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格斗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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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说是异化汤姆森，恐怕就算之前还没有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的汤姆森也不会想到，竟然会有人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的身后，一直到手都拍上他了他才发现。在那之前他竟然什么都没有察觉——光是这一点，对他来说就已经足够算作是一个能够吓到鬼的鬼故事了！
猛的向后转头，汤姆森好的那半边脸、坏的那半边脸、有眼瞳的那颗眼珠、没眼瞳的那颗眼珠同一时间的看向了他身后的那道穿着黑色立领夹克、戴眼镜的身影。
老实说，就算不是这么一张吓人的脸，光是这个这么快速就把脑袋近乎一百八十度拧过来的动作就已经够吓人的了，而配上那张能够吓鬼一跳的鬼脸，那就更加的吓人了。
猝不及防间，艾德被吓着了。他闭着嘴唇下意识的向后撤了下头，眨了下眼，然后反手一拳打在了汤姆森漆黑黑的左脸上。
这一拳的力量……艾德没算过自己的力量，没有算过自己的力量上限，因为很麻烦，各方面来说都很麻烦，但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让他总是时刻都注意着收束着自己的拳头，哪怕是在类似现在这样的下意识的反应动作中也是一样。
所以还好，汤姆森的身体还停留在艾德的面前，只是他刚转过来的脑袋又被给打的转了回去，但是同时他本身也原地转了一圈，彻底变成与艾德面对面了。
他下巴歪了，整个人更加不像个人了。
“吓我一跳。”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这个鬼东西之后，艾德的眉头这才舒展，吐了口气，“这是在搞什么？”
“……”
就算是有意识的收束着力量，但如果换做一个普通人的话挨了艾德这一拳，不死也得丢半条命，脑瓜子至少嗡嗡半星期。但是汤姆森在短暂的沉寂之后，左边那颗森白的眼珠忽然一转，歪掉的下巴在一股扭曲的力量作用下“咔”的一声响，又自动恢复了原样。
接着，那颗眼珠一下盯向了艾德。
几乎就是瞬间，艾德清楚明确的感觉到了一股强大而诡异的力量自虚无之中蔓延、降临而下，化作了一抹肉眼可辨的扭曲暗色笼罩住了自己的身体，几乎要将他给撕扯、拉入进了另一个维度之中。
另一个如黑洞一般黑暗、扭曲、充满着不定的阴影与流雾的——根本就不存在的虚幻的维度！
瞳孔一动，骤然凝缩，但是马上却又重新放缓、恢复了本来大小，艾德的嘴角动了动，被混沌所侵蚀的目光飘忽之间眨眼清明，接着平淡的抬起直视前方，穿透了那一层暗色的帷幕与汤姆森左眼中的森白碰撞在了一处。
汤姆森异化的左半边脸陡然抽动，变的更加狰狞了少许，蔓延、笼罩在艾德身上的暗色更加浓重了不少，撼动着艾德的身影终于发生了少许的扭曲。
艾德再一次握紧五指，抬起了胳膊。这一次并不如同上一回那么容易，他感觉自己就好像是在一个直通深海的大漩涡中摆拳一样，周围扭曲的暗色仿佛蕴含着无尽重量的深水逆流，让他再简单的动作做起来都无比的困难。
“……”
艾德的眉头动了一下，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下一刻，他的拳头打在了汤姆森的右脸上。
阴影的帷幕薄的就跟张纸一样，实际上它对艾德来说作用和一张纸差别也并不算太大，甚至纸在遮挡视线的功用上还要更好、更强一点。
和之前一样，艾德的这一拳也是控制着力度……而且控制的比上一拳还要更加精准一些。又被打了的汤姆森半张脸皮差点飞出去，身体斜斜歪歪的飞在空中，但在马上就要摔到地上的时候，他却突然停了下来。
那只被混沌所侵染的右眼眨了眨，眼珠转动了一下，竟然重新恢复了清明。不过对于自身现在所处的这个状态，他很显然是有些不明所以。
“……嗯？”
心念一动，扭曲的力量在他的身边形成了看不见的扰流，托着他的身体头上脚下的平缓落在了地上。摇摇胳膊，握握手指，汤姆森面存疑惑的看了自己这异化的身体一眼，然后又看向了身后两色光芒仍在相互角力的大厅，接着脸上露出了恍然的神情。
