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饮露止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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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金色阳光洒在床头，世长歌悠悠转醒。
昨晚见到的一切，是梦吗。
世长歌靠在床头，抬手揉了揉额角，耳边回响起女子的声音。
“长歌，答应我，永远不要靠近云族之人，也永远不要和天上天有任何瓜葛。”
女子挥泪如雨的画面是那样真切地刻在世长歌脑海里，挥之不去。
云族是什么，她说的天上天，又是什么地方？
“世欢，我饿了。”小狐狸趴在她怀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
听紫夜这么一说，世长歌也有些饿了。
“走吧，去找点吃的。”世长歌掀开被子，穿上外衣出门，准备找梨月要些吃食。
毕竟森罗试心境奇花异果众多，她也拿不准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
至于狩猎……且不说森罗试心境里能不能猎到食物，单就这多如牛毛的高阶灵兽，只怕刚离开迷香精灵的领地，自己就从猎人变成了猎物。
她的任务只是摘取梦幻七叶昙，眼下还是乖乖待在这里等到花开，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让世长歌没想到的是，迷香精灵不仅是完完全全的素食主义者，还没有食用瓜果蔬菜的习惯，每天过着以露水为食的修仙生活，完全没有那些世俗的欲望。
“花露很甜的，恩公也来一碗吧？”梨月捧着木碗，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谢谢。”一碗朝露下肚，世长歌只觉得肚子里多了一碗水。
还是好饿。
干粮好像都在帝长琴那里。
一大早就没个人影，也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世长歌摸了摸咕咕作响的肚子，决定在去草地上碰碰运气。
也许草丛下面就躲着肥美的田鼠和可口的兔子呢？
世长歌激动地搓搓手，望着不远处的草丛两眼放光。
紫夜跟在她身侧，小眼神里不无嫌弃。
“小兔子，快出来，乖乖当我的盘中餐。”世长歌翻找着一片又一片草丛，仍旧没有发现美味小兔的踪迹。
算了，还是去方寸戒里找找吃的吧。
然而，方寸戒里除了药材，似乎没有别的吃食。
“萱堇、三线菱、秋黄……”还真没有一棵能当菜吃的。
世长歌麻木地数着草药，目光游离，忽然注意到了角落里的“杂草”——如果她没认错的话，好像是西瓜藤？
世长歌走上前去仔细一看，果然是西瓜幼苗。
这一块地曾经是她乘凉度假的地方。
自从在二十一世纪吃了一块冰镇西瓜，她就爱上了那种清甜爽口、冰冰凉凉的感觉，闲时总爱一个人待在方寸戒里吃吃瓜、睡睡觉。
再后来，仙帝以逆谋之罪将她逼上诛仙台，她就再也没有过过那样清闲的日子了。
世长歌在角落里翻找了一阵子，又发现了土豆、红薯、玉米、黄瓜和番茄苗。
她满意地看着蔬菜幼苗，心中暗自点头：嗯，这片地要圈起来，以后重点发展。
“长歌。”墨染指了指边上的麻袋，“那些东西你打算怎么办？”
世长歌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对哦，还有海带。”世长歌走上前去翻看着麻袋里的海带。
看样子还很新鲜。世长歌捞了一把海带，准备煮点汤垫垫肚子。
“剩下这些晒干以后放仓库存起来吧。”她对墨染说道。
“好。”墨染点点头，拎着两个大麻袋就走了。方寸戒中常年晴空万里，晒点东西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难事。
