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惊鸿一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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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宫中乐起,只见殿中美人身着素雅的水蓝色束腰长裙,将那曼妙身姿展现的淋漓精致,水蓝色长裙之外还有一层白色薄纱,半遮半掩,朦胧之间犹如天人之舞。
那美人未做妆容,只是遮了一张粉色面纱,随着她在殿中翩翩起舞,薄纱摇曳,美人姣好的面容若隐若现。
远远望去,众人只见一双清澈似水的大眼睛,在点点烛光的映衬下,装了一整片苍茫的银河,又如一轮皎月,直探人心。
一只纯银发簪将她乌黑浓密的长发高高束起,簪首上雕了一朵小小的白色莲花,一只平平无奇的发簪都被她的容颜衬的格外脱俗。
她额间点一朵金色花钿,栩栩如生,娇而不媚,如出水芙蓉,如细腻璞玉,不加雕饰浑然天成,现场之人纷纷目瞪口呆。越是那半遮的面纱,越想让人一探芳容。
而此时苏亚亚无心顾及旁人想法,只在心中一直默念老祖宗莫怪,说来大家都姓苏,五百年前是一家,今日借您诗词一用,抄袭可耻剽窃有罪,日后必将虔诚忏悔将老祖宗留下的文化发扬光大……
没错!苏亚亚挑了一首,穿越古言以抄袭诗词艳压全芳榜首的那首词——《水调歌头》。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首曲尽,大殿之上久久鸦雀无声,还是皇上鼓着掌夸赞了三声,“好!好!好!好一个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想不到宣王妃文能璧坐玑驰,舞能翩若惊鸿,曲能绕梁三日,若是朕有你这般的才华,也定然会觉得这宴上种种索然无味!哈哈哈!看来我南梁真当时卧虎藏龙,人才济济!”
众臣听闻,纷纷跟着附和,“恭贺皇上!恭贺王爷!”
皇上微微眯着眼瞧着殿中一支舞闭气息未平的苏亚亚。
“宣王妃,这首曲可有名字?”
“回皇上,水调歌头。”
苏亚亚心中有个小人儿跪在地上双手合拢不停忏悔,望老祖宗莫怪,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来日有机会,自己一定会澄清今日之事。
“水调歌头,”皇上喃喃重复一遍,而后大声称赞,“好名字!好名字!”
苏亚亚行礼回到座位,四周无不对自己投来夸赞之色,再看身侧,只有王爷神色如旧,该吃吃该喝喝,仿佛刚才皇上的刁难和自己献舞并未发生一样。
苏亚亚暗道,果然这人是厌恶极了自己,如今别人都夸赞她,唯独他……大概都未曾正眼瞧过一眼方才那支舞吧。
可苏亚亚不知,元默握着酒杯的手早已轻轻颤抖,好词!好舞!好手段!好一个险种取胜!想来为了得到自己的心,苏亚亚定做了不少努力才能有今天这般露脸的机会吧!
殿上皇后更是面上无光,本想拿苏亚亚给大家添个乐趣,没想到竟然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皇后心中疑惑,她何时变得如此机灵的?从前那个唯唯诺诺,胆小如鼠毫无一技之长的苏亚亚,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怎会变得如此璀璨夺目?又或者,她为何会像换了个人一样?
“默儿,”皇上举杯,“朕如今可是有些后悔当初将这样一个可人儿赐婚与你了。”
元默举杯,笑的让人分不出真假,“皇上说笑,休要拿元默打趣。”
“哈哈,你定要好好珍惜王妃,莫要辜负朕的一片心意。”
元默一把搂住苏亚亚肩头,回头柔情似水地望了一眼苏亚亚,“元默与亚亚相濡以沫,鸾凤和鸣。今日当着皇上和诸多大臣,元默起誓此生定不负亚亚,白首不相离!”
这突如其来的深情让苏亚亚有些蒙,抬头正巧对上那双噙着笑意的双眸,一抹红晕飞上脸颊,不得不说,这么一瞧,王爷长得也算是说的过去,如果不惨杂个人情分在里面的话,苏亚亚当真要夸上几句,眼眸深邃幽蓝,鼻若悬梁,唇若涂丹,除了常年在外晒得有几分小麦色的肤色,可谓是完美相貌,嗯……但是还是不如苏憬好看!
如今他温声细语,恍然之间,苏亚亚都快要以为他对自己实则是有几分情义的。
不不不,他是在做戏给皇上看,他怎么可能会对自己有这样深情的笑容呢~看吧,自古帝王家多薄情,而他更是个戏精,就连爱一个人的眼神,都是可以装出来的。
既然如此,苏亚亚决定为自己扳回一局。
面带娇羞,莞尔一笑,眼中含情,海誓山盟更是随口捻来。
“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臣妾与夫君情投意合,若能与夫君长相守,只羡鸳鸯不羡仙!”