他咧了咧嘴角，斜过目光看回向了前方不远处的艾德。尽管在被打飞到一半就被强制苏醒而停了下来，但是现在两人之间依旧还是拉开了不短的距离。
“哟。”好像又换了一个人一样，或者干脆就还没有完全脱离扭曲的影响，汤姆森以一个极其散漫的语气和姿态，对着艾德隔空打了个招呼，伸手在自己的眉前比了一下子，“无论你是谁，总之谢谢你……”
话还没说完，下一秒，汤姆森发现艾德来到了他的面前。
尽管身法速度并不是冥王格斗术所擅长的领域，但是这种狭窄空间内的短距离爆发式位移还是能够做的到的。而以艾德的冥王格斗术层次，以他刚刚与汤姆森之间的那点距离，达到一个类似瞬移的效果并不算太困难。汤姆森甚至都没有感觉到有多少被带起的风。
然后，艾德伸出双手，从左右两边一把抱住了汤姆森的脑袋，将他整个人两条离地的拔了起来，捧着头凑到了自己的眼前。他近距离的、仔仔细细的看了看汤姆森，盯着他左右两边的两颗眼珠各瞅了一会儿。
他的目光眯了起来，似乎是看出了些什么。而下一刻，汤姆森抬起了他的双手。
尽管被艾德的速度与力量给震动了一下，但是这还远远没有到能够让汤姆森不知所措的程度。在他一左一右一异常一正常两只手十根手指的同时弯曲控制下，扭曲的浓重暗色再度的自虚无之中蔓延降临，将两人同时笼罩在了其内。
汤姆森如鱼得水，仿佛浑身都充满了力量，而同一时间艾德的身体则好像是被压上了千斤，正常来说已经是进入了动弹不得的一种状态。
但是下一刻，就在汤姆森想要有所动作、挣脱艾德的束缚的时候，艾德忽然对着他一抬眼，两只手松开了他的脑瓜，但后面紧跟着就是一个无缝连接的大巴掌。
鲜红的五指印出现在了汤姆森的右脸上，几乎把他的眼珠子给扇了出来。实际上就算没扇出来，汤姆森也快要自己给它瞪出来了。他倒是没有料到艾德的这一“手”。
并且艾德还没有就此停下来。完全近乎无视作用在他身体之上的扭曲之力，艾德另一只手好像钢爪一样的一把抓住了汤姆森的左边肩膀，五指用力，捏的汤姆森嘴角一咧，硬生生没有惨嚎出来，完全没有反抗之力的被艾德给硬压着跪在了他的面前。
松开手，艾德再次扳住了汤姆森的脑袋，将他在自己的面前摆正，然后照准汤姆森心窝的位置一脚踢出。
巨大的力量几乎透穿了身体，汤姆森的脸这一次自己扭曲了起来，向后在空中飞出了一条弧线，重重的撞在了大厅一根柱子上停了下来。正好这根柱子旁边也有一棵盆栽，非常茂盛，让汤姆森压在了底下，身体埋没在了其中，扑腾了两下子之后才重新冒了出来。
他紧闭着嘴巴，眼珠子睁的很大，一脸莫名的用鼻子喘着气。如果不是有扭曲的力量保护，他这一下绝对已经被艾德给踢死了。
吸气——呼气——吸气——呼气——吸气——咳嗽。
连咳了好几声之后，汤姆森才终于缓了过来。他侧着耳朵，似乎是在聆听着什么，接着表情变的更加奇怪了。然后，他看到一双廉价的皮靴站在了他前方的大厅地砖上。
抬起头，汤姆森看向艾德，嘴角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格斗之王’？”他干巴巴的问道。
艾德没有马上回答。他转过头，看向了大厅中另一边的方向。
对于艾德的到来，被机械圆环发散形成的能量场保护在其中的老杜洛克和玛西自然也看到了，两人也不意外，毕竟他们早就知道艾德在这里，而且早在楼上辛普办公室中的时候，在老杜洛克刚察觉到不对的时候他就已经秘密的给艾德发送了消息。艾德的出现是情理之中，真正让两人意外的是艾德在那之后的表现。
尽管已经知道拾回过去、恢复完整自我并且也不再处于战损状态下的艾德和之前相比已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各种方面都是——但他们还是没有想到他真实、完整的力量竟然强大到了这种程度。恐怕就算是在超人类的范畴里，艾德都能够算作是站在最顶层的那一小撮存在之一了。
这让玛西在挑着眉毛吹口哨之余，则是更坚定了心中的某个想法。
而艾德所看的其实也并不是老杜洛克和玛西，或者说不只是他们。他看的是那股将他们保护在其中的能量场，那股金色能量的源头，那片临时的、由无数细小机械元件旋转组成的圆环，那个圆环之中所正在凝聚、形成的好像镜面一样的能量通道。
艾德与汤姆森的交手时间其实极短，而在这过程之中，无论是那金色的能量还是笼罩在它外面、试图将其扭曲的大片的暗色阴影都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它们似乎都有着属于自己的独立的意识一般。