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养成手札 第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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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珏这么想着,连饭都没吃就去找了静姝。
静姝正在院里看沈怀纾武剑,她经常看三哥哥比剑,多少了解些其中的门道,明白什么是花架子,什么是真正的精通。
沈怀纾动作利落干脆,毫不拖泥带水,招招直逼要害,打得人无还手之地。
空中突然飞来一道剑花,人影闪过,和院中人缠斗起来。
静姝知道三哥哥的剑术有多厉害,可不想自己刚请来的人就被打伤。
“三哥哥,快停手,别打了。”静姝在外面喊。
里面两个人像是较上劲,缠斗扭打,难舍难分。
“你是谁,让她带你回来有什么目的?”李珏打得有些吃力,动作迟滞,语气却不输气势。
沈怀纾并不回他的话,一剑落下,砍断李珏的衣袖,云锦绸缎在空中飘落。
“你输了。”沈怀纾道。
“三哥哥。”静姝跑过来挡在沈怀纾面前,“人是我请来的,三哥哥有什么要问,大可问我。”
李珏恨铁不成钢,“你才认识他多久?一个时辰还是两个时辰,就这么维护上他了?小六,他身世不明,来这必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我是为你好。”
“我并无目的,”沈怀纾道“我在外面飘零已久,想暂时找一个落脚之地而已。”
他声音沉稳,并不遮掩,让人心生信服。
“三哥哥,你都听到了,若是还不相信可以亲自去查查他的身份。”静姝又道。
李珏瞪了眼沈怀纾,没再说什么走了。
静姝松口气,转身看向沈怀纾,茶色的眼眨了下,“你没事吧。”
沈怀纾平静道“无事。”
“我三哥哥就是这个性子,都是为了我好,你别放在心上。”
“嗯。”沈怀纾应声。
第一日静姝让沈怀纾先回屋休息,王宫偏殿多,静姝早早让人收拾了一间出来,安排沈怀纾落脚。
静姝坐在屋里看一日阿娘批改出来的折子,心思却不由自主的偏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觉得很奇怪,哪里都怪怪的。
她放下折子,看了眼一直被她戴在手上,却不知从哪来的手钏,心情一时低落下来。不知为什么,只要她一看到这个手钏,心口就像被人狠狠攥住一样,疼得难以呼吸。
她轻轻呼出心中郁气,起身慢慢走了出去。
刚下过雨,空气潮湿,夜里覆上些许的凉意。
静姝专注地看着脚下,踩着青石格子,一块一块地向前走。
因夜里没什么人,她也没抬头看路,刚蹦到远处一块青石上,面前突然出现一道人影,她吓得眸子瞪圆,身形不稳,朝他扑了过去。
男人成熟的气息环绕在周身,胸膛宽阔炙热,两臂紧实有力,轻轻搂住她的腰,免得她摔倒,耳边是他强劲的心跳。
夜微凉,而他的火热驱走了全部的凉意。
“女君可有事?”他道。
声音缓缓如一座巍峨不语的山。
静姝的脸红了。
她并没有放开沈怀纾,纤细的手臂依旧抱着他的腰,浓重的夜惹得人沉醉,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你低头。”
阿娘说她乖巧,只有三哥哥看得透她,实则她胆子大得很。
沈怀纾漆黑如墨的眼看着她,他的眼太过深邃,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这样的男人让静姝着迷,他的沉稳让她觉得可靠,她想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轻易跟她来这,想知道他的过去,想知道他眼底隐藏的秘密,想知道更多更多…
沈怀纾迟迟没有动作,手臂却也是没放开她。
他长得实在太过高大,静姝踮起脚也只能亲到他微微低下的下颌。
他的下巴硬硬的,带着扎人的触感,眉骨锋锐,眼尾有散落的细纹,唇线抿起时稍稍向下垂,看起来有几分令人惧怕的威严。
奇怪的是,静姝一点儿都不怕他。
“沈怀纾,我要你吻我。”静姝道。
她强硬的语气有点儿刁蛮,稚嫩甜腻的声音又隐隐带着天真可爱,若是没了夜色遮挡,就能清晰看到她耳边,脸颊的红。
沈怀纾放下手,两人隔得距离远了,他沉声,“女君,请您自重。”
南宛百姓听说女君从外面找了一个江湖人做武学先生,都纷纷感叹可惜自己没有那么好的机缘。
但他们并不知道,女君已经冷落这位武学先生有小半月了。
静姝练一半的字,看到上面写着沈怀纾三字,气得把墨全部洒在了上面。
真是一身清白傲骨,看他那个年纪,应该是有过妻室的,难不成是正妻早逝,他又是个痴情种,才这般怀念,才那样无礼的拒绝她?
