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留影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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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又要上大课。
狸栀出房门时没见着韶楚云，看来她和严雪锋联系的确紧密，前脚撕破脸，后脚她就不来装好人了。
踩着点进了教室，无视金香教席阴沉的脸，狸栀轻车熟路走到最后一排，和昨日一样坐在严雪锋旁边。
严雪锋本来想着要收起那份绮旎的心思，毕竟戒律堂设了时限，下学他就要去领罚。他不知会受怎样的责难，也许是鞭刑，也许是禁闭，也许更严重。如果还再犯，搞不好还要被赶下山。
但是狸栀坐下后，对他盈盈一笑，严雪锋那颗心又蠢蠢欲动。
是秉弃美色，从此向上，还是知错不改，一条路走到黑？严雪锋频频侧目看着这绝色师妹，内心矛盾极了。
狸栀与他视线对上几次，知道这条傻鱼又上钩了。
“师兄~”她拿书遮着脸，一面注意着台上的教席，一面歪着头小声叫他，“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呀？”
严雪锋没忍住，名为“克制”的想法一下子就跑光了，还主动道歉：“是……小狸师妹，对不起，昨天是我太冲动了，可我是真的喜欢你啊。”
狸栀心想，明明是暴力挟迫，还能被冠以喜欢之名，这个人是真讨厌！我管你喜不喜欢，你就是个工具人，不要给自己加戏。
她扬起小脸，挤出两滴眼泪，看着严雪锋心都疼了，手忙脚乱地想给她擦擦：“哎哎，你别哭，都是师兄不好！”
“不是的。”狸栀避开他的手，抹了一把眼泪，努力露出个笑：“你是我到蓬莱，第一个对我好的人，我昨天都听见了，你还想娶我为妻，小狸何德何能，只是，只是昨夜……”
严雪锋听她的话，觉得自己还有戏，可听狸栀“昨夜”了半天也没个下文，不由急切问：“昨晚我走后发生了什么吗？”莫非戒律堂那位师兄过于严苛，罚她太重？
狸栀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道：“对了，你昨天走得太快，有东西掉在树林，我帮你捡回来了。”
严雪锋被勾起了好奇心，不由问：“我丢东西了？是什么？”
狸栀从袖子里取出一个手巴掌大小的透明球，偷偷塞进他手里：“我也不知道，就是这个圆球，也不知道拿来做什么的。”
“留影球？它怎么会掉出来？”严雪锋狐疑，留影球价格昂贵，他明明将它放在储物囊里的。随即他自己给自己找了个信服的理由——定是昨日那位戒律堂师兄向他拍符太重，引起灵力波动，所以储物囊就掉东西了。
他哪里知道，狸栀在某一世，机缘巧合拜入了一个古怪的小门派叫妙手空空，学得一手摸人储物袋的手段。如今想从外门的储物囊里拿点东西出来，对她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
她本来还在想如何让对方不疑心留影球的事，结果看这模样，严雪锋似乎是自己找了个合理解释，那她就不操心了。
金香早就注意到角落里两人的互动。
她不喜欢这个漂亮的小丫头，修真世界，强者为尊，可是美貌也是一种资源，能因此获得的好处不胜枚举。
金香自己长相一般，从一个村姑变成如今的教席，她付出了很多很多努力。前些日子，她看到市上有卖一种丹药，有调理经脉的作用，她底子不好，很是需要，可那丹药价格约等于她做教席两个月的灵石，她看了半天都没舍得买。
可是昨日，她看到有个男弟子给狸栀投喂了一包那种丹药，仅仅只是当消遣零食博美人一笑！
美女根本不用努力，就能轻而易举得到别人想要的东西，这实在太……太让她嫉妒了！
嫉妒的种子发了芽，金香无视其他同样没好好听课的弟子，一门心思把矛头对向狸栀。
她停下讲课，冷哼一声，教鞭伸长数丈，重重打在狸栀的桌子上：“坐在最后一排，就以为老师管不到了吗？拿着什么？交上来！”
严雪锋还在发愣，狸栀却不以为意，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留影球，欢快地跑上台，递了过去，还一脸天真地说：“金教席，不过是一颗普通珠子罢了，给你。”
金香一看，好家伙，留影球，这玩意儿不算稀有，可是价格也不便宜，是那男弟子送的吗？
咦？居然是用过的，里面还有内容？
金香顶着教席的名头，一面说着他们顽劣，一面不管不顾按下了留影球开关。
原本以为会看到一段告白，她还可以借机嘲笑男弟子的肤浅，顺便敲打敲打其他人肤浅的春心，谁料想——
“哈哈哈哈哈……”月色朦胧，少女轻颤着，身下是驳杂的草丛，银铃般的笑声断断续续，中间夹杂着鼻音轻哼。
