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温柔是你 第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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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认识我?本大爷叫青蛙,敢骂我们周哥,你他妈就是欠揍,不把你打残算是大爷我的仁慈,兄弟们,动手。”
校运会是周五,结束后正好放周末的假期。
宋纱纱的生物钟规律,六点十分准时起来。以往需要上学的时候,她这个点起来后会在房间里朗读英语十分钟,然后洗漱吃早餐,半点的时候准时出门坐公交上学。
不过今天周六,不用上学。
宋纱纱知道姑姑非工作日的时候喜欢睡懒觉,她在房间里默读了半个小时的英语才悄悄地出了房间门,见厨房里安安静静的,餐桌上也没有食物,她准备下楼买早餐。
小区附近有一家早餐店,他家的豆浆油条粢饭团特别有名,许多人隔了个区都大老远过来买早餐,姑姑和姑父还有小表妹也特别喜欢。
他家豆浆香浓,油条松软酥脆,粢饭团软糯咸香,早餐三宝远近驰名,每次都要排上二十分钟的队。
景黎吃过一遍后就爱上这里的早餐三宝,平时要是排队的人不多的话,宋纱纱都会捎一份去学校带给景黎。不过今天大概是半夜下了暴雨的缘故,七点左右,地面湿漉漉的,坑坑洼洼不少,排队的人只有十来个人。
宋纱纱见状,给景黎发了条短信,问她想不想早餐三宝。
景黎一到周末就起得晚,不睡到自然绝对不会起来,这个点她未必会起来。不过没多久,景黎就回了她的短信。
【要要要!我妈看我不顺眼,嫌我睡得跟猪一样,半个小时前把我从被窝里拉了出来,赶下楼晨运了。你等我一下下,我现在在路上,跑过去的话,应该不用十分钟。】
宋纱纱算了下时间,和景黎约在小区门口。
正好等会她买完早餐,带回家里,再下楼的话,估计差不多和景黎碰上了。
她回到家时,姑姑和姑父,还有小表妹都没有起来,她算不准姑姑起床的时间,也怕早餐凉了,便把粢饭团放在电饭煲里温着,豆浆冷热皆宜,夏秋之际喝凉的也行,于是把豆浆油条都放在餐桌上,还留了一张提醒电饭煲里有粢饭团的字条。
留完后,才拎着两份早餐下楼。
她的时间掐得不太准确,在小区门口等了五分钟,还没见到景黎的身影。
她正要给景黎电话问她还有多久到的时候,景黎的身影就冒了出来。宋纱纱却是愣了下,景黎身后还有一个人,是他们班的副班长王鹰。
然而令宋纱纱最为诧异的是,王鹰鼻青脸肿,周末也穿着校服,还脏兮兮的,整个人很是落魄憔悴。
那天之后,宋纱纱就开始和王鹰保持了陌生人的距离,除非必要,绝不交流。
现在见到王鹰如此,她不由问:“发生什么事?”
问的人是景黎。
景黎说:“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在半路上见到他的,我问他怎么了,他也不回答我,说要见你。”一顿,又说:“副班长,现在人见到了,你该说发生什么事了,你身上的伤怎么来的?”
王鹰看着宋纱纱,说:“唐南周让人打的。”
景黎瞬间噤声,看向自己的闺蜜。
却见宋纱纱皱起眉头。
王鹰一字一句地说:“我没有骗你,打我的人以前和唐南周同班,他说是唐南周让他打的,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人,你确定你能和他走到最后?”
宋纱纱没有回她。
她仍旧皱着眉头,似是在思考什么。
足足一分钟,一动不动的她终于有了动作,她拦了一辆出租车,说:“王鹰,你上去,我送你去医院检查伤口。锦鲤,你也跟我一起去。”
等上了车,宋纱纱报了最近的医院地址。
随后,她又低头给宋丽发了条短信,说是有朋友找她一起出去玩,她午饭不回家吃了。
之后,她才抬起头来,对王鹰说:“你昨晚没回家吧?”
