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炮手一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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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彦也是红着双眼帮忙搬运炮弹。
他没有别的本事，除了修船之外，也就只能打打杂了。
但是刚才被击毁的那艘船中，除了四百士卒之外，也有不少他的弟子。
他们作为船工留在船上，便是为了应付紧急问题，在必要时刻抢修船只。
战局的另一方，击沉了一艘敌舰，这让布莱恩内心稍定。
事实上，这一百五十米不计成本地火力覆盖，确实达到了压制敌军的效果。
不仅是一艘战舰被击沉，其他几艘战舰也或有擦伤，或被击穿甲板。
只是抢修及时，这才没有步那一艘战舰的后尘。
“爵士，我们的炮管已经发热，不能再进行射击了，否则就有炸膛的危险！”
“下令更换大炮，继续射击！不能给大梁喘息的机会！”
传达完命令，布莱姆才转过头来笑道：“贝赫先生，这次可是多亏了你的先见之明！”
贝赫作为一个商人，却是没有经历过这般激烈的海战，此时也是惊魂未定，强行扯出一个笑脸道：“爵士过誉了，我只不过是怕死罢了！”
事实上，就在风帆舰队出发之前，贝赫强烈要求将自己船上的那些火炮拆卸下来，放到风帆舰队上以备后患。
布莱姆起先是瞧不起的，他认为这根本就是平白为舰队增加负重，拖慢战舰航行速度。
但拗不过贝赫，便也装上了。
却没有料到，这一举动在此时发挥了如此关键的作用！
“开炮！”
进入射程范围，大梁这边开始了火力反击。
玖儿也是松了一口气，她倒并不是害怕这场战斗，而是始终被动挨打，心里不是一番滋味。
此时此刻，我方的火炮也开始闪烁了！
玖儿环视四周，却发现徐鹏举等人依旧是一脸凝重：“你们这是怎么了，咱们不是已经开始反击了吗？”
还未等到问题的回答，一枚炮弹飞来，擦过主舰的侧边，引得船上一阵摇晃。
“按理说，对方的火炮应该过热，没有办法继续发射了才对！”顾千户僵着脸道。
这个时代，无论是多么先进的火炮火铳，都是存在着巨大的限制的。
火铳怕枪膛过热，而火炮则怕炮管过热。
一旦超过了温度，还要强行射击，便容易引起炸膛。
这炸膛可不是小事，轻则将操作枪械之人炸伤，重则将己方船舰炸沉。
尤其是火炮附近还放置着许多用以提供火力的炸药包。
古彦再次拿起了望远镜，观察了起来。
片刻后，他阴沉着脸道：“对方换了火炮，这种火炮口径要比之前的红夷大炮小。”
“该死！他们居然如此阴险狡诈！”顾千户一拳砸在桌子上，但此时的他也做不了什么。
对射还在继续，战舰之间的距离也在不断拉近。
“轰砰——”这次是荷载千人的右舰风帆被击中，已经无法继续前行。
当然，除了梁军这边，荷兰那里也是不断有船舰被击中。
奈何大梁火炮威力有限，只能造成伤害却很难将对方击沉。
“长官，快！快！那艘大船风帆受损，已经不动了！是个活靶子，快打它！”
一名士兵用望远镜观察着，不断对着炮手催促道。
“想死你别拖上我！”炮手一巴掌扇在他的后脑勺上，继续瞄准前面距离更近的“移动靶”。
被打士兵满脸委屈，却也不敢反驳。
炮手见对方挨了打也不叫唤，神色柔和了些，耐下心来解释道：“那艘停下来的战舰，虽然对方停在海面上，比较容易瞄准。”
士兵闻言，脸色更是苦闷。他便是存着这样的心思这才贸然对长官说出这样的话，却不曾想挨了打。
“你再仔细看看，那艘战舰上可有火光？”
士兵端起望远镜，仔细查看，随会回答道：“没有火光了！”
“这只能证明两点。”炮手举起两根手指道：“第一，地方或者炮管过热，或者炮弹耗尽，已经没办法向我们发射炮弹了；第二，我方其他炮手也停止向它进行射击了。”
闻言，士兵顿时明白了过来。
既然对方丧失了动力，又打光了火力，那已经变成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了。
等将冲在前面的以及还能够继续发射炮弹的战舰打完，再去处理它也是不迟的！
士兵满脸崇拜地看向炮手：“长官！受教了！”
那名炮手听了这话，顿时有点飘飘然，掏出怀里的香烟，递了一支给自己身边的菜鸟，嘴里说道：“这没什么，等你打的炮多了，也就懂这些了。”
手中也不停歇，挥动火镰，点燃香烟，塞入口中，长吸一口气。
自己的炮管已经发烫，此时他的职责也已经完成了。
他微眯着双眼，惬意地吐了一口烟。
睁开双眼，却没想到看到了下属惊恐的目光。
他有些不满，不就是抽一口烟吗，虽然违反军纪，但只要他二人不说，必然不会有人知道。
这个菜鸟懂事是懂事，就是太胆小了。
“长……官，那……那里……”
炮手不耐烦地睁开双眼，却看到下属惊恐得看着自己背后。
顺着对方的目光，炮手转头看去，却发现自己点烟时散落的火星，已经把身边的炸药包点着！
顿时，炮手大脑一片空白，嘴里叼着的烟也随之落下。
“啪嗒——”这是香烟落地的声音。
“轰砰！”这是火药炸响的声音。
“怎么回事！”因为发生爆炸的那艘风帆战舰距离主舰很近，所以布莱姆听到声音以后，便扯着嗓子问道。
没有办法，在炮火声中，若非如此根本难以听清对方在说些什么。
“爵士！F03号战舰发生爆炸，原因未明，但可以肯定不是梁军所为！”
因为距离很近，所以是不是地方炮弹击中，这些荷兰人还是能够分辨出来的。
可既然不是眼前那徐鹏举麾下部队所为，那又是何人攻击了他的舰队？
难不成真的如同贝赫所言，有埋伏？
总不能是自己人点了火药库吧！
就是打死布莱姆他也想不到，真的有蠢蛋胆子会大到在炮台边缘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