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指向死路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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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会了一项新技能，艾德当天回家睡了个好觉，梦里面自己在追着一颗白色的八号桌球跑，那球大的能够压碎一整座体育场。然后第二天临近傍晚的时候，他来到了市中心小塔尔琪尼亚区某条普通街道的尽头，在某座商业大厦对面的咖啡厅靠窗位置找地方坐了下来。他要了一杯咖啡，特别浓不加糖的那种。尽管帮助不大，但是他今天晚上需要完全的清醒。然后他发现白琳好像又迟到了，不知道对于这个女人来说在与男人的约会途中让男人多等一会儿是不是已经算是常规操作，如果是的话艾德一定要记上这一笔。

事后一定要以这个理由想办法让这个讨厌的女人加钱，能多薅一点是一点。

没错，艾德最终还是接下了白琳的委托，答应了这份帮她寻找那位叫做吉克的机械大师的工作。他本来是已经不想了的，虽然正如白琳对他所说那样，这次的事件本身只是一个纯粹的寻人任务，她只是想想要他帮助她寻找她莫名失踪了的朋友，仅此而已。

这从技术上来讲的确是不触犯泰坦星的规章律法教条，但是艾德不是傻子。且不说这事件的主人公吉克本身是一个地下世界中的黑市武器商人，光是所牵扯到那一票有关的各种各样、各派各系的其他势力人员就是无法忽视的大麻烦。艾德最讨厌的就是麻烦，尤其是在预想之外的、本来根本不应该出现的没有必要的麻烦。所以当初在酒吧后半段的时候，他已经想着要打算怎么拒绝白琳了。

但是最后他的拒绝没有说出口，因为白琳给他这次委托的报价成功打动了他。

他没有想到白琳竟然会为了那个叫做吉克的机械技师掏出那么多钱来，在问她的时候她的回答非常简单，也非常现实——她的武器装备一直都是在由吉克负责升级和维护，如果这位专家就这么没了，那么对于她的影响将会非常大，至少要远远大于她给艾德支付的报酬。

于是现在艾德就在这里了，正式开始执行寻找吉克的委托工作。而和以往类似工作不同的是，这一次的委托人亲爱的白琳小姐本人也会和他一起参与全程，因为用白琳的话说，这样的效率会更高一点。

“如果她能够更有一些时间观念的话，效率会更高。”

艾德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看着对面那好像一座巨大丰碑般的摩天大楼，一边不时的瞥眼望着街道另一头的某座大兴图书馆，最后将目光转回到了桌面上，拿起了上面的报纸随意扫动着看了起来。

说来也真有意思，无论科技如何发展，好像一些看似原始的东西却永远也不会过时，不会消失。一代人养成的习惯往往也会深刻的影响到下一代，代代相传。

正想着，艾德感觉到有人坐到了他的对面。他放下报纸，看到了白琳。

精神抖擞的游夜者菁英依然还是那副经常的打扮，白色长筒靴和修长的风衣。艾德好像就没有见过她穿别的风格的衣服，而用白琳自己的话说她喜欢这身装扮，趁着天气还没有炎热起来当然要多穿穿，否则到了夏天再怎么喜欢也得不得不换一身了。当然，她夏天也有夏天专门的装束，到时候艾德就知道了。

艾德一点也不想知道，他甚至都不愿意想象以后会一直跟眼前这个刁女人打交道的未来是什么样子。他现在只想要赶紧把活干完，拿到尾款。

但是这就是让艾德感到自己有点滑稽还有点好笑的部分，他想着赶紧把工作完事儿，但是因为心里面想着一套而嘴上正准备说着另一套，脑袋里又莫名其妙的回想起了昨天晚上白琳拿他开心时候两人亲密持杆戳球的画面，让他一时间竟然有点乱乱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咳，”他手指蹭了下鼻子，斟酌着出声，“所以……”

“他就在上面，”白琳也要了一杯咖啡，然后在侍者离开后对着艾德歪头示意了一下街对面铺满了反光玻璃通体耀黑的大厦，语速飞快，“具体几层，哪个房间，守卫布置，我全都已经摸查好了！”

白琳看上去很在状态，很在状态，干劲十足，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兴奋，或者用亢奋来形容更准确一些。这源于她和艾德的目标，要对那个家伙下手让她不由自主的摩拳擦掌，感觉非常的有挑战性。

