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察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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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仙月这一觉睡得极其不踏实。
不知是不是受了瀛洲惨案的影响,恍惚间她只觉得浑身炽热,仿佛置身火海,无路可逃。
火苗爬上身体,灼烧她的肌肤,一片刺痛。
她痛苦地皱起眉头,唇齿间发出支支吾吾的闷哼,神情痛苦。鬓角汗涔涔的,很快将枕头打湿一片。
晨晓微曦,院中传来声响,她才从梦魇中挣脱出,迷茫地躺在床榻里,心有余悸地大口喘气。
温仙月坐起来,还有些恍惚。
房中的火炉不知道何时灭了,就连角落都被寒凉的冷气包围着,犹如冰窖。
刚才睡梦中感觉到的火热,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寒冷,她拉紧被子往身上盖,这才止住寒颤。
“妧妧,起了吗?”李听眠的声音自外边响起,她听见几句嘀咕,“时辰不早了,怎么还没起?”
温仙月赶紧翻身下床穿衣,应她:“起啦。”
“听眠,能给我烧点热水吗?我想沐浴。”
她披着外衣打开房门朝外喊,李听眠立马回她:“好嘞!”
沐浴之后一身清爽,温仙月随意用了点早饭,搭上大氅回大理寺。
刚到大理寺,正好碰见林景致他们将什么东西搬上车。
“这是什么?”温仙月走过去,掀开车帘向里查看,马车上堆满四四方方的黑漆木箱,繁杂神秘的花纹攀附在箱子上,是她不认识的纹路。
林景致回头一看是她,表情顿时变得不太自然。他撇开脸,背对着她去接别人递来的箱子:“温,温宜侍……这,这是要送到都察院封存的卷宗。”
卷宗?
温仙月心思一转,这是个接近都察院的好机会。
“护送之人,能进都察院吗?”
林景致不知道她的意图,垂着眸子回她:“自然能进。年关将至,各部都很忙,既然是大理寺的人护送,便由大理寺的人搬进都察院。”
温仙月心中一喜,面上却不露,自然道:“那我可以同你们一道吗?正好我身上无事,多个人手好帮衬。”
“这……”林景致有些为难,护送人员都是定好的,贸然加一个人进来,以往都没有过先例。
温仙月瞧出他的犹豫,睁大眼喃喃道:“不行吗?”
林景致登时脸颊一热,慌乱地扭过眼神,耳尖悄悄染上一丝红晕,隐在发丝里,不易察觉。
“你那么想去?”
温仙月摇摇头:“谈不上想不想,只是看着卷宗众多,帮帮你们。”
林景致心间雷动,他按下不安分的心神,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可疑:“那便一起去吧。”
“行。”见他应下,温仙月连忙凑过去帮忙搬箱子。
不多时,全部的卷宗都被搬上了车,林景致再三检查,确认没有遗漏的。
“上去吧。”
温仙月一愣,见他指着马车,示意自己坐上去。她回头看了看跟在马车后面的官吏,拒绝道:“大家都用走的,我一个人坐在马车上不太……诶!你干什么!”
她突然惊呼一声,林景致竟然不等她把话说完,伸手擒住她的双臂,轻轻松松将她丢到了马车上坐着。
林景致淡着张脸,待她坐稳后迅速收回手,敛下眼帘:“没什么不好的,从这儿到都察院有好一段距离,这一路走过去怕是会打湿鞋袜。更何况雪天路不好走,坐在马车上安全一点。”
“我没问题的。况且又不是我一个人打湿鞋袜,大家都如此,我不可能只与你们同甘,不同你们共苦吧。”温仙月再次婉拒,作势要跳下车。她能吃苦,不想做特殊的那个。
“他们常年走惯了,不打紧。你不一样,你……”林景致抬手把她摁回去,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猛然收手打住话头。
温仙月被他这么一摁,冷不丁摔了个屁股蹲儿,也就没听真切他的话,眼里下意识沁泪,而后追问道:“我怎么了?”
