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离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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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剑刺穿了云，也刺穿了天。
然而青铁这一剑对于战场来说，不过是一个人的独角戏罢了。
没人在意吗？
不。
还是有人在意的。
比如燕。
比如此刻抬头望天的赢，岷，耀云，还有其他主场的人工智能。
可却没有一个人去阻止他，只是呆呆地看着。
剑破长空，在那星河之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裂痕。
裂痕之后居然不是星，而是一片漆黑。
青铁穿破了星河，跨越了天，冲向了黑暗。
他做到了一剑问天。
可他问的真的是天吗？
伴随着青铁飞出天际，下面的战场就像是失贞的画面，开始颤抖崩裂。
青铁却死死的盯着那片漆黑，并且试图寻找他心中的答案。
然而伴随着破碎颤抖失贞之后，是无数的画面。
那是青铁的记忆，那是青铁的回忆，可那些回忆跟他是人工智能没有任何关系。
在那些画面中。
他是一个人，他是一个躺在床上的人，头上带着一个黑色的头盔，手上连接着发光的线，床边趴着一张熟悉的脸。
这是一个房间，窗外是灰白的地平线，窗内有张桌子，上面显示着他刺破天际的画面。
这一刻，他突然记起了所有，他只是一个游戏玩家而已，打游戏就是他的全部，这是他的工作，他只是游戏里的一个引导员。
破碎的记忆穿破离失光彩的画面，他的全部都化作了碎片。
伴随着离子闪烁的光点。
他顺着发光的线，回到了黑色头盔里面。
一瞬间，画面漆黑一片，他睁开了双眼。
潮湿的凉风吹拂着他的脸。
有点咸。
伴随着雨的味道。
这是他久违的体感。
他深吸口气，呼出的是什么？
他只是感受着香甜的空气进入肺腑就已经感到满足，这是活着的快感。
心跳，无声的狂喊，可是他发不出任何声音，无法启动他的声线。
咬紧了牙关，他侧过脸，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熟悉到他都以为自己快要忘记的脸。
他抬手，他试图去抚摸那张脸，可是只有食指动了动，似乎十分艰难。
于是他就这样躺着，看向天花板。
屋顶写着。
“哥哥，醒醒，你一定可以的！”
扭捏的字，熟悉的脸，他想起了自己的妹妹，她就在他的身边。
“我，回来了。”
多么苍白，无力。
三年前，一切都那么愉快，他作为一个程序员，一个失业的程序员，他接到了一个任务。
丰厚的报酬却伴随着凶险。
一款游戏的测试员。
这是一款非常先进的游戏，零距离的虚拟现实游戏，一款通过意识上传才能够进入的游戏。
他当时很大胆，因为妹妹需要钱。
可是当他进入游戏之后他却傻了眼，游戏内部直接采集了他的意识记忆，并剥夺了他所有的五感，他就像是一个真正的人工智能一样，在游戏里成为了剧情引导员。
游戏里的画面一遍又一遍，重复了三年。
只有土豪玩家才能够触发的隐藏剧情引导员。
在这期间，他见过苏瑶，他见过岷，他见过赢，他见过汝娥，他见过很多人都很有钱，可是那些都跟他无关。
他只是一个引导员。
引导着玩家进入战场的主线。
“哥！”
熟悉的脸猛地惊醒。
“你醒了？”
一双清澈的眼，有泪水，可是却看起来有些惨。
“嗯，我醒了。”
“哥，醒了就好，饿了吧？我去做饭。”
“哥不饿，我躺了几天？”
女孩咬了咬嘴唇。
“我给你去做饭。”
三年，这三年妹妹是怎么过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现在的他动不了。
床头的时钟显示着时间，早上五点。
厨房的炉灶点火的声音让他想起了方便面，也许妹妹也在给他煮面。
阳光跃出地平线，窗前的花开的很鲜艳，他看着光线在花瓣上变幻，这才是真正的世界。
可惜的是，电脑黑了屏，估计游戏也掉了线。
他不想回去，也不想再去想这三年在游戏里的经历，任何人，乃至任何事情。
尽管在游戏里他有着永生的错觉。
尽管在游戏里他不需要钱。
他试图抬起手，不断的尝试，一次又一次，他终于摸到了自己的脸。
温暖，柔软，消瘦的一张脸。
他知道现在自己的样子一定很难看。
活着真好。
所有的一切都仿佛烟消云散。
他用手试图摘下头上的光线。
可是他的手心却多出了一把青剑。
“纹身吗？还是妹妹的恶作剧？”
油葱面的味道充满了房间。
“哥，吃饭。”
他拔掉身上输入营养的管，他的妹妹帮他坐起来吃饭。
颤抖的手捏着筷子，挑着面。
葱香，油香，面香，热气腾腾扑面。
干枯的唇，胡子有些挡住了视线，吃面。
酸，甜，咸。
还有些鲜。
“有虾皮？”
“嗯，好吃吗？”
“好吃。”
伴随着食物进入他的身体，一股暖流充斥他的身体。
额头有细汗。
渐渐的狼吞虎咽。
“哥，你吃慢点。”
“咳咳！”
窗外的太阳跃出地平线，金色的阳光清晰了妹妹的脸。
“好了？”
“嗯。”
“我躺了几天？”
“三年。”
“三年啊，才给那几个钱。”
三年十万，差点要了他的命。
扭头看了看房间，不大，还是老样子，没有任何改变，看来这三年妹妹很省着花钱。
只是他躺着的这三年，应该需要营养液，据说那玩意很烧钱。
“我是怎么活过来的？”
他看向床头的输液线。
“游戏公司出的钱，哥，你在游戏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游戏公司出钱？
青铁看了看电脑，苦笑。
“哥也不知道，你知道什么，跟哥说说。”
“三年前你接了这个单之后就昏迷了，之后游戏公司就找上了门，说是游戏出现意外，你的意识被锁在了游戏里，然后你一趟就是三年。”
“就这么简单？”
“当时还有其他人也昏迷了，据说症状跟你一样。”
“跟我一样？”
他想到了燕，燕也是人工智能的身份，按说也是一个引导员，难道？
他看向窗外，窗外的阳光有些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