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先生医狐,终于见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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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回说到赵先生终于进了狐狸宅,到了大小姐门前,赵先生见这狐狸宅子很是讲究,心里就泛起了嘀咕,毕竟瞧着房子不简单,怎么大小姐的病就治不好了呢,别是什么棘手的问题。
没容赵先生多想,领路的妇人就敲响了房门。
“谁啊?”敲门声刚落下,就听见里面一个小丫头问。
领路妇人回答:“我,先生来了,快开门。”
“来了。”说着,一个梳着双髻的丫头打开了门。
“老爷,先生。”
“嗯,小姐呢?”
“先前睡了一会儿,听闻先生来了,就叫醒了,这会儿正等着先生呢。”
“好,走吧,世侄,我们进去。”
说完,**爷和赵先生就进了屋子。
进屋之后,先是一个过堂屋,堂屋内挂着几幅明前的古画,另有一个可墙高的博古架,架子上错落的摆着书和几个插瓶。中间是一个大的八角桌,周围一圈绣凳,像是小姐招待访客的地方。
跟着小丫鬟往里走,穿过堂屋,到了一个走廊,从走廊上看过去,大约是三四间屋子的样子,走廊两边摆着几个四五层的不规则博古架,博古架上摆放着瓷瓶各物。墙边是两溜灯盏穿插着低矮的花盆,盆里种着淡粉淡紫的花,映着灯光,别有一番意趣。
沿走廊走到最里面的一间屋子门口,小丫鬟喊道:“老爷和赵先生到了。”
小丫鬟喊完,听到里面回了一声细细弱弱的:“快请。”
这声音刚落下,里面就打开了门。赵先生看过去,只能看见一座绣着淡粉梅花的大屏风,这座屏风几乎将门口整个挡住,让人看不见门内的景象,跟随着小丫鬟,绕过屏风,才进到屋内。
赵先生心里明白,看这情形,这应该是极有讲究和规矩的小姐卧房,所以进去之后也不敢四下乱看,只能盯着脚下的路,跟着小丫鬟往里走。
小丫鬟领着赵先生绕过屏风进屋,走到绣床前站定,赵先生抬眼望过去,看见一座全部由老鸡翅木打造的绣床,顶上雕刻着六瓣梅花,挂着淡粉色的帷幔,帐子,两边垂下两条绣着小狐狸的带子。
见赵先生过来,另有一个小丫头搬来一个老鸡翅木的绣凳放在床边,请赵先生坐下。
赵先生顺着意坐下,心里却在吐槽:这凳子看着华丽,实际上最折磨人,幸亏垫了个比凳子略微大一圈的软垫,不然还不得硌屁股。
随着赵先生落座,小丫鬟稍微拉开了帐子,里面伸出来一只细弱的手腕,瞧着手腕的主人也就七八岁的样子。
赵先生的心里忽然没来由的怅然若失,心里嘈着:嗨,这么个小丫头啊,《聊斋》白看了,蒲松龄大大欺负老实人啊。
赵先生老老实实的把手搭上去,把了把脉,心里大致确认了之前的猜测,略微思索一下,转过身对**爷说:“能让我看一下小姐的伤口吗?”
**爷对小丫头点头示意,小丫头拉开了帐子,只见里面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盖着不厚的绣被,两簇密而黑的眉毛,一双狐狸眼,大而上挑,双眼皮,英挺秀气的鼻子,许是因为最近经常哭,鼻头微微范红,还有点起皮,往下一张唇珠圆润的嘴微微张着。
赵先生这不经意一瞥,见小姐长相,心理道:难怪了,都说狐狸精、狐狸精,才七八岁就有这品貌,要是长大了,不知道得美成什么样了。
小丫鬟伸手掀开被子的一角,一双穿着寝裤的腿伸了出来,小丫鬟小心翼翼的卷起其中一条腿的裤腿,“嘶~”,胡大小姐好像是被扯疼了,细细的出了一声。
赵先生看过去,这条外伤的腿被细白绵软的白布仔仔细细的包裹着,为了了解清楚伤的情况,赵先生示意小丫鬟把白布拆开。
裹着的时候还不显,这一拆开,才看到这狰狞的伤口,竟然伤的那么严重。
小姑娘的腿,本就纤细羸弱,这伤几乎占领了小姑娘的整条小腿。
小腿上,几个深可见骨的大圆洞,肉往外翻着,虽然周遭的皮肉都被清理了,但是仍然可以看见化脓的情况依然很严重,伤口只有些隐隐愈合的迹象。赵先生又仔细看了看,腿上有一些用药的痕迹,便对**爷说:“能把给小姐用的药拿来给我瞧瞧吗?”
