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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该醒的终究要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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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一飞晃晃脑袋,呻吟了一下。眩晕的感觉还没有彻底过去,就好像头一天喝大了一样,脑壳子里面一阵一阵的后劲,让太阳穴咕咚咕咚的总是跳。

“石头,石头,”胡一飞在接收了前十八年的记忆以后,也把一些习惯给拾起来了,石头是自己的贴身伴童,平时私下里两人感情好的跟亲兄弟一样,所以有什么事情,胡一飞都先找石头。

“石头在呢!”石头从外屋一路小跑进来:“少爷,你可醒了。”

“石头啊,现在什么时辰了?”

“约莫辰时三刻了,少爷。今天能多睡会儿,老爷、夫人都吩咐了,您想睡到什么时候都可以,只是您醒了,让石头去禀报一声。”石头一看胡一飞醒了,也就高兴起来了。九岁的孩子到底没什么复杂心思,只觉得少爷醒了就问题不大了。

“辰时三刻啊!神仙诚不欺我!”胡一飞心想,别看人家是个耗子,好歹都是神仙,神仙辰时三刻,那就是辰时三刻:“石头啊,你也别忙着去禀报,让少爷我得空再能睡一会儿。”

“行的,少爷,我就晚一会儿再去。不过您这昏了一天一夜了,还没睡够呢?”

“啥?一天一夜?”胡一飞原本平静下来的心一下子又翻腾了起来。

“对哦,少爷,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能睡,从昨天辰时睡到今天辰时,可不一天一夜,算上你之前睡觉的,那应该是两夜一天了。”石头一看胡一飞呆愣愣的眼神,起了小孩子的促狭心思,笑着回答。

“我勒个去,我两辈子都没睡过这么久的!”胡一飞现在就是担心,昨天晚上黑七爷是不是又来了,如果自己错过什么重要的事情,就不好了:“我这两天就一直昏在这里?”

“是啊,老爷夫人都来了,陪了你一天。到昨天晚上才走的。五老爷也来了,给你把的脉。”

“五叔也来了啊,看来我这回是真让大家吓着了。”胡一飞知道,五叔是家里的族医一脉。当今各大家族,都会让自己家里一脉子弟学习医术,成为族医。族医虽然不能像其他孩子一样继承丰厚家产,但是无论嫡庶,只要成了族医,就会得到全族的尊重。特别是像五叔这样,辈分高、医术好的,在族里的地位不比当家人低多少。这次来的是五叔,而不是五叔两个孩子的其中一个,看起来自己当时情况在大家眼里真不乐观:“五叔怎么说?我身子有没有什么大碍?”

“没事,五叔说了,没啥大事,等到你醒了,按他的方子吃点安神补气的药材就可以了。大家都觉得你是想姑娘想的伤神了。”石头嘿嘿笑着。

“什……什么?”胡一飞乍一听到这个说法,差点没闭过气去。他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这辈子前十八年,特别是前几天,没招惹哪个姑娘来着,是个规规矩矩的好青年。

“夫人说,听你梦里喊着谁喜欢你呢。”

“我娘说的?你听见我喊了?”胡一飞蒙蒙地问道。

“我没听见。”

“就是嘛!”

“我只听见少爷你喊着你占了谁的身子。”

“我呸!”胡一飞羞怒了:“石头,话说清楚,少爷我平时待你跟亲弟弟一样,你给我说,我啥时候这么喊了?”

“少爷,我要是说错了,天打五雷轰!我真听你这么喊来着!”石头非常郑重地解释。

“算了,石头,你指定是听错了,”胡一飞知道石头不会对自己说谎话,也不打算纠缠这个问题。

倒是刚才听石头说起吃药的事情,突然感觉自己既饿也渴:“石头,给我拿点吃喝的来,我快撑不住了。”

“好的,少爷,你等我。”石头说着就往外走,走到快出门了,想起来个事情,转回来喊给胡一飞:“少爷,老爷说,过两天太学里就来人,要接你去读书。”

“接我去读书?我怎么不知道?”胡一飞从记忆中知道,自己这十八年活的样样精通,唯独不会读书,到现在抱着发蒙的课本,也就只会逐个认字儿,句子连一起就不知道意思了,更不要说背下来了。

“老爷给五老爷说的时候我听到的,说两天以后接你的人就到了。而且这次不光你去,五老爷家两位少爷也去。”

“一木、一林也去?”胡一飞说的一木、一林是胡广明的两个孩子,胡一木、胡一林。两个孩子一个十七,一个十五。让胡一飞奇怪的是,族医一脉不会让孩子出去读书,都是在家里让长辈教授医学知识,顶多到一定年龄的时候出门在四周行医,积累经验。况且,从修武县胡家整个情况来看,这三个孩子一走,一字辈男丁就全都出去了。爷爷去世多年。大伯胡广孝早年参军,三十来岁就战死了,只留了一个叫胡一烈的孩子,现在已经被接到弘农郡,由母亲带在娘家教养,算起来今年应该二十五岁了。父亲胡广应排行老二,只有自己一个孩子。三姑、四姑都已经远嫁。五叔是广字辈最小的,膝下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胡一木、胡一林、胡盼儿。

石头见胡一飞呆呆的想着事情,转身就出了屋子拿吃的去了。不多时,就端了一个托盘回来,上面有一碗甘豆粥,一个麦面糖心油炸饼。

这吃食让后世的胡一飞挺感慨的。之前听说古代吃的这不好、那不好,没想到这炸饼做的外酥里嫩,很是好吃。有了今生的记忆,他自然也知道,这世上不缺盐也不缺糖,所以从苟立伟那里学来的半吊子制糖煮盐的法子,算是用不上了。

正在胡一飞抱着碗大口喝粥的时候,陈氏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一把拿下胡一飞手中的碗,放在旁边案几上,抱着他就亲了几口:“飞儿,可急死娘了,怎么样,感觉怎么样?”

胡一飞瞅瞅案几上的粥碗,按耐住两夜一天昏迷带来的饥饿,生生把嘴里刚喝进去的两口粥给咽了下去,呵呵傻笑一下,说:“没事的,娘。”

胡广应跟着就进了屋子,一看胡一飞的状态,也高兴起来,说:“我就说嘛,我儿怎么会有事,平时爬高上低的也没见消停。飞儿,休息好了,到外面走走,见见阳光,就不会晕了。等你恢复过来,为父再考较一下你的学业。”

“啊,父亲,孩儿基本没事了,只是还少许有点头晕。”

陈氏嗔怪地看着胡广应,说:“老爷,飞儿过两天就要进学了,你还不放过他?”

“进学?”胡一飞虽然从石头那边听说了这个事情,但是也装作吃惊的样子问:“父亲、母亲,孩儿要进什么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