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宰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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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不开？”
林萧一愣，待到反应过来后彻底无语了：“谁跟你说我想不开了？”
“谢天谢地，只要不是想不开就好！”胡女其木格闻言拍拍胸松了口气，可还是一脸紧张地看着林萧手中的东西道：“既然公子不是想不开，那赶紧把这断肠草丢了吧，这可是剧毒之物，公子还是小心……”
“断肠草？你们管这叫断肠草？”林萧剑眉一挑突然笑了：“这个名字倒是很形象，反正一时半会儿也出不去，索性来个愁断肠也挺好的，不是吗？”
林萧手里拿着的，是刚刚从伙房后面一株二尺来高的植株上摘下来的小辣椒。
方才穿过厅堂进入这院子后，他就将四周环境一一看在眼里、记在心底，这是他前世养成的习惯，这株看上去并不起眼的小辣椒自然也没有逃出眼线。
现在是大明，辣椒刚刚从西域传入没多长时间，顶多是被当做观赏性的植物，还没有被端上餐桌，这些林萧都是清楚的，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这玩意儿会被称为“断肠草”，还被说成是剧毒之物，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看胡女其木格一脸惊慌，分明不是在开玩笑吓唬自己，这让林萧心底也多少有些怀疑，可是再三观察后确认这就是辣椒，只不过是属于变异的辣椒，和后世的朝天椒个头形状都差不多，也就懒得再跟对方解释，径直来到了伙房，继续开始做饭。
金灿灿的菜籽油冒着烟儿，剁成段的小辣椒爆个香，一大盆鸡肉下了锅儿，噼里啪啦一通炒，加了开水放盐巴，然后杉木锅盖这么一盖，满伙房的香味儿差点让林萧留下了口水来。
“阿嚏！”
“公子，快，快出来，有毒！”
站在门口的胡女其木格被这一幕看得目瞪口呆，待到被辣椒味儿呛得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下意识地退后好几步，可看到林萧还悠哉悠哉坐在灶台前烧火，咬咬牙又冲了进来，一把拉起他的胳膊就往外拽：“公子，你别这么自暴自弃，我……我想办法给你弄吃的来，你不能就这么……”
胡女其木格急得眼泪珠儿都蹦出来了的这一幕落到林萧眼中，让他心中一暖：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明知这里有“毒”还能如此奋不顾身冲进来，就冲着这一点，心肠也坏不到哪里去！要不等从这里出去了安顿下来后帮她一把？
胡女其木格做梦也不会想到，就因为她这下意识的一冲，却在日后得到了林萧指点，练就了受用一生的本领，驰骋赌场无往而不利。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林萧看了外面一眼，又往灶里添了两段柴，这才任由胡女其木格拽着出了伙房。
“如果你自认没能力从这逍遥楼走出去，那随时都可以认输，没必要赔上性命！”
原本躺在太师椅上哼着小曲儿的中年农户也注意到了这边发生的事情，再也坐不住了，抱着那只病恹恹的秃羽公鸡走了过来：“不管你是要认输还是自戕，都得先把买公鸡的银子结清！我这里每只公鸡两千五百两银子，价格公道，童叟无欺！方才你们宰了两只鸡，一共该付五千两！”
一只结满了茧子的大手就这么伸到了林萧面前。
两千……五百两？一只公鸡？
林萧闻言，差点没当场骂娘！
之前见这中年农户老实巴交的，虽然也在心中提防，可更多的是在琢磨如何才能在稍后的斗鸡中获胜。
更何况这里少说也有数百只公鸡，方才看着对方那股子热情劲儿，他也就理所当然地认为宰个一只两只的没什么问题，哪里会想到这竟是天价鸡！
一只公鸡，在外面撑死了也就二三十文钱，可是到了这里，竟然暴涨了十万倍！
哪怕这并非普通的公鸡，那价格也不能如此离谱吧？
可是现在两只公鸡是的的确确被宰了，莫说是在这逍遥楼里了，就是在外面，这大明好像也没有消协之类可以说理的地方，难道真要就这么认栽被坑了？
“吃饭之前一定要问清楚价格，这是血淋淋的教训啊！”
“咦？公子你之前没有付钱？”胡女其木格一脸愕然，随后又一脸懊恼：“对不起公子，我还以为你已经知道价格而且付过钱了，所以就没有跟你多说，他这里的公鸡的的确确一直都是这个价，这点我倒是可以作证！”
作证？作证有个屁用！你这是嫌自己没坑够，现在又联合这个糟老头子来坑我了吧？
林萧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可是仔细想想貌似又怪不得这胡女，要怪也得先怪自己贪图小便宜，没有事先问清楚价格，眼下也只能打落了门牙往肚里吞。
一只鸡两千五百两啊！
尤其是一想到刚才被胡女其木格水煮活鸡糟蹋掉的那只公鸡，林萧就心疼得不要不要的：那煮掉的不是鸡，而是两千五百两银子，白花花的银子啊！
不行，这第二只公鸡说啥也不能浪费一丝半点，得连骨头儿都给它吃了！
强忍着悲痛，从怀里摸出了刚刚从扬州六大家执事手中赚来还没有捂热的银票递给了那中年农户，顺手在他怀中那只病恹恹的秃羽公鸡身上摸了摸。
“爽快！”那中年农户见钱眼开，虽然林萧摸怀中公鸡的时候明显有些不乐意，可见他只是摸了一下就撒手也就没有太在意，将五千两银票塞进了鞋底使劲踩了踩，这才一脸满足地道：“我听说那古代将军，一顿饭能吃一头牛、好几头羊还有几十只鸡！这说明啥？说明能吃才能有出息！看公子一表人才，要不也先吃它百八十只鸡，日后定能出将拜相，如何？”
林萧：“……”
这家伙，敢情是把他当冤大头了啊！
“等下我要想从这里出去，必须得跟你赌斗鸡？我要想参赌，就必须先在你这里买鸡？”
“对对对，是这么个理儿！公子不但爽快，还聪明过人！”那中年农户喜笑颜开：“这么多鸡你随便挑，价格还是这个价格！只要能赢了我手中这只公鸡，那这道门以后公子随意进出！”
林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又进了伙房，将方才摸过那只秃羽公鸡的手凑近鼻子仔细嗅了嗅，重新坐在灶台前添了把柴，陷入了沉思中。
这只秃羽公鸡，无论是鸡头还是翅羽，都没有被做过手脚，距骨也没有加装金属铠甲，也就算不得芥羽金距或者狸膏金距，而且单从外表来看，这病恹恹的样子怎么都不像是一只能百战百胜的斗鸡。
可越是这样，林萧心头那种不好的感觉就越发强烈：这只秃羽公鸡绝对有问题，否则这中年农户不会如此淡定！只是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如果找不到问题所在，那要赢了这一局，难度绝不亚于之前赢那疯僧！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