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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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哪？”何载舟加快脚步跟上了江渔，看看她的朝向，又看看她的表情，“你别告诉我你要直接过去，当心我告你擅闯民宅啊。”
“大哥，我是真的折腾不动了，如果不是这附近连民宿都没有我肯定不会去你家的。”江渔做出发誓的手势，“你放心，我绝对不进你家任何一间卧室或者客房，我只在客厅呆着。”
周礼和何载舟的家庭条件都不错，家里住的都是别墅，这一片便是比较偏僻的别墅区，就像江渔说得那样，这附近的确找不到什么民宿。
要想找个既能落脚又不会错过周礼回来的地方，何载舟家确实是最合适的。
眼看着何载舟的神色有动摇的意思，江渔乘胜追击。
“都说了是队友了，别那么不近人情嘛。七次循环加起来可有十多个小时，我本来以为只是听场livehouse才穿得这么少。”她一边说一边伸手拽了拽自己的风衣，“结果现在变成了在外面蹲点，我不累死也冷死了。”
何载舟无奈地叹了口气，败下阵来。
“那好吧。不过我们都进去容易错过周礼回来，你自己去休息吧。”
他能答应江渔已经觉得很开心了，不敢得寸进尺，赶紧拒绝，“不不不，那怎么行。我们可以轮流，一小时一换，我先进去暖和一会，一小时后去换你，怎么样？”
“嗯。”何载舟想了想，又说，“你再出来的时候可以拿我衣柜里的厚衣服穿。”
“不用啦，说好了不进你卧室。”
话是这样回答着，实际上江渔担心的是到时候被周礼看到不好解释。
本来她出现在这附近都已经够奇怪了，不过应该勉强可以用“想在新的一年的第一天见到周礼”这个借口糊弄过去，要是身上披一件何载舟的衣服，那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她并不知道这一次循环能不能终止，毕竟她和何载舟至今都没有收到任何一个明确的“任务”。但有所顾忌还是难免的，她不得不把每一次循环外的情况都当成正常的生活对待，唯恐循环消失后，空留下一些不正常的痕迹。
因循环而成为所谓的天选之人是够特别，但她很清醒地知道，回到现实，她还是那个平平常常的自己，工作的任务不会减少，细小又难对付的心事也不会变得更好解决。
一边发散着思绪一边凭肌肉记忆走着，江渔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周礼家门口。
她轻车熟路地找到电表箱，从里面取出了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
客厅里亮着灯，想来应该是何载舟出门之前比较急就没有关，她按照承诺在沙发上乖乖坐好，没有东看西看，更没有去任何一间卧室。
口袋里的手机这时震动起来，她拿出来看，是何载舟的消息。
何载舟：再出来的时候去我卧室拿一件厚衣服。
他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
江渔：都说了不用，一小时而已，没那么冷。
何载舟：你如果是怕周礼误会，我卧室最左边的衣橱里有我堂姐上次来落下的衣服，你可以穿。
心思被轻松看破，江渔尴尬地不知道回什么。
其实她不完全确定何载舟知不知道她对周礼的心意，因为她是在和何载舟分开了一段时间以后才喜欢上周礼的，而除了因循环再产生的联系，她和何载舟之前完全是断了交集的状态。
按理来说他不该知道，可是那次循环外她明显表现出信任周礼不信任何载舟，何载舟又那么了解她，可能......他猜到了？
算了。江渔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驱赶掉纠结的想法，并告诉自己：何载舟只是个无缘无故甩了我然后失踪的前男友，顶多现在还算个队友，我完全没必要因为他现在对我关照了点就觉得有愧疚感，说不定他只是为了利用我逃出循环呢。
手机再度震动，还是何载舟的消息。
何载舟：你不穿厚衣服就别出来了，我不想带着个感冒猪队友艰难行动。
江渔：知、道、了
江渔：我会穿的。
收起手机以后她就去了何载舟的卧室，准备去找他所说的那件衣服。
唯一的女士外套在衣橱里显得很显眼，她很轻松就找到了。
她家庭条件也不算差，但是没有何载舟家那么富裕，加上她不爱好一些大牌或者奢侈品，看见那件衣服的牌子也认不出来，最多只能得出“它看起来很贵”的结论。
她在心里默默对何载舟的堂姐道了谢又道了歉，然后轻拿轻放地把衣服转移到了客厅的沙发上，还拍了张照给何载舟。
江渔：是这件吧？
何载舟：嗯。
江渔在屏幕上打出“谢谢”二字，犹豫片刻，多加了几个字发过去。
江渔：谢谢你堂姐。
何载舟：......
她能想象到何载舟无语的表情，忍不住笑了笑。
江渔：你冷吗，我找一件你的衣服给你送出去？
江渔：我也不想带感冒的猪队友。
何载舟：不用了，我没你那么脆弱。
江渔对着屏幕翻了个白眼，心里念叨了一句还不是你逼我穿的。
她没再回复，起身准备去一下洗手间，忽然想到这七次循环中她可是一次洗手间都没去过，看来循环真的是刷新了所有，就连新陈代谢这种事也被包括在内啊......
这看起来像是完全的回溯。就是不知道没被回溯影响的速写本是个什么来头了。
上过洗手间，她将用过的纸丢进废纸篓，忽然注意到纸篓里有很多沾着红褐色液体的纸，夺目的颜色看得她心惊了一下。
她认为自己不具备当侦探的潜质，没办法不怕脏不怕累到把纸拿出来闻闻上面是不是血，只是在心里估计了一下，觉得这个颜色应该就是血了。
血液沾到纸上一般一个小时左右就会干枯，所以她没办法通过血的状态推测这是本次循环开始时何载舟留下的，还是以前就留在这里的。
唯一知道的是他现在还是一个人住——不光是通过他自己的话，也是通过她进来以后的感受，这里看起来实在不像有第二个人生活的痕迹。
所以这血是何载舟的？
他受伤了吗？
她愣在原地想了一阵，心头莫名浮现起那时看见他似乎在呕吐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