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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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知清没被怼走，反而跟着看了一路。
付闻溪没用身份之便去调取监控，而是用了一套程序拷贝了最近几个摄像头的缓存。这种片区的摄像头不论机型新不新，且只论密码的破解就不会难。
仲知清看出来了，付闻溪这是有备而来。这家伙机灵的，压根就没把她放眼里。她若是在后面再不表现得突出一点，恐怕她再怎么打扮都不会吸引到付闻溪的目光了。
直女比直男更加一根筋，这是此时此刻，仲知清最深的感悟。
付闻溪觉得仲知清的眼神闪过一道诡异，所以她没打算现在去扒到底是秦家的哪一位出来招募人才的。她把视频存好，然后鬼鬼祟祟地放在了一个新建文件夹里。
连随便编辑一个名字的功夫就省了。
那种小心翼翼和速度，就像生怕被人发现了自己藏了多年的宝贝一样。
在平常人眼里，这他妈就是小心眼，可在仲知清眼里，却是少见的可爱。
“付队，我送你回卫警局？”仲知清就这么看完全程，然后不急不慢道。
付闻溪没拒绝，她本来也没打算打车回去。她一开始是想让吴会桐过来接的，但是现成的司机不用？她又不傻。
而且，限量级的座驾还免费。有舒服不享受，谁就是冤种。
她皮笑说：“那就麻烦了，这个点，正好可以去我们卫警局吃个点心。”
“好啊。”仲知清没听说过卫警局还有点心的时间，可她没问，因为去了就知道了，何必自讨没趣呢？
付闻溪跟着仲知清走到那辆“小粉红”面前，她的脑子里突然响起仲知清凡尔赛级别的评价——“这车不大好”。好嘛，她现在算是明白了，估计仲知清是嫌弃车的底盘过低，虽然可以调节，但是这样的路面再怎么升高，对于跑车这样的设置来说，都于事无补。
她不爱车，但也心疼似的看了几眼这个“小粉红”，似乎在惋惜跟错了主子。
车的下面，粉色的漆已经被划的不像样了，就连车身的底部那一部分的外壳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损坏。
不对！有类似倒计时的滴答声。
付闻溪脑海中突然有个声音在反抗！
多年的直觉告诉她，有危险！
她立马拉住仲知清的手向刚才的反方向跑，不出三秒，“小粉红”在“嘣”地一声巨响中陷入了火海。出于本能，付闻溪扑在仲知清的背上，抵住了一部分的冲击和热浪。
仲知清几乎是在瞬间，翻过了付闻溪，“付闻溪，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
付闻溪眼前犯晕，胡乱地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忍着耳鸣，道：“没事，你退后！离车远一点。”
她很难保证，这辆小粉红不会再爆炸一次。
门卫所在的小屋子也被波及到了，玻璃出现了裂纹。这是一个小范围面积的致爆弹，威力足以做很多事情了。
付闻溪甚至觉得很精巧，毕竟，根据爆炸范围以及现场焚烧的反应，这种致爆弹她没有见过。
“我的老天，俩人有没有事啊！我叫了救护车和卫警局！还有几分钟才能到！”门卫大爷大喊了一声，心里还有余悸，根本不敢上前，“你俩坚持一下啊！”
仲知清自己也不算毫发无伤，手上破了皮，胳膊也擦伤了。她小心翼翼地搀扶起付闻溪，毫不忌讳地从付闻溪腰间取下了一把别致的男式手｜枪。
枪对于她来说并不陌生，相反，倒是得心应手。
她单手扣了扳机，垂在自己大腿的方向，“操，缩头乌龟。”
“会用吗？”付闻溪脑袋低垂，轻声道。
仲知清现在的心情极度不爽，但付闻溪是个例外。她贴近付闻溪的耳朵，回：“宝贝，这只是我的玩具，放心。”
付闻溪耷拉在仲知清腰间的手，突然暗暗开始使力，“风力干扰忽略，三点钟方向，最细的那颗香樟树后面，从下到上算，五分之二的高度。”
仲知清后脊一整个绷住，随之而来的动作便是精确地找到目标，然后就是快速扣下扳机。她全身心信任付闻溪的每一个字，眼睛只是她的辅助。
“嘣——”
着击点的声音不对！
“还是慢了，他跑了。”付闻溪略微遗憾，但是这份遗憾仅仅是针对自己。她将身体的重心移到自己这边，然后脱离了仲知清的搀扶，“还不能让秦家暴露出来，等会儿还希望仲小姐演场戏。对了，枪法确实很不错。”
仲知清不置可否，原物归还后，说：“谢谢付队不吝啬的夸奖，不过我还是想说是枪的问题，射程还是太近。还有，演戏我挺在行的。”
后半句的意思让付闻溪一时很难体会，等到救援到达的时候，她才明白过来。
因为出现爆炸，卫警局需要清理现场，而现场也会跟几位在编的警员。一切的调度，都由双方协议，并不存在谁比谁高一级。
可以说，那些归于联邦管辖的部门非常谦逊，更不会出现抢风头的情况。他们的一切利益都建立在民众的出发点。
“付队，您既然在案发现场，还望简单地说一下。”
说话的是一位在编警员，胸前的编号是97。他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极致的沉着冷静，五官透着冷漠，即使是一张逆天的脸，让人也不想继续看下去。
他的瞳孔很浅，连带着发色都不深。
