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别太见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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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开学典礼举办地的礼堂是一颗樱桃那么大，那么年级评级赛所在的阿斯特里德第一竞技场大小则堪比一个西瓜，甚至榴莲。
海水拎着大包小包的零食，站在门口，感觉自己像一个来给寄宿学校孩子送吃送喝的乡下家长。
……这个运动场也太大了吧！光是这个侧门的入口都快赶上一间教室长了。
乐神望在一旁也倒吸了口冷气：“果然是校级赛事。”
海水瞥他一眼：“有没有后悔没报名呀？”
“说了不报，就是不报的呀。”男生爽朗地笑起来，“我总觉得，跟你一起看比赛肯定比参赛好玩多了。”
海水：“……”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夸她呢。
昨天微妙的尴尬气氛已然消弭于早上。海水下楼时，男生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她，两人手里各拿了一袋子零嘴吃食，默契得像是提前说好了。
无论如何，小乐是她臭味相投——志趣相投的朋友，这点是毋庸置疑的。友情是可以一辈子的！不比爱情长久？
想通了这点，海水倒为自己之前那点小心思不好意思了起来。不过比起往脑袋里塞那些恼人的事情，比如某人突然把她赶出宿舍门这种，年级评级赛的快乐已经更猛地冲昏了她的头脑。
还有什么事比不上课还开心吗？笑死，根本没有！
阿斯特里德的校级盛会并不多，由此一年一度的年级评级赛也格外重要。主看台脚下是高而宽敞的舞台，环形设计的观众席把无数个小型对决擂台围在中间。天上悬浮着几条长长的滚动飘带，其中的空间魔法阵由校工部的工作人员控制。
扩音魔法将舞台上排练的乐声传扬开来，与沸腾的呼声交织。联邦时间上午九点，开幕式即将开始。
海水和乐神望顺着志愿者的指引走到了精英分部的方阵。这里处于主看台的东南方，不算是个清晰的好位置，乐神望便招呼她过来，两人找了个中间些的座位。
男生刚要坐，就听海水口中一声响亮的“等下”。他一扭头，海水正手脚麻利地把零食整齐排开，薯片泡芙瓜子果冻，甜咸分开，错落有致。
她认真地对乐神望道：“咱俩隔一个位置坐，这里正好放吃的，拿着也方便。”
……平时上课怎么没见你这么勤快呢？
乐神望眨眨眼睛：“可是我想挨着你坐，说话比较方便。”
海水非常感动，但坚决地摇了摇头：“那样吃着多不方便呀！我也想挨着小乐，可是我怕你挨饿。”
乐神望：“……”
谢谢，但我还没饿……
走道一旁路过个五大三粗的男同学，站在台阶上问：“这爆米花怎么卖啊？”
海水怒瞪小眼：“你才卖呢！我自己还不够吃呢！”
男同学大着嗓门儿：“有啥不够吃的？这么老多呢！卖我点儿呗？”
“不卖不卖！去去去！”
眼见海水龇起、小牙一副要拼命的样子，那人才摸了摸鼻子，讪讪离开。
坐在一旁的乐神望：“……”
真的有点丢人的……
附近陆续坐了些学生，都是精英分部的新生。海水四处张望了下，没在看台上发现她想找的人。
确认参赛的学生应该都在候场区准备了，估计侃公主也去了吧。那次魔法战斗学的测验，侃公主和她的搭档拿了那么高的分数，肯定是很厉害的，这样顶尖的比赛她应该不会错过，
叶脉嗡嗡震动着，海水低头看去：
【叶宿渡冬】：你和乐神望好像两个小朋友。
【叶宿渡冬】：去郊游的那种。
……万百到了吗？
【海的味道我知道】：看见我们啦？你在哪儿呢？
【叶宿渡冬】：候场区。
【叶宿渡冬】：这边的光幕上应该有防窥的空间魔法阵，我们能看见观众，观众看不见候场的人。
……原来如此。
会场的上座率大概三成，就算因为参赛的学生肯定占了多数，但人也没有海水想象中多。
可恶啊，肯定有人找到了不用非要来参赛或者观赛的偷懒办法！
而突然在耳畔炸开的礼炮声震耳欲聋，吓得海水怀里的瓜子洒了不少。主舞台上，乐手下台，一男一女两道身影缓缓出现，是准备开幕式的主持。
放大成像魔法投影着舞台的画面，海水认出了女生，是飒爽又高人气的学姐贯双里，那位只有学校举办活动才会现身的风纪委员会主席，简直是大事限定。
另一个紫灰色短发的男生站在她身后一步，虽然个子很高，但看向众人的眼神却很温柔，长相端正顺眼，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他生得可以说有点面熟，也可以说好像没什么存在感。海水总觉得自己好像见过似他的，又没那么深刻的印象。
乐神望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低声介绍道：“狄永澄，纠察队督察部的部长。”
这么一说，海水就又想起来了不少。他就是当时被晏珠白和瘦高朋友议论的——公宜侃和汪湫洧的绯闻男友吧！只不过现在，汪湫洧的绯闻男友换了个对象。
