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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失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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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0。

直射的太阳实在是太辣,孙泥克被烤醒。大清早来的时候,他特意把腴山住宿处的床单带了一块,两头用绳子一扎,找两棵当阳的树一挂就成了吊床。

早上需要晒,现在的太阳那可是惹不得的,孙泥克把吊床换到一个荫凉的地方,就着大水杯吃了几块卤肉,这是昨天他让程度帮他拿的,当时说要吃,其实他偷偷藏了起来。

孙泥克在林子里小范围内转了一圈,不禁感叹自己挑的可真是一块风水宝地,既有向阳面也能有背荫面。其他地方可都是遮天蔽日的,就连空气都没有这里好,身在其中昏头昏脑,难怪那些骈兽白天也能睡得跟死了一样。

现在孙泥克相信,只要带着粪车来铲屎,这些骈兽定会眼睛都不耐烦睁开看他一眼。

想要算算时间,孙泥克把24小时制换算成12小时制,减了半天,发现明天早上距离现在居然还有负几个小时?

怎么可能!

他又把12小时制换算成24小时制,现在倒不是负数了,居然还有28小时?孙泥克又不傻,今天的现在对明天的现在,也都才24小时,对明天早上怎么可能会是28小时呢?

不对!12小时制和24小时制的区别和关系是什么?孙泥克想上网搜一下,摸遍全身才想起手机不在。

为什么要弄清楚12小时制和24小时制?我不过是想知道现在离明天早上9点还有多久,可以数啊!

现在是13点,14,15,16,17,18,19,20,21,22,23,24,25,26,27,……

孙泥克开始把每个手指头掰了几遍,发现怎么都没数到9。

想想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想弄懂12小时制和24小时制之间的关系了。

于是他又开始在这个问题里纠结。

“他们三个在干什么呢……”这是孙泥克睡着之前的最后一个想法,谁也不知道小时制和这个问题之间又有什么关联。

之后长达五六个小时的时间,孙泥克抱手抱脚睡得口水横流、鼾声四起、鼻涕冒泡。隔壁的骈兽恐怕会以为来了新的邻居。

19:00。

夕阳的余晖从树叶间穿过,孙泥克抱着脑袋翻个身,突然间猛地睁开眼却发现再也睡不着了。

还要等一个晚上。

孙泥克躺在吊床上,摸出随身携带的剪刀。明天早上天亮就在脸上涂上泥巴,把衣服裤子剪出窟窿。对了,鞋子也要剪,露出两个脚趾头,这样看上去惨一点。

这样盘算着明天的一切,孙泥克把细节又捋了一遍,画面感十足,九点食堂吃早点的人最多,要那个时候冲进去。

说到食堂,肚子已经饿得呱呱叫。孙泥克把卤肉拿出来,只剩下几块,有些嫌少。刚把一块放进嘴里,他又犹豫要不要吃。如果明天出现在食堂的时候精神饱满,会不会被一眼戳穿?

看着旁边空荡荡歇了一天的粪车,孙泥克决定饿一饿算了。饥饿加上明天要跑回去,这戏是足的!

现在最关键的是要安全度过这一晚上,孙泥克看了一眼粪车,希望《骈兽大全》上说的都是对的:粪车几乎拉过所有骈兽的粪便,所以骈兽们只要闻到粪车的味道,就会觉得是安全的。而大部分骈兽都是别人不招惹它,它就不招惹别人。

况且,骈兽的捕食集中在一个季节,腴山上会在那个季节给它们投放食物,以免他们饿极了不顾一切冲上界内,当然下山倒是不可能的,据说这和它们当初来这里有关。

界外的骈兽之间也存在相互捕食,但《骈兽大全》上讲那是骈兽之间的相处之道,他们无法干涉也干涉不得。

黄昏的光线越来越弱,林子里越来越安静。

孙泥克从吊床上又坐了起来,原因是他不自觉地又摸到那些卤肉了。这是继他决定饿肚子那次开始的第好几次坐起来又躺下。

吞了口口水他又往下躺,躺倒一半呢,他又立马坐起来,满脸疑惑。

他压低了脖子,几乎是贴在吊床边缘上才从前面的一丛树枝之间看过去。

那里似乎有一头没睡着的骈兽!