那些想要见白琳的人，他们以为白琳可能知道有关吉克失踪事件的内情，以为白琳可能知道吉克的具体住址在哪，但是实际上白琳这些全都不知道。她唯一知道的就是一条有关吉克住址的线索。

虽然和那些第一批寻找吉克然后失踪了的存在中不知道用什么方法直接知道了吉克的住址的家伙们没法比，但是那些人现在已经不在了，当然可能除了白琳之外还有着其他知道有关吉克住址线索或者直接就是吉克住址的人存在，可是他们都是谁、都在哪没有人清楚，至少没有明面上的人清楚。所以白琳手中的线索就成了唯一的希望。

可正如白琳对艾德所说，虽然她手上确实有着那么一条线索，并且她也没打算当成什么宝贝似的留着这条线索，但是那些从她手里得到这条线索的人却可能并不会很高兴这条线索。而他们不高兴的原因，其实也就是白琳没有宝贝着留着这条线索的原因。

白琳不知道吉克的住址在哪里，但是她却知道谁知道吉克的住址在哪里，知道是谁给吉克安排的他现在的那个秘密藏身地。

吉克的藏身地隐秘等级很高，非常高，基本上就相当于是给他完全包装成了另外一个和他本来身份一点不相干的其他人，一个完全隐匿在城市人海之中的普通人。不知道他包装资料的人想要在斯图加尔这座千万人口的浮空都市中找到他，难度相当于在世界上最大的一片沙滩里找一粒儿发育不良的黄豆。

而这种程度的匿形包装当然不是普通人、普通组织能够安排的了的。可能对于政府方面的官方力量来说这种事情并不困难，但是在黑暗世界，只有一方势力能够负责的了这种级别的生意，那就是地下黑市幕后的真正掌控者，“鲜血公爵”阿尔伯特。

当然阿尔伯特也没那个本事完全以一己之力包揽所有类似的这种涉及到城市高层存在的生意，毕竟身份包装这种事情虽然从技术上来说难度不大也不复杂，但必须要有斯图加尔甚至泰坦星政府方面内部的政治力量配合才可以。他之所以能够办得到，主要还是依靠着斯图加尔黑暗世界真正的至高权利机关“空庭”的力量，而他只是一个头面上的负责人而已，不可能将全部的蛋糕都自己一个人吞下。

合作伙伴这种东西，必须要时刻注意着分到甜头，才能够一直出力，实现合作共赢，才能让大家都高兴。这是生意场上的不二法则。

按照艾德的猜测，阿尔伯特在黑市这方面的生意上，一定是借助了A.R.X的力量。毕竟在现如今全部的空庭五大集团中，只有A.R.X才在政界拥有着足够的影响力，渗透着足够的力量。他们办起这方面的业务非常容易。

而这现在对于想要迫切了解到吉克住址信息的人们来说就是一个坏到不能再坏的超级坏的坏消息了。黑市中负责身份隐匿包装业务的相关负责人有很多，零零碎碎的分散在斯图加尔的各个角落，负责各个不同的区域。不知道白琳是怎么确定给吉克做身份包装的是哪一名负责人的，但是想来她不会蠢到撒谎，她也没有必要撒谎，因为区别并不太大。

事实就是，无论是哪一名负责人，都不怎么好下手。

毫无疑问，这些业务负责人既然负责的是黑市中的身份包装业务，那么他们理所当然的就要对找他们做身份包装的客户们负责，不可能谁过来找他们要资料他们都给，哪怕是付出一些代价和他们做交易也不行。因为他们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如果他们这么做了，那么等于是在砸这一行的招牌，破坏这个生意本身。而当这个生意本身被破坏，那么最后最大的利益损失者是谁呢？

——“鲜血公爵”阿尔伯特。

而阿尔伯特的利益一旦受损，同时遭受损失的自然就还包括他的那些合伙人，其中首当其冲的就是A.R.X。

只有蠢货会选择为了那一点蝇头小利而得罪斯图加尔复数以上的黑暗巨头。

所以现在问题来了，这些负责人本人不可能会被收买，不会接受任何的交易出卖客户的信息。而如果软的不行来硬的，对他们用强的话，那么基本就等同于在公然的与“鲜血公爵”作对，这同样也是一条蠢货才会走的死路，硬要走的话最终结果只能是被撞的头破血流。

所以白琳看似是给出了一条线索，一条确实有用的线索，但实际上她却等同于什么也没说，那些想要找到吉克现住址的人们依然什么都做不了。

除非……他们能够有什么办法，来解开这个看似无解的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