王鹰点头。
宋纱纱问:“你家里人知道吗?”
王鹰说:“我说我去同学家了。”
宋纱纱说:“行,等会离开医院后我和景黎送你回家,我会向你的父母解释。至于我男朋友的朋友打你的事情,我要说明一点。一,我男朋友未必知情,如果知情,我向你道歉,动手打人就是不对。如果不知情,你需要向我的男朋友道歉,不是因为被打的事情说,而是你在贴吧骂他的事情。他为人如何,你不清楚,你没有资格在公共场合里披着马甲谩骂和污蔑。最后,我并不希望这事情闹大,闹到老师或是家长面前我都不希望,打人是不对,但你骂人也不对,我想你应该不希望家里人和顾老师都知道你披马甲谩骂同班同学的事情吧?”
她再三强调。
平日里温温柔柔的班长话里话外却十分强势,维护唐南周的意味不言而喻。
第62章
王鹰从未见过如此强硬的宋纱纱,一时半会竟无法反应过来,直到宋纱纱目光沉沉地瞪他一眼,他才回过神来,心里头没由来竟有几分后怕。
……这和他想象中的班长不一样。
王鹰接下来没有作声,默默地跟着宋纱纱和景黎去医院,看着宋纱纱游刃有余地挂号,等着医生来处理伤口,随后又和景黎将他送回家,面不改色地向他父亲解释伤口的由来。
扯的谎言简直天衣无缝,差点令他都要信以为真了。
王鹰心里很难受,始终觉得班长为了一个唐南周变了,可是他什么都不敢说。
离开王鹰的家时,已经是中午过后,忙碌了一个上午,宋纱纱的眉眼稍显疲惫。
景黎问:“纱纱,我看你挺累的,要不回家休息吧?”
宋纱纱说:“你是不是该回家了?你出来这么久,阿姨会担心的吧?”她知道景黎家里管得特别严格,尤其是她妈妈,晚上在外面多待个十来分钟,都会遭遇电话连环call。
有好几回,景黎都特别尴尬。
她妈妈总怕她和不三不四的人学坏了,对她结交朋友的事情上看得特别紧。有时候宋纱纱还会接到景黎妈妈的电话,来验证景黎说的话是真是假。每当这种时候,景黎的表情就会格外难堪。
宋纱纱明白每个家庭的教育方式不一样,身为一个外人也没资格说什么,每次都是恰到好处地化解景黎的尴尬。
所以现在景黎出来了那么久,她有点担心景黎家里会不高兴。
景黎知道闺蜜在担心自己,摆摆手,挤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说:“没事儿,我妈最近管我松很多了,”她笑眯眯地说:“我不是出版了书嘛,虽然钱不是很多,但学费和生活费都可以自己付啦。之前政治课上有句话说得很对,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我自己赚了钱,我妈妈管我的时候底气也没那么足了。所以你不用担心我,倒是你,天上忽然砸来一个王鹰,现在是解决了,但你是不是还要去找唐南周?”
景黎细心如尘。
宋纱纱点头。
景黎问:“要我陪你去吗?”她弯曲右臂,假装自己有强壮的肌肉,拍拍软趴趴的肱二头肌,“我可以证明你不是单独和王鹰一块去的医院。”
宋纱纱忍俊不禁,伸手拍她。
“得了,你脑子里又在脑补什么小剧场?我和我男朋友之间这点信任都没有吗?我拉你去,不是怕南周误会,是怕王鹰误会。你先回家吧,我等会和南周说一说,问清事情原委就回家休息。”
宋纱纱送景黎上公交车后,才上了另一辆公交车,前往唐南周的小区。
仔细算来,她去唐南周的家已经很多次了,现在已经是轻车熟路。连小区的门卫也认识她,不用唐南周下来,也会放她进去。到唐南周的小区后,她先给唐南周发了条短信。
然而过了五六分钟,唐南周也没有回她。
她索性打了个电话过去。
……显示无人接听。
宋纱纱给小胖子打电话,得知唐南周在家时,不由有些担心。上次不接电话的状况,是他正好发烧了,烧得糊里糊涂的,自个儿也不知道。要不是她给电话给的及时,恐怕脑子都烧坏了。
一个人住,家政阿姨又是定时定点来的,有时候生病了难免没人照顾。
宋纱纱越想越觉得可怕,也不知是不是被景黎的大脑洞给传染了,此刻已经想象出唐南周一个人气息奄奄地倒在家里的浴缸。如今十月中旬,正是天气转凉的季节,S市秋季短暂,天气变幻无常,一场雨下来,一转眼便已是凛冽寒冬,羽绒棉袄齐齐上阵。
这种容易生病的季节,昨天又拼全力比赛,松懈下来容易得病。
宋纱纱不再多想,急匆匆的便进了小区。
电梯停靠时,她从包里拿出唐南周家的钥匙,插入钥匙孔,旋开,门扉“咯噔”的一下,与此同时,她听到屋里唐南周中气十足的声音:“我不回去!滚!”
