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但这不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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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云杉开着车绕着领地一圈圈地转，将地形全部通过车载探测器扫描。
“FS系统已修复完毕，很高兴再见到你，铁驭。”
“你这混蛋，下次敢再把我丢出去，我拔你电池。”云杉愤怒地一拳打在车载显示屏上，转瞬间语气又缓和了，“不过，真的谢谢你。”
“收到，铁驭在主神星，大陆历3110年，第一次对我说了谢谢，我将记录在系统LOG中。”
“你是被炸傻了吗，还是幽默值设定提高啦？删除LOG。”
“嘟嘟，删除完毕。发现驾驶舱内未建立神经连线的铁驭，正在清除……”
不知是FS有了情感，还是强大的AI理解了云杉孤独，模拟出情感，总之，一人一机就这么插科打诨回到了领地。
经过河塘时，他还不忘监督莉莉安娜是否在认真工作。
原本在河岸上打着阳伞的莉莉安娜见到不远处的装甲车，使性子似的，故意脚踩进淤泥里，用掏勺将淤泥捞上岸，裙子被染上了污泥，她仍用倔强的目光看着云杉。
但很快她就后悔了，这处小河塘在旱期时，水并不流动，淤泥是死鱼死虾堆化而成，腥臭无比，难以形容，云杉离老远都能闻到。
回到领地，丽兹和其他仆人纷纷跑来求情，他们毕竟是伯爵府的仆人，也看不得莉莉安娜受这么大的苦。
云杉本来也只想给她一个教训，没打算真让她做苦工。不过他也没有因为仆人一求情就答应了，否则显得没有领主威严。
黄昏时分，天色逐渐变暗，出工的农奴们锤着腰肩回来，这工作真不是人干的，即使在河流里冲过，身上也散发着恶臭。
鉴于此，尽管此次属于周工劳役，云杉还是吩咐厨房按照布恩工的标准，做了两桌子的菜，以及一桶隔壁领主送的果酒，另吩咐大安给每人发一斤麦斯林作为赏赐。
原本还有些不满情绪的农奴，顿时喜笑颜开，感恩戴德，向坐在二楼窗台的云杉行跪拜礼后，才开始用餐。
莉莉安娜满身的泥污走进庄园，推开递过来热毛巾的女仆，气势汹汹地朝主屋奔来。
没过一会，云杉的房间门被推开了，莉莉安娜伫立在门口，脸上五味杂陈。
“怎么啦，一脸委屈的表情。”
莉莉安娜径直走向云杉，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哽咽地说道：“求求你了，不要再欺负我了。”
“喂，突发恶疾是吧？”
“我是贵族。”莉莉安娜抬起头，泪眼婆说地盯着云杉的眼睛，“我从来没受过这种罪，从来没有！”
“你不是说我穿着这件裙子很迷人吗，为什么这么糟践我。”莉莉安娜踮起脚尖委屈地看着他，“你一定是想用这种方法让我屈服于你，对吧？好，你成功了，难道你不应该更疼爱我吗？”
云杉捏着鼻子嗤笑道：“你实在太臭了，能从我身上爬开吗。”
这句话彻底击溃了莉莉安娜最后一丝自尊心，她哑然呆立，难以置信地看着云杉，眼泪夺眶而出，悲愤地转身跑出房间。
云杉也没多想，换下被弄脏的衣服，换上一件长袖套衫走下楼。
仆人们面面相觑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丽兹壮着胆子说道：“爵士，夫人她刚才跑出去了，这么晚，如果遇到血灵就麻烦了。”
尽管领地的血灵清理过一遍，难保有漏网之鱼在领地外围徘徊。
云杉毫不在意丽兹说的话，
将冲锋衣丢给她，吩咐道：“不要拿油清洗，用皂果打湿毛巾后擦拭污渍，然后用不超过40度的水过一遍，不要拧干，自然晾干。”
“是。”丽兹低声应答后，抱着衣服去洗衣房。
云杉走出屋子没一会，外面又传来装甲车开走的声音，仆人们聚集在一起面面相觑，“看来领主大人还是在意夫人的。”
“去去去，都散开。”斯图尔呵斥一声，让仆人们都各忙各的事情去。
云杉开了一圈也没发现莉莉安娜的身影，他将车顶探照灯全打开，装甲车在夜晚犹如一头发光的野兽疾驰于领地周围。
许久过后，依旧没有任何人影，这下云杉心里也慌了，莉莉安娜毕竟救过自己，如果真出了意外，良心上他也过意不去。
仔细想了想她可能去的地方，沿着河道继续开往上游。
最终探照灯照射在河边的大树下时，发现了一堆衣物。
云杉心里一紧，她不会想不开，跳了吧？
调整探照灯角度往河面照射，涓流的河面上一个出现熟悉的身影，莉莉安娜将身体沉入河里，只露出半个脑袋，又羞又恼地看着云杉。
云杉将车停在树下，靠在车门上对河面喊道：“不冷吗？”
“不用你管。”
云杉从口袋中掏出几颗皂果扔了过去，“洗干净点。”
“下等人才用的东西，我不要。”
“还是贵族脾气。”云杉闲庭信步似的走在河边，语重心长地说道：“其实我并不是要欺负你，只是想让你看清楚自己的处境，现在谁可以帮你？”
莉莉安娜沉默许久，接过飘来的皂果闻了闻刺鼻的青草味，鼓起勇气将皂果捏碎抹在身上，用皂果的纤维和果壳揉搓身体。
“你说的对，可能真的没人帮我了吧。”莉莉安娜认命似的自嘲道：“这些天，那些旧友贵族都把我当成瘟神一样，谁都不愿意得罪王后殿下，就连你也戏弄我。”
“你家族呢，不管你吗？”云杉坐在河边和莉莉安娜遥相对望。
“我在修道院的地方长大，莉莉是院长给我起教名。”
“这倒是挺意外的。”
“你能转过头去吗，我要穿衣服了。”
“你刚洗完又穿上脏衣服，不白洗了吗。”云杉钻进车里拿出一件朴素的连身裙放在岸边。
他转过身子后，身后传来哗啦哗啦的水流声，接着是踩在鹅卵石上的脚步声，窸窸窣窣地穿衣服声音。
“好了。”莉莉安娜唯唯诺诺地说道：“以后不要再欺负我了，好吗。”
“只要你不再做蠢事的话。”
连身裙小了一号，穿在身上显得有些紧绷，莉莉安娜的腰臀比，丰盈的上围，即使云杉见多识广，也不免有些情难自已，可以说，算上前世也没见过这么完美的比例。
“我穿成这样还迷人吗？”没了华丽服装的加持，她显得十分拘谨。
“迷人的是你，不是衣服。”
“那我还臭吗？”莉莉安娜嘴角上扬，她不相信有人不拜服于她的美貌。
云杉轻咳一声，见四下无人便迎了上去，嗅着莉莉安娜身上的香味，“满是青草的味道，嗯……似乎又有一丝百合花的芬芳。美丽的女士，能容许我细细赏味吗。”
莉莉安娜噗嗤一笑，踮起脚尖双手搂住云杉的脖子，轻轻拥吻他的脸颊。
连日来体会的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让莉莉安娜迫切地需要一个依靠。
云杉不是青涩少年，自然是心照不宣，他的本性就是如此，有美人在怀抚慰孤独，何乐而不为。
两人都明白这不是爱，而是抱团取暖，但那又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