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轻敲细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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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白琳用一种很恐怖的表情，很恐怖的目光看着艾德，声音很恐怖的一字一顿的说道，“你不能。”
“我当然可以。”艾德耸耸肩，“该怎么说呢，我认识她，我知道她在哪，我可以在我想要的任何时间给她寄我任何想要给她寄的东西，地上不行地下也能寄，不是只有你知道路子——毕竟我和她，我们是朋友。”
“……”
“请问这伤到你了吗，可怜的白琳小姐？”艾德对着白琳挤眼，“来，点个头，让我开心开心。”
白琳憋了一会儿，憋的漂亮的瓜子脸都要变成一张烧红的烙铁，但是最后还是成功瘪了。她丧气的放弃了想要站起来做点什么的想法，颓废的在艾德对面低头抱住了脑袋。没办法，这样下去是不会有结果的，就算有最后胜利的也不会是她。在艾德的面前她的一切都被吃的死死的，让她感觉又怪异又恨的咬牙切齿，因为好像在她记忆中她很少会有陷入到类似境地的时候，哪怕还是很久以前的弱小时期。她可不是一个靠着拳头打天下的肌肉笨蛋，脑子在她心中永远都是武器榜上排名第一的宇宙神兵。
但是现在她没办法，因为这个困境说到底好像就是她自己给自己找来的。艾德可没有主动跑到她跟前来气她，他没那个精力，没那个兴致，也没那个时间。除非有人花钱雇他来这么做，一小时一万，那么他肯定隔三差五就会来她身边坐坐，并且绝对乐此不疲。
真不知道这么做到底对不对，到底值不值得……说到底我找这家伙过来是让他干活儿的……对了，还是任务最重要。
猛的抬起头，白琳脸色坚毅的伸手捋了把额前乱掉的头发，瞪眼看向了艾德。
“你说我的计划不够好……”
“灾难，白琳小姐。”艾德在女士刚开口没说完半句话就将其打断——这可不够绅士，但却很符合艾德风格——然后终于将注意力从矮桌上的那个小玩意儿上面挪开，抬起头直起腰向后随意的靠坐进舒适的沙发里，半睁着眼睛直视向对面白琳，“那才是我的意思——你的计划就像是一个外行人在胡闹一样。”
“……那好。”白琳嘴角抽动，两只手闭着眼睛揉了揉太阳穴，再次压制住了自己，“那么请你告诉我，大侦探，如果我的计划——两套计划，在你看来都只能算得上是灾难的话，那么请问你的这个计划又是怎么回事呢？”
“……”
“如果你觉得我们秘密的绑架他对他严刑逼供不是个好主意，如果你觉得我训练你练习色诱技巧对他来软的也不是个好主意，那么你认为我们就这么大摇大摆的上来要求直接见他向他要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的他绝对不可能会给我们的关乎到行业信誉的与宏观利益直接挂钩的极密资料这个主意就很好了？”
艾德眨了眨眼。“当然，”他自然的点头，“简单又有效的好主意。”
“离谱！”白琳又好气又无奈的瞪眼一扬手，感觉自己一整年生的气也没有今天多，“我们这样做，连他会不会和我们的见面都不能确定——我和你说过，无论他暗地里的身份怎么样，他表面上的工作可是很忙很重要的！”
“而我也和你说过，”艾德不急不缓，“他一定会见我们，一定会给我们我们想要的一切。”
“没错，你是这么说的。然后你说完就这么直接上来了，甚至都没有给我思考与反应过来的时间。但是我的大侦探，也许你没有注意到，我们在这里已经待了十分钟——十分钟！你知道在这十分钟里我都在想些什么吗？我们简直就好像是在搞笑！”白琳甩手一指休息室的房门，目光在艾德身上一动不动，“盖尔干这一行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他不是菜鸟，他也不会放松警惕，不可能随便什么陌生人没有预约、不知根知底儿跑过来说要见他他就会见的，明白吗？我们现在是在浪费时间，他不可能会见我们的！”
白琳话音刚落，房门被从外面打开了，一个戴眼镜的短发女探头进来，虽然露出来的部分不多，但是那种典型职场女性的气息已经让人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后就有了类似扑面而来的感觉。
她似乎是个秘书之类的，显然在门外就已经听到了里面白琳那熊孩子瞎闹腾一样的尖嗓门大叫，在露出眼睛之后显得有点小心翼翼的先安静观察了一下房间里面的情况。