付闻溪和97号官方地握了手，“不好意思，因为我也是受害者，记忆点也有些错乱，我和——”
“我来说吧，我是她女朋友，兴技局工作。”仲知清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但是确实把付闻溪拉到了身后，外人一看，还真像是谈对象之间的那点占有欲和保护欲的行为。“我叫仲知清，我女朋友为了护着我，受了点内伤，以防万一，还请警官先送她去医院。”
卧槽？
女朋友？不是女性朋友？
是谁？她？
付闻溪立马拧眉，这不是瞎几把特喵的扯呢？还当着一位正直警官的面，这好像是瞒报吧？
她凌乱到没有在第一时间否认，因为，她也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况且，情侣的身份的确可以隐瞒很多不必要述说的细节。
仅在两秒不到的犹豫间，她从不理解立马转成了妥协。
“噢，好，是我考虑不周。”97号的立马做出退让，刚准备叫医护人员，就被付闻溪阻止了。
“警官，稍等，您先了解情况。工作重要。”付闻溪很自然地架在仲知清的肩上，尽自己毕生所能地演绎情侣之间该有的举动，“狗子，我还撑得住，你尽快跟警官说清楚。然后我们一起去医院，我离不开你。”
“狗子”的称呼，是她从卫警局里的真实且年轻夫妻那里听来的，不算言无所据。
这样的借用模仿，仲知清完全没有感受到，要不是心里有数，恐怕她还真怀疑付闻溪养了条狗。
外界里说，三级卫警局刚上任的是一位小姑娘，但是能力出众。特别是那天竞选测试时，那个姑娘跟久经战场一样，不仅仅是酷，还够冷。
97号显然是了解过的，不然眼里不会有一丝质疑。
可他面上只是淡淡的一笑。
仲知清就着付闻溪的尾音，接着道：“我比较喜欢一些工业风的建筑，现在市里的科技感太强了。所以就拉着我女朋友出来逛逛，说来也是我任性，不过既然出来了，我正好拉着她也看看老式的建筑。我们刚还商量说，准备在这里买套房。情趣嘛，旧感就是岁月的沉淀，不知道警官有没有这方面的体会。”
付闻溪就差竖起大拇指了，心里不禁“卧槽”一声。她差点，不，是差一点点就代入了。
她敢对天发誓，用自己未来的前程做抵，她从来没有一刻觉得自己是需要另一半的陪伴，但是现在居然真切得感受到了一把谈恋爱的“异样”感。
本来她背后还有刚才爆炸后的灼热感，现在就觉得内心有把火。
“我目前没有私生活。”97号遗憾道，脸上仍旧带着笑。
仲知清随即便说：“是吗？那真是可惜了——”
付闻溪怕仲知清扯出更多嘲讽的话，便扯了下仲知清的风衣，小声道：“正事。”
谁料，仲知清丝毫不尴尬，“不好意思，无意冒犯。言归正传，我们当时看了一圈，准备回去时，代步工具就发生了爆炸。我不知道这里是不是存在仇富心理，但是这样的车，远远没有一颗致爆弹值钱。我们能躲开，多亏了我女朋友。原来，三级卫警员的总负责人，能力这么出众。”
付闻溪脑门上简直要蹦出三条黑色的竖线，这话听得羞耻至极！
她自己可以接受自己的完美，但是从另外一个嘴里说出来就不是一个味道了，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仲知清。
还有，还仇富心理！致爆弹值钱，这都是什么大实话？
更甚者，这女的居然是说给一个政府官员听！
这比小孩儿过家家还尴尬！
付闻溪想给自己把面子挣回来，但是接下来就麻木了。
97号附和道：“卫警局没有孬种确实取决于领导人的带领。但有一点我想做出纠正，致爆弹比您的车值钱，有些不符事实，除非这颗致爆弹现在再爆炸一次，把我们都炸成灰。或者，致爆弹是机甲混装。”
眼前的两个人就是一路货色……
这是付闻溪总结出的结论，她现在就后悔自己在一开始就给了自己不能多说话的设定，不然哪能让仲知清自由发挥。
“原来警官对机甲也有兴趣啊！”
仲知清冒出这一句时，付闻溪立马机警起来，跟猫捉老鼠一样。她以为这女人要故技重施，有了新的小鱼儿，但是下一秒就告诉她失策了。
“警官的小心思可要收一收，别惹火上身。”仲知清明明是在很认真地提醒，但给人的感觉有些猜不透。她像是在说你们要保护好自己的羽翼，又像是暗地里的一种责怪。
付闻溪只好赶紧插话道：“警官还要知道哪些吗？如果结束了，我，我们就先回去了。”
97号侧身，声音如他那张脸一样冷漠：“辛苦二位。”
吴会桐见机立马将车开过来，匆匆瞥了一眼97号，然后朝余烬处惋惜道：“小粉红炸了啊？哪个孙子干的？新嫂子，心痛不痛？”
他能知道“小粉红”，完全是因为吴乘岁之前就给他发了一张照片。
付闻溪露出一副咬人的嘴脸，碍于身后有人才没发作。
对于仲知清来说，好听点的形容，车子就是代步工具，阔气点说，车子就是一个玩具。但是，涉及到生命安全的范围，她不会因为一辆车计较什么，但是绝对会记着恨。她现在不好发作，那是因为付闻溪在这里。
所以，心痛吗？完全没有。
可是，吴会桐的三个字——新嫂子完完全全地取悦了仲知清。
“你耳朵能不能再长一点？”付闻溪此时不打人，嘴上也要泄愤，“你是不是招风耳的传人？”
仲知清替付闻溪开了后车门，然后头倾向驾驶座的位置，潇洒道：“算是有一点点痛吧，但是绝对赚回来了，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