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完美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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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头向下锤到地面，将四周的怪物全部向后震退。完全解放大蛇力量的艾德身体速度完全就是在移形换影，轻而易举的在怪物们的空隙之间闪过，不过最终还是在一柄从上而下直直贯穿地面插在他面前的巨大金属机械重剑面前停了下来。他仰头，看到周围双眼空洞的干尸巨.物们都将自己空洞的眼窝对准了过来，对准了它们中间渺小的自己。
这些东西在被改造的时候脑袋里面一定还另外添加了些别的什么有趣的东西……艾德没有过多久便确定了这一点。他在简短的交手过后很快就有点惊讶和悚然的发现，无论这些怪物本身如何的跟不上自己的速度，但是它们的眼睛，它们干瘪深陷的眼窝，却时时刻刻都在对准着自己，对准着他停留和出现的地方。它们根本就不是在用目光追着他的动作，而是它们体内的某些东西早就已经锁定了他，并基于此提前进行计算做出预判，来应对实力远强于它们的对手。
它们或许根本不上艾德的速度，但是艾德也没有办法轻易摆脱掉它们的纠缠。
“……”
艾德舔了下嘴唇，还不等他要说什么，一道幻影带着风声呼啸，从左到右将他“咚”的一声踢石子儿一样打飞了出去，撞碎了一旁墙壁的石砖，撞进了墙里面。
那只在背后偷袭的干尸怪物将拳头收回，然后手中一看轱辘一下就能将普通人给擀成肉饼的巨大铁棒对准墙上被艾德撞出来的那个窟窿，以一个标准的动作标枪一样“咻”的掷了出去，紧随着艾德之后杵进了墙里。不过下一刻，厚重的墙壁内就发出了一声低沉的闷响，紧接着铁棒本身以一个更快的速度又从墙壁内爆射了出来，以一个更快更猛的速度反怼在了那只怪物的脸上，沉重的撞击声后怪物被向后顶了个大跟头，而铁棒则是在空中转了一圈，然后掉了下来，砸在了怪物的身上。
艾德的身影随之也从墙内窜出，几乎是转瞬便来到了那倒在地上的怪物的身上，一脚踢在了铁棒的中间位置，将这根大家伙整个横向踢飞了出去，将正对面的三只干尸怪物给击翻在地，同时反手正面接住了那砸向自己头顶的巨大重锤，发出“砰”的一声重响，身体一动不动，脚下的那只怪物向着地下更陷了三分。
歪头看了一眼向自己攻击的那只怪物，艾德额前的发缕轻轻飘动，不似人类的凝缩瞳孔中好像冷血的魔物一般什么波动也没有。他反手一拳重重的轰在那只锤子的锤头上，用力之猛再次产生了音爆，环形的冲击波荡起，向着四外暴涌扩散消湮，钢铁的兵刃随着金属的崩断声整个碎成了无数的零件，而在那碎片之中一道残影闪过，艾德的下一拳直接轰在了怪物的头顶，将它重重的砸翻在了地上。
怪物有着痛苦的感觉，会发出痛苦的吼叫，只是除此之外不会对它们造成任何多余的影响，不会降低它们的性能，也不会让它们产生愤怒或者惧怕的情绪。它们是兵器，它们的功能就是战斗和杀戮，所有其他的东西对于它们来说都是多余的。
不过虽然如此，这些东西和艾德之间的实力差距也实在是太过悬殊。艾德可以轻而易举的将它们中的任意一个撂倒，同时对付它们一群也游刃有余。但是最多也就只能如此了。
将怪物踩在脚下，艾德重拳轰在它的头上，将它一下一下的锤进地里。但是随着用的力量越来越重，艾德却突然在某一时刻停下了手。他看到了怪物刚刚被他暴砸的头部，看到了怪物的脑袋内部隐隐约约散发出来的红光。
如果艾德再用力一点的话，那么这个家伙就要被他打坏了。而如果这个家伙被打坏了的话，那么可就不仅仅只是之前曾经上演过的爆裂风暴再次上演一遍那么简单了——在场所有的其他怪物都会被卷入进来，然后被连锁引爆。到时候，迷宫本身能不能够扛得住艾德不知道，反正他和白琳肯定是没有任何办法幸免于难。
这就是现在为什么艾德总是束手束脚，感觉到有些上火的原因了。跑不容易能跑的掉，打的话还不能够下死手，哪怕对方本来就根本没有生命。这简直是太难受了。
艾德想着，然后忽然回头，双手合十的接住了不消停的其他怪物们劈下来的斧子，一扭转移了其方向劈在地上，接着一拳伴随着音爆将其轰碎成了零件，双腿蹬在身下怪物的胸膛一跃而起，膝盖向上撞击在了那只攻击的怪物的下巴上，将它向上击飞的同时扭身躲过了一支向着他射过来的沉重长矛。