宋纱纱抬眼望去。
是上次和她一起坐电梯的青年,传说中的异父异母的只有法律上有关系的兄长。
此时此刻,唐南周和青年也注意到了宋纱纱。
宋纱纱有点尴尬,深吸一口气,捏紧了手里的钥匙,说:“我打你电话没接,以为你生病了,所以上来看看……”一顿,又看了眼青年,说:“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是的话,我先出去……”
青年比唐南周还快接话。
“宋纱纱对吗?”
宋纱纱点头。
青年笑眯眯地说:“不用出去不用出去,你留下你留下,我就是来和我弟弟说几句话,已经说完了。我也姓唐,双名南明,是南周的……”
哥哥二字尚未出口,唐南周就说:“你哪门子的哥哥?你爸妈和我爸妈一样吗?我就一句话,我不会回去。我没有你这个哥哥,也没有什么所谓的弟弟,生日关我屁事。老头生气就让他来打我,我不回去,好走不送。”
唐南明叹了声,却也没有多强求,反而是多看了宋纱纱几眼,露出示好的微笑,然后麻溜地关上门走了。
宋纱纱收回视线,见着唐南周从沙发上拿起手机,他翻了翻,说:“刚刚和他吵架,没听见你的电话和短信。”唐南周显然被气得不轻,整个人的面色都不太好看。
宋纱纱往他身边一坐,柔声问:“怎么了?”
唐南周说:“老头的儿子办生日宴,让我回去参加,”他淡淡地说:“我生日他倒是从来没记住过。”
这话一出,宋纱纱登时有些心疼,握住他的手,笑吟吟地说:“六月十二日,我记在了这里……”她指着自己的胸腔。她声音温婉,笑容甜美,如同一根小羽毛轻轻地挠着他的心扉,本身有七八分的不悦见到她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回握住她的手,问:“你怎么来了?”
宋纱纱这才想起正事,说:“哦,今早发生了件事,王鹰他……”她话还未说完,唐南周就皱起眉头,打断她,说:“提他做什么?”
宋纱纱“哎”了声,撒娇说:“你先别生气嘛,先听我说。”
唐南周这才从鼻子里“嗯”了声出来。
宋纱纱问:“你有没有喊人去打他?”
唐南周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沉着张脸,说道:“他算哪根葱?值得我喊人去打他?”
宋纱纱说:“他被人揍了,伤得厉害,鼻青脸肿,还流血,说是你喊人去打的他。我和景黎今天约好一起吃早饭的,正好碰见他,就带他去医院了。”
唐南周忽然沉默下来。
察觉到他的沉默,宋纱纱也安静下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知道是谁先松的手,忽然间,两个人的距离拉得有点开。
他直勾勾地看着她,问:“你信他?你相信我喊人去打他?”
宋纱纱说:“我信你不会去打他。”
“但你信我会喊人去打他,所以你才送王鹰去医院。”他斩钉截铁地说,顿了下,又问:“是不是在你心里,我就是一言不合挥拳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