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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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与皇后生变,是为了做给那些人看,可是娘,我对不起桑桑啊。”
前半句话,楚霆骁是以皇帝的身份,回答之前为何故意去永华宫发火。
朝臣想挑拨顾家与容家关系,现在他主动与皇后“争吵”压过此事,让众人的目光放在帝后不和上,顾容两家却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后半句,他却自称为“我”。
这是因为容太后刚才也如此自称。
此刻的楚霆骁不是尊贵无匹的帝王,而是一个满心迷茫,需要母亲拍拍脑袋的孩子。
作为帝王,他以为自己没有做错,可作为丈夫,他愧疚万分。
容太后尽心尽力的做好母亲,来安慰自己的孩子。
她看见楚霆骁鬓角的一根白发,心里一疼,撩起缕乌发悄悄地盖住了。
随着容太后的温和动作,楚霆骁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
他六岁时,生母难产而亡,与他那未出世的弟弟一尸两命。
在他跪在母妃的灵堂前痛哭流涕的时候,一双温热的手掌,轻柔的摸了摸他的发顶。
他抬起头,是府里主母容氏。
“我没有娘亲了......”他啜泣道,眼中是对未来的恐惧和茫然。
容氏一只手牵着自己的孩子,一只手牵起了他,认真的说:“骁骁,我以后就是你的娘亲,凤驰就是你的亲哥哥。”
楚霆骁永远也不会忘记容氏朝自己伸出手的那一刻。
而现在,他在容太后面前,又成了那个只知道哭泣的孩子。
“我对不起桑桑,因为,我本以为自己不会当这个皇帝的。”
楚霆骁伏在太后膝头,脸色有些苍白,他的声音沙哑无比,红红的眼眶积蓄着眼泪。
容太后还记得,楚霆骁小时候最喜欢哭了,为亲人哭,为百姓哭,不高兴了要哭,生气了也要哭,打架输了哭,打架赢了还要哭。
可是自从四年前他当了皇帝后,就再也没哭过。
“君子一诺,重于泰山,那时我答应过桑桑,若她和我在一起,我一定让她自由自在,做最幸福的女人。
她喜欢自由,如今却被皇后的身份所束缚,往后余生,更是要一直陷在这潭泥沼中,一生都得不到想要的。
我今日还不分青红皂白在永华宫发火,哪怕,是为了给那些人看,可我知道,桑桑心里会难过的。”
楚霆骁说着,眼泪几乎要落下来,可是想到自己是男人,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他白天时候莫名去永华宫与顾桑桑争吵一番,桑桑一定很委屈吧。
他当初做楚王时候多自在啊,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现在的自己,能给桑桑什么呢。
殿外响起了闷雷声,仿佛都在为楚霆骁难过。
他心中越发苦闷,忽然,一个娇小的绯色身影从屏风后跑出来。
楚意一把将自己的爹从太后膝边推开,自己坐到小软凳上,振振有词的念叨:“要下雨了,我,我还是出来比较好。”
太后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小永宁,你不用跟他抢小板凳,直接坐到哀家这里。”
楚意心安理得的靠着容太后,缓解着听到雷声的不安。
明镜知道公主不喜欢下雨,走过去关紧了门。
“等等,”楚意想起了萧晏,顿了顿,说道,“姑姑,饮冰还在外面,让她进来吧,再劳烦给其他侍卫送去一身蓑衣吧,听着这雷声,今天雨不会小。”
“奴婢遵命。”明镜下去准备。
楚霆骁已经呆住了,瞠目结舌的望着突然出现的楚意。
他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一滴欲落未落的泪珠。
“六六六六......六六你怎么在这儿!?”
他这样回过神,结结巴巴的问,手忙脚乱的用袖子擦掉眼泪,脸色从苍白变成通红。
楚意道:“我一直在这儿啊。”
楚霆骁:“那你都听见我......朕说的了?”
他努力维持着本就所剩无几的帝王尊严。
“父皇,永宁耳朵很好使的呀。”楚意笑眯眯的点头。
楚霆骁“呜”了一声,双手合十放到脸上,捂住整张脸。
他,一国之君,九五之尊,当今天子,大燕皇帝——
抱着自己母亲大腿哭诉自己和妻子爱情往事的时候,被小女儿全听见了!
他没脸了,他不活了。
容太后看着儿子,象征性的又拍了拍他的头。
楚意想到刚刚自己在屏风后面听见的话,眼中多了一抹揶揄笑意。
她的确早就来永寿宫了,在她爹来之前。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知道楚霆骁还有这哭唧唧的一面。
“父皇,永宁其实从不以为这座皇宫牢笼,更不认为,做皇后是一种束缚。
母后的确生性喜欢自由,可真正的自由,不是随心所欲为所欲为,而是拥有选择的权力,可以选择过自己想要过的生活。
这一点,父皇已经给母后了。”
楚意说完,心道,又是拯救父母爱情的一天。
“那片菜畦不是母后对你的谴责,而是她在那小小天地里,兑现的当初的话啊。”
太后含笑着点头,顺便拉住楚意有些凉的小手。
楚霆骁怔了怔,低声重复:“自由不是随心所欲,而是拥有选择的权力......”
