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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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宇轩的面色顿时一片惨白，旋即，那抹惨白就变成了灰败，心中只余下了满满的绝望。
很快，裴俢文的书册就被摊开，与账册上的笔迹对照。
这一对照，根本不用请什么笔迹鉴定的专家，明眼人就能看出来两者是出自一人之手。
姚崇山朝裴宇轩怒目而视，沉呵出声，“裴大人，这些可都是令郎的笔迹，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裴宇轩身子软倒在地，他颤声开口。
“下官认罪！这个当铺，乃是下官为了一己私欲办起来的，此事与犬子无关！全是下官一人所为，请大人处置！”
围观的考生们等到现在，终于等到了一个结果，大家顿时禁不住嗡嗡地议论起来。
有人激动，有人愤怒，更有人忍不住多想，觉得此事不简单，裴宇轩顶多就只是一个参与者，此事还有更大的幕后主使。
大家继续双目炯炯地盯着堂上，等着姚崇山继续审理此案。
姚崇山见裴宇轩终于认罪，心中自是微微松了口气。
但这口气却也只是稍稍松了松罢了，这件事远还没完。
姚崇山虎目圆瞪，沉呵出声，“裴大人，你就算是想把这件事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也要看一看这摆在眼前的证据。
这些所有证据都证明了令郎跟此事脱不开干系，你说他跟此事无关，那这些跟他笔迹一模一样的账册又是怎么一回事？”
裴宇轩还欲张口狡辩，“那些笔迹只是，只是……”
但是他只是了半晌，都没只是出一个所以然来。
姚崇山冷笑一声，“裴大人，莫非，你这是把本官，把我们这么多人都当成了傻子不成？
说！除了你们父子俩，这当铺的幕后主使还有谁？”
裴宇轩面色灰败，依旧咬牙坚持，“此事乃下官一人所为，与犬子无关，也与旁人无关！希望大人明察秋毫，莫要污蔑旁人。”
姚崇山见他这般油盐不进，面色也更冷了几分。
“裴大人，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小裴大人现在在何处？你若是直接交代了，本官还能在圣上面前替你美言几句，若是你冥顽不灵，不肯老实回答，那就不要怪本官对你不客气了！”
裴宇轩依旧是原来的说辞，“他出城会友去了，具体去了哪里，下官亦不知。”
姚崇山继续审问，裴宇轩来来回回就只有一句，“此事乃下官一人所为，与旁人无关，下官认罪，但凭大人处置。”
他认罪了，但也只是自己认罪，对于其他人，其他细节，他都闭口不谈。
他油盐不进，姚崇山费尽了口舌，也没能让他主动开口。
大理寺卿夏长峰直接提议调动护城军连夜出城搜寻，先到裴家的庄子上找一圈，或许会有收获。
姚崇山也怕夜长梦多，最后若真让裴俢文跑了，他也吃不了兜着走。
于是，姚崇山直接就同意了。
夏长峰领了人直接就走了，裴宇轩的嘴唇微动，面色也微微变了变，显然有些慌了。
姚崇山再次循循善诱，“裴大人，你现在主动招供还来得及。”
裴宇轩依旧咬牙坚持，“下官什么都不知道！”
姚崇山见他这般冥顽不灵，也失去了耐心。
“好，既然裴大人嘴这么硬，那就不要怪本官不客气了！
来人，给他打十大板！本官倒是要看看，是他的嘴硬，还是本官的板子硬！”
吴天佑乖乖地配合姚崇山，当即示意手下上去拿人，用刑。
裴宇轩挨了结结实实的一顿板子，整个人脸色变得更加惨白。
没想到即便如此，他也依旧嘴硬地不肯更改供词，依旧是坚持此事是他一人所为，对于裴俢文的去处，他也决口不肯说。
姚崇山见此，面色更加黑沉。
但他也不敢再继续打了，毕竟裴宇轩也上了年纪，真的把他打死了，那这条线索可就彻底断了。
姚崇山平复了一番心绪，转头看向众考生，缓声开口，“诸位，此案的主谋已然抓住，具体的案情，还有待进一步审理，但此人百般嘴硬，不肯配合，只怕此案并非一时半会儿能审理清楚。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秋闱即便推迟了，诸位也要好生保重身体，现在不妨先请诸位回去，安心休息，好好复习备考，关于此案的后续事情，自由老夫与诸位大人协同负责。
老夫保证，此案定然秉持公平公正的原则，绝对不会姑息纵容任何一个人，也必然会给诸位一个完美的交代！”
姚崇山的语气诚恳，态度郑重，诸位考生也没有什么逆反心理，都纷纷点头答应了。
这件事审理到现在，他们都亲自旁观了，也都看到了大人们对这件事的重视态度。
而且，也的确如姚崇山所言，此案只怕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审清楚的，有些考生耗了这么久，早就有些撑不住了。
现在，他们看到了朝廷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心中的不满消退，加上姚崇山这个一品大员态度诚恳地对他们说出这一番话，他们自然也就都借坡下驴了。
众考生就这么被姚崇山劝走了，这一场有可能会引起考生暴动的大案，暂时被平息了下去。
但是，这件事却远没有结束。
众考生被安抚住了，姚崇山的事情却远没有结束。
裴宇轩是否还有同伙，需要继续深挖。
今年的考题究竟是怎么外泄出去的，也需要深查。
还有外逃的裴俢文，更是需要及时缉拿归案。
以及，这些事都处理好了之后，今年的秋闱也还要继续。
出了这么一遭科举泄题案之后，今年秋闱的主考官副考官必然要换，换了之后，由谁担任？
以往这样的职位总是抢手的香饽饽，但今年，反倒成了烫手山芋。
因为这事做好了没奖励，做不好，就要吃挂落！
姚崇山本是到了致仕的年纪，今年再担任一届主考官，明年就能漂漂亮亮地告老还乡了。
结果万万没想到，偏偏在今年出了这么一遭事，这简直是晚节不保！
姚崇山必须得把这件事好好收尾，将功折罪，如此，他方能安然致仕。
一想到那些事，姚崇山就觉得一阵脑壳发晕，再看向裴宇轩，他就更加没有好脸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