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于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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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崖底下,秀柏猛然惊醒,三个人都下来了,感觉是自己最没事的,自己是趴着的,前头躺着槐雪,他吓得魂都丢了地往前匍匐跺踱,伸手试探她有没有流血。
“槐雪!槐雪!槐雪!”秀柏急不可待地脱下衣服,垫槐雪的身下,果然渗漏了份量不小的血,面对自己光溜溜洁俊的躯膀,想对她做些什么事会不会让她醒过来?但一想到她这样做是为了自己,就往死里心疼,忏悔不及。
宋家祠,父母跪倒在门槛前跪拜,一步一步颤颤巍巍地趴上垫子,孙珉凤抖着手悔恨交加,手上沾满了两个好孩子的血,孩子们需要一个公道幸福,而不是他们的左摇右摆。
派出所,钟嘉耿和何洁柔哭呛说不全话来,警察们都安慰四个小时了,记事簿都磨旧了,一句话没写下。倒是汪家调查顺利,他们承认理解汪井明志识倒退,杀人未遂害宋秀柏、喜欢钟槐雪,三个人互相不放过,他俩饶不了汪井明,秀柏非槐雪不娶,两人结为夫妻,秀柏对汪井明新仇旧恨,槐雪对汪井明有度把寸,深藏不露让人心疼。
“你快醒醒!槐雪!”秀柏回想起槐雪之前太厉害了,现在一定累死了,她那副决绝的表情一个半那么大,深感五脏俱裂承受不起。他收起行事那一套,越发卑微地倒在她身边。
“槐雪!我爱你!你看看我!你看看我!我爱你!槐雪!我爱你!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我不怪你保不住孩子们!都怪我忤逆老师,夫唱妇随到底还是给了她胆子!我应该喜欢你!应该娶你!你是我的女人!我只求你别离开我!再也不强制你了!再也不摆弄你了!求求你!就算到下辈子!别抛弃我好不好?生生世世!我没照顾好你!看在爱的份上,拼他个三生三世好不好?我永远都不要离开你!一刻都不想跟你分开!你别不爱我!求你了!”
警察局,警察对三家人说:“汪井明的尸体找到了!漂浮在水面上!确认死亡!宋先生和钟小姐还没找到!”
汪家人去认取尸首,两家人祈望孩子是去过二人世界了,更揪心地预测其中一个出事,惶恐他们解脱了,去别的地方过日子去了。
南京奶奶家,奶奶惶惶不安地想象秀柏强占槐雪天天围绕在自己身边,为此奶奶心系槐雪赶紧醒过来,不要白发人送黑发人。槐雪的精英模式化为能量,脸上深呼吸了一番。
“你醒了?槐雪!”秀柏抖一身啰嗦,碰也不碰槐雪,给她清理伤口、擦净身子骨。
槐雪为现有的亲人醒来,后脑勺一顿淌血,精英模式后若无其事,惊觉秀柏嘴脸呆滞地缩在远远的脚下,变得像是一个仆人奴才,抖搂抖搂地对待自己。
“你怎么了?”槐雪目瞪口呆地问他。
“没什么!”秀柏学到一招半式,不再倾身镇压,而是自卑地伸手够着她的腿骨。
“你摔傻了?”槐雪看他浑身上下都不对劲,起身要帮做活,后边伤得太重,不原地不动就没命了。
秀柏烧起篝火,虽说两个人可以好好过下去,但槐雪伤得太重,不及时救治就没了。烟尘滚滚冲天冒,路人熏口鼻往角落里观望,惊诧地见槐雪一动不动的脑袋搁置在石头上,旁边秀柏一丝不挂的在烧火,抽身报了警。
“谢谢!”路人们一路陪护,直到家属前来接管才放心离开医院,秀柏绑成木乃伊,沉沉稳稳地睡一觉,槐雪躺玻璃底下,刚有意识给经过处理后昏迷不醒。
医生剪断线,松一口气双手撂下口罩、抬起面罩说:“病人流血过多!需要输血!但是需要的血型必须要非常谨慎!不是一般的匹配血型!因为这时候,血液发生了改变!就算是o型血也得注意!”
“好!”钟嘉耿顿时失望大于压力,如果女儿抽不着血用就会死,自从遇上宋秀柏,她就没一天自由轻松过,这为了他变了个人给他办事,宋秀柏十年如一日的把闺女框死了。
护士照单写下血型列表,有两位数种那么复杂多样,一点一滴的输抽,这得多严重?
秀柏浑然抖搂地醒来,皮外伤已无大碍,肚子上一块疲烂瘩疤,趴着掉下去摔的,槐雪跟汪井明打起来,肯定是她赢,汪井明被甩出去,他俩则因为生死相依才一起倒上岸。
“他们两个算不算杀人?”何洁柔门牙卡进手指甲,下牙连带手指肉划拉咬住。
宋适东时不时站起来坐下说:“警察的结果还没出来呢?两个孩子!我们都负责!”