此刻元默微微低着头,隔着薄纱看着她唇红齿白,巧笑嫣然,一双眼眸略带笑意,不知怎的,元默此刻满脑子都是苏亚亚与那刺客深夜并肩坐在屋顶谈情说爱的画面,挥之不去。
元默暗暗生气,她好假,她究竟是怎样做到,明明心里装着一个人,还能和另外一个人眉目传情的。
“哈哈哈,朕不过是开个玩笑,反倒成全了你俩当众卿卿我我,果然是小别胜新婚呐!”
“让皇上见笑了,臣弟自罚三杯!”
元默收回眼神,内心荒凉,世人皆以为我元默十分幸运,可谁能想到这却是一场逢场作戏的表演。
元默脸上挂着牵强的笑容敬了皇上三杯酒,此事作罢。
更深露重,寒风袭人。
从大殿出来的苏亚亚不禁打了个冷颤,搓搓手裹紧身上的小披风,古代没有钢筋混凝土,没有柏油沥青大路,果然温差大的很。
元默自顾自的走着,似乎并未察觉苏亚亚在一旁已经冻得缩起了脖子。
一上马车,苏亚亚瞬间觉得温度回升,定睛一看,马车上不知何时已多了两个暖炉。
小心翼翼瞧一眼王爷,似乎并无不悦,苏亚亚试探的伸出小手抱走其中一个暖炉塞到披风底下,又倒腾了片刻将两只小手也藏了回去。
又迟迟未见王爷抱走剩下的那只暖炉,苏亚亚微不可见的像着暖炉之处移了几分。
啊,真暖~
“那首词当真是你做的么?”
就猜到他会问这个,“不是,是我的一个前辈的。”
元默哼一声,当是回应,可细细想来,便觉得苏亚亚漏洞百出,她自小在宫中伺候,前两年被指婚给自己,一进王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会有机会认识什么学识渊博的前辈。
记得出征之前,元默在府城远远的遇到过一次,那时候的她面露胆怯,郁郁寡欢,哪里如现在一般神采奕奕,这么说来,便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段时间她遇到了什么人,彻底改变了她……
元默越想越生气,她越是出彩他就越生气,元默觉得这口气实在忍不下去,索性伸出手摊在苏亚亚面前。
“拿来!”
苏亚亚愣了愣神,心里有点委屈。今日不也相安无事的么,皇上并没有惩罚和怪罪啊,怎么就突然翻脸了呢。
苏亚亚撇撇嘴,不情不愿的从袍子下递出暖炉。
元默心满意足的捧着那只没收来的暖炉,闭目修养,摇曳前行的马车中一片寂静,突然传来一声细小的喷嚏。
真是弱不禁风!
元默决定再给她一次机会。
“那你今日跳的舞,又是什么时候学会的?”
自己之前本就是小学的舞蹈老师啊,要不是看在古人保守的份儿上,苏亚亚真想给他们来一段劲爆的街舞或者爵士什么的。
“回王爷,亚亚偶尔远远的看一下青黛在静心湖边跳舞,一来二去就学会了。”
青黛常在湖边跳舞不假,可跳的却从来不是这样的舞。
苏亚亚自然是没有那个耐心观赏什么美人跳舞,路过静心湖,只因为那是厨房的必经之路。
“这么说来,爱妃好一颗七窍玲珑心,就看了数月,便能跳出如此风姿?”
“许是臣妾有些天赋吧,”苏亚亚似乎抓住某些重点,“这么说来王爷也觉得臣妾跳的不错?”
真是大言不惭,谎话连篇,狂妄自大。
“比青黛差远了。”
苏亚亚摸摸鼻子,果然情人眼里出西施,不过算了,反正他能不能欣赏的来也不是自己应该关注的。
见苏亚亚不再开口,元默缓缓问道。
“爱妃不困了?”
咋的突然问这个?
“不困啊。”
“这么说来,爱妃为了一展舞姿,故意在宴会上打了几十个哈欠?”
苏亚亚有些懵,这都啥逻辑,合着一直打哈欠不难受啊,服了。
“不是,是真的有些困。”
“爱妃真是好演技。”
也不知道王爷哪里有问题,说话总是阴阳怪气的,虽说长相能打个九分吧,但天天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得多累心,苏亚亚决定闭上嘴巴不再说话,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怎么,被本王说中了,语言以对?”
真烦,不说话还不行了是吧,苏亚亚现在真是怎么看怎么觉着这个王爷碍眼。
“臣妾只是觉得有些冷,嘴巴都要冻上了。”
元默哼了一声,伸手将暖炉重新扔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