“当然,”**爷边说边指挥丫鬟,“快去给先生拿来。”
丫鬟打开了床边的五斗柜,从里面拿出来一个白瓷瓶递给赵先生,赵先生拔出塞子,一股清冽的药香扑鼻而来,赵先生心道:好药!难怪了,被捕兽夹子伤的这么重,腿还能保住,换做寻常人家,别说是腿了,恐怕命都没了。
“小赵先生,怎么样?”
“世叔啊,我们去外面说吧。”赵先生看完小姐,基本掌握了情况,就准备退出去了,看着小姑娘那双已经噙满了泪水的大眼睛,恐怕等不到自己出去,就得哭出声来了。
赵先生和**爷回到了堂屋,入了坐,看了茶,赵先生把手里的小瓷瓶递还给**爷:“世叔这药,非凡品可比,拿去给小姐治疗外伤,是再好不过得了。”
“那小女反反复复的也总不见好,是……”
“世叔别急,不过是因为受伤的时候,伤口处理的有些晚了,导致了外伤感染,感染又引发了炎症,外伤勾内火,又引起了小姐反反复复发烧,所以要想有效治疗,就要先把炎症治了,不治好炎症,世叔就是给小姐用再多长肉生肌的仙药,也是白搭了。我先开两副消炎败火的药,一副外敷,和世叔的药一起用,治疗外伤,一副内服,消热清火,治发烧,用了之后,如果过段日子还不见好,世叔再派人去我家就是了。”
“好,那就麻烦世侄了。”**爷见赵先生说话有条理又胸有成竹的样子,先前担忧的心,就放下了。
**爷说完,就有小丫鬟端着托盘,拿了笔墨纸砚来,赵先生提笔很快写得了两副药方交给了**爷,**爷略微看了看,递给了边上的小丫鬟,并且吩咐他们马上照方抓药去了。
“既然病已经瞧完,那我就先走了,父亲还在家里等着我回去。”赵先生一看基本上没自己什么事了,而且走之前自家老爹还单嘱咐了要赵先生早点回去,况且赵先生也不太想在这个狐狸窝里再久待了,就向**爷提出了告辞。
**爷听了赵先生的话,虚留了一下:“那怎么行呢,世侄好容易来一趟,不如就留一天,明天我好招待你一下。”
“不了,家里事多,实在是没有空闲,等以后得空了,再来拜访世叔吧。”
“那好吧,我叫人送你回去。”
**爷说完,就和赵先生一起出了小姐的庭院,叫了之前的胡管家来,“世侄,请恕我不能远送了,等小女痊愈的时候,我一定带着她去登门道谢。”
“世叔您客气了,您赶紧回去看看小姐吧,帮她宽宽心,相信过不了多长时间,她的病和伤就会全好了。”
“那就借世侄吉言了,我们就在此道别吧。”**爷说完,和赵先生拱手道别。
“小赵先生”胡管家向赵先生搭了一声招呼,“请随我前来。”
“啊,好。”
**爷目送着赵先生转身离开,转身回了胡大小姐的庭院,去安慰自己的娇娇女儿去了。
赵先生跟着胡管家离开,心里直犯嘀咕:这来的时候又是坐大船,又是穿树林的,要是回去,还不得走一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