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记得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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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小蕊在自家醒来，已经是十二个小时以后了。
从因缘杀人案发生以来，她就没睡过一个踏实觉。
昨天进行了因缘杀人案的直播后，她感觉心里一块大石头放下了，她提前跟小雯打好招呼，要休息几天，随后在直播间挂了休息三天的公告。
粉丝纷纷表示理解，让申小蕊保护好自己。
如果不是因为太饿，她还是醒不了。煮了一碗方便面吃，拿筷子挑面，手都在发抖，她才意识到自己饿到这种程度，吃完一大碗红烧牛肉面才感觉好了一点。
她打开手机，刷着短视频。不少人都在解说因缘杀人案，因为这起案件缺少关键的物证和证人，嫌疑人又已死亡，只能以调查终止结束。绝大多数人都参考了申小蕊视频里的解释。但是申小蕊架空了背景，他们也只能说参考了某个虚拟作品的内容。
很多观众对引用虚拟作品解释现实事件的行为持嘲讽态度，但是却也引燃了网民的大讨论。
虽然这些视频的热度比不上申小蕊的作品，但仍旧有不少人看。整起案件很符合一般人能接受的报应思想，也有让人流泪唏嘘之处，特别适合做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申小蕊刷了一会儿，却感觉心中空落。不是她讨厌这些，而是她真的无法接受所谓的因缘。
孟洋本来有光明的未来，陈梓萍也应该有平凡的一生，他们不坏，连街边的小猫小狗都想照料，但是在他们身边，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可怕的事，最终将所有人都拉入深渊。
何为因缘？
申小蕊就这么看着手机发呆，却听到了门口有轻微的响动。
细微的摩擦声，像是把什么东西放下了。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谁，但她有多次被快递烦扰的经历，导致她对这声音极度敏感，她想到门口的摄像头还在正常运转，便立刻打开手机软件。
门口是个男子的身影，穿着又长又大的黑色卫衣，哈伦裤，头发半长不长，正好挡住脸。
这是给她门口放牛排的那个人！
徐文上次把牛排拿到局里做了检验，是一般的生鲜食品，没有投毒。
徐文推测这人只是一般的粉丝。但是申小蕊从来不收粉丝的礼物，她决定跟他说清楚。
申小蕊立刻开门，这人刚将快递放好，他听到声音，扭头就跑。
申小蕊追着那人跑到楼下，边跑边喊：“喂！你跑什么？”
那人充耳不闻，眼看他踏上路边停的一辆摩托车上，还没等他把车开走，就有一个人从旁边窜出来，手中一根长杆，插到摩托车轮子里，那人正将车子发动，车子一下子翻了，他摔倒在地。
插杆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老刘。
“刘警官，你怎么来了？”
申小蕊看老刘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将那人的胳膊背过来，并且拷上了手铐。
“我有点事来找你。他是怎么回事？”
老刘牢牢抓住手铐，丝毫不放松对他的控制。
“我怀疑他是在王大志以后，往我门口放快递的人。”
这人刘海的头发很长，将脸都挡住了。只能看清他的下颚线和部分轮廓，但申小蕊还是能确定他是上次放生牛排的人。
“啊，小徐跟我说了，那个放生牛肉的。”
申小蕊怀疑那个显示屏刚坏掉就送新的显示屏给她的那个人也是他。虽然当时以为是粉丝送的，但事后想来，如果是熟悉的粉丝，应该知道她不收礼物的习惯。”
“不是骚扰！我是希望你吃点牛排补身体，显示屏也是因为你的显示屏坏了，影响你的直播！我只是希望你好！”
男人不仅不认为自己有错，还开始争辩。
“谁要吃你的生肉，你会吃来历不明的肉吗？有炭疽怎么办？”
老刘这几天加班加地暴躁，对他的声音也莫名的升高。
此时的老刘眼球充血，嘴里呼出热气，吓人得很。
“小蕊，我们先去你家门口拿证据。”
老刘叫了方骆过来，因为徐文受伤住院，最近都是他俩搭伙。方骆给申小蕊家门口拍了照，之后他又像拆除炸弹一般小心翼翼地拆开了快递的包装袋……
“你在磨蹭什么？这就是普通的快递，赶紧给我拆开！”
“上一次是生肉，谁知道这次是不是一碰就会喷溅的血浆。”
“还让我叫拆弹部队过来吗？你电影看得太多了！”
“知道了！知道了！”
方骆一下子割开另外几条带子，打开了快递，里面是个手机壳，图像是时下流行的玲娜贝儿，两只粉红色的小狐狸耳朵很可爱。
好看是很好看，也挺普通的。
“你这浑蛋！给我们嫂子送这么粉不拉几的东西是想干什么？！！”
方骆可比老刘直白多了，老刘立刻“咳咳”两声。
男子低着头，一直避免和人的眼神对视。
“还有你的发型是怎么回事，全都挡在前面是为了遮住脸吗？”
方骆一把掀起他的头发，看清楚他的脸，老实说还是挺帅气的，尤其是高挺的鼻梁，是电影里男主角的模样。
申小蕊感觉有点熟悉，却又想不起来是谁。
“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不回答，方骆更怀疑他了。
“身份证在哪儿！”
男子非常不配合，方骆自动默背他的权利与义务，他只能不甘心地指使方骆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身份证。
方骆拿在手里，读了出来：“方杰……”
听到这个名字，申小蕊浑身触电了一般，立刻转过了头，盯住他的脸。
竟然是他……
他的脸变了，鼻子变得坚挺了，下巴也变尖了，和他之前的脸一对比，就能发现人工的痕迹，虽然比之前的脸好看上许多，仍然让她觉得毛骨悚然。
申小蕊记得他动刀之前的脸。
从某种意义上说，就是她想忘也忘不了。
曾经她在赛场上肆意挥洒汗水，曾经她在阳光下飞快奔跑。
但那一切都戛然而止了。
疼痛就像炸药，在她的膝盖里蔓延。
砰砰！叩叩！哐哐！
所有的快乐，荣耀，都在同一时间震碎了……
“小蕊……小蕊！”
老刘看小蕊在发呆，脸上的表情变得惶恐。
骚扰案件的受害者，如果在案件发生初期，警察就能及时介入，受害者会要求警方立刻控制对方，并且指责对方行为对自己造成的困扰，而不过像现在这般失去了魂魄。
“刘警官，我想起还有事。我回房间了。”
申小蕊想开门进去，却发现整个胳膊都在颤抖。她强迫自己打开门，返回房间之后反锁了门。
“你不在，我们还怎么叫他问话？”
方骆以为申小蕊一定会跟他们回去配合调查，可看她的表情，却是有什么难言之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