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被神秘所感兴趣的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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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天来，自与白琳在火马酒吧见面以后，有一件事情艾德一直没有忘记，因为只有那一件事情艾德一直没有搞清楚……对，没有搞清楚。实际上他甚至连自己根本没有搞清楚什么都不太清楚。
当天在火马酒吧，除了摆在明面上的那些朋友——气质深沉的菜鸟帅哥，提着大箱子的城市牛仔，有着奇奇怪怪的东西混在团队里面的相互之间差异明显的三人组合，除了所有这些人之外，最让艾德印象深刻感到在意的，是他从头到尾都在寻找，但是一直没有找到的隐藏在黑暗之中的最后一人。
啊，那狡猾的鬼魂，它一定是存在着的，艾德知道它一定存在，在某个他看不见注意不到的角落中注视着自己。但是见鬼，他一直都没有找到具体位置到底在哪，它就像不是在利用黑暗隐藏，而是本身就是黑暗一样，让人从它的身上目光掠过，却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错过了它。
现在，看着面前这个好像从另外一个时空之中迷路漫步过来的异次元访客般神秘的黑衣女，看着她脸上的不知道是不是只是单纯一面镜子做的镜子面具，艾德好像有点知道他当初是为什么会那么凑巧的不凑巧与对方擦肩而过了。现在想想，没能早与这么一位充满气质的神秘美女见面真是人生的一大遗憾，而幸运的是现在这份遗憾似乎有机会被补全了。
浪漫的会面……以一个艾德喜欢又讨厌的方式，不过最后的结果究竟会如何呢。艾德已经开始想着这次事件结束后他要在纸上怎么敷衍的掠过现在的这两笔了。
然后想着想着，艾德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这是你的风格吗——和人这样的见面？”他低垂着眼眸，身体放松向后，双手随意的抱在胸前，“有点意思，别具一格，让人印象深刻。”
“……”
“你戴了一张镜子做的面具，小姐，但是这不代表你就会一直只让镜子里面的我的嘴巴和我说话吧。我是说，那样也挺有意思的，但是……没什么意义，对吧。”艾德动了动嘴角，双眼瞳孔焦距调整，透过镜面停顿在了黑衣女理论上的双眼的位置，“你看，你来到这里是有原因的，你会出现在我面前也是有原因的。所以……来让我听听那具体到底是什么吧？”
“你是谁。”镜子面具底下传出了被阻隔的、但是明显属于年轻女性的声音，只是没有什么起伏的调调，干巴巴的像是在念稿子。
“我是谁……什么意思我是谁？什么叫做我是谁？我是什么谁的谁？”艾德歪了下头，双手十指交叉着放到了膝盖上，以一个极度放松的姿势，双眼隐藏着些许深邃与锋利的看着黑衣女，“你是想要我向你介绍一下我的出生证明吗，那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我也不知道它被放到哪里了，也许已经被我睡梦中吃掉了也说不定。”
“……”
“另外，神秘的小姐，我不喜欢你跟我说话的语气。”艾德笑着，接着不笑了，嘴角落了下来，目光也变得平淡，“你很没有礼貌。”
黑衣女终于有了一点突破性的明显反应，在艾德的面前变幻了一下坐姿。“你觉得那很重要？”她问道，依然还是没什么起伏的语调。
艾德再次微笑。“小姐，”他说，吸了口气，眼睛看向了自己的手指，“你知道‘衣冠禽兽’和‘禽兽’之间有什么区别吗。”
“……”
“区别就是‘衣冠’。”艾德冷淡的抬眼，伸手扯了一下自己的领子，“而礼貌就是这衣冠。你觉得衣冠重不重要，小姐？如果不重要的话，你身上穿的是什么？”
“很有意思。”黑衣女点了点头，却并没有再就艾德的这些话进行反驳。她似乎是觉得这有点浪费时间。艾德和她，他们只有不到十分钟。
“知道什么更有意思吗？”艾德看着黑衣女，然后歪头，向着自己的侧后方示意了一下 。虽然现在那里是一片奇曲扭动的线条状的黑暗，但是在此之前，那里是那扇厚重保险门的方向。艾德记得很清楚。
“你来到这里，小姐，”他说，“你来到我的地方，你没有敲门。这是更大的不礼貌。”
黑衣女一动不动，但是身上的气息明显有些变化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她说，“这里不是你的地方。”
