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商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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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善从刘叔的后背醒来时，是红日当头、烈日炎炎的中午；
等到李善一来一回，跑回刘叔所在的大阵前时，已经是小风微凉的下午。
来回跑了三趟，李善的体力已经到达了极限，甚至能感觉到小腿肚子都在一阵一阵地抽筋。
好在经过两个小时的长途跋涉，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但当李善看到已经消失不见的“面饼”大阵和变异体，仅剩下满地发黄的面粉时，他整个人都呆住了。
（刘叔的阵法失效了？
（又或者，变异体摆脱了刘叔的大阵，把刘叔咬死了？）
不论哪种可能，刘叔的下场，恐怕都已经凶多吉少……
恍然间，李善感觉眼睛像起了一层雾，心脏像针扎一样疼。
（刘叔是我最后的亲人了，如果刘叔死了，在这个举目无亲的世界，我该怎样活下去？）
他有些哽咽地小声呼唤着：
“刘叔……”
“哎！傻侄子！”
几乎是瞬间，一道相当猥琐的声音回应了李善的互换。
“呃？”
李善惊讶地转过头去，竟看到不远处那个猥琐的中年男人正一脸贱笑地靠在一棵大树下坐着。
“刘、刘叔！？你没死？”
“我有那么容易死吗？你刘叔我一生起起落落，总能逢凶化吉、化险为夷，天命之子的命格，你懂不懂？”
刘叔不知从哪里搞出来一个蒲扇，摇得活像个天桥底下算命的。
“那变异体呢？”
李善的目光朝四周扫了一圈，没看到变异体，也没看到变异体的尸体。
“死了。”
“你把变异体宰了？”
李善震惊地望着刘叔
“……”
刘叔摇着蒲扇沉默。
“你真把变异体宰了！？”
李善彻底震惊了，这个男人居然凭着一己之力，将一头近三米多高、身披骨甲的庞然大物宰了！
他身上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咳咳，其实是，凑巧，凑巧！”
刘叔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副令李善感觉无比熟悉的心虚的表情。
李善不动声色地说道：
“凑巧？哪怕是凑巧，能凭一己之力宰了那种怪物，刘叔，你太强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即便知道刘叔的辉煌战绩可能有猫腻，但不论用什么手段杀了那头变异体，都足以证明刘叔的实力！
“对了，那头变异体的尸体呢？”
。李善又问道：
“变异体的变异组织可以用来制作基因药剂吧？我们把变异组织拿出去一卖，我们就发了啊！”
“咳，咳咳咳，这个嘛，怎么说呢，其实……”
刘叔的表情越发心虚了：
“其实刚刚路过了一支商队，然后那支商队把变异体宰了，把尸体当战利品拿走了，顺手把我救了。”
（得，得亏那支商队把尸体当战利品拿走了，要是那商队把变异体的尸体留下，你就敢厚着脸皮说是你自己干的对吧？）
“是哪里的商队？要往哪里去？”
李善面无表情地问道。
“好像是机械领域的，准备原路返回。”
刘叔有些心虚地回应。
“来自机械领域的商队？”
李善愣了一下。
（我记得上午做的那个梦中似乎就有一支机械领域的商队。
（是同一支商队吗？
（如果是同一支商队，我梦到的情景究竟是曾经发生的事，亦或者是当时正在发生的事，亦或者是未来的事？
（不论怎样，如果那支商队和我梦中的那支商队吻合，之前的那个梦都足够神奇。）
“侄子，你在发什么愣呢？”
刘叔打断了李善的胡思乱想，说道：
“对了，你想不想去机械领域？”
“啊？为什么这么问？”
李善奇怪地问道：
“你不是说我们先去荒原建一个符文领域吗？”
“如果又遇见变异体怎么办？”
“……”
李善沉默下来。
“而且如果未来想制作基因药剂，狩猎变异体也是避不过去的。”
李善再次沉默。
一个领域文明的建立，绝不是靠一两个人的努力，而是要无数人齐心协力，历经无数年的时光才能在荒原立足。
如果只凭自己和刘叔，或许若干年后，荒原上会流传一个传说——
有个领域文明被一只低阶变异体灭了。
“我已经跟那支商队说好了，他们会护送我们到机械领域，我跟他们说我在机械领域认识人，我找到我认识的人后，我会支付他们一笔报酬。”
“那身份呢？”
“……我没有考虑过，只要到了机械领域，总会有办法的。而且机械领域周围安全一点。”
“刘叔，我要很严肃地和你说一件事。”
李善认真地说道：
“坐霸王车是不对的。”
刘叔一愣，仿佛像
。没听清似的，确认般地问道：
“啊？什么？”
“坐霸王车是不对的。”
李善十分认真地回答。
“侄子啊！你怎么那么固执呢？”
刘叔气得直跺脚：
“是在这个该死的荒原活下来重要，还是你那狗屁的对不对重要？
“就算我们去最近的种植领域，也要走一千几百公里！一千几百公里你知道要走多久吗？有没有想过这么远的路，如果我们再遇到变异体怎么办？”
“我们可以直接和商队开诚布公。”
李善直视着刘叔的眼睛，一板一眼地说道：
“车费算我借的，到了机械领域，我会想办法赚钱，然后把钱还给他们，如果他们不同意，我们不能骗人，骗人是不对的。”
“我是长辈！我说了算！”
刘叔板起脸来。
“你可以把我丢下，只要你一句话，但如果你带上我，我绝不会骗人。”
李善不买账。
“你……你……唉，摊上你这么个侄子，算我倒了八辈子霉！”
刘叔无奈地摊了摊手：
“行了！去跟商队摊牌吧，不过你别说我之前骗了他们啊，你就说我在机械领域认识的那个人死了，我也是刚刚才知道。”
李善点了点头，跟在刘叔身后，朝小路前方走去。
随着距离的走近，已经能大致看到商队的轮廓，那支机械领域的商队人数在二三十人左右，在大约一公里外扎营，
（他们扎营的经验老道，没有在山下扎营，周围也没有枯树、河床和大型动物的遗留痕迹，也不处于盆地、峡谷、低洼处……
（他们的装备齐备，枪械齐全，有一辆完好无损的卡车，但那辆卡车前部有一条烟囱，这是属于蒸汽动力车的标志，和我在梦中见过的以内燃机为驱动核心的卡车不同，而且他们身上也没有制式轻铠。
（从他们的习惯看，他们和我之前在溪流旁看到的痕迹无关。）
李善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不过打量了一会儿后，他的心情又变得好转起来。
和梦中的那支商队相同的是，这支商队似乎也经历过一场烈战，人人挂彩，还有不少重伤员。
（有重伤员就代表着他们需要医生，我和刘叔都是血肉领域出身，最不缺的就是医术。看来我们的车费有着落了。）
李善有些轻松地想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