汪井明自食恶果,开车害秀柏,落得志识倒退,跟钟槐雪打仗,拼得鱼死网破,他俩就是鱼,他自己就是网。
护士捧一束大白瓣花走进宋秀柏的房间,换回盆栽后见床上的被子掀了起来,四下追寻,宋秀柏正在客座边倒水喝。
“你怎么站起来了?你这前胸贴后背全是伤!是没再摔出什么毛病来!”
秀柏另外拿杯子倒水递给她问:“我太太怎么样了?”
护士斜眼叹气道:“血斑变异!需要输送特殊血型!是她溢血时未能及时抢救所致!不过你已经尽力了!否则她活不到现在!”
秀柏撑过伤痛坐到椅子里说:“需要我输血吗?”
护士束手微笑道:
“不能输病人的血!而且如果你给她输血!恐怕你们不能在一起了!”
秀柏点点头问:“我可以去吗?”
护士强硬地喊道:“你在这走动已经勉强了!出去刮风受累的不行!”
秀柏鼓溜眼珠子,刻不容缓地夺门而出,大步流星的找到双方父母,惋惜地瞄一眼亲生父母,坚定地望向岳父岳母:“爸!妈!”
“你还要来抢人吗?”何洁柔蜷缩在长把杆的缝底下,面红泪干的质问秀柏。
秀柏崩溃地一边一单膝下跪说:“小婿不敢!槐雪是你们的女儿!我不会再强迫你们家任何事情!只求她别再抛弃我!求求你们了!秀柏再也不要被迫另娶她人了!我爱槐雪!再也不搅她清宁!毁她安乐了!”
钟嘉耿抱肘斥责道:“她什么时候抛弃过你?你什么时候没离开过她?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你就痴缠她!供她读书,助她学习!连学都上一样的!你一直没越界破防!否则还得了?”
“爸!我爱槐雪!我是你们家女婿!她是我媳妇!但我把她还给你们!别离开我了!”秀柏越跪越不敢靠近,像个傻子和贱奴一样仰躺在医院地板连夹缝也不落下。
何洁柔站起来掐紧扶手和墙壁的夹缝间:
“你现在知道退一步海阔天空了?男人是男人!夫婿是夫婿!你只会抢我们家闺女!现在知道怎么做人了?”
秀柏泪滢滢止住以退为进说:
“我再也不摆什么架子了?曾经我对她一见钟情!跟她论名排分!最吃她跟别人的醋!她跟别人只是别的关系又是有妇之夫!坏人当道!我连我是醋坛子都不敢说!她去爱别人,我却不能爱她,为了保护她,什么都没保住!什么都没给她!”
何洁柔敞开病房的门,秀柏畏惧地视若无睹,亦不敢看进眼里,推拉钟嘉耿进屋说:
“宋秀柏!我们家的钟槐雪从来没有爱过你!一切都是你这大少爷生拉硬拽!一厢情愿!现在槐雪这样!你对我们这样!回头又怎么对槐雪呢?我告诉你,这次就算做手术洗身子!绝不让你得逞!”说完紧闭房门,这房门是院方和家属的专用,让人靠近未然,望而生畏。
秀柏慌神贴地穷追猛打喊着:
“妈!我再也不要被逼着娶别人了!再也不要被逼迫了!我也不会再欺负槐雪的!再也不要她一个人这样了!爸!妈!”
孙珉凤怜惜地贴近他身边说:“让她好好休息吧!你要一退再退!振作起来!入赘钟家!有命爱!没命嫁!你要堂正风光的迎娶钟槐雪!”
秀柏抹一把嘴站起来,忍痛绞心道:“我不会影响她了!我要去旅游!去上海!南京!广东!东北!”
病房里的钟家父母掂量槐雪的空间,随着秀柏越走越远,槐雪越来越松一口气,他放不下,她也舍不得。
远走他乡的飞机上,秀柏左手耷拉右肩,右手耷拉左肩瑟瑟发抖,路过的工作人员问他:“先生!您是不舒服吗?”
秀柏缓然回答:“没有!”
工作人员们点点头挽手走开。
“为什么她爱别人比爱自己容易呢?”这种大义凛然的问题简直不该问,他还是吃醋,因为妻室不要他了。
风光嵋丽的上海龙华,秀柏病情有起色后就知道追妻了,撇却这种正能量精神,还把媳妇拉下水,整个人形象都欠揍。汪井明死了,槐雪威力无穷,秀柏对她充满亏欠揪心,就算汪井明这次是在她身边,她也没有做错,霸气宠夫,丝毫不落下风,秀柏这回错在不知夫妻那些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