确实有。孙泥克1.0的眼睛眯成缝,证实了这点。并且它似乎正在吃东西,非常专注,能看得见的那部分身体肌肉都在动,看来食物很香。

好奇心驱使,孙泥克轻手轻脚摸下吊床去,几乎是匍匐前进,他爬到前面一个土堆旁,从那里偏出去一只眼睛的脑部面积。

瞠目结舌!

孙泥克怀疑是自己对骈兽的理解有误,他以为骈兽就是结合了两种兽类的生活习性或者是生理特征,而且这不是先天生成的,至于是后天什么原因,这好像跟某个秘密相关。

可是眼前的骈兽有着羊的耳朵和羊角,然后是猫的脑袋猫的身体,这都符合他自己对骈兽的理解。

然而不可思议的是这家伙有着无数双脚,就像多足虫,但又不是多足虫的脚。那些脚分两行排列在肚皮底下的两边,前第一排像是螃蟹的钳子,第二排是猫的小爪子。

以此类推,单数排是钳子,双数排是爪子。

别以为它就这么简单。远远地看,孙泥克不是以为它正在吃东西吗?之所以孙泥克敢过来,就是想着它有食物吃了,那么吃饱后估计对他也没什么兴趣就自己回家睡觉去了。

的确,它正在吃东西。但是那吃的气氛只用一个“香”字来形容,可就太浅了。

“香”是单个主体的事情。

对于这位,恐怕得是盛宴。因为那可是……好多张嘴啊!

每一只钳子和爪子之间都有一张圆形的嘴,环形走向的牙齿密集、刚直、锋利、恶心,长得还细。

是每一只钳子和每一只爪子之间,不是每一对钳子和每一对爪子之间。

可以称得上七手八脚喂食。每一只钳子和每一只爪子分工配合,爪子摁住身子底下的盘中餐,钳子开始撕扯,然后喂进中间的嘴里,撕和扯的速度飞快,嘴闭一次就完成咀嚼和吞咽,再次张开,肉刚好送到,一点不耽搁。

也不知这些食物进去之后到达的是几个肚皮,每一组爪子和钳子都像是在跟别的组抢吃的,所以这不是一只骈兽的晚餐,这是满肚皮上无数张嘴的饕餮盛宴。

满肚皮开开合合没有吃相的嘴,那些圆形的嘴一张一合之间还有肉渣子露出来,让人太好想象了……

孙泥克胃里一阵翻腾,他猛地把头往旁一侧,压抑住地呕吐,让他难受得要死。

那种无法形容的咀嚼声对于听神经来说简直就是灾难,孙泥克捂住耳朵看过去。照那剩下的骨架来说,那只被吃的骈兽体型应该不小,可是现在居然已经只剩下一小部分没吃完了,看那吃相,估计不会浪费。

也不知道它吃了装在哪里,那么小一只。不知它有没有存粮食的习惯?孙泥克陡然发现这才是他此刻应该考虑的重点。

这种体型小的往往更加凶猛,难惹。他们攻击性更强,反应又快,动作灵敏,执着还是亡命徒!

最多十分钟,那只大骈兽就会被吃得连渣都不剩。

孙泥克使劲回忆着,他保证那本《骈兽大全》上对这玩意儿没有记载。

可不可以类比推理,只要静静地躺在这里,按书上说的不要去招惹它,它吃饱了就会走?

孙泥克全然不知自己已经爬回吊床,他轻轻地躺下去,静静地摸出身边的卤肉,侧躺着两口就把肉塞进了肚子。

很少的肉,他却打了个饱嗝!

有一种无声的声音在呼唤他要坐起来,果然,那东西如同猫咪就坐在吊床前面等待着他露面。

看上去温顺无比,只是那许多只叠起来后长长短短靠在一起的腿看起来十分别扭和怪异。

四目相对。

他没想到它来得这么快。孙泥克摸过水杯,一口干完杯中水,那东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还吞咽了一口口水。

它目光落的位置,孙泥克觉得是自己的颈动脉。它才刚吃完那么多肉,或许正等着一口热血。

失策了!

孙泥克把杯子往吊床上一放,眼睛死死盯住那东西,手里抓住刚刚睡觉盖的毯子,猛地朝它一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