长矛被艾德闪过，射向了后方，被正后面的那只怪物手持武器反手一挡磕飞到了空中，翻转了几圈之后落下。而刚刚差点被艾德锤死的那只躺在地上的怪物正刚刚四肢着地想要爬起来，结果一挺脖子刚抬头，那柄沉重的机械长矛就落了下来，矛尖儿不偏不倚正好插进了它的后脖颈，贯穿而下刺进了地面。
怪物张开嘴，似乎是想要发出什么声音，不过它什么声音也都再发不出来了。而另一边刚落到地上回头看见这一幕的艾德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要说些什么了。直到下一秒那莹莹的红光开始亮起，顺着视网膜刺激到了大脑，艾德原本凝缩的瞳孔才又骤然更猛烈的一缩。
没有时间做更多的思考，全部的一切都只发生在一瞬，留给艾德反应的时间也一如既往就只有一瞬——他毫不犹豫，充满着古老、原始、吞吃欲望的巨大喘息声在体内响起，一条饥饿、宏伟的蜿蜒虚影在身后隐隐约约模糊不清的浮现，五根手指握成拳头，向下再一次重重的锤在了地面之上。
爆裂的红光与镜面破碎的声响几乎是同时被艾德的感官所捕捉。在被那毁灭的红色淹没的前一刻，艾德感觉到脚下一空，然后视野所见的一切都开始似曾相识的寸寸破碎，包括那气息古老的墙壁与早已经破碎的地砖，以及一众如地狱魔鬼而干尸怪物。当镜面破碎之后，一切都归于了黑暗，而艾德就又坠入进了那黑暗之中。
不过，这一切都只发生在艾德的视野之内，只有艾德看到的是这样的。
在原本的通道之内，死掉的干尸怪物发生了爆炸，不过毁灭的余波全部消尽之后，场中景象却并没有发生什么太大的变化。原本就已经被摧残了个差不多的城堡通道没有变的更破，存在于这里的其他干尸怪物们也没有被那只死掉的同类影响而跟着被引爆。它们看上去完好无损，似乎在那一刻都被转移到了另外的平行的时空当中一样。
目标消失，怪物们短暂的停顿了一下，但是马上就又突然产生了骚动。它们一个个抓着手中的武器，纷纷转头，望向了甬道另一边的方向。一阵缓慢而有力的脚步声传了过来，紧接着从黑暗中显露出来的是一顶有点旧了的牛仔帽。
城市牛仔提着他的那只大提箱，出现在了怪物们的面前。他抬起头，露出了牛仔帽遮下面一双深邃的眼眸，以及弧度若有若无、隐含莫名笑意的嘴角。
怪物们立刻有了反应，咆哮着、嘶嚎着就要向着这边冲过来，将老牛仔碾碎。但就在这时，老牛仔却突然将他手中的提箱给重重的砸在了面前，沉重的落地声在空间中回荡，紧接着响起的便是有点尖锐的、像是指甲划过玻璃的那种声音，从提箱的内部传了出来。
整齐划一的，干尸怪物们停下了前进的脚步，手持重型的机械兵器站在原地，没有眼睛的空洞面庞上什么也看不出来，不过那种诡异的反应还是让人清楚的感觉到，它们似乎有些不太对。
牛仔嘴角的笑意不知不觉扩大了一些。
“……很好。乖，不要动。”他一边说着，一边重新将大提箱提在手里，然后身形稳健像个正在去往上班路上的普通城市公民一样走向怪物们的身边。而面对他的接近，怪物们却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就像面对同类……或者说面对什么更特殊的存在一样，任由他从自己旁边穿过，然后在某一时刻停了下来，停在了它们的中央。
牛仔身体站的笔直，扭过头近距离的观察起了自己身旁的大个子，目光在它们好像朽木树石一般的身体表面和那似乎倒下来就会将他砸死的巨大机械兵器上面停留了一会儿。然后他的双眼微微眯了起来。
“我们提供了数据，提供了金钱，最重要的，我们提供了无可复制的原料……而这就是你的研究成果吗，吉克先生。”牛仔深吸了一口气，接着猛的咧开了嘴，“简直是太完美了！‘厄童’的项目一直都只是一个设想，但是你竟然真的把它们实现了。你是一个天才，吉克先生！
“不过，你到底是在想些什么……到底是想要搞什么呢？
“你现在到底是在哪儿呢？
“更重要的是……我们的数据资料在哪儿呢？”
闭上眼睛，牛仔按了下自己的帽子，然后笑着摇了摇头。再抬首的时候，那隐藏在阴影中的双眼已经如刀子般冷漠无情。
“我们会找到的，吉克先生。”他没有起伏的轻声自语，“我们全部都会找到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