“从我说它是的时候开始它就是了。”艾德面无表情，然后突然一咧嘴，“这就是最有趣的，也许你还没有明白。你到底是有哪些地方不礼貌并不是由你说了算，而是由我说了算。你懂了吗，小姐。”
“……”
“有点不太习惯吗。”艾德舔了下嘴唇，“没有关系，你会习惯的。”
“不，”就在这时，黑衣女突然摇了摇头，连带着她脸上的镜子面具里面的空间内容都跟着晃动变幻了两下，“与其说是习惯或者不习惯的问题，倒不如说，更加有趣了。”
“嘿，”艾德嘴角动了动，向后咧起，“所以终于要开始有趣了？”
“我觉得在火马酒吧的时候，你的那个举动是一个试探，也是一个信号。”黑衣女似乎是开始有点放松——或者说放肆了不少，一条手臂放在了书桌上，另一只则是学着艾德当初在酒吧时的样子，在面具外面嘴巴的位置做了一个吸烟的动作，“你亮出了阿尔伯特的雪茄，一方面看一看有没有人能够认出来，另一方面也是对那些认出来的人的警告，发信号让他们不要来掺和进你的事情，不要给你和他们自己带来麻烦，让简单的游戏变的复杂。”
“也许我确实是那个意思，”艾德点头，抿嘴微笑着用莫名的目光注视黑衣女，“猜猜我是有那个习惯，还是说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才会在那一天专门那么干的？”
“我想当时认出你这个信号的只有我。”黑衣女说到这里的时候，似乎是因为被回忆到的某些东西给勾起了一定的兴致，语气中终于有了一点认真和玩味，“但是我也没有想到，那只是一个开始。”
“让我猜一猜。”艾德出声，平静的将黑衣女打断，“你在之后也调查过我了？”
“怎么能够不好奇呢……一个新的手上有着鲜血公爵‘暴风云’的人。”黑衣女的镜子面具倒映着艾德的脸，“一万个人里面有九千九百九十九个都不会关心这件事情，因为这九千九百九十九个人都不知道不了解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无知是世界最大的原罪，无知是世界最大的救赎，无知是世界最大的痛苦，无知是世界最大的幸福。
“如果不知道的话，那么自然也就没什么，但既然知道点什么，那么自然就要做点什么。一个我们除了本来目的之外更感兴趣的事情，而最后结果则出乎了我们的预料。”
“……”
“我们什么都没有查到，侦探先生。”黑衣女这句话说得非常轻，就像是伏在耳边出声一样，双手交叠着放在桌面，身体向着艾德这边前倾靠近，让镜面上属于艾德的面容更加清晰，也更大了一点。
艾德照着镜子，半睁着眼，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下。然后他嘴角微微动了动。
“‘我们什么都没有查到’，”他说，“‘侦探先生’？”
“别玩游戏，侦探先生。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黑衣女坐直身体，摆出了认真的姿态，“我们查到了你的一些情况，你来到这座城市的时间，以及在之后发生的一些事情。但是该怎么说呢——我们在这方面有着非常灵敏的嗅觉，和丰富到你难以想象的经验，所以最后我们所得出来的结论是，我们所有所调查到的东西，都是已经被经过精挑细选之后，所故意遗留下来的专门让我们这一类的人所能够调查到、所能够知道的内容，而那些我们不能够知道不能够了解的，都已经被以一种细心而精密如手术般的手法干净的抹掉了。”
“……”听到这里，艾德突然眯了眯眼，眉头些微的挑动了一下。“这好像有点离谱？”他问道。
“最离谱的是，侦探先生，”黑衣女歪着头，与艾德之间的距离似乎一下子变得遥远，“这些就已经只是我们全部能够查到的了。而在你来到这座城市之前的内容，你来到这座城市之前的身份和经历，我们一点点的资料都没能够收集到。”
“……”
“它们去哪里了呢，侦探先生？”黑衣女盯着艾德，“是什么人做的这些事情呢，这么做的理由又是什么呢？”
“如果你真要问的话，”艾德吐了口气，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不，侦探先生，不——你知道，你肯定知道。”黑衣女似乎是发出了一声轻笑，即便是有面具的阻隔，这笑声听上去也依然非常好听，“看起来，似乎除了鲜血公爵大人之外，你还和另外的别的什么有趣的人物有着什么有趣的牵扯存在？”
“……”
“他们到底是谁呢？”黑衣女慢慢抬起头，将最开始的问题再一次的重复了一遍，“你到底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