚苏细细回想，断然否决：“弟子对她只有怜惜与欣赏，此情正正。无相不过借着龙吟微乱我心神，我却要因这风吹草动，连与人正常交往都不敢，如此小心被动，怎会有制服它的一天？”
“只是怜惜和欣赏？”储明道君张口，天边却突然闪过一道闪电。于是储明道君也不再劝他，双手插进大袖中，悠然往内殿走去：“各人因缘，旁人本就不该干预，你既这么想，为师也不阻拦。且记着时时反思，切勿行差就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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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好好睡了一觉，一大早起来，狸栀神清气爽地准点去上大课。
今天的教席姓钱，是个有些墩胖的男修，笑得一脸和气，不像是个修士，倒像是个掌柜。
他今日所讲授的，是有关外门弟子如何通过贡献点兑换资源的方法。
“刚入门派，你们可以做的工作还很低级，比如食堂帮工，打扫卫生，种植蔬菜，这些都会获得一定的贡献点。”
狸栀心想，外门弟子数量众多，想来食堂每日备菜作饭压力也是很大，怪不得做错了事就要被罚去食堂帮工，原来是借惩罚之名打白工。
钱教席接着介绍：“等你们到了练气二层，就可以尝试着报名进入密境，采摘灵草，或者到药圃管理药草。”
狸栀扫了一眼周围，大家都跃跃欲试的样子，看来大多弟子是在这个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