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疑是故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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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第一轮选拔，参选人数已经减少了一半，其中不乏任务失败和受伤惨重无法继续者，尚未出现人员死亡。
世长歌顺利通过天虚谷试炼，接下来就是新晋弟子之间的比试。
天剑门每年仅收五十人，排名五十以后的会被淘汰，而前三名，则有望成为天剑门长老的直系弟子。
世长歌看着手中木牌，参肆伍参。
“一万多人报名最后只收五十个，能进天剑门的，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吧。”世长歌微叹。
“天剑门每年仅有十几个人出师继承家业，留下的修仙之人大多长寿，而且修仙界这么多年一直很太平，没怎么死人，经年累月下来，天剑门早已人满为患，收的人自然量少质优。”紫夜趴在她肩头晃动着尾巴，语气慵懒，“五十个已经算多了，说不准再过个十几二十年就只收十五个了。”
“也是。”世长歌放下茶杯，“离我上场还有几天，先带你去个好地方。”
“什么好地方？”紫夜问。
世长歌神秘一笑，“去了就知道。”
眨眼之间，两人来到拍卖会场，世长歌办理完手续入场就坐。
“你来拍卖场干什么？”紫夜问。
“你说，如果把你给卖了，我能赚多少钱？”世长歌不答反问。
“别！我会帮你找草药！”他急忙用神识与她交流，生怕世长歌一时冲动就把他给卖了。
“我不缺药，只缺钱。”她戏谑地说。
紫夜当即眨着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开玩笑的。”世长歌失笑，“我来只是来这见见世面。”
紫夜松了一口气。
世长歌入座。
不一会儿，身材婀娜的紫发美人走上拍卖台，只见她步履款款，手执一柄白绒扇，朱唇启合之间，声音婉转动听，“欢迎来到卡米尔拍卖会场，我是拍卖师，丽尔·卡米尔。”
美人一袭红裙，长发卷如波浪，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双腿修长匀称，肤如凝脂，一双碧色的眼睛含情带笑，举手投足间俱是风情。
“卡米尔小姐，我的女神！”
“丽尔女神！”
“女神我爱你！”
美人刚出场便引起一阵呐喊。
“今日宝物繁多，为使拍卖顺利进行，请诸位稍安勿躁。”庄严肃穆的首席拍卖师此话一出，众人瞬间安静下来。
丽尔半开绒扇，缓缓掀开锦盒上的红布，举止优雅，笑意盈盈，“今天的第一件拍卖品是可以补充灵力的三品丹药——净骨灵丸。”
“起拍价，三千灵石。”
“三千三！”
“三千八！”
“四千！”
“它是我的，都别跟我抢！”
“价高者得，它一定是我的！”
看着几近失控的场面，世长歌托腮思索。
三品丹药这么吃香的吗？不知道她的四品丹药天香续脉丸能值多少灵石。
丹药和灵器都有十个品级，从低到高分别是七品、六品、五品、四品、三品、二品、一品、地品、天品和神品。
和灵器不同的是，丹药还有完美度。
自她离开合欢宗，一直忙于修行和寻找草药，这一路吃穿用住，又购买了不少稀有奇珍异石，加之没有收入来源，口袋里的钱已经不多了。
“小妹妹，你也在？”淮铭说着坐在她身侧。
“真巧。”她疏离地笑了笑。
显而易见地，她不想和淮铭有过多接触。
“还有我。”姬雅看向紫夜，“好可爱的狐狸。”说着伸手就要去抱。
紫夜弓起身子，龇牙咧嘴地用兽语骂道：“丑八怪，离我远点，快拿开你的咸猪手！”
世长歌语气微沉，“紫夜，不得无理。”
江左淮家的人是听得懂兽语的。
淮铭果然笑了，“小妹妹，你的狐狸真有趣。”
“能听懂兽语很了不起吗？老子还会讲人话咧。”紫夜继续用兽语说。