林景致脸颊徒生一股燥热,他抬手挡住下脸,别过头不知该如何解释。
还好后面的官吏看他们久久不走,凑出来看,正好听到他们的争执,打声招呼道:“温宜侍,您就听林寺正的吧。我们皮糙肉厚的,没事,您是千金之躯,可不能和我们一样吃苦。”
温仙月哭笑不得,“大家都一样,我怎么就千金之躯了。”
“诶!”另一个官吏接话道:“您不一样,您可是我们大理寺的明珠,怠慢不得,就安心坐着吧。”
如此,温仙月也不再推辞,这么弄下去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到都察院。想着她就安心坐了下来,抬眼去看林景致,暖暖一笑:“那我就坐着了……”
“嗯。”林景致摆弄着缰绳低低应了一声,手突然一甩,驱使着马儿向前进。
马车摇曳,一行人离开大理寺,朝着都察院前进。
齐雁云昨夜与百里霜聊到半夜,后面紧赶慢赶才把卷宗审完,完事之后还不得休息,又要去查看新交上来的公案。
百里霜搭靠在一旁打瞌睡,眼看着口水就要滴到小桌上,齐雁云头也不抬,指尖弹出一个小物件,忽的打向百里霜的鼻子,疼得他惊醒。
“我……去!你干什么!”百里霜捂着鼻子哀嚎,酸楚逼得他直掉眼泪,久久恢复不了。
“注意你的口水,别落到我桌子上。那可是上好的沉香木,你别给我糟蹋了。”
百里霜气得跳脚,要不是打不过他,他恨不得当场动手。
“沉香木?这沉香木是我给你送的吧,我自己的东西我还不能糟蹋了?”
齐雁云抬起头淡淡地瞥他一眼,勾唇一笑:“送我的,便是我的,何来你自己的一说?要是真的困,就回房去睡,别在这儿杵着。”
正当百里霜抱着被反杀的决心准备动手时,于池突然从门外闯进来,见状他只能尴尬地收回手,故作无事摸摸自己的后脑勺。
当着别人的面,可不能被反杀。
于池没注意到他的异样,径直走到齐雁云面前说到:“大人,宫里传信来了,叫您今晚去一趟紫宸殿。”
齐雁云微微颔首,埋下头去看公案:“知道了。”似乎想到什么一般,他又重新抬起头,问道:“温宜侍呢?”
于池“哦”一声:“温宜侍同景致护送卷宗去都察院了,走了有一会儿了。大人有什么事要与温宜侍商议吗?需不需要我去叫她回来?”
齐雁云还没说话,百里霜就在一旁阴阳怪气道:“他哪儿是有事,我看他就是想以权谋私,有私事……啊!”
他话还没说完,膝盖忽然一痛,弄得他低头去捂自己的膝盖,还不忘控诉齐雁云:“齐狗,你别以为我打不过你就是不敢打你!”
齐雁云不理会他,回头看向于池:“没什么事,不用去叫,下去吧。”
“是。”于池快速逃离现场,出去的时候还不忘暗自腹诽,这大理寺上下,还没有人敢和大人叫板,百里神医算是头一个了。
等于池走了,百里霜的膝盖终于缓过来了,还算齐雁云心软,没下重手。
他不敢当着他的面骂他,只能在心里嘀嘀咕咕,暗想了十余种将他打得落花流水的方法,奈何没那个胆子去实施。
不过说到温仙月,他倏然想起点什么。
齐雁云正为公案忙得焦头烂额,突然那边传来百里霜磕磕绊绊的声音。
“那个,言之啊……就是,呃……”
听他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齐雁云干脆抬起头看他,皱着眉头,言语间却没有一点不耐烦:“你到底要说什么?”
百里霜心一横,还是不太放心地问了一句:“我说了,你别生气?”
?
齐雁云挑眉,你到底说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