而早在房门刚出现动静的时候，两位高阶格斗修炼者就瞬间发觉做出了反应，所有的声音瞬间消失，齐齐转头看向了门口的方向。女秘书探进脑袋之后只看到了里面的两人一动不动的望着自己这边的方向，好像已经保持了那个姿势许多年了一样。
“……请问，”女秘书愣了两秒，然后干咳了一声镇定开口，“谁是刚刚想要见盖尔先生的那位？”
“如果你是说那个说过‘他肯定会见我’的没有礼貌的拜访者。”艾德举手，“那应该是我。”
“……”
“他准备好要见我了吗？”
见女秘书没有说话，和身旁的白琳一起让场中气氛陷入进了一种诡异的沉默之中，艾德挑了挑眉，再次出声问道。他没有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
“是的。”女秘书目光垂下，低声应到，“盖尔先生刚刚在开会，现在已经在办公室等您了。您可以现在就过去。”
“那真是太好了。”艾德礼貌微笑，整理了一下衣领，刚要和白琳一块儿起身，忽然听到女秘书再次出声。
“不过，盖尔先生说他只会见‘一个人’。”女秘书抬头，目光扫过艾德，以及白琳，“他只会见那个让他‘不得不见’的唯一的那一个人。他说他知道只会有一个。”
白琳狭长的眼眸微眯，目光轻轻闪动了一下，速度似慢实快的看了艾德一眼，若有所思的抬动了下眼眉。
“我们来的那个时候，”她突然说道，对着艾德，“在你说你要见盖尔的时候，你偷偷额外做了些什么吧？”
艾德嘴角动了动，斜眼瞥向白琳。“欺负的就是你没多长几只眼睛。”他干巴巴的说道，伸手推了下眼镜。用中指。
“……”
“另外，”艾德在此时突然又说道，同时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正看向了白琳，“作为一个好像什么都知道的充满神秘感的美女，你却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为什么会这样呢？”
说这句话的时候，艾德语气发生了变化，同时变化的还有白琳的脸色。二人之间的气氛悄然变的微妙而诡异，让另一边的女秘书敏锐的嗅到了危险，脑袋消失在了门口。
艾德缓缓的站起身，用一个俯视的角度目光落在白琳的身上，然后没有表情的脸上忽然和平常一样露出了微笑。
“有时候，我不知道自己看到的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他说，“但是没关系，我很少会去在意，因为我这个人很懒，讨厌麻烦，尤其是那些不必要的麻烦。不过很遗憾欸，下次最好向我表现出几分你上次一样的真实水平吧，我的高手小姐。而今天，现在，听我一句，待在这里，放空大脑，别再想你那些乱七八糟有的没的。你给了我一件委托，我会把委托做好。就这么简单。
“另外，在最后给你提一个醒。”
艾德突然弯腰，俯身靠近了白琳。白琳下意识的向后，抿着嘴唇抬眼注视向了艾德，与他的目光碰撞在了一起。
“我看不清楚我所看到的究竟是真或假，”艾德轻声说道，双眼一眨不眨，“你能看的清楚吗——你确定你看清楚了吗？”
“……”
“就算你看到的真的是清楚的，但那真的就是全部吗？”
嘴角细微的动了动，艾德看着白琳的神情，起身挺直腰，再不多说什么。他转身，踱着缓慢轻快的步子，仿佛只用了一秒就拉开虚掩的房门离开了房间，将白琳一个人留在了里面。
而在静静的从位子上坐了一会儿之后，白琳沉默的站起了身，缓缓的再次来到了窗边。这一次她没有再往下看，而是望向了外面更高的天空的方向。
她的眼睛在此时睁开，仿佛隐含混沌般的看着斜上方另一栋钢铁大楼的顶端。然后，她忽然眨了下眼睛，涣散的瞳孔瞬间恢复了焦点，死死的盯住了那楼顶边缘的某粒儿细微小点儿。
“那是……”
……
盖尔的办公室属于斯图加尔的上流社会。上流，绝对不是中产阶级或者底层劳动群体那一类的水准，这其中的差距一些人或者说一类人毕生追求努力拼搏的动力。他们一方面痛恨，一方面成为推波助澜的一份子。很少有人会想要自己努力爬上去的高度最后变成平地，只有吃不到的葡萄才是酸的。既得利益者从来不会抱怨世界不公平。
艾德已经见识过很多上流中的上流才能够见识到的风景了，盖尔这个豪华的办公狗窝相比之下实在没什么好说。他在大办公桌的对面坐下，看向了对面那颗稍微有点秃的脑袋。
那个脑袋手里面正把玩着什么东西，一个雪茄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