乐神望顺势说道：“像督察部和风纪委员会这种组织，或者之前排练的音乐社团，都会在临近期末的时候招新的，到时候可以看看。”
海水很敷衍地嗯了两声，表示自己听到了。她这种究极懒汉怎么可能去参加社团，自己那点爱好还不够时间玩呢。
乐神望状若无意地补充：“在校期间每人每学年至少要报名两个社团组织，否则那学期的纪律系统就会亮红灯。”
海水：“……哈哈，太好啦！我最喜欢社团活动了，一定会报名哦！”
保佑这个该死的学校真的有美食社或者睡觉社吧，苍了天的……
贯双里清了清嗓，却连个开场白也没有讲，直奔主题，简明扼要地说起规则：“年级评级赛第一天，新生专场。参赛全员随机1v1擂台模式，胜者进入下一轮，败者止步。注意，原则上不允许使用威胁学生生命安全的魔法或秘术，施法者将直接处以开除处分，情节严重者校方将保留移交军事法庭审判的权利。”
……确实，高年级的学生未来可能要参与各种战争呢，本来就活不长了，别再因为个校内比赛自相残杀。
怪不得人来的有点少呢，原来今天不是全校参与，而是新生专场，估计观众里观战的老生也不多。
狄永澄接着她的话补充：“自明日起，开启并入二到五年级学生的全学段模式。同学年的评级赛全部结束后，开设低年级挑战高年级的跨级评级。”
贯双里利落地结尾：“我宣布，阿斯特里德学院第二十九届年级评级赛正式开幕。第一日比赛开始，欢迎参赛新生出场，请沿叶脉指引方向进入自己的擂台，等待对决。”
……感觉他们俩像赶时间似的，话都没说上五分钟。
“在年级评级赛这种场合，没人想听废话。”乐神望眸光一闪，颇有些兴致的样子，“大家应该都在期待这一届新生的风采。”
话说到这里，海水正好顺着进场口的方向看去。眼见陆陆续续走出来穿着不同制服的新生，海水这才想起来，之前教学办发的通知过，参赛者是需要统一着学院院服的。
魔法学院的院服是暗绿色的长袍，比申屠真开学典礼上穿过的那身军装颜色更深一些，反着绸缎质感的银芒；魔武学院是一身利落的深灰色制服，布料厚实硬挺，衬得健美的学生们更加强壮。双修学院的则是飘逸修长的绀青色风衣，内搭纯白的衬衫西裤，兼具雅致干练的气质。
进场口少说也走出了几百人，其中人数最少的应该就是他们精英分部了，统一穿着一身黑，黑外套黑裤子黑单鞋，看起来格外突兀。
海水很快就在一群黑色特工里找到了最显眼的那个。身高卓群的万百大步走出，样子很酷，正看着自己这边的方向露出一点笑来。
叶脉附带的捕捉成像魔法会自动放大视野，海水清晰地看到了他耳钉闪烁的亮光，有点晃眼睛。
……这傻大个儿。
海水也笑着冲他挥挥手，顺带拽了拽乐神望的袖口。于是两人以同样夸张的幅度和节奏挥舞起手臂来，整齐划一，看起来智商很低的样子。
万百摇了摇头，登上了叶脉指引的擂台。海水找到在叶脉上点了个订阅，怕一会儿来不及看，能保存个战斗回放的影像。
黑乎乎的人堆里，海水眯着眼睛努力找着，终于在贯双里询问全员是否已经就位时，找到了一抹瞩目的绯色。
不是酒红的头发，而是澎湃又张扬的火系魔力——公宜侃已经在角落处的擂台上热身了。她驾轻就熟地施展出几个标准的魔法招式，脸颊也被那火光映得通红，活动间似乎没有一点藏拙的意思，魔力汹涌，十分高调。
公主殿下附近的站台呼声四起，一群人扯着脖子大喊口号，类似什么大陆第一公主殿云云，气势十足。
几欲冲天的的火光吸引了很多人注意。乐神望轻声慨道：“侃公主还是一如既往地高调。”
海水微微惊讶：“你们认识的吗？”
“算不上吧，大多数人应该都是单方面认识她。”
乐神望笑了笑：“我们是杜曼斯特皇家中学的校友，侃公主名气很大。”
那应该是了，肯定出名，她就是杜曼斯特帝国的嘛。
海水这么琢磨着，突然想起来她还没跟小乐讲过自己和侃公主的事。可乐神望将将才说过公宜侃很难以接近，她这时候坦白似乎不是很合时宜，既像是隐瞒，又像在炫耀些什么。
……一会儿偷偷溜去找侃公主好了，有空再跟小乐说吧。
“因为她是侃公主，所以名气很大……但也不仅仅因为侃公主的身份吧。”海水补充，“她的实力也是很顶尖的，大家应该是在为强者欢呼。”
见乐神望神情微敛，海水解释着自己说出这番话的信源：“第一次上战斗学的时候，池野说的，公宜侃那个小组拿了满分。虽然是两个人的成绩，但肯定要两个人都很强才有可能第一名吧……”
“不仅仅因为身份吗？”
乐神望打断了她一下，他平时不是个爱打断别人的人。
“公宜侃当然是一位强者，不过，你有没有想过她能成为强者的前提？”
男生这样讲着，有点没头没脑。
海水望着收起笑脸的小乐，突然感觉自己的脑袋有点没跟上男生的运转。
“……抱歉小水，我失态了。”
乐神望扫了一眼叶脉，站起身来：“你先吃着，我去下洗手间。”
“——啊，没什么啦……”
海水仍然有些呆滞，也没把男生的反常放在心上。
小乐有点太客气了，太讲礼貌了，这样也能叫失态，要是按照这种方法来算，那她岂不是天天在失态，失了个大态了……
就在变故间，随着狄永澄吹起的一声哨响，年级评级赛正式拉开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