“是吗？”淮铭笑意更甚，“那你倒是说个看看。”
世长歌拍了拍紫夜的小脑袋，示意他安分点，“紫夜不喜生人，见笑了。”
“你们在说什么？”姬雅道：“这位妹妹，你的狐狸好凶啊。”
“姬雅，你话多了。”淮铭淡淡地说：“坐下。”
“哦。”姬雅神色悻悻地坐在他身侧。
哼，凭什么淮铭哥哥对她那么好，对我却这么凶！
淮铭看着身侧面容姣好的紫衣少女，心中越发觉得这人生得好看，“上次勿匆离开，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叫我世欢就好。”世长歌说。
“欢儿妹妹有中意的东西吗？”淮铭笑问。
“没有，我只是来看看。”世长歌随口道：“丽尔小姐很美。”
“我倒觉得看她不如看你。”淮铭仍旧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欢儿妹妹，你长得真好看。”
“谢谢夸奖。”世长歌皮笑肉不笑。只怕你身边那位正在琢磨着怎么毁了我的脸。
“欢儿妹妹加油。”淮铭拍拍她的肩膀笑道：“以后进了天剑门，要是遇到什么困难就来找御器宗我。”
“嗯……”世长歌深感无奈。淮铭大哥，你就少说两句放过我吧。没发现你身边的姬雅大美人的脸黑得不能更黑了吗？
在姬雅眼中，淮铭不加掩饰的示好让她醋意大发，世长歌冷淡的态度更成了一种炫耀。
如果说淮铭的注视只是沉于美色的欣赏，姬雅的视线则有如利刃，盯得世长歌头皮发麻，只能扶额掩饰尬尴。
看来，不止是淮铭难缠，姬雅对她的讨厌也已经上升到一定境界了。
“我有点不舒服，先走了。”世长歌起身走开。
“欢儿妹妹，要注意身体啊。”淮铭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世长歌走出拍卖场，准备回客栈。
忽然，有人扣住她的右腕。
“长歌。”那人开口，声音低沉动听，但很陌生。
“放开我。”世长歌没有回头，抽了抽手没能挣开。
“再不松手我就不客气了。”她冷冷地说。
那人终于松了手，但下一秒便拥她入怀。
“我找你好久了。好久。”他开口，声音有浓浓的思念。
“你认错人了。”她无奈地说：“我只是恰好也叫世长歌而已。”
“不会错的。”他精致如画的容颜映入世长歌眼底，“虽然你丑了很多，身材也缩水了。”
世长歌：再说一遍试试？
“可你的戒指还在。”他拉起她的右手，又伸出自己的左手。
“你也有方寸戒？”她惊讶地说。
“不，我们的是一对。你的叫方寸我的叫未几。”他说着展示出戒指的细节，“你看这里，这里是不一样的。”
世长歌仔细一看，发现自己的戒指上竟刻有一个细小的“琴”字，而他手上的刻有一个“歌”字。
“这……”世长歌不确定了。
方寸戒是她的本命法器，自她有意识起，方寸戒就一直跟着她。
“帝长琴。”他道：“我的名字。”
“帝长琴？”她重复了一遍。
“别再忘了。”帝长琴眉眼微垂，低声呢喃道：“要忘了也可以，左右我记得。再告诉你一遍就好了。”
世长歌心口莫明一揪，“也许，你真的认错人了。”
帝长琴认真地看着她，深邃的浅金色眼眸仿若漩涡，“几生几世，我从未认错过你。”
世长歌微微垂眸，“我真的，没见过你。”
她曾是神界弃女，长生界主，紫越上神……每一段记忆她都有，却是真的没见过帝长琴。
甚至，都没听说过他的名字。
帝长琴低低一叹，道：“咫尺方寸乱。”
“琴起未几歌。”世长歌几乎脱口而出。
“看来你还是记得的。”他微微一笑，继而又道：“咫尺方寸乱，琴起未几歌。千秋青丝绾，夕阳复沉河。这首《千秋醉》你可还记得？”
夜色中，他的浅金色长袍折射着微弱的灯光，有些迷离。
世长歌思忖道：“也许，我们真的认识。”
这首诗她记得很清楚，却从不知道它的名字。
“这里人多，我们回客栈说。”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男人真的跟她认识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