让她自重,好像她是一个没有礼数的淫.荡公主一样,若不是阿娘教导她要做一任明君,她早就把那人剁得稀巴烂了。
“来人!”静姝道,“发布告示,去给我选十个武学先生,让偏殿里那个,哪来的回哪去。”
静姝的声音大,丝毫没避讳着人,她又见婢女站着不动,问道“还有事?”
婢女恭敬垂首,“回女君,偏殿里那个来了。”
静姝,“…”
“让他进来。”
静姝埋头在案前,自人进了屋,她眼就没抬起过。故作翻看折子,实则是想等那人沉不住气,她再施点手段,让他低声下气地向自己认错。
静姝心里想的好,可沈怀纾自进了屋,比她还沉得住气,竟没她的令,坐在了一旁的交椅上,慢条斯理地喝起茶水。
如她一样,像是在休息,眼睛都不看她。
“喂,你,你…”静姝气得摔了折子,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
沈怀纾这才有了动作,起身朝她走了过去。
静姝看他一步步逼近,心里不知为何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
沈怀纾停下脚步,隔着桌案,抬起手,温热的掌心摸在她的头顶,“这么些天,还在生气?”
语气熟稔得让静姝以为他们认识了好久,可两人不过才见过两面,相识半月。
静姝拍开他的手,嘀咕,“女君的头是你想摸就能摸的吗?”
沈怀纾被她逗得笑了下,手放到身侧,“那夜…”
“那夜什么都没发生。”静姝快速道“那夜我在屋子里睡觉了,先生为何突然提起那夜?”
她咬住先生两个字,意思很明显,她会继续让沈怀纾留下。
沈怀纾沉着眼看她,并没再多说什么。
高乘黄并不同意沈怀纾留在阿鸾身边做她的武学先生。一个君王的多年直觉,沈怀纾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这种感觉让她想到了沈镜。
可沈镜早就死了,没人相信他还活着。
“你想要什么?我是南宛的君主,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条件是离开南宛,永远不要回来。”高乘黄让人去传沈怀纾过来,给他提了条件,她不会留这样一个深不可测的人在阿鸾身边。
“我什么都不想要。”沈怀纾掀了掀眼,拨弄着拇指的扳指“君主若是无别的事,我要先回去休息了。”
高乘黄注意到他的动作,忽然开口,“沈镜,我知道是你。”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连她都不敢相信,但想到那大半年自己的女儿为了沈镜走火入魔,多次重启往生,她突然想试探一下。
沈怀纾面色平静,“听说大顺宁国公沈镜不久前战死了,为国捐躯,血肉埋于黄沙,君主突然现在提起他,还对着我说,难不成认为我是他,岂不可笑?”
高乘黄哑声。
“阿鸾听话懂事,只要我开口,她必会让你离开。与其闹到那种撕破脸的地步,不如今日提出你的条件。”
沈怀纾起身拱手,“君主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告退了。”
他动作如形容流水,背影洒脱果断,除了留下,他什么都不要。
沈怀纾刚回偏殿,就看到门前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乖乖地蹲在地上,眼睛专注,不知在地上画着什么。
静姝听到动静,抬头就看到刚回来的人。
“沈怀纾。”静姝开口。
“女君。”沈怀纾朝她拱手。
“先生礼数可真多。”静姝走过去,“先生现在可有空,我突然想学先生今日的剑花。”
“剑花非一夜能学成。”沈怀纾道。
“那您再多教我几夜不就成了?”她说的是夜,而不是别的。
沈怀纾躬身迎门。
两人一同进了院里。
沈怀纾的偏殿不如静姝的宽敞,却被他布置得处处有严谨素然之风,兵器排列,月色下寒光泛出,冷漠无情。
静姝自带了她的桃木剑来,高乘黄怕她学舞受伤,从不让她用真正的刀剑,静姝素来听话,觉得也没什么不同,就没用过冷剑。
沈怀纾道“我先教你第一式。”
他拿的是真剑,剑柄雕刻并不繁复的花纹,剑身修长轻巧,宛若窈窕的女郎,但他周身那股强硬的气势,生生把柔弱化作了刚劲。
月色下,他身姿矫健如鹰,招招利落果决,让人不觉得这剑花也是假把式。
而静姝的视线却没注意他的动作,反而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他的眉眼,他喉间的凸起,他薄凉的唇。
温柔的月,明明并不温柔却看着有些温柔的他。
沈怀纾落脚收剑,看向她,“明白了吗?”
静姝点点头,桃木剑气势一舞,软绵绵的“哈!”
她眼睛眨了眨,看着沈怀纾,“是这样吗?”
沈怀纾淡然地说了一句,“动作不对,没有气势,值得赞扬的一点,自信不错。”
静姝被凉风一吹,气呼呼地收回剑,“想说我笨就直说好了,何必拐弯抹角。”
她垂着眼,沈怀纾已经走到她面前,“方才你认真学了吗?”语气终于有了为师的严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