留影球应该是被丢在少女衣摆附近，她一动，球就滚了半圈，隐约有个黑袍面具男人的模样一晃而过。
对方与她贴得极近，声音低沉磁性，说：“你且忍忍。”
紧接着，一阵暧昧的衣料摩擦的声音，少女忍了半天，唇角却抵不过溢出一声呜咽，复又重重喘息着：“哈哈哈哈哈好痒好痒，恩公，你这是干什么呀？”
对方没说话，又是一阵猛烈的衣料摩擦的声音，过一会儿又没了动静。
少女却不依不饶起来，待喘息再度平稳，就娇声娇气地说：“恩人，我这次忍住，你再试试嘛。”
接下来又是几段和这差不多的对话。
回过神的金香手忙脚乱地把留影球关掉，像摸到什么可怕东西一样快速将它丢回狸栀怀里。
尼玛！
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看那个男人的打扮，是最自持身份的戒律堂的人吗？
不是吧？
不是吧！
再看众人，一个个神情呆滞。啊，这是他们这些纯洁的小朋友能看的东西吗？
下学后，留影球最终被金香没收了，看她下半节课一直失魂落魄的样子，估计她到现在还对狸栀勾搭上戒律堂弟子这件事难以置信呢。
戒律堂全是内门的，外门之人谁不想巴结，也有美貌女弟子自荐枕席，可戒律堂铁板一块，根本没人吃这一套。
这狸栀到底是何方人物，不过拜入蓬莱两日就搞出这么大动静，如果她真的借机攀上高枝，获得更多资源……啊，光是想想就让人更嫉妒了啊！
严雪锋脸色不好，半柱香前，他以为狸栀对自己有意思，已经在潜意识里把她归为自己的后宫了，怎知下一刻，这位准后宫就十分给力地当着所有人都面给他戴绿帽。
“你要不要跟我解释一下？”严雪锋心想，内门弟子身份高贵，与小狸师妹肯定只是玩玩。只要她能幡然醒悟，再也不和那人见面，这件事他也可以捏着鼻子翻过了。
狸栀说：“没什么好解释的哦，师兄再见。”说完就翩然离开。
对于已经完成任务的工具人，失去价值后就哪凉快呆哪吧。
狸栀打开弟子令牌，果不其然，课堂上发生的一切很快被人用完完全全还原了一遍，底下评论就很精彩了。
旋风不败：“假的吧，戒律堂的人会搞这种事，你逗我？”
绝代飞鹰：“好可惜，当时不在现场。”
十方青：“那个师妹叫什么名字啊？”
很快，“小狸”的名字被扒了出来，连她的孤女身份也曝光了。
大雁骑老人：“她不过是个孤女，怎么会由长老带上山，莫非她出卖色相？其中一定有问题。”
问题是肯定有的，不过和他想的不太一样。狸栀是由司徒家出面，拜托了一位蓬莱长老，让她隐姓埋名先进外门的。至于为什么要这么曲折，狸栀说是为了历练，家族也就姑且相信她了。修道之人，各有各的缘法，大道之上，没人会对你指手画脚。
兽王也要当大乘：“哈哈哈哈楼上兄弟真相了，我也觉得有问题。不过听说她长得很水灵啊，等我下学了去围观。”
我是甲：“+1。”
我是甲甲甲：“+2。”
“……”
看着好事者不停附和，太一担心：『小狸栀，咱们这样不太好吧，秦砚苏是个君子，如果听说了这些闲言碎语，肯定会避嫌的。』
狸栀却无所谓：『怕什么，实在不行就直接把他名字爆出来，让他留个黑历史，我也不亏。而且，我在等一个时机……』
太一还待再问，弟子令牌忽然疯狂震动起来，一大片金色字盖住了所有的讨论——门派发重要消息了。
果不其然，消息是重磅且激动人心的。
“门派大比将于一个月后在蜀山举行，蓬莱此次出行弟子人数一百名，门派内的资格争夺赛于半个月后进行，诸位弟子及时当勉励。”
狸栀笑笑，所以说急什么，机会不就来了？
刚刚还在编排狸的众人，转而开始讨论起门派大比来。抛开那些小门派不说，蓬莱、蜀山、终南紫府和紫竹林，这四大门派不知谁会笑到最后。
至于门派内的资格争夺赛？拜托，只有一百个名额，内门好像也就差不多一百人吧，这明晃晃是为他们设的。僧多粥少，外门根本参和不了。
尽管有人被大比分散了注意，却还是有几个人把狸栀的事情记在了心里。
狸栀下学回房，果不其然，四五个外门弟子正百无聊赖地在她门口溜达呢。
见她来了，俱都眼前一亮。为首之人向前几步，眼睛微眯，目光如有实质，在她玲珑曼妙的身子上逡巡一圈，直勾勾盯着她姣好的脸蛋，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
都说这新来的小师妹长得好看，没想到居然美到这种程度，更让人高兴的是，她既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又是一个几个时辰前被传出声名狼藉的放荡之人，想来极好上手。
狸栀眼中闪过一丝兴味，这种看她的眼神，她再熟悉不过，在合欢宗修行时，她察言观色这一课可是满分的。
扫了一圈众人，为首的是练气二层，其余的都是练气一层。
狸栀下了结论：一群只能当工具人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