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曝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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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段月容安置在床上,李怀玉就要去请郎中,谢云深一把拦住他:“云深不才,师承神医谢春来,王公子不必去请郎中了,去医馆或是药铺给我买些止血的草药来吧。”
李怀玉忙离了云来酒楼,一路走一路问,寻药铺子去了。
让段清歌在外边候着,吩咐小二端了盆热水上来,便关了门。
谢云深解开腰带,除了被血染的嫣红的衣衫,段月容血迹斑驳的身子就这么赤条条暴露在她眼前。
只见他下身前阴短小细软如同稚子,往下一寸左右,两腿之间生着浅粉如花瓣的牝窍。
谢云深捂住嘴,抑制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惊讶的呼声。
看着昏迷不醒的段月容,但见他双眸紧闭,面色苍白如金纸,相貌秀美如女子,心里止不住越发怜惜他。
眼圈一红,落下泪来。
哭了半晌,才缓过来,将毛巾浸了热水,拧至半干,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段月容身上的血污。
眼下也没有干净衣裳给他换,今日他穿的衣裳被血染的没法子再穿,外间已传来李怀玉的呼唤声,谢云深无法,只能先用被子盖住他下↓身,去给李怀玉开了门。
门一开,段清歌也跟着进来,见床上段月容赤裸着上身,腹部一个血洞,还在淌血,难以抑制心中的担忧,拉着谢云深的手,声音带着哭腔:“云深姐姐,哥哥不会有事吧?”
谢云深拍拍她的手:“不会的,只不过是皮肉伤。”
从荷包里抽出几张银票,塞到段清歌手里:“你哥哥的衣裳没法穿了,你且去成衣铺里给他买几身衣服来,他的尺寸我给你写在纸上。”
拿着笔,在纸上“唰唰”写了几个数字,给段清歌一并拿着去了。
将李怀玉买回来的止血生肌的草药捣了给段月容敷上,待段清歌买回衣服让旁人都出去后,给段月容先穿了里衣。
那一刀扎得不浅,流了许多血,一直昏迷了许久都未曾醒来。
直到后半夜,段清歌、李怀玉与最后赶回来的展云飞俱都呵欠连天,谢云深道:“几位不如都先回房歇息去吧,月容这里有我守着就好了。”
三人实在是困得不行,也不多推辞,纷纷回了自己房间休息。
直到天微微亮时,段月容才悠悠醒来,一醒来就察觉自己的衣裳被换了一套,眸光冷凝如霜雪,屋内顿时杀气四溢。
一抬头,却正对上谢云深含笑的双眼:“你……你都知道了……?”
谢云深察觉他眼中的杀气,也不惧怕,反而笑呵呵道:“知道了,怎么?看你这神情可是要杀我灭口?”
段月容唇抿成一条泛白的线,双手紧握成拳,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静默了许久,段月容才沙哑着嗓子开口。
“说什么?”谢云深在床边坐下,用帕子擦拭着他额头上不知何时何故冒出的细汗,“你希望我说什么?”
这话倒是问住了段月容,是了,他希望她说什么呢?
和十多年前的那些村民一样轻贱侮骂,还是……对他说一句:“没关系,我不在乎的。”
段月容看着头顶的床幔:“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哈哈哈……”谢云深一个没忍住,捂着嘴笑出声来,一手指着段月容握着她衣袖的手,笑道:“嘴上说着要我出去,手却紧紧拽着我衣袖,你要不要这么口是心非!”
闻言,段月容飞快地松开手,将脸别到一边去,不再看她。
“好啦,”谢云深将段月容的脸掰过来,让他与自己对视,“天宦之身怎么了?你至于这么介怀吗?”
“这样一具残缺不堪的身子,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厌恶吧……”
最不堪的一面偏偏就这么被自己喜欢的姑娘看见,段月容死的心都有了,紧闭双眼不肯让她看到自己眼中的绝望。
“这世间有人天生耳聋眼瞎,有人天生四肢不全,有人天生心智不全,这些残缺都是浮于表面的,一眼就能看得到,人家也不像你一样妄自菲薄!”
见他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谢云深心里气得慌,“你不过比寻常人多生了一样东西,又生在如此隐秘之处,你只要不四处宣扬,或是光着身子满街乱跑,谁会知道?!”
段月容瞥她一眼,眸光深深:“可我这样,不能人道,不能给心爱的姑娘一个孩子,你就不会……”
“你听听!你听听!你都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谢云深打断他,站起身俯视着段月容,“那又如何呢?只要两人相爱,能不能人道,有没有孩子又有什么要紧!”