他又重复了一遍,眼神渐渐坚定,道:“六六说的对,皇后与皇帝的身份,不应该是我和桑桑之间的枷锁隔阂,而是给了朕另一个选择,谁说情爱与大业不能两全,谁说帝王非要无情,朕,就要走一条与众不同之路,朕,就要做一个有情的天子。”
容太后笑了起来,笑容中带着一丝骄傲,一个皇帝,能说出这样的话,她很骄傲自己能有这样的孩子。
楚意暗自点头。
又是几声雷鸣,窗外响起了雨打梧桐的声音,她往容太后的身边凑了凑。
她心想,当初他们的爱是真的,承诺也是真的。
顾桑桑种那片菜畦,不是在缅怀过去,她更没有沉溺于过去,楚霆骁以为自己愧对顾桑桑,没有完成曾经承诺给她的美好未来,可未来是在不断改变的,没人能预料到以后会发生的事。
许下承诺时候的楚霆骁,并不知道自己未来会成为皇帝;重生后的自己,也不能确定这一世自己的未来究竟是什么样子。
“父皇,活在当下,珍惜眼前人,才是该做的事。”
楚意看着楚霆骁的眼睛,认真的说。
父女俩有着同样浓黑如墨的眼眸,楚意眼中的光,驱散了楚霆骁心中的迷惘。
珍惜眼前人,这话竟是六六这个孩子告诉自己的。
六六好像经历了一些自己也不知道的事,而这些事,让她长大了。
他不知是该心疼她,还是骄傲自己有这样一个小仙女一样的女儿。
楚意说完这句话,自己都愣了一下,不知怎的,萧晏那冰冷俊美的面容在眼前一闪而过。
“可是,今日朕去永华宫发火,桑桑她......”
楚霆骁定了定神,忽然又想到自己上午干的事儿,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僵住。
他想通了不重要,重要的是顾桑桑无故受了委屈,肯定恨死自己了!
楚意语重心长的说道:“父皇既然能主动来永寿宫替母后向祖母道歉,又说了这么多,那为何不能亲口告诉母后你的真实想法?”
楚霆骁摇头:“老,老夫老妻了,朕说不出口。”
太后道:“皇帝刚刚哭的时候,说的很顺畅啊。”
楚意:“父皇刚才哭的时候,说的很流利啊。”
太后:“你不解释,又对皇后发怒,皇帝啊,你就别怪皇后生气。”
楚霆骁咬着牙,小声反驳:“朕,朕怎么解释,呜呜呜,难道朕以后发火都要提前告诉皇后,朕是故意的,为了叫那群庸才佞臣看见帝后不和,少弹劾些皇后?”
楚意反问:“不然呢?”
皇帝摇头,自己安慰自己:“朕不说,朕就是不说,朕觉得皇后和朕心有灵犀,她一定明白朕的意思,有些事,朕不必说她也会懂。”
心有灵犀?听到这词,楚意忍不住想,前世,可能顾桑桑还真的和楚霆骁心有灵犀,他们一直到死都保持着心照不宣的关系,可怜自己这些担心父母爱情的倒霉孩子了。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能保证,日久天长,若父皇还天天故意冷落,母后心里真的不会难过。
她红唇轻启,开口道:“其实,永宁可以去安慰安慰母后,顺便帮父皇你解释,只是......”
楚霆骁面无表情的转头,看向角落里努力把自己存在感降低为零的张德胜。
“张德胜,你再去国库支出一万两给六六。”
不就是钱吗!呵,他懂。
楚意惊讶:没想到她爹已经学会举一反三了!
她咳嗽一声,又道:“其实如今羽林军不仅仅是穷,那八千人也着实难凑,永宁也不能真的跑去京畿大营跟岑将军抢人吧,要知道,永宁前段时间杀徐骧损失了几千人啊......”
“噗!”太后一口茶水不小心喷了出来。
几千人。
小永宁这嘴啊,真是......
楚霆骁太阳穴突突的疼。
“朕让张德胜和汪植都听你的,再允许你从暗堂里挑些人。”他一字一顿的说。
不就是人吗,他也懂!
楚意缩了缩脖子,看向风雨交加的殿外:“随便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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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昨天手机出了点小问题,我给恢复出厂设置了,谁知道备份也出了问题,捣鼓到现在,好几年的聊天记录备忘录一万多张照片都没了……真的想哭。
第二章晚点,不用等,我连记在手机上的一些小剧情都没了,还好我本来就没存稿丢不了QAQ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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