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是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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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山路本就是崎岖难走，我担心爷爷在陆家村的安危，只能踏着星光硬着头皮往山下赶去。
山脚下的路稍微宽敞一些，走起来也是很顺利，可是走着走着我就发现有点不对劲，这条山路白天也很少有人走动，更别提晚上，此时月黑风高，耳边时不时的掠过几两凉风，寂静无声的山林中，只有我脚步的哒哒声在空洞的回响。
可不知道何时我好像听到了不是属于自己脚步的声音，当我意识到这一点时，身上所有的毛孔瞬间炸开，后背开始冒起冷汗：“擦，我是不是过于紧张了，要不然哪来的幻听？”
我以为自己是因为神经紧张导致出现了幻觉，所以自己才会听到这似有若无的脚步声。
只能边在心里安抚自己边加快脚上的步伐。
走了一段路后，我发现那个奇怪的声音不仅没有消失反而跟随我的频率越来越快。
莫不是真碰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还是倒霉催的遇到了拦路打劫的土匪。
我心里琢磨的小九九快把自己逼疯了，只好一遍又一遍念着静心咒。
头皮越来越麻，脚上的步子也因为害怕渐渐变成了奔跑的姿势，这他大爷的，能不能别这么吓人。
自己索性不管不顾开始了狂奔的模式，一直向山下跑去直到真的没有力气再跑才停下来。
我停下来弯腰大口喘着气，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麻痒的触感，我的呼吸陡然一窒，心里暗叫糟糕，还真是有东西跟着我。
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止，风声，虫鸣声，还有后背传来细微的呼吸声，在我意识到自己被一股恐怖的力量追上时，所有的一切都静止了。
后背已经完全被汗水浸湿，衣服连着汗水紧紧黏在我的皮肤上，这样莫名的恐慌加上惊惧，喉咙里卡着的一口气差点把自己憋晕过去。
好在从小的经历此时不断在脑海里翻滚，当下心念转动，自己连恶煞老鬼僵尸都见过，还有什么好怕的。
于是我慢慢稳住自己狂乱的呼吸，提醒自己要保持冷静，清了清喉咙，声音有点颤抖道：“你，你是谁，为何一直跟着我？”
空气里还是静悄悄，对了，师父不是教了自己黑夜视物的本事吗，想想自己是真的怂到家了。
我念了遍口诀，又从兜里拿出临走时师傅送我的几片柳叶擦了擦眼睛，果然，当我睁开眼的那刻，这黑不见底的夜色霎时亮了起来。
当然也看到了跟随我一路差点把自己吓尿的那个东西。
在我的尖叫声即将喷薄待发时，一双强有力的手紧紧压在了我的肩头，冷，是彻骨的冷，我的牙关在他触碰到自己的肩膀时竟然不自觉的咯吱作响。想要发出的声音也被卡在嘴里说不出半个字。
这是一个什么形状的怪物，是的，没错，以我现在的处境，脑子里蹦出来的也只是这两个字，怪物。
一张毛茸茸形状有些诡异的脸，眼睛泛着紫色的幽光，身形似猿非猿，手臂很长，耷拉在我的肩头，呼出的冷气直直扑向我的面门，在黑夜视物的作用下，我头一次如此真切又害怕的瞻仰一个从未见过的怪物。
大概是感受到我的惊恐，这只猴居然松开了钳制我肩膀的大手，然后又懂事般的后退数米。这东西好像也没有做出伤害我的举动，我脑子一转，试图安慰自己慌乱不堪的心情。
冷静片刻后，我开始尝试和他交流：“你，能听懂我的话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用手指向着我身后的方向，并且示意我转过身。
我慢慢转过身，抬起头看向他刚刚手指的地方，擦，我看到了什么。
犀牛山，自己白天待过的地方，那片山头上空聚满了黑压压的浓雾，我居然能感受到来自浓雾下的戾气，那样强烈，狂暴。
我彻底呆愣当场。
因为我在那片黑不见底的浓雾下看到了一张充满邪恶表情的鬼脸，没错，硕大的黑口大洞露出细长的獠牙，它好像对着我在笑。
我没有看错，是在对着我笑。
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如果说刚刚这只怪物带给我的是恐惧，那现在这个鬼脸让我觉得怕，是从心底升腾出来的怕。
