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啦

字:
关灯 护眼
中文啦 > 完蛋少女 > 98陈年往事

98陈年往事

中文啦 www.izhongwen.cc,最快更新完蛋少女!

千呼万唤始出来,暑假终于开始了。

八月份,广州最热的天气,温度直逼四十度,一张纸放在太阳下都仿佛都能烧起来一样,水泥地都在冒热气,扎眼的阳光从树木的缝隙中洒下来,把人晒得晕乎乎的,大脑都丧失了思考能力,摇摇晃晃走在街上,颇有几分百鬼夜行的感觉。

……当然,这份景象我是无缘亲眼目睹的了。

此刻的我,正摊在空调房里陷入了没日没夜的睡眠,简直可以称作夏眠了。

暑假开始后,谢贪欢回老家避暑,魏吉月为了收藏夹里的几百条小裙子则开始了她的打工生涯……喂,为了保护大家的眼睛我还是劝你放弃吧,不良少女穿裙子什么的已经超越反差萌的限度,画面会很有冲击力的啊。

而我唯一能见到的脸无非是隔壁的邻居哥哥,他格外清楚我是怎样的一个人,会在每天下午都准时敲门,给我带来一些饭菜,不至于让我独自饿死家中。

“我说你啊,”这个宛如我母亲的男人一边熟练的将保温饭盒从布袋里拿出来,一边对我碎碎念道:“就算外面再热,这样每天睡到下午起来也不太好吧,年轻人能不能有点活力,张奇鸟你要提前体会孤独死吗?”

“啊啊啊大叔你不会懂的,”时间是下午两点,而我才刚刚起床,还穿着睡衣,大刺刺的摊在沙发上,胡乱应付着:“正是因为年轻才想活的放肆一点嘛,老了可没有这样的资本。”

“什么东西啊,你不应该为自己的以后考虑吗,及时享乐的论调?你是李白吗?”

这份吐槽打三分哦,我在心里漫不经心的想着,就算独居,我也还不至于会死吧,毕竟还有每天打卡来给我送饭的哥哥。

但是他的担忧也不是空穴来风。

十年前,我还和我的母亲一起住在这件出租屋里,我只不过是个小学生,哥哥也还没有遇见姐姐、也没有找到工作。

我们维持着见面会点头表示打招呼的邻里关系,关系并没有现在这么亲近。

那段时期我的母亲工作繁忙,母女一个月也见不到几面,虽说现在已经彻底见不到面了……总之,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她似乎有携礼去拜托哥哥,时不时来关照的情况——但是话虽然这样说,实际上也只是帮我从我够不到的架子上取每天的牛奶、下楼带个垃圾那样的交情,最亲密的一次,也只是替母亲帮我开过一次家长会而已。

那时替我开家长会还是一件美差,成绩好、乖巧、在同学和老师之间都很有人气,只是坐在那里就会被夸奖,不像现在。

使我们变得亲密的转机,也是在这样一个炎热的暑假期间。

那时的我是在做什么呢?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天气又热,便懒得做饭,一个劲的喝冰饮,空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坏掉了,我想着母亲说不定很快就回来了,躺在冰凉的地板上,身上出了一层黏腻的热汗,最终,居然迷迷糊糊的昏过去了。

被发现时居然已经是第二天,哥哥晚上曾经来敲过门,想把做多了的绿豆沙分给我,但是却没有人开门,是出门了吗?虽然感到疑惑,但他也没有想多,就这样离开了。

第二天母亲回来,也许是知道我这样的一个孩子是不会出门乱跑,她一向都是不带钥匙的,结果这次敲门居然无人答应。

正出门的哥哥看见了这一幕,和母亲商量后,心一横,直接将门撞开了。

这才发现了中暑昏倒的我。

从那之后,每个假期,只要有空他都会跑来我这里,帮我打扫卫生、做饭和老妈子般的碎碎念,我嘴里说着烦,心中却很感动。

他和姐姐虽然结婚有三年多,但是双方都工作繁忙,还时常吵架,要孩子这件事还很遥远,在他们看来,我就已经是他们的孩子了吧。

比亲生父母还要更加温暖的这份感情,让我有时不由得生出:啊,我这样的人之所以还活着,都是因为他们二位吧。

白石一文曾经在《我心中尚未崩坏的地方》说:“面临死亡之际的痛苦在生与死的切换点上上演着艰苦奋斗的故事,过去累积的记忆牵引着本人以及身边的亲人陷入留恋的泥沼。”

……不,其实也没有什么深意,我只是单纯的想引用一下名家句子,这样不是很帅吗?有一种很有故事的感觉。

不管怎样,关于生啊死啊之类的话题对于我这种无忧无虑的女JK来说,还太遥远啦。

“哇,今天姐姐做的菜好精致啊,难不成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打开保温饭盒之后,里面居然像是日式便当一样,有淋上番茄酱的厚蛋烧、切成小块的炸鸡……居然还有章鱼香肠?米饭上也放了海苔,甜点是纸杯蛋糕。

“不哦,”哥哥神色怪异的看着我,忸怩道:“今天是我下厨的。”

“欸,想到一个大男人细致的做厚蛋烧、还用番茄酱画爱心就有点恶心呢……”

“喂!这可是人家特地拿给你的!张奇鸟你不要太不知好歹!”

“嗯嗯,谢谢你哦,顺便洗衣机的衣服已经洗好了,帮我晾一下吧。”

“好的,今天天气好很快就会干……等等!这种事你给我自己做啊!”

“有什么关系嘛,你来都来了。”

此刻还在和哥哥耍赖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死亡这件事,真的离我们有那么遥远吗?

“啊,电话。”

就放在桌上的手机一阵震动,我停止了和哥哥的斗嘴,心想作为基本与世隔绝的完蛋少女,究竟有谁还会给我打电话呢……然后在看清联系人后,罕见的陷入了犹豫。

那是已经断了联系的古老记忆。

“喂?”我的声音充满了犹豫,实在想不到对方联系自己的原因,“是老师吗?怎么了?”

“奇鸟,”对面传来的却不是年逾古稀的老爷爷的沙哑声音,“有件事,无论如何都想摆脱你再来道馆一次。”

“老师他,已经在昨天突发心脏病,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