世长歌在草坪上支起大锅，煮起了海带汤。
呜呜，要是有肉该多好。她望着大锅，期待肉肉从天而降。
当然，世界上怎么会有从天而降的肉呢？
“这个，要吗？”帝长琴提着一只小豪猪站在对面。
紫夜只瞥了一眼便惊住了——那是剑尾豪猪。
看这残留的气息，应该是刚刚成为神兽的幼年猪崽。
这个叫帝长琴的人类，真是不简单。
世长歌见到肉肉两眼放光，“哇，在哪儿抓到的？”
“出去逛了一圈，顺便找找出口，路上遇见这个就捉回来了。”帝长琴坐在她身侧，看着锅中的东西问道：“这是昨天从藻娘子身上砍下的水草？”
“嗯。”世长歌解释道：“它叫海带，属于水生蔬菜，味道很不错的。”
帝长琴揉揉她的发顶，“那，待会儿跟猪骨一起炖个汤吧。”
“嗯嗯。”世长歌点头如捣蒜。
能给肉吃的都是大哥，一切听大哥的。
帝长琴看着她的笑容，眼中宠溺更甚。
真是个容易满足的小姑娘。
“金寻。”帝长琴话音刚落，小金龙便出现在他身侧。不用主人吩咐，它便自觉地叼着豪猪去溪边清理了。
经过这些天，它已经认清了自己的地位——跑腿、打杂、杀猪、当苦力。
时代变了。谁能想到曾经在神界呼风唤雨的赤金蟠龙，到了人间界竟然干起了杀猪拔毛的活计。
金寻在心里默默流下两行老泪，一边用尾巴卷起菜刀剁猪骨，一边自我安慰道：一条龙服务，应该的。
不多时，在世长歌、帝长琴以及金寻的共同努力下，香喷喷的猪骨海带汤出锅了。
海带肥厚，足够的韧性中带着脆嫩，细腻的猪肉炖得软烂，入口即化，骨头的味道完美融入汤中，一碗鲜美的清汤下肚，唇齿间满是肉香。
眨眼的功夫，小狐狸已经吃了三大碗。
“想不到那老妖婆身上的水草这么好吃。”紫夜仰躺在草坪上，小肚子吃得圆滚滚的。
“多亏了帝长琴带回来的小猪，我们才能吃上这么好吃的猪骨汤。”填饱了肚子的世长歌一脸幸福地坐在地上晒太阳。
帝长琴坐在她身侧，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
还是太瘦了。帝长琴暗自思量着，出去以后多买些肉给她补补。
“哼。”紫夜轻哼一声，未置可否。
经过这件事情，紫夜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对帝长琴有所改观。
毕竟吃人嘴短，哪有狐狸会嫌弃一个愿意给自己肉吃的人呢？
很快就到了梦幻七叶昙开放的日子。
傍晚时分，一行人跟随梨月来到捕梦崖等待花开。
捕梦崖拔地而起，高百丈，怪石嶙峋，岩壁陡峭，令人望而生畏。崖底便就是织梦泉。
捕梦崖没有瀑布，织梦泉水来源于崖底石涧，属于地热温泉。
“这玩意儿就是梦幻七叶昙？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紫夜围着梦幻七叶昙扁平细长的叶片转了两圈，也没发现这东西有什么特别的。
这么想着，紫夜抬起小爪子就想摸摸它的叶子。
“小心别碰！”梨月赶忙喝止紫夜的动作，“梦幻七叶昙虽是疗伤圣物，可它的叶片却有很强的毒性，中毒轻者产生幻觉，重则魇死于梦中。”
紫夜倒吸一口凉气，默默收回了爪子。
世长歌望着梦幻七叶昙若有所思。难道昨晚看到的，其实是误碰叶片之后产生的幻觉？
暮色四合，梦幻七叶昙根部散发着微弱的光亮，那是开花的预兆。
“各位注意，梦幻七叶昙就要开花了，请务必打起精神，及时采摘花朵。”梨月提醒道。
“是！”迷香精灵们齐声回应。
“需要我们帮忙吗？”世长歌问。
“恩公只要安心待在这儿等我们把梦幻七叶昙摘回来就好啦。”梨月笑道。
“好。”世长歌欣然点头。
当今夜的第一缕秋风吹过，梦幻七叶昙次第吐蕊，泌人的幽香在风中扩散开来。
梦幻七叶昙不过掌心大小，花瓣白而纤细，泛着若隐若现的七彩光泽，花粉闪烁着细碎的莹光，乘着风遍布整个草原。
迷香精灵扑闪着小翅膀，在梦幻七叶昙的花丛间穿梭，宛若一只只起舞的蝴蝶。
此夜此景，美而灵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