谢云深恨不得给段月容一巴掌,“我喜欢的,是你段月容这个人,而不是胯下那二两肉!若我真是那么肤浅的人,直接去小倌馆便是,要什么样的,有什么样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不带重样的,何苦吊死在你这棵树上!”
段月容张口还要再说些什么,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接着门被一把推开。
段清歌如同一只蓝色的蝴蝶,风风火火直直扑进段月容怀里,十分小心地避开了他腹部的伤口。
“哥哥你可算醒了,可担心死囡囡了!”
“囡囡今天怎么起这么早?”段月容捧起段清歌的脸,一脸心疼,“瞧瞧这眼底,黑得跟白罴一样,昨晚是不是没睡好?”
“嗯,”十四岁的女孩子尚且稚嫩,如一朵半开未开的娇花,声音还带着软糯清澈的童音,“我担心哥哥,做了一晚上噩梦!”
“怪不得,”段月容细细整理着段清歌有些散乱的发丝,“现在看到我无碍了,可以安心回房再休息一会儿了吗?”
“不要,”段清歌倚在段月容怀里,仰头看着他,“我要和哥哥一起睡,不然我不放心!”
不单是段月容,就连谢云深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便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也没有十几岁还一张床上睡的道理。
只听段月容道:“你已经长大了,不可以再和哥哥一块睡了。”
段清歌委屈巴巴道:“可我还是担心哥哥,哥哥不在身边,我睡不好觉!”
看她这样可怜兮兮的样子,便是知道是假装的,段月容终究还是心软了,将身子往外挪了挪:“上来吧。”
段清歌这才笑了,一骨碌爬上床,躺下盖好被子沉沉睡了过去。
待她完全睡熟了,段月容示意谢云深扶他起来,在外间的软榻上躺着。
昏睡了将近一天一夜,段月容此时精神头足得很,谢云深担心段月容伤势,不肯休息。
段清歌在里间休息,他们也不方便说话,谢云深干脆拿了本书,和段月容一块看。
他们一个躺着,一个坐着,看书不大方便。
段月容干脆将枕头垫的高高的,往外挪了挪,半靠在枕头上,对谢云深道:“云深,你也上来躺着吧。”
谢云深闻言,一个手抖,差点没把书弄掉:“一大清早的,你说什么浑话呢!”
“身子都让你看光了,还怕躺一张榻上吗?”段月容轻笑,“你脱我衣裳的时候,可没有现在这样扭扭捏捏的吧?”
“我可是个大夫!大夫面前是没有男女之分的!”
嘴上这么说着,身体却还是很诚实地往榻上爬,乖乖躺在里面段月容给她留的空位里。
“啧,这样躺着多不舒服,”段月容长臂一伸,将谢云深揽在自己怀里,让她头枕着自己胸口,“这样才舒服嘛,看书也方便。”
谢云深现在哪里还有心思看书,鼻尖萦绕着段月容身上淡淡的香气,似乎是冷梅香;耳朵贴着段月容胸口,能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两下、三下……
跳乱了她心间的一池春水。
段月容垂眸,轻易就看见谢云深微红的侧脸,像是阳春三月枝头上的桃花,很好看。
……
段清歌一醒来就看见两人相互依偎的背影,只觉得心里某处酸酸的。
轻咳两声,提醒二人自己的存在。
谢云深闻声,挣扎着要起来,却被段月容紧紧搂住,动弹不得,只能凑到他耳边,轻声道:“放开我,这样被囡囡看见了,不好。”
哪知段月容轻飘飘睨她一眼,凑在她耳边不以为然道:“有什么不好?”
段清歌见两人仍然腻歪在一起,甚至还耳鬓厮磨起来,全然无视了自己的存在,心中越发不快。
穿上绣鞋小跑到段月容身边,挽着他胳膊娇声道:“哥哥,我饿了,我们下去吃早点吧。”
段月容慢条斯理放下书,道:“我伤口还没愈合,不大方便行走,就劳烦云深帮我做一碗红豆粥,还有一碟梅花糕端上来了。”
谢云深心里巴不得他让她给他做早点,忙不迭点头:“没问题。”
听段月容不愿下楼吃早点,段清歌也不肯下去了,对谢云深道:“云深姐姐,也劳烦你给我做一碗红豆粥,我陪哥哥一起在房里吃。”
谢云深点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