屁股传来一阵痛感，自己居然毫无意识的瘫坐在地上。等我再次抬起头想再看一遍时
那片黑雾已经消失不见，面对自己这样怂啾啾怕昂昂的表现，此时已经顺眼多的那只猴居然对我露出鄙睨的神色。
我只好尴尬的站起身，然后哭笑不得道：“猴哥，你刚刚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它没有理睬我，泛着紫光的眼睛依旧一眨不眨盯着我看。
我被它盯的心里发毛，只好继续往山下走去。
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心里直叹气，自己这是遭的什么倒霉运，怎么净沾上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想想自己还是个孩子，还在读书的好孩子。
山脚下有个不大的小村落，此时我已经到了精疲力尽的边缘，站在距离山下村落不远的石头向下看去，还有星星点点的灯光亮着，应该是还有没有关门的小商店，想要搭上最早一班的公交，估计只能等天亮了。
我在心里琢磨了一下那只猴的样子，这样下山肯定不行，到时候再吓坏了那些朴实的村民怎么办？
我摸了摸兜里仅剩的那点钱，开始盘算要不要给它买身衣服乔装打扮一下。
等我们鬼鬼祟祟到山下时，还真是有没有关门的店铺，我找了家看起来挺实惠的服装店走进去，比划着那只猴的身高体型买了身合适的运动装备。
“这么晚了，怎么还有年轻人来买衣服？”店老板看起来是个约莫五十出头的中年胖子，留着满脸胡须，看起来壮实又神秘。
“我是来山上探险的，想买身适合爬山的衣服罢了。”面对店老板的疑惑，我只好硬着头皮扯谎，总不能告诉人家自己来的目的是跟鬼魂有关吧，那样自己岂不是要被当成神经病抓起来。
我来到猴哥藏身的旮旯角，给它穿上衣服后，无奈道：“猴哥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得懂，我得坐最早的公交车回去，但是你这个样子肯定是不能跟我一起走的，你还是回山上吧，那里才是你的家。”
说完我还不忘伸出手捋了捋它那头顺滑的毛发，是真的很丝滑，和那些野生猴子毛的质感确实不同。
看着它仍然一副听不懂的样子呆呆的看着我，我忍不住又道：“你盯着我也没用啊，坐火车需要身份证，你有吗？”
多好的一只猴，然而就在我深表惋惜不能带上它一起离开时，我听到它开口说话了：“那是地狱炎魂。”
“我擦，你，你会讲话？”我惊讶到舌头打结。
"嗯，”它轻点了下头。
“纳尼，合着我刚刚那番自以为对牛弹琴的话你听懂了？”我开始气急败坏道。
“懂。”不咸不淡的回答。
“你玩我。”我咬着后槽牙一次一顿道。
“好玩儿。”
我真的是忍无可忍，屡起袖子准备修理它，：“等下，你刚刚说什么？”
我忽然想到了它刚刚说的话，“什么是地狱炎魂？”
在修理它之前我还是有点耐心听它狡辩的。
“我不是猴，我是面前这座山的守护神。”这只镇定自若的猴开始向我娓娓道来。
“盛世之下，像我们这样的守护神是常年沉睡，不会醒来。”它停顿了一下，继续道：除非遇到不寻常的事件或者是很严重的自然灾害，我们山神才会被自然之力唤醒。”
“我沉睡了三百多年，然而这次唤醒我的不是自然之力。”说着，它那双泛着紫光的眼睛紧紧盯着我，诡异又疑惑。
“那是什么？”我迫不及待脱口而出。
“是一种邪恶又正义的力量。”
“那到底是正义还是邪恶？”
“邪恶的又正义的。”
“你这不等于没说，对了，山神有什么特殊技能吗？还有你为何一直跟着我？是师父让你跟着我的？”
“问题太多。”山神傲慢的回答。
“好好，那你先一个一个回答我行吗？”我真是被自己的好奇心气死，居然开始言之切切的恳求接下来的答案，因为我的潜意识告诉我，这山神醒来该不会和自己有关，是不是小蝶的复魂影响了龙骨之脉的气场。
还有刚刚看到的天空中那张巨大诡异的笑脸。
“地狱炎魂被召唤出来，凡间会有一场很大的浩劫。”山神叹了口气继续道：“龙骨之脉存有上祖女娲的灵气，现在龙骨灵气已经掺杂了浑浊的邪恶之力，地狱炎魂就是趁着灵气减弱才冲破了禁锢逃了出来。”
“后果很严重吗？”我的内心突然涌出一股强烈的不安感，想着刚刚那张让人望而生畏的鬼脸，心里就是莫名的恐慌。
“那是被镇压的邪灵，你说严重吗？”
山神忽略了我所有的问题，我也很是识趣的不再继续追问，看它的反应，地狱炎魂破土而出，凡间会有很大的灾难，这问题就严重了，想起爷爷，我一个激灵反应过来：“爷爷他，不会出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